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情:
我对于爱情,从不知何谓保留,百分之百就是我最保守的付出,
不思及分离,不思及怀疑。
圣经上说,凡事相信,凡事盼望,
我就是怀抱着这样的心情,走向有你的未来。
我像是一朵向日葵,追逐着你阳光般的美,
没有什么人再值得我期待,因为我期待的人,一直就是你。
至恩
这种窝心的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你一直都知道,有某个人坚持在你后头守候一样——
不曾远离。
她心情愉快的开始整理昨天一整天下来所堆积的文件,身为戚至恩的专属助理,由于他们大学所学的领域相match,所以她非常快就上手。
忽然,她桌上的行动电响了起来,从来电显示,她发现是戚至恩打来的。
“喂,你怎么还没到公司?”她语气娇嗔的问,猜测他是因为堵车而迟到。
电话那头的戚至恩声音急促的说:“我现在人在医院,沈语捷自杀了……”
“什么?”夏映情不敢置信。
怎么会?昨日还好好的人啊!
难不成她是因为昨日和自己见面的事情才自杀的吗?夏映情刷白了脸,不知道自己曾做出什么刺激到她的事。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她朝话筒中叮咛了下,便抓起搁在椅背的皮包,风也似的卷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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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映情搭计程车赶了过来,在医院长长的回廊里绕了又绕,终于发现以两手撑住头的戚至恩。她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肩膀轻轻拍了一下。
“你来了。”戚至恩将手按住了她的,声音的疲惫清晰可闻。
“情况怎么样了?”她在他的身旁坐下,专注的看着他问。
“很不乐观,她在自己的腕上割了短短长长十几道血痕。”想起先前见到那密密麻麻、怵目惊心的伤痕,他就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为什么竟有人舍得这样伤害自己的生命!不管发生什么事,紧抓住存在的希望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唉!”他不自觉又叹了口气。
沈语捷的家人和他联络是因为发现她留下的潜望日,里面满满的都是她深爱他、却得不到他的悲哀。
她的作法让他脱不了良心的谴责。
但他更气的是自己为何不能再早一点、明确一点和她到清界线,这样也许这次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他懊悔的一再捶打墙壁,仿佛如此愧疚就能减轻。
“别这样。”夏映情抓住他的拳头,以自己的掌心柔柔覆住,放在胸前。
戚至恩只是不语。
忽然,沈语捷的主治大夫走了出来,戚至恩以及她的家人都迎了上前去,满心焦灼的。
“病人已经脱离险境了,只是病人醒过来后,千万别再给她刺激……”主治大夫特别慎重的提醒了等在门外的众人们。
沈语捷的家人皆以感激的神色目送主治大夫,戚至恩则是颓丧的走回到夏映情的身边。
“你……”夏映情才想要开口劝他,想伸手抹去他眉心纠结的阴郁,却被他烦躁的一手挥了开。“别管我!”他粗嘎的说,声音里有不可测的难过伤痛。
现在就连看到夏映情,他都会觉得是她和自己联手把沈语捷逼进死巷之中,才让沈语捷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夏映情清澈的眸子,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暴躁而逼涌上泪水。她吓了一跳。
怎么会?就算是五年前,他都不曾以如此凶恶口吻对待过自己,她眨眨眼,硬生生逼回眼中的泪。
“我……对不起。唉!先让我一个人好吗?”戚至恩被她眼中的哀痛给震慑住,原想抬手安慰她,却终究是别开头走得离她远些,背对着她说。
夏映情捂住嘴,看着眼前这个连自己都快识不得的男人,不让自己的脆弱逸出口。
她知道他现在背负的心理压力有多重,也很清楚人面对压力的临界点有多少,但是,却仍是无法忍受他为了沈语捷的事如此对她。
她想分担他的情绪啊!不只是快乐的,就连他的悲伤,她都愿意替他一起扛的,然而,他却不愿意将他的情绪交给她。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夏映情闭上眼睛,霎时止不住心中杂沓与纷乱,心好痛好痛,突然强烈的感觉到茫然。
为什么要爱的这么苦,难道一切只因为执着?沉语捷是,自己也是。
碰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命仿佛也失去了价值,是痴!
只因为爱他,便单纯的一头栽进他的世界里,是傻!
她张开眼,缓缓朝医院外头走去,决定放自己的心情一个长假,也放戚至恩单独。
然而她的心却已经不再完全了。
戚至恩在说爱她的同时,却仍要分心击住另一端的沈语捷,他的眼里心中就如同五只前一样,都不是纯粹只有她一个人了,他究竟还要迟疑多久呢?
若她心里的等待已到了极限,他却还未做出明确的抉择,那这回就由她来抉择吧!
戚至恩伸出手想要拉住夏映情,她却轻向前走了一步,躲过了他,虽是不着痕迹,他却已察觉。他心痛地阖上眼,无言的叹息着。
也许,这就是沈语捷给他们的惩罚吧,只是似乎来的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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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至恩静静的坐在沈语捷的病床边,看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容颜,心中窜过一丝不忍。他已经三天三夜未阖上眼,整个人落魄的像个鬼。
他好不容易才求得她的家人愿意,让他进入病房里来看看她,没想到见到的却仍是昏迷不醒的她。
沈语捷原本就纤小的瓜子脸此刻更加消瘦,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全无血色,教人一眼就看得出她所受的苦……
他心中的愧疚未曾有一丝稍减。
忽然,他听见躺在床上的人儿嘴里发出梦呓,断断续续的。
他压低自己的耳朵倾听,才发现她竟是呢喃着:“至恩,不要离开……我……”
他的胸口像被击了一拳,五脏六腑俱裂。
沈语捷左手上那层层缠裹的纱布上渲染的红色血渍,像是咧开嘴大笑的魔鬼般,伴随她方才的呓语,钻进了他的心里头。
该怎么办?他很确定他是爱着夏映情的,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改变过。
但是,他又该如何来处理沈语捷对自己这深种的情根呢?她会再次寻短见吗?
而若他仍坚持要和夏映情在一起,往后这漫长的日子又将会如何诅咒他们呢?若沈语捷真以死来圈限住他两人?
沈语捷就像一张网,网得他们深陷其中而致退无可退。
空气似乎动也不动的凝结着,病房里透着浅浅的一抹寂寥悲瑟。
沈语捷的眼睫眨动了一下,戚至恩敏感的察觉到,继而轻声的呼唤她:“你醒过来了吗?”
沈语捷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醒来却发现身边的环境全都变了一个样,她挣扎着想起身,却拉扯到左腕的伤口,所有的记忆一下子浮起。
她想起那日和夏映情谈完以后,她忽然好害怕戚至恩知道她做了这样一件事以后,会有多么生气,会决定再也不理她。
她好害怕,于是便抓起摆在流理台的水果刀,疯狂的割着自己的手腕,看着深红的血渍汩汩的流出,她忽然觉得好轻松、好轻松……
戚至恩看到她为了他这么牺牲,一定会感动的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吧……
沈语捷眼神涣散迷离的笑了,愈笑愈大声、愈笑愈无可扼抑,她仿佛见到七年前的舞会上,全系最正点的那个男生朝自己走来,牵起她的手在舞池里一圈又一圈的转个不停……
沈语捷机伶伶打了个寒颤,被病房内湿冷的空气给唤回,才发现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男人正是戚至恩,她最放不下的爱恋。
“你终于来了。”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显得异常沙哑。
“觉得好点了吗?”戚至恩扶住她的肩,拿起放在桌旁的水壶,倒了杯水喂她。
沈语捷乖乖的照着他的动作做,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猫一般。
好不容易喝完水后,她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看着他问:“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知为什么,戚至恩只觉得她的声音飘忽似鬼魅,神情里帮的甜蜜陶醉。
他忽然想到目前沈语捷徒的主治大夫所叮咛的,不能再给她任何刺激了……
他的心中一凛,就连才刚到口的拒绝也被硬生生逼回。
“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这些问题我们以后再谈。”他温柔哄她。
“好,但你不能趁我睡着时离开我喔!”大概也是累了吧!于是沈语捷便拉住他的手再度沉沉睡去。
就任由她这样紧握住自己,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只是怔怔,突然心痛的察觉这么长的时间内,他一直一直都与夏映情的世界交错。
永无,也找不到起点重新开始吗!
他无语。
命运总是会擅自帮人决定许多事情。
要到哪一天?他心底的雨季才能够慢慢地走远?何时,才又会是一个朗朗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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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夏映情都没见着戚至恩。
他跟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所有他负责的Case便都落到了夏映情的头上,而她只是默默的替他妥善处理,不逼他,也不造成他的压力。
这些日子来,他们之间的“信”生活也停摆了,生活中忽然失去他的气息,让她不习惯,却不得不习惯。
这是一种很悲哀的无可奈何。
结局对她而言,不是输,便是赢了,赌注除了他再没别的,而胜败的取决在于他的心如何抉择?她静静的等待,心却在慢慢颓圯,为这日复一日情感协一理智的拉锯。
若她能鼓起勇气再为了自己的爱情多争取一些,也许现在就不会这样慌了。
三人行的爱情的确太拥挤了一些,但是,她们之间到底是谁该放手?谁又能真正放得了手呢?相信,她给戚至恩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他的心却仍流落在沈语捷那儿没有回来,与其让他们的爱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不如就……速战速决吧!
夏映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几日积郁在她胸口的压力太多了,多到她几乎要以为这世界就该一直是这样无色彩了。
忽然,她见到戚至恩的专属电话亮了起来,于是伸手替他接了起来。
“喂,请找戚至恩。”是一个熟悉而柔嫩的女声。
“你是何心?”
“情情?!”电话那头,何心立刻猜出她来。“你终于回来了!”声音极喜中却又带着哽咽。
“是啊!五年没见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她们两人之间竟一时显得客套而生疏。
“你等我,中午咱们一起吃顿饭,就这样决定了。”何心语气急促的交代完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便收了线。
挂掉电话后,夏映情就陷入一个人的沉思里。
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和何心见面呢?这曾是她过往惟一知己的女孩?
她好怕犀利而敏感的何心轻易就能看穿她佯装出来的坚强与活力,看穿她骨子里一如五年前的怯懦畏缩。
似乎只要一碰上戚至恩,她就再也无法以清晰明快的心灵来面对了。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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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两个昔日友人前,夏映情此刻的表现该算是乱而得体的。
至少她不像何心一见着她就抱着她猛亲,邓杰则张大双眼,一副大白天见鬼的模样,所以这才说只有她是正常的。
“回来多久了?怎么没想到要先跟我们联络?何心又是怎么找到你的?”邓杰呆滞过后,马上迫不及待的追问。
“嘿嘿!我这鼻子不是普通的灵敏吧!”何心吸了吸鼻头,一脸志得意满。
“果然不愧是上辈子灵犬莱西转世,有一套!”当场,邓杰话才说完,就遭受到何心的粉拳伺候。“你们两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啊?”夏映情试着出声,否则眼前这两个人都几乎要忘记她的存在了。
听到她的话,何心露出一脸鄙夷,邓杰则是一脸不堪承受的模样。
其实这俩人因为戚至恩牵的线,在当初何心和徐德宣分手的那段空白期是很有机会在一起的,然而却碍于互有好感的两方都无法跨越心中那一层多余的自尊薄膜,以致于流失掉那些关于爱情的感觉。
原来爱情也会过期,若是没有即时把握使用,终有一天发酵了,也就失去它的原味。
如今,他们在彼此的世界里重新踩稳了脚步,选择只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能够谈心、互相扶持,却无关乎爱情。
而他们也都深信,这样便是彼此最好的定位。
“孽缘呀!”邓杰一脸老僧入定的模样双手合十说。
“孽个头而!”何心用力推了他的头一下,随即转过脸问夏映情说:“你怎么会成为戚至恩的助理啊!”
她今天本来是要问戚至恩下班后要不要一起聚一聚的,没想到却捡到夏映情这个大宝藏。
“说来话长。”夏映情微笑答道,简单的说明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哦!看来你们俩之间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何心恍然大悟。
“那么戚至恩这家伙到哪去了?怎么不见他的踪影?”邓杰一边问,一边还将手搁在眉毛上头做找寻貌。
夏映情淡淡的说:“他去医院陪沈语捷了。”
“什么——”何心不听还好,一听马上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还和那个女的有联络?”
她不知道这多年来,戚至恩竟然还会和沈语捷有联络?
“沈语捷自杀了。”夏映情开始转述她和戚至恩、沈语律二人之间的纠葛关系,但她试着不泄漏太多自己的情绪。
“自杀就自杀啊!是她自己不珍惜自己生命的,谁管得着?”何心情绪激动的说。
怎么戚至恩这个男人,到现在还笨的一点都搞不清楚状况啊!竟然还舍夏映情而就沈语捷,何心气得简直差点就要昏倒了。
“毕竟我没有勇气做出像沈语捷一样的事情,所以我才留不住至恩的心吧!”夏映情笑了,三分凄凉、三分无奈、和三分释怀。
“胡说!能用这样现形式挽留住的根本不叫做真爱。”何心忍无可忍。
怎么这些人全都是一个样的怪胎啊!想法一个比一个还奇怪。
“但是,至少她成功的绊住至恩的心,不是吗?”夏映情不像在问她,倒像问自己。
只要还有一天,戚至恩的心情还能被“沈语捷”这三个字所左右,就代表在他的心中还有沈语捷的存在,她不要再给他任何机会来伤害她了。
她无法承受的,是他的多情——
她自问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但像他们这样的爱情,早已经伤痕累累了,如果戚至恩还做不到和沈语捷断得一干二净,便是他选择了对她残忍。
没想到,他一向柔软的心肠,却是他们之间遗憾的种子。
“告诉我戚至恩在哪一家医院,我去找他。”何心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大有一副就要慷慨赴义的激昂。
“你先别急,坐下来好好说,也许事情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糟啊!”邓杰终于开口说。
他听了这么久,虽然觉得戚至恩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有瑕疵,但还不至于到罪无可赦的地步啊!
更何况他深知戚至恩的为人,当然会知道他是用怎么样的心情陪伴在沈语捷身旁,想必他的痛苦也不下于夏映情。
要怪,也只能怪他那旺盛的恻隐之心以及责任感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何心听进邓杰的劝告,总算收敛了性子。
夏映情摇摇头,一切的缘由是来自戚至恩的犹豫不决,就算这次她再原谅了他,那往后呢?谁能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也许他只是太过良善,她却已伤透在他的忧柔之间……
“别问我,我也还不知道。”
“你该不会又想像五年前,以逃避来解决一切了吧?”何心感到莫名的惊惶,只因为她发现在夏映情的眼中,竟又出现如同五年前,发现自己遭到背叛的那抹神色。
然而这回,夏映情再不给何心答案了。若知何心会伤,那么不如不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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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沈语捷的病房外,何心不耐烦的听着邓杰的絮絮叨叨。
“待会儿千万记得别刺激到病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你就别再婆婆妈妈了。”何心沉着一张脸,情绪已濒临山颠边缘。
在来这儿的路上,她已经不晓得被邓杰这样疲劳轰炸过多少回了。
她根本打死不想再管沈语捷和戚至恩之间的事情,她受够了戚至恩这样不够果断明朗的态度,更是打心底看不起沈语捷的死缠烂打、以死要胁,若非邓杰硬拖着她来,只怕这辈子她就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便发现沈语捷紧抓住坐在一旁的戚至恩的手,两人显然都睡着了。
她作势咳了几声,吵醒了沉睡的两人。
“怎么来了,坐啊!”先睁开眼的戚至恩起身招呼他们,还在猜测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他在这里?何心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神态鄙夷的看着霸着戚至恩不放的沈语捷。
“学姐,你好多了吗?”邓杰走近病床边,好声好气的问候沈语捷。
“谢谢你的关心,邓杰。”沈语捷还虚弱的朝他笑了笑,但精神看来应该已经好多了。
“沈学姐,这样一刀划下去很痛吧!”何心突然站了起来,寸步进逼沈语捷问。
“你——”沈语捷尚还不清楚她的语意,却能感受到好强好强的压迫感。
“死大概是这世界上最霸道的手段,没有一个人、一段爱情能够赢得了它,而学姐,你手上握紧着的,便是这个筹码吧!”
“何心,你别——”邓杰才想试着阻止她,却又被她打断。
何心转身面向戚至恩,“戚至恩,到头来,你怕的都是学姐会再次受不了打击而自杀吧?你承受不起的是那股将如影随形跟着你的罪恶感吧?”
戚至恩抓着何心的手腕,轻轻的靠近她的耳边:“何心,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谈,别刺激沈语捷——”
“别刺激、别刺激——”何心用力甩开戚至恩的掌握,泪水忽然溃决:“你就只知道护着她,那情情呢!谁来管她?”她哭着大吼。
“何心,你到底是在怎么了?”邓杰被她吓得手足无措,笨手笨脚的拿出面纸要擦去她的泪,却又被她挥手隔开。
“你们赢了,这一次,你们俩又再次联手成功的逼走她了。”
她本来答应夏映情不说出她离开的事,但她好心疼她这样样的委屈啊!以她的条件,她值得更美好的爱情。
“什么?你说什么?”戚至恩一听到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呆了好半晌才猛地冲到她的面前,紧抓住她的双肩,双眼瞪大的像要把她吃下去一样。
“我说,情情走了……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何心泣不成声。
戚至恩先是愣了愣,接着便像是发了狂似的推开何心和邓杰,直接就往外头冲了出去。
“喂——至恩——”邓杰还来不及阻止,就不见他的身影。
病房里一阵静默,所有人皆盯着戚至恩离去的方向,心中各自转着自己的心思。
是何心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哭泣已经止住,但一张脸犹带着泪湿的痕迹。她转头看着苍白呆愣的沈语捷。
“看看这个男人吧!这就是你宁愿选择自杀都想要挽回的男人,你以为他爱你吗?别傻了!他爱的是夏映情!情情才只是离开,他就抛下还在病床上的你,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没有——我没有——”沈语捷像失去了魂魄般的摇着头。
“你有。你用自杀这种卑劣的手段来留住戚至恩,你真的以为他是因为爱你才留在你身旁的吗?”
“我……”这回她答不上话了。
“你应该很聪明的,别再自欺欺人了,学姐。”
“自欺欺人?”沈语捷喃喃自语,在听完何心的话后楚楚切切的笑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而她那太深太沉的哀痛,竟让围在她身旁的人脸上都蒙上一层阴影。
即使和戚至恩已经走到这步田地,沈语捷仍不放弃的希望他有一天会爱她,就算一丝丝也好。然而……她终于心下撤然——
他根本就不爱她,或许他根本从没爱过她,只是她不愿、也不敢去承认。
她的存在对他就只是一股沉重的、让他急欲甩脱的压力吧!这五年来他,该是把她当成了烫手山芋般惟恐避之不及吧。
这样的爱、这样的男人,还值得她这么依依不舍的紧抱着不放吗?
是她太傻了,才会不承认他们之间的爱情根本不存在过!
她不晓得这多年来,她到底在无谓的坚持些什么?放不下什么?
“我恨——”沈语捷干笑了两声,眼神忽然凌厉的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她霍地体会自己的傻,就算她为他自杀再多次,也只是徒增他的困扰罢了,他依旧是不会爱自己的。
就算她死了,他又会真正记得她多久?记得她几分?也许一开始他会觉得对她愧疚,但活着的她,他都不放在心上了,又如何能奢求他惦记死去的自己多久,那么,还不如好好的活下去。
愚蠢的她,曾选择以死亡的形式来留在他的生命中,希望她的缺席能成为他记忆中不可抹去的一段,永远存在他和夏映情之间,永远……
太傻了!如果她真的自杀成功,真正会替她难过流泪的,绝对是那些爱她至深的家人,而非戚至恩吧!
而她竟妄想拿生命来交换他的爱情——
或许,该是要多爱自己一些,对自己好一点。
沈语捷暗自松口气,反而庆幸自己及时被挽救,还能看见一个又一个美丽的黎明。
虽然她心中的恨不曾稍减,也或许她仍会怨他一辈子,但这同时,也会为了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不管是恨还是怨,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的把身体养好,再找一个比这家伙更好的男人结婚,过上幸福的日子,这才是最能够报复他的方法。”何心劝她。
而沈语捷只是静默的听着,良久,终于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句低哑而沉痛的声音:“谢谢。”说完便缓缓的阖上眼,躺下来背对着他们,不再言语。
这多年来,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不得不看透了。
真要放手了——明知难如登天,这一刻却只有自己能够陪自己咬紧牙关度过。
心中仍旧是苦,苦的无以复加,但又能如何?惟有把对戚至恩的眷恋一点一滴的抽离,直至涓滴不剩。
不值得再把未来、把心思砸在这样一个从没爱过她的男人身上。
太执着、也太傻——
再见了,她年少时最真实的爱恋,再见了,她曾浪掷的青春。
接下来,她便是要学着从对戚至恩的狠中解脱,再找一个能够懂她、爱她的男人,这样,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