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官道上,一匹马背后似乎驮着一袋重重的货物,以不要命的速度急速奔跑着,但在马背上却清楚地传来一声声女孩子的求救声。
“救命……”展雨茵伏在马背上,几乎快要被 上下剧烈起伏的震动感给折磨死,颠簸的路段加上飞奔的速度,把她脑袋震得一片空白。
她紧闭着双眼,小手紧紧抓着马背上的马鬃, 以这种恐怖的速度,她怕要是一松手就会跌下马背。展雨茵咽咽口水,把眼睛睁开—条缝往下看,不看还好,一看,她脸色发白;心想以这种速度及 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顿时雨茵感到欲哭无泪,难不成她就要一直待 在马背上,直到哪一位苦心人士大发慈悲把她从马背上给拯救下来。
呜……她不要!雨茵真想痛哭流涕,可 是此时根本没有给地哭泣的时间,突 然间她好像听到从老远的地方传 来洪亮的声音,紧贴在马背上的小脸此时抬了起来,看到前方有一片黑鸦鸦的人群。
“老二,你说那个叫什么虎什么东东的……”
一名虎背熊腰、蓄着满脸胡子的大汉,扯开他的大嗓门,说话就像在吼一样。
“是虎胆帮。”一名画生打扮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扇子晃呀晃的,轻轻纠正道。
“管它什么帮,在我这一报大铁棍下,三两下就把里面的小喽罗给解决了。”虎头哈哈大笑。
想起前几天,他挥动着那根大铁棍,虎胆帮那群没胆的乌合之众,立即吓得逃之天天的模样,他开始得意了起来。
“老三,你说话能不能小声一点?”那名画生 摇了摇头,老三的嗓门真的大到让人听得有些受不了。
“老子高兴一下也不行?”虎头因为白面书生这一句话,而摆出一张臭脸。
白渊羽挑挑眉,他几乎喃喃自语道: “说的也是,你这个大嘴巴,要你闭上嘴巴,简直是难上加难。”
“喂!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像个娘儿们一样,有话就当着我的面大声说出来!”虎头 感到不悦,不喜欢老二像个小人——样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我有说什么吗?”白渊羽打死都不承认,还拿着扇子悠闲地煽着风。
“还说你没说什么。”虎头摩拳擦掌,骨头格格作响。
“呵……”白渊羽用扇子掩着嘴角,轻笑了笑。 “我看八成是你耳朵出了问题,应该给大夫看才对,正好我就是大夫,我来帮你看看吧。”
“谁要给你看?!”虎头气呼呼喊道。 “姓白的,你这个娘娘腔!”
白渊羽一听到虎头骂他娘娘腔,脸色当下沉了 下来,这一生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骂他是娘娘腔了。
他只不过是脸孔漂亮了一点,并且难以忍受脏 乱外,他哪一点像是娘娘腔了?上一次说他娘娘腔 的人至今是跛着一条腿在石家堡内工作,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样躲得远远的。
他眼睛一眯,眼光锐利地扫向他,语气如寒风般的冷。 “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的!”虎头火气也很冲。
“够了。”冷不防一记话插在两人中央,令所 有人全都屏住了气息,而虎头和白渊羽的身子陡然 一僵,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虎头受不了沉默,悻悻然地对着骑在 一匹黑色骏马上、一身青衫的年轻男子道: “老大,是老二先惹我的。”
“不是教你别叫少主老大的吗?”白渊羽瞪了他一眼。
“老子已经叫习惯了。”虎头不服气地反瞪了回去。
“看来经过刚才的打斗,你们的精神还非常充 沛。”石溯流看着他们若有所思地道。
他有着一双浓眉大眼,搭配着他尖挺的鼻梁和薄削的双唇,十是十是一张令女人疯狂俊逸非凡的脸孔;石溯流眼眸里的精光内敛,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成熟稳重和冷冽的气息。
两人看着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突然毛骨悚 然了起来。
白渊羽注意到了石溯流眼中计算的眼光,他拼 命地向虎头使眼色暗示他,没想到粗枝大叶的他根 本没有注意到,还一副很得意的模样。
“唉!投办法,谁教刚才那群黑衣人的手脚一个比—个没用。”
他们这次北上,主要是到各个地方去巡视石家 堡的产业,并且添购一些堡内所需要的补给品,顺便解决近日以来对石家堡做出不少挑衅动作的虎胆帮,却在回途中遇上一群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个个手里拿着大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结果……虎头得意洋洋地想到,单凭他和白渊 羽两个人就把那群黑衣入打得落荒而逃,想想刚才打得还真不过瘾。
想到这,害得他的拳头又痒痒的。
“既然如此。”石溯流嘴角微微往下一勾。
“你们两个既然这么有精力的话,回去以后,这个月帐簿的结算就交给你们了。”
白渊羽倒抽口气,虎头则哇哇大叫:“要我算 数岂不是要我的命,我又不懂算数叫我如何结帐?”
“你不懂就叫渊羽教你,”石溯流冷冷回了虎头一句。
“什么?少主,你叫我教这头大笨牛,你倒不 如叫我去投河死了算了。”自渊羽想到要教虎头算数,他的头皮就一阵发麻、他可以想像教到最后的结果,不是虎头先发疯就是他被气得一命归阴。
“这个我不管。反正你们要把这个月结算好的 帐簿交到我面前。”石溯流又扔下了—句话,遂率头先走。
其他人只见二当家和三当家傻在原处,脸色青 白交错,个个心里憋着笑又不敢笑出来,他们明白 若是笑出来的话,二当家和三当家铁定会拿笑出来的人练身手,拜托!他们这些属下可没有这么多条命给二当家和三当家折磨。
众人随即跟在石溯流身后, 突然间他们听到后方传来达达的马儿奔驰的声音, 而且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向他们的方向奔跑了过来。
众人回过头,原以为又是刚才那群黑衣人回来找碴,虎头喝了—声: “保护少主。”
没多久就看到一匹马背上驮着一袋看似货物, 可是只要眼尖一点就可以发现,小小的身影紧紧贴在马背上。
石溯流眼尖地发觉到是名姑娘,他淡淡下达命令道: “让她过去。”
众人毫无异议地让出中间的路让人跟马通过。
太好了,终于遇上人了。展雨茵此时心中不禁要感谢老天爷,天呀!神总算听到我的求救声了。
雨茵连忙高声喊着: “救命呀!救救我!”
当两方人马接近时,雨茵不经意地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虽只是匆匆一眼,但那名男子那张冷峻脸孔和身上所散发出的不凡气质,却深深印在她脑海里。
展雨茵原以为他们会看在好歹她是弱女子的分上,把她从马背上拯救下来,没想到当她和马冲到他们面前时,所有人竟闪开一条路让她通过;雨茵愣了一会儿,等她回过神来时,马儿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怎么搞的?!难道那些男人每—个都是聋子,没有听到她喊救命吗?雨茵简直气极败坏,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风不断地扑打她的小脸,刮得她脸颊好痛,渐渐地,她感到四肢僵硬,紧抓着马鬃的小手早已没有知觉,意识开始浑沌不清。
她好累喔!展雨茵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心想干 脆摔下去,这样一了百了好了,可是想是这么想,可她依然紧抓着马鬃,丝毫不敢放松,而且她打从心底害怕。若摔下去的话会……
展雨茵越想越悲惨,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嘤嘤地哭泣着。
她内心喊着爹娘、大哥、二哥,还有三哥快来 救救自己,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持下去了。
她的手好痛,已经几乎投有了知觉……
展雨茵无助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 胃不断地翻搅着,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突然感觉身下的马儿好像颠簸了一下,接着她 的身子好像被抛飞在半空中,接着落地时响起一阵巨响,传来一波波如潮水般剧烈的疼痛感向她席卷而来。
她的头好痛!
她躺在黄泥土上,一阵阵的刺痛感席卷着她 的感官,黑暗几乎要吞没了她所有的知觉,突然间她听到耳边响起纷杂的声音。
“少主,你看地上躺了个人:”虎头跟尖地发现地上躺着人,仔细一瞧,不就是刚才向他们发出求救声的姑娘吗?
刚才虽然听到她的求救声,却慑于少主迟迟没有命令,只好眼睁睁地看她远离,现在她竟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从她身上汨汨流出的血液染红了 黄泥土。
“不知道她死了投有?”
白渊羽皱皱眉头,她身上沾满了黄泥土,看起来好脏,可是现在不是嫌她脏不脏的时候,毕竟人命关天,总不能见死不救,任她死在路边吧。
当白渊羽正打算下马走过去探察人还有没有救时,石溯流早先一步,身手俐落地翻下了马背。
“少主!”众人有些错愕。因为在记忆中的少主不是一个会管闲事的人。
石溯流难得主动地走到雨茵身旁,审视她身上的伤势,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应无大碍,不过有没有内伤还是得请白渊羽来看看。
当他扶她坐起来时,石溯流的手触到她后脑勺,一片濡湿。
石溯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染成 一片鲜血,这下他才知她横躺的黄土坡为何会有斑斑血迹,同进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他内心深处悸动着,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
继而看到她死气沉沉、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 他的心竟然闪过一丝惊慌。
其实在刚才她骑马过去,她震慑而花容失色 的脸庞镶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写满了求教及无助时,他几乎有—种冲动想要把她救下马,可是他
略微迟疑了会儿,他一向冷情,况且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救她!
然而他的迟疑却害得她受伤,内心涌起一股浓 浓的罪恶感,好像是亏欠了她什么似的,这让石溯流大皱眉头,怎么也挥不去、心中的阴霾,—张脸 顿时阴沉了好几分。
“少主。”白渊羽走到他身旁,打断了他的思 绪。
石溯流淡淡瞟了他一眼。 ”你帮她看看吧。”白渊羽点点头。
抬起她纤细的手腕,他按了一下她的脉搏,并 审视她身上的伤,半晌,才向石溯流报告道: “少 主,她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也投有骨折的现象,不过我最担心的是她脑袋碰伤得厉害,也许会有什么后遗症也说不定。”
“会有生命危险,”石溯流直接点明。
“这倒是不用担心,她命大,虽流了那 么多的血,但脉象还是相当稳定。”
“那就好。”石溯流轻轻点 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他相信白渊羽的医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神 医,却嫌替人治疗会弄得脏兮兮地而不肯当大夫。
这时,展雨茵听到耳边响起一道低沉、显然是 男子的嗓音,她奋力地睁开眼睛,眼皮微微跃动着,花了好一番的工夫,她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睁眼见到的是一张俊逸又带着稳重的脸孔,不知为何,她感到好安心。
她的嘴角绽放出一朵笑容,接着她的意识被黑暗所吞没……
“少主,你怎么啦?”白渊羽看着石溯流若有 所思地直盯着怀中的女子看,关心地问道。
“我刚刚好像看到她在笑。”
“有吗?白渊羽看了她一眼,只看到那张苍白 的脸孔上沾满了尘土,从头上流下来的鲜血弄脏她那张白皙的小脸蛋,但仍看得出她美得惊人。
白渊羽摇摇头。 “她晕过去了。”
“喔,是吗?石溯流陷入了深思,心想他刚才看到的,难不成是他的幻觉?
“少主,要救她吗?她失血过多,看来我得先帮她止血。”
白渊羽正想从石溯流手中接手,没想到 石溯流却直接撕下自己衣服的袖子, 绑住她的头,然后把她抱了起来走向‘黑箭’,无视白渊羽及众人怔愣的眼神,他只是头也不回地谈淡扔下句话: “我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吧。”
白渊羽感到十分讶异,不明所以地看着石溯流的背影,即便他手上抱着一个人,却依然轻松地跃上了马背,而这当中他丝毫没有松手放开怀中人儿 的意思。
虎头连忙小碎步地走到白渊羽身旁,他带着不 可思议的语气喃喃自语: “老二,我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老大竟然带一名小姑娘上了他的“黑箭’。就 连石家堡的那个凶女人,老大也不曾带她坐过”黑 箭”,而这回算是破例的头一道。
因为“黑箭”是石溯流的个人坐骑,而且脾气 相当暴躁,若非是石溯流骑乘着它,它就像发疯一 样乱跑乱踢,非把马背上的人给摔下来不可。
再加上石溯流向来讨厌与人共乘一匹马,所以 “黑箭”不曾载过除了少主之外的第二个人选,当石溯流把那名受伤的小姑娘安置在马背上时,所有人的下巴险些掉了下来。
“你眼睛好得很,没有看错。”回过神来的 白渊羽没好气道,看到兄弟们也是一副目瞪
口呆的模样,他眼光狐疑地看着前方 的石溯流,内心也开始怀疑起,不知明天会不会下红雨?
头好痛……好难过……
展雨茵躺在床上痛苦地呓语着,在睡梦中的她 来到了陌生的地方,这里全部都被浓雾所掩盖着, 而她眼前除了一片的白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在这陌生的环境她感到恐惧,她试着呼唤她的家人,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想不起来她的家人是谁?
这时从这堆浓雾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展雨茵 瞪大眼睛,她认得她,因为她有张和她一模一样的 脸孔,可是她却不记得她叫什么了,没多久她巧笑倩兮地消失在她眼前,
“你别走……”展雨茵试着想要追上她,可是 她消失的速度是如此的快,才那一眨醒的工夫她就无影无踪了。
“你到底是谁?”展雨茵不停地问,然而脑中 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无法继续回想,突 然间她眼前浮现了两、三个熟悉的身影,跟那名女子样,不管她如何挽留,他们还是逐渐远去。
她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恐慌。她感觉自己透渐 在失去些什么东西,这时她耳畔响要这非常熟悉的女子声音。 “你别忘了,我的未来就掌握在你手上,别忘了……别忘了……”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这句话,可是她丝毫 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她只能喃喃自语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的头好痛,可是怎么想却始终想不起来,那名女 子话里的意思。
守在床边的石溯流听她不断地喃喃重复“我不 知道”这句话,小脸还漾满了惶恐不安,显然睡得相当不安稳,他心疼地抚着她的小脸,想将她的不安抚平,而说也奇怪,她的惶恐果然在他的轻抚下 平息了,而且她轻呼了口气,安稳地沉入了梦乡。
石溯流见她已然睡着了,缓缓地抽回了手,可是当他的手离开她的小脸上,她的眉头马上微皱了起来,露出一丝抗议的神色,一会儿她才逐渐放松,继续沉人她的美梦中。
她已经是是昏迷两天了,在这两天里她睡得相 当不安稳,像是被噩梦所纠缠,有时还会拼命大叫 却依然不见清醒,直到有—次他不堪其扰地轻拍着她的小脸,要她清醒过来,不要再乱吼乱叫时;奇迹似的她情绪居然平缓了下来。她像个撮需要抚慰的孩子,而他的拍抚却是可以赶走她的噩梦。
自此之后,他只要在她作噩 梦、拼命大吼大叫时, “委屈”他一只手抚着她的 小脸,就会让她焦虑的情绪得以平息。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现出—丝的不耐。连他 自己都有点惊讶,自己竟是如此的有耐性。
这时,门外敲起了两声敲门声,随后响起子白渊羽的声音。
“少主,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石溯流头也不回地道。
白渊羽推门而入,手上的扇子依然是自命风流的晃呀晃个不停。
“她怎么样了?”他问道。
石溯流回过头瞄了他一眼,道: “你才是大夫,应该过来看她怎么样子才对。”
白渊羽扬起嘴角,缓步走了过来,拿起她纤细 的手腕诊着她的脉搏,不一会儿他放了下来,摇动 着手中的扇子。 “你放心吧,她脉象平稳,差不多就快醒了。”
“那就好。”石溯流的嘴角这时才略微地勾了上来。
白渊羽看着少主的表情,他意有所指地挑挑眉。 “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石溯流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就是她呀!”白渊羽指着躺在床上的人儿。 “少主要对她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等她醒来以后再送她走就是 了。”石溯流回答得相当冷漠,然而他却感觉到一丝丝的不愿。
他的眉头徽皱,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感到不愿?
不过从他脸上那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白渊羽看不出来他的真意为何?
白渊羽突道: “我还以为你……”察觉说错 话,他猛然闭上了嘴巴。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留下她?”石溯流半笑 不笑地睨了他一眼,替他接下未完的话。
“你承认了?”白渊羽小心翼翼地刺探道,因为他知道石溯流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事。
“你好像管得大多了。”石溯流嘴角轻勾了起来,话里尽是浓浓的警告意味,教他别再探问下去。
即使没有得到答案的白渊羽,脸上依然是那副笑容,因为石溯流教他别管那么多,无疑是不打自招,他相当在意那名女子。
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白渊羽也不知道,他只知这一件事,如果石 溯流把那名小姑娘带回去,石家堡恐怕日后永无安宁之日,因为在石家堡中还有 ——名善妒的女人等着石溯流回去。
她的头好痛。
略微痛楚地睁开眼睛,本能地转过头去看到身 旁躺着一个男人,—张俊逸的脸孔吸引了她的目光。
陡然,也吓得她整个人从床上弹跳了起来,缩 在床角边,打量着身旁的男子,眼里先是露出了恐惧,接着被好奇及疑问所取代。眼前这名男子是谁?
他和她躺在一张床上,难不成是她的相公,她 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为什么她却没有了印象?而且她又是谁?怎会完全想不起来。她突然间感到害怕了起来,着慌似地猛盯着她身边的这名男子。
她拼命地想要想起自己是谁,可是头却传来一 阵阵的刺痛,不管地怎么努力的想,脑海里仍只浮 现出几个模糊的身影。
他们是谁?是她的亲戚还是她的朋友?而她自 己又是谁?她不停地问着自己,许多的疑问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内心感到无限恐惧。
但是她越想头就越痛,不自禁地 逸出痛苦的呻吟声,斗大的泪珠 从她的眼角滑落。
躺在她身旁的男子像是听到她的哭泣声,陡然 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瞳凝视着她,—察觉他已清醒了过来,她一张梨花带泪的小 脸蛋露出了一丝的畏惧,眼中充满了忐忑不安,对着他怯怯道: “对不起……吵醒你了。”她轻声嗫 嚅,看他板着 —张严肃的脸孔,她更加害怕。
“你终于醒了。”他用手支起上半身,头发从 他肩上披散下来,看到她红肿的双眼,眉头皱了起来 “你为什么哭?”
“我只是感到不安……她用手抹去了泪水, 告诉自己哭也不能解决事情,她得振作才行,于是 开始打量眼前这名男子。
借由窗外的月光,她看到跟前—张教女人疯狂、俊俏的脸孔,她的心—悸,看着他披散下来的 头发,她好奇地摸了一下,讶异的发觉到他的发丝是如此的柔顺,她眨眨眼睛,此时的她已经忘了该有的恐惧。
“你是谁?”她的眼里充满了好奇及一丝丝的期待,他一定是和她有关吧,那么她就可以从他口中得知她是谁了。
“我是谁你并不需要知道。”石 溯流眉头一皱,试着把头发从她 手中夺过来。
“为什么?”她眼中有浓浓的受伤神色,不解 地看着他。 ”你不是我相公吗?”只有夫妻才能同 睡在一张床上不是吗?若不是夫妻,两人怎么可以同睡在一张床上?
闻言,石溯流的眼睛微眯了起来,看着她单纯 的表情,知道地不是在说笑,他嘴角一抿。 “我不是。”
“你不是?”她皱起眉头,五官全挤成一团。
既然他不是她的相公,那他会是她的谁?
石溯流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相当的逗趣,脸 上像是写满了问号,突地,见她又恍如想到了什么,表情霎时豁外开朗。
“我知道了。”她巧笑情兮道。 “你一定是我的哥哥。”
“哥哥?”石溯流眉头蹙得更紧,心想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不是吗?”看着他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又猜错了。 “你又不肯告诉我你是谁……那这样好了, 那你干脆告诉我,我是谁好不好?”她仰着小脑袋,脸上充满了期盼。
他感到疑惑,直觉地认为她在耍着他 玩,但是看到她清澈坦率的眼眸,他首次出现了犹豫。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她摇摇头,眼中露出了迷惘与不安。 “我醒来时,就见到你躺在我身旁,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你怎么会觉得我应该要知道呢?”石溯流看 着她担忧、惊慌的眼神,不知道心为何感到一丝的 不忍和怜惜,使得他的表情放柔了许多。
他该如何告诉她,她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的 女子。他和她躺在一块儿,完全是因为客栈只剩下 最后一个房间,而且她在昏迷的期间,一直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所以他才和衣与她同床。
“你不知道?!”雨茵一脸受到严重打击的模 样,脸色变得灰白。她抱着身子感觉好冷,她喃喃自语地问这: “那我到底是谁?”
石溯流看她不像是在做戏的样子,脸上布满了 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迷惑,她的小手像是在床上寻找什么,忽地,她抓住他的衣服。
但见她扁着小嘴,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 蛋,嗫嚅地再一次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当下,一股异样的感觉在他的胸口开始蔓 延,他的眼睛微眯着,递给她一记若有所思的眼光,过了一会见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我没有说过我不知道。”
“咦?”她那张黯然的小脸蛋瞬间绽放出兴奋的光彩。 ”真的吗?红扑扑的小脸蛋凑到他面前, 眼底写着期待。
“是的。”石溯流邪笑,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 光芒。 “而且……” “而且什么?”他成功地引起 她的好奇心,迳自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子微微地向前倾,像是个等待礼物的孩子般,脸上有着兴奋。
“我们的关系匪浅。”他语带双关道。
“关系匪浅?”她懵懵懂懂地问道: “我们是 什么关系?”果真如他所预料的,她的问话,正中他下怀。
“我是你的未婚夫。”石溯流淡淡地宣布道, 静待她的反应。
“不可能!”雨茵直觉地否定。
“为什么不可能?”他反问。
“我……”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可是心里的第 —个反应就是否决这种可能性。他会是她的未婚夫吗?看着他俊朗的外表,她从头到脚细细地把他打量了—番。
披散的头发垂挂在肩上,有几绺还不受拘束 地落在他胸前,看起来十分的“秀色可 餐”。
虽然用秀色可餐四个字来形 容一个男人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可是他那两道剑气 如飞的粗眉和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在在使她移不开视线;尤其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她更觉得自己无 处遁逃;尖挺的鼻粱下是两片薄削的唇瓣,当他在笑时,总是斜斜地往上勾了起来。而且他半敞开的单衣还露出他古铜色的胸膛,雨茵发觉自己没有办 法把眼光从他胸膛移开,直到头顶传来他调侃的声音:“你看够了没?”
雨茵的小脸如火在的烧般,全身热得不得了。
“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她还是觉得怀疑。
“你不相信我?”石溯流挑桃眉。 “你和我躺 在同一张床上,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你和我没有关系的话,我们可能会躺在一张床上吗?”
“说的也是。”她傻愣愣地点点头,还真的相 信石溯流的话。
石溯流突然凑过身逼近她的脸孔,害她吓一大 跳,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他感到玩味,她在怕些什么,他像是恶作剧般 在她耳畔轻吐着温湿的气息。四肢瘫软了起来, 心想一定是他靠得太近所以让她不能呼吸,雨茵惶然地推着他靠过来的胸膛。
“我没有……”她红着脸,猛摇头。
相信他要是再靠过来,她就快不能呼吸了, 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模样,石溯流挑挑眉,身子往后退,给予她一个呼吸的空间。
她喘息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 “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夫,那你应该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名字?”
“没错。”她用力地点点头。
失去记忆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不仅自己的童年及亲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这时清晨的一道光线射进了房内,石溯流的嘴角微勾了起来。 “光曦,你的名字叫杨光曦。”
“光曦?!”她跟着念了一遍。
这名字好听是好听,可是为何她觉得陌生呢?
“你怀疑?”石溯流看着她的脸就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因为她是那种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人,让 人一眼看穿她在想些什么。
“没有。”她低着头,以蚊蚋的声音道。
好吧,杨光曦就杨光曦,反正现在她也想不起 来自己叫什么,就将就用一下喽!她心里无奈极了,只好乐观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