“她住在老鹰村这么久,大家都不能发现她的优点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墨瑟芬嘟囔道。
“那是因为之前有个莉丝,后来又来了个你。樱沄一直是个低调的人,又不喜欢出风头,要让外人了解她的美好并不容易。”
“我才没有那个淫妇那么坏心眼咧!”墨瑟芬对自己还有点自信。
“所以我要坦亚娶的人是你,不是莉丝。”他笑着况。
“原来哥哥早有预谋。”真倒霉,被算计了。
“而且我还记得曾把另一串北海珍珠赐给了坦亚,你嫁给他自然能得到它,你不是老嚷着要吗?”
“哥哥最偏心了。”想到这儿她还有气。
“媚兰给过我们墨家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礼物,一串珍珠项链就当是回礼也不为过。”他并不看重那些金银财宝。
“坦亚送的对象是他的新娘,哥哥为什么不也送给你的新娘?”
墨雷克朗笑。
“我把我整个人全送给了我的新娘,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的也是,墨雷克富可敌国,有什么比他本身更有价值的,她这个公爵妹妹,也因为是墨雷克的亲姊妹,所以连带的说话大声、走路有风。
“还有什么牢骚要发吗?”他问。
“没有了。”墨瑟芬乖乖道。
“那就下去,准备做你的堡主新娘吧!”
因为墨瑟芬和坦亚的婚事,墨雷克将归期往后延。
要不是为了坦亚想要早点娶得美人归,墨雷克希望将婚礼定在春天,香气芬芳、甜美的季节。
正当大家忙着为新娘子打扮时,孟樱沄由密道离开了老鹰堡。
她先在邻村鞋匠家躲了三天,鞋匠一对双生儿女罹患麻疹时,她曾提供过适切的协助,如今她有所求,他们自然不吝于付出。
三天后,墨雷克的士兵再回头搜寻的机率已不高,她向鞋匠买了他唯一的马,带走一些可以支持她寻到落脚点的干粮,上路去也。
她往南走,一整天速度保持中庸,她的马术愈来愈好,全靠她在老鹰堡时的勤练。
一路上,她除了奔驰之外,只在累的时候停下来稍作休息,傍晚时刻则借住不知名的民宿。
几天下来,她已露出疲态,野外的生活除了辛苦之外还不甚方便。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老鹰堡多远了,她只知道自己往南走一定可以远离墨雷克的管辖地。
终于她见着前面的大湖,据说过了这个湖后,就是另个领主的封地。
她笑了,心里有着复杂的情绪,离开至今仍教她不安,虽然她乔装成吉普赛人,而且在每一处只停留一晚,尚能躲过外人耳目,但她不确定自己的行踪到底泄露了否?
气候非常寒冷,她受了风寒,全身发烫又咳嗽,体力大受影响。
她沿着湖畔让马儿小跑步,湖水呈现出一片冰冷的色泽,天空这时飘下细雪,很快的湖面就会结冰。
身下的马儿或许是累了,停下小跑步,缓慢的前行。
直到这一刻,前景全是荒凉,她才开始害怕,湖泊旁浓密的树林就算是烈日当空时,通过的阳光也不会太多,地面上布满潮湿、黑青色的青苔,很快的,雪花将覆在其上。
她的身子愈来愈不舒服,该死的记性,她竟然忘记要把药袋带出来。
头上飞过几只寒鸦和不知名的鸟雀,它们发出的呜叫在此刻竟令她害怕。
她今天运气不是很好,至今还没找着民家,绕了湖泊许久,她没想到这个湖泊这么大,因为雪花和受了风寒,她冷颤连连,直冷进骨子里。
眼皮开始变得非常沉重,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神智逐渐不清,瘫软在马背上,然后她知道的最后一个意识是自己的身子正往下坠——黑暗来临。
老鹰堡
墨瑟芬一见急匆匆进门的坦亚,即问道:“有没有消息?”
坦亚摇摇头,拍拍沾了雪花的披肩。
“哥哥呢?”
“大人还是不放弃,往更南方找去。”
墨瑟芬帮助坦亚脱下身上的披肩和锁子甲。
“先洗个热水澡吧,会舒服些。”
坦亚点点头。“我担心的是大人,自从夫人走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我一直没想到哥哥可能爱上了他的新娘。”墨瑟芬叹了一口气。
“是啊,像大人那么强的人爱起一个人,竟然也能有那么柔情的一面。”坦亚裸着身子坐在火炉前的地板上取暖。
热水准备好后,坦亚泡进木桶里,墨瑟芬帮他擦背。“哥哥隐藏得太好了,我以为他娶孟樱沄全是出于女方的诡计得逞,我没想到另有这么深的情愫在里头。”
坦亚转身用充满欲望的眼神看着墨瑟芬。“老婆,进来陪我洗澡。”
墨瑟芬舀了一杓水淋在坦亚头上。“急色鬼,晚上不行吗?一定要在大白天?”
“我要我老婆,随时都可以。”坦亚赤裸的道。
墨瑟芬开心的笑了。“你可以更有说服力。”
坦亚也笑了。“我爱你,老婆。”
爱,就是最具说服力的字眼,墨瑟芬脱下身上的衣物跨进木桶,两人就在热水里热吻起来。
“哥哥一定没向孟樱沄说过爱字,否则她不会舍得走,像我们,多好。”
“是啊,新婚之夜后,我的人、我的心全是你的了。”
坦亚吻着她的香肩,缠绵不已的取乐她,直到她开始呻/吟,他才托起她,进入她的身子。
事毕,墨瑟芬满足的躺在他怀里,他们已从木桶移师床铺。“如果你敢变心,我会杀了你。”
坦亚认真地道:“我才怕你变心哩!”
墨雷克带着马可和另一名士兵,恐惧和内疚一直攫获他的心,大半个月,他翻遍每一寸土地,就是不见她的踪影,好不容易他抓到了头绪,又总是慢了一步。
这个傻樱沄,以为乔装成吉普赛人就可以逃过他的追踪,殊不知一个女人家独自出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差不多休息够了,我们再继续找吧!”墨雷克跃上马背。
夜深了,他们三人皆手握火把前行。
“前头的大湖就是边界了,这一带我让阿诺管理。”墨雷克边走边向马可他们解释。
“公爵好勇猛,我们连骑了半个月才到您在萨克逊封地的南疆。”马可钦佩地道。
墨雷克表情并未有太大的变化,所有的光荣战功都抵不过孟樱沄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他们策马进入湖边的树林,下了雪的树林十分难行,树林远方马的嘶鸣声引起他们的注意。
墨雷克策马冲向可能的方向,找到了嘶鸣中的马,未等马儿停稳,他即跃下马背,他有预感孟樱沄就在前方,这个预感强烈到令他害怕。
果然,孟樱沄仰躺在马儿脚下不远处,美丽的容颜苍白得不像有血色的活人,墨雷克狂乱的为妻子把脉,他好怕好怕她会就此死去。
他还未向她诉说的爱意,不能对着空洞的墓碑陈述,他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他会好好补偿她。
脉搏十分微弱,但至少她还活着。
“马可,你们先到阿诺的堡垒通知他准备一下,我随后就到。”墨雷克下着命令。
领命的两人飞马而去。
他从马背上的包袱里取出毛毯,剥去孟樱沄身上的湿衣服,以毛毯让她取暖。
她微弱的呻/吟了一声。
“我在这里,不要怕,我来带你回家了,我的爱,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抱起奄奄一息的她,雪地上有血丝,他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该死!她一定是跌落马背时伤到了头。
他必须快点赶到阿诺的堡垒。
漆黑的树林,雪花飘飘,连动物的踪迹都很少,他的身躯因恐惧会失去心爱的女人而颤抖着,怀里的女人有胆量反抗他,但愿她也有胆量陪他共度人生。
“樱沄,你不能死,知道吗?我需要你,我爱你!”
他流下生平第一次侠骨柔情的眼泪。
阿诺是墨雷克最重要的家臣之一,一听墨雷克需要他的协助,立刻让妻子张罗好一切。
“公爵,夫人由我来照顾就可以,您先去休息吧!”阿诺太太热心道。
墨雷克摇摇头。自从来到阿诺的堡垒后,他就没说什么话,只是握住盂樱沄的手,喃喃的说着鼓励她的话。
“公爵,您这样不吃不喝身体会垮的。”阿诺也看不下去了,他很害怕墨雷克再这样憔悴下去会生病。
“我要照顾樱沄。”
“医生来看过了,夫人会没事的。”阿诺太太用布包着外头的冰雪,放在孟樱沄额上让她降温。
“公爵,您看夫人的烧退了许多,也很少听她咳嗽,很快她就会好的。”阿诺也在一旁加入劝说的行列。
“是不是到吃药的时间了?”墨雷克问。
阿诺太太命人由厨房端来药汁。
“你们去休息吧!我喂樱沄吃完药后会打个盹。”
阿诺夫妇退出房间后,墨雷克先把药汁吹凉,“樱沄,要吃药了,早上你把药喝下去的少,流出来的多,这样病是不容易好的,我现在换个方式喂你吃药,你要全部吞下去知道吗?”
墨雷克喝了一口药汁,含在嘴里,覆上孟樱沄的嘴,说也奇怪,他的唇才碰上她的,她的唇即微微的张开,让他喂药的动作十分顺畅。
不到一会儿工夫,一整碗的药汁全入了她的胃,他舔了舔几滴流下她唇畔的汁液,满意的笑了,他早该想到这个喂药方法的。
他摸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他放下心头的大石头,这样她的复元期将会愈来愈快。
他是累了,好些天未曾合眼,他脱下鞋,上床睡在孟樱沄的另一侧,放松的坠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