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妘!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吗?”贝翎枫温柔地。
沈芷妘轻轻暖了口咖啡,眼中尽是无奈。
贝翎枫握住她的手。“告诉我好吗?或许我能帮你解决!”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真不希望看见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来!笑一个。’他扮个个鬼脸。
“公众场合吔,你羞不羞啊!”沈芷妘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她终于露出笑容,贝翎枫才放下心中大石。“会笑了就好,否则还真怕你会变成一座化石,告诉我吧!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沈芷妘摇了摇头。“你跟我部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赚的薪水也只够裹腹而己,就算是身家财产全加起来也斗不过那些人!”
贝翎枫的眉毛高高挑起。“什么人那么厉害?”
沈芷幽幽地道:“育幼院被某个财国强迫驱离,因为那块地皮现在要兴建商业大楼,眼看一群可爱的小朋友快无家可归了,真下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连院长也急得团团转!”
“怎么会这样子?”
“那块地原本就属于那个财团的,前任董事长基于爱心才将那块地借给院长成立育幼院;转眼也已三十多年了,前任董事长在不久前过世,现任的董事长就急得想收回这块地盖商业大楼。你想想!一栋商业大楼可以带给他们多少利润,他们当然要立刻收回!”沈芷妘苍凉地苦笑。“这社会,金钱至上的想法或许怨不得别人,但有钱人家为富不仁的实在太多太多,我们只是一群平凡百姓,怎么跟他们争呢?只有自求多福了!”
“芷妘,别这样武断,总会有一些善良的有钱人吧!”
“我倒没见过半个。”沈芷妘不屑地道。
贝翎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她争辩,他明了她母亲的改嫁给她心灵上带来的伤害。
“育幼院现在怎么处理这件事?”
“院长已经找到合适的地点,大约需要七佰万的经费。但是育幼院累积下来的捐款,只剩下一佰万左右,我跟莫岩扉这几天东奔西跑请其他企业捐赠,大概是小规模的育幼院,他们不感兴趣吧!至今才凑到一佰万,还缺四佰万,真下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莫岩扉?”贝翎枫心中不禁泛起酸酸的醋意,这么重要的事情莫岩扉知道,而他却一无所悉。
沈芷妘明显地感受到他的醋意。“莫岩扉是在这家育幼院长大的,他当然要尽一份心力,而我和他又是最要好的朋友,当然要帮他喽!你想到哪儿去了?!”
贝翎枫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在你面前我都快成了透明人了!”
“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知道我的难处了吧!”
“我有办法筹到这四佰万。”
“真的?”沈芷坛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你该不会是在安慰我吧!况且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是没有;只不过我有个乐善好施的远房亲戚,他一定会慷慨解囊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贝翎枫含糊其词。
“你确定?”
贝翎枫露出个肯定的笑容,点点头。“相信我,我明天就带支票来,我们再一块去找院长。”
“经理。卓清文先生要见您!”内线电话传来秘书秀的声音。
贝尔莎托着腮,沉思了一会:“让他进来吧!”
卓清文迅速地开了门走进来……
“尔莎,我——我今天是来跟你道歉的。”卓清文献上一束鲜花。
“道歉?”贝尔莎皱起眉,有些不解。
“是啊!我真的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上一次我心直口快,说了一些乱七八槽不得体的话,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很懊恼,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向你道歉。”
她不在意的耸耸肩。“我都已经忘记有这回事了,就让它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了”
卓清文如获特赦,内心狂喜不已;贝尔莎不生气,就表示他与她的感情仍大有可为……
他亲自将花束插入花瓶内,又忙着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合约书来,递放在贝甭莎的办公皇上。
“这是敞公司的香水广告台约;经过我们全面比较的结果,还是决定由贯公司来负责,但不晓得贵公司愿不愿意接受?”他用极自然的语气说道。
贝尔莎狐疑地盯着卓清文。
“尔莎!你干嘛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像我有什么阴谋似的。我相信你们公司可以将香水广告做得尽善尽美,将敝公司的产品打入市场,所以才决定与贵公司签下这份合约。”
贝甭莎听完他的解释,爽快地在合约上签了字:“祝我们能合作愉快。”她伸出手与卓清文互握。
卓清文的眼睛转了几转——
他绝对不会放弃的!
“一块去吃饭吧!算是庆祝签约成功。”
贝尔莎笑了笑,正想同意……
“我拒绝!”门口传来低沉的男声,语意中还含有些许的怒意,
他走近贝尔莎,浓眉全纠结在一起,还重重地重申:“她不会跟你去吃饭的!”
原来是旭日的主任——莫岩扉。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吧!没有敲门就径自走进来。“你这个人怎么没经过通报就擅自闯进来!你懂不懂礼貌?!我约贝经理吃饭,还需要你这个小小主任的批准吗?”卓清文轻蔑道。
莫岩扉很不客气的打量他。“反正无论你怎么说,我就是不会答应让贝尔莎和你一起去吃饭!”莫岩扉语气坚定。
贝尔莎处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只能尴尬地笑笑,暗中偷偷用高跟鞋轻轻踢莫岩扉的小腿,警告他收敛一点,别把事情闹大了,毕竟卓清文也算是客户。
对于贝尔莎的警告,莫岩扉视若无睹,依然故我地横站在卓清文与贝尔莎之间。由卓清文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就可以断定他绝非善类,他怎么可能会让贝尔莎和这种心怀不轨的人出去呢?
卓靖文避开莫岩扉的目光,转向贝尔莎。“这小子是不是有幻想症?自以为是你的男朋友。尔莎,我看你得赶快将这小子辞退,免得他在旭日丢人现眼。”卓清文充满敌意的说。
莫岩扉反身抱住贝尔莎的腰,另一件,托住她的下巴,给了她深深地一吻。
贝尔莎被他龚卷而至的热情吞噬了理智,也回应他的热情。
卓清文全身僵硬,且蹬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看清楚没有?你仔细听好,贝甭莎就是我的女朋友,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对她存有妄想?”
卓清文憨住满腔怒火。“既然你们两情相悦,甚至不在乎外人在场,就在这里亲亲热熟,我无话可说,那我只好祝你们百年好合了!”他故意放声大嚷,声音大得连在经理室外的职员都听得一清二楚。
卓清文走出了经理室,在众人讶异的眼光注视下,迅速离开。
“你也真是的!他跟我只不过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又是我们的客户,你也不必打翻醋坛子似的,把人给吓跑!”
莫岩扉轻摔她的鼻子:“就因为你太容易相信人,我才要担心。我觉得卓清文这种人心术不正,绝非善类!对付他这种人当然得用绝招,如此才能打消他纠缠你的念头。”
“嘿!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贝尔莎吐吐舌头,俏皮地道:“我看露出马脚的应该足你吧!总归一句话:你才是一个自私、占有欲强、又霸道的感情掠夺者!”
一早,莫岩扉走进办公室,发现众人的眼神如影随肜地跟随着地四处移动,时而窃窃私语……
“喂!没想到你那么会演戏,大伙全让你唬得一愣一愣的!”许义生终于按撩不住。
莫岩屏莫名其妙地看茗他。“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没霸没尾的一句话,我哪听得懂!’
“你就别再装蒜了!整个公司里程外外全知道了,你还装!我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你们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莫岩扉行些耐不住气了:“许义生!我拜托你说话讲重点可不可以?大丈夫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许义生摊摊手。“我哪有拐弯抹角?!你们两个人以前是一见面就像仇人,而现在却成为亲密爱人,真是令人跌破眼镜!”许义生完全不理会莫岩扉瞬间转变的表情,继续道:“我们的顶头上司不赖吧?长得是貌美如花,身材又是一级棒,还有个垣赫的家世。喂!你是用什么方法钓上这位贝家大秀的?”
莫岩扉阴晴不定的看着他。“我没有用任何计谋来钓她!她的家世垣赫是她家的事,跟我莫岩扉毫无千系!我从没想过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请别把她的人跟她的家世混为一谈好吗?”他憋着满腔的怒气。
许义生明白莫岩扉的脾气,趁着他尚未爆发之前,赶紧溜之大吉。
莫岩扉深吸了一口气,缓和激动的情绪,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茶水间——他现在需要一杯冰水来冷却一下情绪。
茶水间里传出窃窃私语声……
莫岩扉彷若岩石般,杵立在门口。
“莫岩屏那小子就是跟贝尔莎勾搭上,难怪贝尔莎常将公司内部的重要案件交给他去处理,功劳全让他一个人抢去了。你想想看,这对我们其他人是件多么不公平的事!”
“是吗?我看他们原先也处得不好啊!我们是不是误解了人家?!”
“那当然是作戏呀!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打得火热,那岂不是遭人非议?他们有那那么笨嘛?当然得先在我们面前装成一副彼此有深仇大很的模样,再慢慢和好如初,那任谁也无话可说啊!你说这是不是一记高招?昨天要不是优士集团的副总经理卓清文看见说了出来,这件事直到现在,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没有人知道!”
“听你这样说,我也深有同感;当初决定升职的事情一定早就内定好的,否则莫岩扉到旭日的时间也不算长,比他资深的人大有人在,他居然能打败所有对手,迅速的坐上主任的位置,这一定早就计画好的。”
“嗯!人家现在可是未来的贝家驸马爷,我们这种小人物可得罪不起他,往后碰到他可得多逢迎、逢迎,搞不好也能捞些好处!”
门外的莫岩扉脸色急遽的转变——
他万万没想到经年的努力居然完全被抹煞,还被冠上“裙带关系”的恶名,他的自尊完全被践踏殆尽……
他双手指关节握得吱吱作响,他得想想是否该在两者间有所取舍。
东扬企业机构大老板贝启弘六十大寿——
贝宅内外布置得花团锦簇,一时衣香鬓影、冠盖云集,整个会场热闹非凡。
“爹地,生日快乐!”贝尔莎亲昵地拥着贝启弘,并在他的双颊上亲了下。
今天的贝尔莎穿着一件鲜黄色的低胸晚礼服,脖子上配带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相互衬托下,更显得她高贵华丽。
“尔莎!”你今年还是没带男朋友来跟爹地拜寿喔!”贝启弘宠溺地对她说:“你非得要等到爹地、妈咪过九十岁大寿才带来吗?”
贝尔莎低下头,讪讪地说:“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自从两个人的恋情曝光之后,公司上下各种流言都有,搞得两个人的嚼、关系变得甚为尴尬,莫岩扉那个大男人主义者,一向禁不起别人言语上的刺激,最近更是沉默寡言、阴阳怪气的。
这次尔莎父亲的生日派对、也邀请总公司及各个子公司所有主任级以上的同仁参加,但他却拒绝邀请。
她明白是该给他点时间,让他理清一下混乱的情绪,不然这种情况继续恶化下去,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感情,将再度出现不可弥补的裂痕。
“既然你这么讲,爹地也只好再耐心等待喽!我倒要看看是哪一位青年才俊,这么有本事虏获我们贝家这只小野马的心!”
贝启弘这句话,将贝尔莎说得既别扭又羞怯地。
“伯父,生日快乐,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石小筑双手送上一份礼物,甜甜地说着,后面跟着石羽及李湘然两夫妇。
贝启弘对着石家人道:“不过是个小生日,还让二位破费,我实在过意不去!”
“好兄弟说这话就太见外!”石羽说道。
“石叔叔,石婶婶:”站在一旁的贝尔莎打了个招呼。
石羽由衷赞赏道:“才几年没见、尔莎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漂亮;启弘,你可真有服气,生了一对好儿女,咦!翎枫呢?怎么没看到人?”
石小筑早就四处张望,寻找贝翎枫的身影。
“这孩子一早已经先跟他爹地拜过寿。启弘今天也让公司重要干部参加聚会、所以他现在是和同事聚在一块。翎枫这孩子仍继续扮演他的角色:还千交代万交代地叫我别穿帮,影响到他的计划。没办法,大伙也只好全听他的话。就只好把他当作陌生人了。”贝母无可奈何地表示。
贝翎枫的计划由石小筑转告过石羽夫妇,所以他们并不吃惊,贝翎枫的目的也是为了训辣自己的能力,当然该得到支持。
大门口停了辆计程车,由车上走下来一位气质出众的女子;令在场男士不由得向她行注目礼。
贝翎枫一看见她,连忙走向前,赞叹道:“芷妘,你今天真美!”芷妘羞涩地低下头。
“那不是芷妘吗?”李湘然诧异地轻喊出来,石羽也目瞪口呆地。“芷妘!真的是芷妘没错!她怎么会来这里?她跟东扬有关系吗?看情形她和翎枫似乎很熟。”
“爹地,你认识那女的?”石小筑从刚才就一直注音着贝翎枫的一举一动,见他初见那女人时眼神所散发出的异彩,仿佛已陷入情网,贝伯母不是说他至今仍没有女朋友的吗?但是看他们亲密的模样,仿佛已认识好一阵子了。到底怎么回事?不管了!管她是不是贝翎枫的女朋友,这些都无所谓。贝翎枫是她的!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小筑,那女孩子就是你阿姨的亲生女儿——沈芷妘!”
石羽的话、让她更增添无比的信心,她隐忍着笑,带刺的说:“原来她就是阿姨跟前夫爱的结晶,难怪会如此与众不同,浑身上下充满艺术家的气息,还多了分吸引男人的魅力。”
李湘然脸色倏熙一变:她相信自己的女儿,绝非是一个会利用美貌来换取爱情的人。
石羽看李湘然脸色苍白得吓人,于是责备地道:“小筑!芷妘可是你阿姨的亲生女儿,说话要有分寸!”
石小筑眼睛一转,委屈地回道:“人家的意思是称赞芷妘人长得既美丽又大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是小筑口拙,讲话辞不达意,才造成阿姨的误解,小筑向阿姨道歉!”
李湘然不禁替女儿担心——
看石小筑对贝翎枫仿佛深具好感,她怕心思深沉的石小筑,会做出对芷妘不利的举动。
四周响起轻柔的音乐,贝翎枫和沈芷妘一起滑入舞池中,融入浪漫的音乐里。
“芷妘!你真的根美,你的美不单只是外表,还包括你善良的内在,我真幸运能遇上你。”贝翎枫凝视着她,真诚的说着。
沈芷妘双颊绯红,晶莹的眸子漾起浓浓的爱意。
“我爱你!”贝翎枫在她耳旁轻柔的说着,并轻触她的唇。
沈芷妘依偎在他怀里:心脏急剧地跳动着……
“对不起!换一下舞伴。”石小筑蓦然闯进他们之间。立刻拉走贝翎枫,留下愕然的沈正妘。
“她是你的朋友吗?长得很漂亮,难怪你的魂全被她夺去了!”石小筑酸溜溜地道。他们刚才的一举一动全看在她眼底,不禁令她妒火中烧。
她就不相信,她会比不上一个落拓画家的女儿!
贝翎枫漫不经心地陪她跳着舞,眼光依旧追随着沈芷妘的身影,正巧看见妹妹尔莎将她拉到一旁;他有些以外,她们认识吗?
“你还好吧?那群苍蝇很烦入人的!”贝尔莎刚把她从旁人纠缠中解救出来,坐在舞池一隅的空位上:“好巧,又碰上你!你是刚刚那位贝经理一块来的吗?他是你男朋友?”她试探性地问。到目前为止,她可没听过哥哥身旁有美人相伴。
沈芷妘羞怯的漾起一抹微笑。
“咦!岩扉呢?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他怎么没陪你来向董事长拜寿?”从莫岩扉口中得知,贝尔莎原来是贝启弘的独生爱女。
“他最近怪怪的。芷妘,你知道原因吗?”贝尔莎蹙起眉头。
沈芷妘摇摇头。“他这个人就这点不好,有困难从不会找朋友帮忙解决,老要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你放心好了,找回去之后帮你探探口风,顺便骂骂他不识好歹。”
贝尔莎感地一笑。“我刚才的问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个贝经理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在没有经过哥哥的同意之前,她也不敢告诉芷坛,贝翎枫真实的身分。
沈芷妘的眼神早已表明一切……
“你专心点嘛!老踩人家的脚,痛死了!”石小筑娇填地说着,试图唤回一直魂不守舍的贝翎枫。
贝翎枫欠身道歉:“对下起!不然这样子好了,你去陪陪你男朋友,否则冷落人家也不太好。”他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和她穷蘑菇。
“人家哪来的男朋友!我是想到你今天可能没有舞伴,所以才特地来参加这场派对的,没想到你反而不领惰!就怪我自做多情好了,真是好心没好报,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石小筑停下脚步,含嗔地望着他,委屈的说着。
贝翎枫看着她泪水盈眶的模样,实在不忍;毕竟她也是一番好意,况且他们还是多年的世交,总不能让她下不了台吧!
“那大哥我重折邀请石秀跳一支舞好吗?”贝翎枫做出邀舞的姿势。
随着乐声,石小筑有意无意地贴进他,更用充满挑逗的服神看着他,原本期望可以得到相同的回应,结果她错了,贝翎枫有如机器般,一步一步踩着标准舞步,毫无情感地带着她跳舞。
他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心神又飘向坐在另一端的沈芷妘身上,更令石小筑呕气的是——音乐一停,他居然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几句客套话之后,逃难似的离开,飞奔到沈芷妘身旁。
石小筑充满怨毒的眼神,凌厉无比地看着远方的沈芷妘——
她是不会就此放弃的,等着瞧好了!
沈暮容甩掉手上的画笔,颓丧地坐在地板上,双手支捏苦下颚,愣愣地注视着那幅只勾勒出雏形的画。
本以为可以潇洒的与宋咏青5切断偏离轨道的情缘,但事实上心头的那份沉重感却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终于深刻了解到,宋咏清在他心日中占有多大的份量!
他深吸了口气,拾起地土的画笔,试图重新再来过,但是思绪却是一片浑沌,没有一丝灵感,拿笔的手轻轻颤抖着……
“你最近一点成绩都没有吗?”轻柔的声音从沈暮容背后传来。
多么熟悉的声音——
沈暮容身躯僵硬,无法动弹,他居然没有回头的勇气……
幽幽的叹息声直传入他耳际,活生生的俏脸出现在他眼前,她脸上的凄楚令人不忍。“才几天而已,你瘦多了!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宋咏清的泪珠直在眼眶里打转。
沈暮容闭了闭眼,强忍驻动,他别过脸。“你不该来的,你不该再度出现在我这里;你有没有想过后果?那会带给多少人不安!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你那个男朋友一定很不高兴,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你不能辜负他。听我的劝,回去吧!”沈暮容绝情地说道,他不能让宋咏清再存有任何幻想。
“你忘了你上计程车时,我对你说的话了吗?我不怕面对任何阻碍,但我需要你的支持。”
沈暮容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他在思考,该用什么绝情的话来打消宋咏清的念头。
“你不必为了应该说些什么绝情的话来刺激我而伤神,其实你想要我放弃很简单,只要一句你发自内心的真心话——你这辈子再也不愿意看见我——就这一句,只要你说得出口,我马上就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宋咏清异常冷静地说完,
沈暮容脸十的肌肉痉挛着,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我——”
宋咏清垂下眼帘眨呀眨地,晶莹的泪珠在睫毛上闪耀——
沈暮客终究还是为她的款款柔情所打动!
他轻声说道:“要你父母、家人的同意,我们才可能有未来!”
“只要有你的支持,我就能无后顾之忧……”话未说完,突然闯进一对中年夫妇及一位年轻人。
“伯父,伯母,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老不修用甜言蜜语欺骗咏清的感情!还纠缠着她不放,就是他……”李至冬一进门就大呼行地,指着沈暮容的鼻子大骂。
中年夫妇表情严肃,眼光灼灼地打量着沈暮容。
中年人推推脸上的眼篇,清清喉咙,满是不以为然的语气:“沈先生,小女承蒙你照顾,我甚表感激,不过,她年纪轻不懂事,社会历练又不足,难免有冒犯你的地方,但是请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不会让小女再来叨扰你。”他眼光严厉地看向宋咏青:“还不赶快跟我回去!”
“不!”宋咏青央求着:“爸!您让我跟暮容把话说清楚好吗?我保证只要一会见时间就好,我会马上回去。”
“不行的!伯父,伯母,你们千万不能答应她,让她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否则那个家伙一定会对泳清又灌迷汤,那会让咏清更无法自拔,情况会愈来愈槽。”
“李至冬,你给我住口!别在我爸妈面前搬弄是非。”宋咏清拉下脸来,气极了。
“该住口的人是你!不许弥胡乱骂人,我们宋家的家教没有教你随便开口指责别人,更何况错的又是你。你倒说说看,你有哪个姊姊会像你一样口不择言!”宋母首先忍下住发起脾气来,她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跟前的是她女儿。
“妈……”宋咏清想开口解释,却被宋父给截断。“沈先生,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也该明白事理,我不希望大家恶脸相对;但今天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将话先说在前头,只要你不再骚扰我女儿,那一切好谈,否则可别怪我们宋家对你不客气。至冬!把咏清带回去!”
“好!”李至冬如护圣旨,连拉带拖地把宋咏青拉下楼去。
“咏青!”沈暮容见她娇柔的身躯拼命挣扎,实在于心不忍,情急下也想住外冲去。
“沈先生,请你自重些,我的女儿我们自会管教,不需要你这外人来操心;还有,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会送她出国,请怀放了她吧!别再打乱她宁静的生活。”语毕,宋家所有人全离开了……
沈暮容颓丧地倚着墙,脸色一片惨白……
宋咏青站在客厅中,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准备接受全家的责训。现场气氛相当凝重。
“原先家里答应你去担任模特儿工作,是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何况你也是学美术的,才想让你多跟其他人接触,相互研究,拓展你的艺术领域,结果你却弄成这样,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样答应我们的?你说你绝对会自律,会有分寸,但如今你却将自己的承诺全部抛之脑后,你这种做法对得起我们,对得起你自己吗?”
宋母首先发难,虽然她有股要冲天的怒气,依然隐忍着,不想当面发作。女儿是她生的,她当然明白她的个性,她相信咏青只是一时的迷惑,只要好好劝她,她一定会听进去的。“咏青!听妈妈的话,千万不要再去找那个什么沈暮容,你年纪小不懂得看人,他那种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学无术,只会花言巧语欺骗小女生的人,你别傻乎乎的被他欺瞒了还不自知!”
“妈!您不了解,他真的是个好人!他从来就没有欺骗过我,我真,您要相信我说的话,我保证他绝对值得信赖,他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好的人!”
“咏青!”宋母没想到她依然执迷不悟,终于扳起脸孔。“你连妈妈说的话也怀疑吗?妈妈的社会历练比你多,比你会判断人,那个沈慕容决非善类。我不许你再去接近他!”
“是啊!咏青,妈说的话一定有她的道理,你该听听妈妈的才对。”宋家大姐接口道。
宋咏青用力地摇着头,她刚毅地道:“不要拿外表去评断他,或许他不羁的外貌很难引起你们的共鸣,不能博得你们的认可,但是只要你们试者跟他相处,你们一定会发觉他是个好人。”
“咏青,假设你说的是真话,也假设他的人品如你所说,如你所料,但又如何?一个年纪足以当你父亲的人,你怎么可能喜欢上他?你自己仔细用脑子分析,你根本不是真心爱他,你只不过是一时被他所迷惑。二姐还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等你经过一番历练后,再回头想想这一切,你一定会窝在棉被里大笑个三天三夜,笑自己当初怎么那么笨,会喜欢这么个中年人。”宋家二姐开口说着。
“你们为什么不去认同他好的一面,却老是攻击他呢?他年纪虽然足以当我父亲,但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们心意相通。我们能彼此相互吸引,有了这些就足够了!再说,我一生里能有几次机会去碰上与我契合的人?既然已经让我遇上,我不会毫无理由就舍弃,更不会让自己活在追悔里!”宋咏青不甘示弱地回击二姐。
宋家人被宋咏青说话的语气给震慑住,个个面面相觑。
“你姐姐们是在跟你讲道理,是在分析利害关系,不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宋母忿忿地嚷道。
“我知道你们全是为我好,但也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让我决定自己的未来好吗?”
宋母,宋家二个姐姐全支着额头,揉按着太阳穴。生活在一起二十年,从来不知道宋咏青居然如此执拗,以前的她柔弱的像只小绵羊,尤其对长辈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如今却像换个人似的,令人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会是她。
不发一语闷坐在一旁的宋父,威严的脸庞更加不可亲近。他皱起眉头,字字冰冷道:“你既然是我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就不会坐视不管,任你自生自灭。现在你是被爱情冲昏头,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直往里头跳,我们能不拉你一把吗?据我所知、他只是个落拓画匠、根本没有任何名气。他曾经有过失败的婚姻。他的经济来源几乎全得仰仗她唯一的女儿,要是哪一天呀的女儿嫁出去,无法照顾到娘家,那沈暮容吃什么?说得明白些,他的画有人欣赏吗?他的画能卖钱吗?他能够养家糊口吗?我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女儿终日为三餐苦恼吗?你该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到那时候你们会有痛苦,会有悲哀,会有争吵。当你们忍无可忍时,还不是一样会分手。既然已经是明知的事实,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理由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痛苦,你也没有理由去浪费自己的青春!”宋父铿锵有力地说。
“爸!别想得那么现实、那么悲观;更何况我有信心,沈暮容一定会成功,他会成为举世皆知的名画家。”
“是吗?”宋父冷笑一声。“那我就等等,就等他功成名就!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你再来跟我谈他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贝尔莎对一脸阴郁的莫岩扉颤栗地问,她微微颤抖的手拿着一封莫岩扉的辞职信。
“没什么大下了,辞职而已,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莫岩扉艰辛地开口道。
“我不懂,你明明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据我所知,你一向非常重视这份工作。”
“不错!我是很珍惜这份工作,它的确带给我很大的满足感;不过今非昔比,一切与往常不一样了,我也是经过再三考虑之后,才做这个决定。”
“我不同意!以公司立场来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失去你,对旭日将是个严重的损失。”贝尔莎将辞呈递回给他,摇着头坚决地道。
“尔莎,”莫岩扉表情凝肃,口气有些僵硬:“不管你答不答应,反正我决定的事任谁都无法更改!”
“包括我吗?真的连我也没有办法留住你吗?”贝尔莎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向他。
“尔莎,别把感情跟上作混为一谈。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别为难我,让我离开。”莫岩扉放下身段,软声软气地要求。
“我没有公私不分,是你自己将它混为一谈。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寻找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你这种闷声不响、率性而为的举动,于公于私我都无法接受你这份辞呈。”贝尔莎嚷道。
莫岩扉被逼急了,脱口而出:“当一个人的自尊被踩在脚底下时,那种难堪的心情是你表远无法体会的!”
“够了!够了!”贝尔莎捣住耳朵不愿再听,苍白的脸上有股欲哭无泪的表情;我知道你想离开旭日的原因了。你禁不起有人在背后说你是企业家贝启弘女儿的男朋友!”贝尔莎沮丧地跌坐在沙发上。“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话?你是我的男朋友,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别人更会时时提醒你,如果你这么在意这些话,你将会一辈子痛苦不堪,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打破你的心理障碍,那就是继续留在旭日,用你的能力来证明一切,来塞住大家的嘴。”
“不行!只要我继续跟你一块工作,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全白费;尔莎,你必须明白,我是个男人,再怎么也禁不起别人说我是仰仗你的鼻息过日子!”
贝尔莎沉吟了好一会见才开口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要辞职的不是你,而是我;只要我一离开,你就可以伸展你的抱负,更不会有人批评你,说你的成功是因为有我在背后拉拔你,这样一来,问题全解决了不是吗?”
莫岩扉清楚她的一番好意;事实上旭日广告公司在台湾广告界中算是个中翘楚,舍去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是相当大的损失,伺况当初为了考进旭日,花费了无数心血;而这一、二年来所打下的基础,也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付诸东流。
莫岩扉怔怔地望着她,态度已稍为软化了。
“你不必再坚持了,照我的意思去做,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她态度坚决,不容许莫岩屏有反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