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瞒着南宫出门不妥吧?”一路上,何怜惜不断劝父亲回去,但他却不为所动。
两个人下了计程车后,立刻步入客满的餐厅里。
一进门就听见轻音乐声,男男女女也各自说说笑笑,整间餐厅的气氛自然又轻松。会紧张酌,大概就只有他们父女俩吧!
“放心,在这种公共场合里,不会有人笨到出现搞破坏,我相信池磊不会这么冲动的。”每天困在屋里也不是办法,就算池磊找不到他们,他也必须快点把问题给解决掉。
“可是您不是答应过南宫要暂时避开一阵子的?我们就这样偷偷跑出来……”
“你不是已经留下纸条告诉他我们的去处了?如果他厉害的话,就一定会看见纸条上的留言。”何令自有一套说辞。
爸爸根本是在测试南宫寻隐有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嘛!
坚持不让她打电话通知,只容许她在家里留张纸条。
“您怎么这样子啊?南宫是怕我们遇上危险才要我们禁足,人家是好心耶!”何怜惜嘟囔着。
“好了,既然都已经出门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他看了看周围环境,没有异状。“我跟朋友约了见面,请他帮忙调查池磊究竟是不是‘雷’?另外,池家夫妇到现在都还联络不上,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怎么样了?我很担心啊!”他心急如焚,所以没办法呆呆在家等消息。
“爸爸找谁帮忙?”她问。
“一名熟识的高阶警官。”当年他跟庞风金盆洗手后,结识了一位交心的警官,在现在这种复杂而且关键的时刻,他只有商请对方协助了。
何令看了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南宫不是说过会全棹处理?爸爸不必再冒险找别人帮忙了啦!”多泄漏一次行踪就多增加一分危险性,这些天来仿佛从人间蒸发的池磊可是个危险人物。
“我自己也要有所防范,不能坐以待毙。”何令坚持已见。
不愧是父女,固执起来的时候连八匹马都拉不动。
一名男侍者端来他们点的餐饮,小心谨慎地将水果盘、饮料放置妥当,深怕出了差错似的,大概是新加入服务业的菜鸟吧!
“请用。”男侍者的声音好低沉、好低沉。
“谢谢。”何令觉得有点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请问你们在等人吗?”侍者又问。
“是……呃?!”何令声音一窒,那个侍者突然毫无预警地闪身到何令背后,一个硬物抵上了他的背脊。
何令一颤,他的经验清楚地告诉他身后的硬物是根枪管。
“你……”何怜惜也感觉到情况不对劲,正要起身——
“安静,坐下!”冰寒的命令一出,何怜惜顿时僵住。
侍者缓缓抬起眼瞳来,迎上对面的何怜惜——
他再度变了装,可是瞳孔中的冰凉让她一眼就认出他是——池磊!
完蛋了!
“安静一点,若是引起骚动,整间餐厅的人也要跟着遭殃。”池磊的威胁里有着说到做到的冷酷。
何家父女相视一眼,不敢轻举妄动。
”伯父,把磁片交还给我吧!”池磊微弯下腰,在他身后说着。看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只会觉得这两人在谈话。
“我没有把磁片带在身上。”何令回道。
“那就回去拿,我等。”
“好,我们立刻回去拿!”
“何怜惜留下,你快去快回。”
“要我女儿当人质?!”他否决。“不行。”
“再废话,我立刻开枪。”
“你尽管开枪无妨。”池磊身侧突然出现一条身影,幽幽地道出他的遗憾与喟叹。
池磊冷眼眯起。
“你来的速度还真是快。”在掌握到何令的行踪后,本以为可以速战速决,未料南宫寻隐竟这么快就现身营救。
“没办法,有长辈喜欢测试我的能耐,我只好拼了命地让他另眼相看。”南宫寻隐愉快地朝何怜惜眨了眨眼。
“你不怕我开枪?”池磊威胁道。
“怕,当然怕,怕死了。不过,倘若有人命损伤,你也得用性命来赔偿。”南宫寻隐对池磊的个性似乎有某种笃定。“我想,此时此刻的你不会选择冒险硬拼,我很清楚你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没有猜错,一旦命没了,啥也别想玩。
“好,扯平,咱们有机会再战。”池磊果然如南宫寻隐所预料的一般,决定偃旗息鼓,不敢在餐厅里引爆血腥冲突。
“池磊,回头是岸。”何怜惜开口劝他。
池磊没有情绪的眼眸扫了何怜惜一眼。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他会再找时间去要回磁片。
旋即离去。
危机解除了!
何家父女大大松了一口气。
何令立刻低下头吃着水果盘。无颜见人呐,差点就搞出个大乱子,幸亏南宫寻隐适时解围。
“该怪谁?”何怜惜瞅着父亲,不怀好意地问着他,谁教他顽固地非要出门不可,差点就把老命给送掉。
“呃……”何令把饼干塞进嘴巴。“晤晤晤……”说不了话。“咳……”噎到了。
“果汁。”南宫寻隐递给他。
“咳……谢、谢谢……”何令牛饮果汁,总算顺过了气。
“爸,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今天的险象要怪谁呢?”何怜惜穷追猛打地迫问。
“呃……这、这……你这鬼丫头!存心要爸爸我出丑吗?”何令的脸色已经羞惭得忽青忽红。
“这么不贴心的女儿,还是尽早把她赶出家门好了。”南宫寻隐一笑,给了何令一个建议。
“喂——”何怜惜瞪大杏眼。这是什么话啊?
何令却抬起头来,看着南宫寻隐,表情愈来愈凝肃,非常慎重地想一想后,回道:“好主意,我就把她赶出家门,由你来接收。”
“可以。”南宫寻隐毫不迟疑地答应。
“就这么决定了!”这回换何令拍板定案。
“好!干杯,庆祝我们交易成功。”
“喂——”何怜惜吹胡子瞪眼的。怎么就这样把她绐卖掉了?
可是这两人居然不理她,还拿起桌上的果汁干了一杯又一杯。
何怜惜又好气、又好笑,但,这种感觉很温暖。这股温暖应该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吧?
希望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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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何怜惜一打开门,一头迷你猪便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就往她怀里头扑,一颗小猪头还在她柔软的胸脯上磨蹭磨蹭地,一副其乐融融的享受模样。
“姐姐!”
甜甜的童稚声音也跟着响起。
“蹦蹦!”何怜惜抱着小色猪,又看着笑咪咪的漂亮小于,又惊又喜地问:“你们两个小东西,这阵子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都不见你们?”
“除了玩乐以外还能去哪里?”南宫寻隐没好气的声音跟着响起。
“才不是呢!我是特意留下空间让姐姐有机会和爹地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啊!”蹦蹦一副贴心乖小孩的模样。
“少邀功!”南宫寻隐敲敲他的小脑袋,又瞪向何怜惜怀中的咕噜。“小猪哥,你若不快点给我滚开,我会让你变成烤乳猪。”
咕噜抖了抖肥肥的身子,仿佛听得懂威胁似的,立刻从何怜惜怀中跳下,躲进蹦蹦怀中。
南宫蹦蹦拍拍小猪头道:“嘻!幸亏你逃得快,要不然爹地一定把你烤来吃掉。”他们两人的感情果然如他所预料,进步神速。
咕噜可怜兮兮地缩在蹦蹦怀中,呼噜呼噜地猛喷气。
“你不要对咕噜这么凶嘛!”何怜惜又把迷你猪抱回怀中,咕噜逮到机会当然又在她怀里磨呀磨地。
“幸好我第一次在七彩湖许愿时,看到的是咕噜的小猪头,否则要是看见另一张男人的面孔,那可就惨了。”深信传说的她一定会去追逐的!
思及此,她突然怔住。
不明白啊……
为什么樊好的传说游戏每一项都成了真,但在她身上,就不能成立?这是什么原因?
她就与传说游戏无缘吗?
一种不完满的遗憾不断盘旋在心口……
“姐姐,你怎么了?抱着咕噜发什么愣?”蹦蹦问着失神的她,何怜惜的神情好奇怪。
“没什么……”她甩了甩头,微笑起来。
“真的没什么?”南宫寻隐并不太相信她的说法,这妮子的逻辑有时候转得和奇怪。“你不要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不做吓人的事。”他抢先提出声明。
“我没有要吓人啊!”她放下咕噜,倒了杯水喝着,掩饰心虚。“真的没事啦!麻烦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怎么还会有事情呢?”
“希望你说到做到,也别忘记先前给我的保证。”
“我当然不会忘记。”
她虽然承诺着,但不知怎地,他却不敢轻信。
谁教这个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孩总是令他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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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男人与女人本是密不可分的一体,是无法被渗透地紧紧挨着的。这种关系就像是贝壳一样的密密合合,不可能被分开。
可是有一天,本为一体的人类却硬是被拆开来,拆成了男人与女人,而且失离了。这种情况就好像本是最密合的贝壳遗失了另一瓣,于是,为了完整,就必须去找回那份遗失的,跟自己最契合的对方,再重新融合为一体,这样人生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完整。
这是紫贝壳戒子传说的成因。
所以,恋人若能得到这一对紫贝壳戒子,就意味着人生得到了完整,也可以得到永远的幸福。
像樊妤和藏还心就有一对。看着他们夫妻俩恩恩爱爱,就知道这对紫贝壳戒子的幸福魔力有多大。
何怜惜坐在窗边望着满天的白云,心里总有种遗憾挥之不去。
她好想拥有这对紫贝壳戒子。
可是,南宫寻隐不喜欢她再去接触有关传说的种种事例。
好烦哦……
“如果,我只是去买这一对受过祝福洗礼的紫贝壳戒子作为收藏,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她喃喃说着。“……我不信我有这么倒霉,美丽的传说一个都不会实现!”
主意一定,她立即招来一辆计程车,决定来一趟花莲行。
南宫寻隐应该不会介意才对。
她就不信美好的传说到了她头上都会变成衰事。
才不信!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是南宫寻隐的来电。
“怜惜,你在哪里?”一整个早上不见她的人影,问了何伯父,他也不清楚她的去向,直觉告诉他,这妮子又在耍花样了。
“我在去花莲的路上。”她用模糊法说着。
“花莲?你去花莲做什么?”他心弦倏地一紧。
“没什么啊!”她用轻松的态度回道。“我只是去花莲办点事情,办好后就会立刻返回台北。”
“你闷声不响地跑去花莲办什么要事?”他执意追问,这丫头肯定有古怪。
“你就别再问了,等我回去你就可以看到惊喜。”
“惊喜?”此话一出,南宫寻隐脸色瞬间刷白,眸子散逸出深沉的阴霾来。
“对啊,我会送个惊喜给你!”她的声音传来。
南宫寻隐瞪着手机。
多么熟悉的话语。
“她”当时不也说过要送给他一个惊喜?
南宫寻隐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够了,怜惜,你已经给我一个大惊喜了。够了!请你回来。”
“怎么啦?你的口气好奇怪。”
“我不需要惊喜!我只要你立刻回到台北。”他道。
森冷的口吻虽然隔着手机,她依然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
“你是……怎么回事?”他的反应未免也太激烈了点。
“怜惜,你该不会是正要跑去花莲买一对紫贝壳戒于吧?”听得出他的口气愈来愈冷硬。
她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又知道的?”啊,她又错估形势了!
“你真的是要去买……买紫贝壳戒于。”他闭了闭眼。
“对啊!”事到如今,她只好傻笑以对。“又被你识穿了!”
“回来!”他喝令道。
好凶的口气!“干嘛这么生气?”
“为什么要去买紫贝壳戒于?为什么?”
她一怔,他好激动,难不成……
“她’也曾经去买过紫贝壳戒子?”能让南宫寻隐情绪如此的激动,一定事出有因。
“没错,你说对了。而且‘她’会死去,正是因为紫贝壳戒子。”
何怜惜一震!
“她’当年就是为了要给我一个惊喜,独自一人前去购买那对相传会得到幸福的紫贝壳戒子。可是,她却一去不复返……她在前去花莲的途中车祸身亡,幸福传说就此成了噩梦!你说,你还要再去买它回来吗?”
她吓到了!
“停车!叫司机找到休息站停车,我去接你。”南宫寻隐冷厉的命令传出。
她耳朵被他的声音震得好痛,可是听到他那冷冽的命令,她完全不敢违抗。
“好、好啦!你别生气了!”她忙对司机吩咐道。“不去花莲了,麻烦你找个休息站停下来好吗?”
司机闻育,立刻找了个休息站,在途中停下。
“等我过去!”
南宫寻隐交代着。
“是!”
她不敢多话。
南宫寻隐切断通讯,立刻开车前去找人。
“司机先生,这是车资,请你回台北吧!”何怜惜递给他数张大钞。传说在她身上果然不会有成真的机会,她认了!
“那你呢?”
司机问道。
“我朋友会来接我,你回台北吧!”
“那我走了。”司机也不再鸡婆,开车走人,反正有赚到车资就行了。
何怜惜一个人在休息站等着南官寻隐出现。
她乖乖地等着,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她再一次吓到南宫寻隐了。
南宫寻隐跟她相恋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每每被她吓得魂飞魄散的。
两个钟头后,一辆跑车接近她,不一会儿,南官寻隐走到她面前。
“嗨……”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你这个令人担心的丫头!”
他突然抱住她,紧紧地抱着,几乎要将她融进骨血里地抱着。
“幸好你没事!”
感受到他的担心,对他的愧疚也更为浓烈。
“对不起,我又吓到你了。”她不好意思地说着。
“你总是逼得我必须时时刻刻盯着你。”他拥着怀中的柔软娇躯,感觉到她的热度,才能安心。她仍然好端端的,没事。
“我总是让你好辛苦。”何怜惜忐忑地道。“怎么办?你还要喜欢我吗?”
“我怎么可能放手?”是这妮子让他黑白的人生重新染上色彩,他哪舍得下她?“我不会放手,我只会更努力地盯着你。”
她偎在他胸怀,吁了一口气。 “我不会再让你忧心了。”
“你还敢夸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现在要表达我的坚决。你有没有听说一则手心传说?”
她柔声地道。
“传说:在喜欢的人的手心上一直画圈圈,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哦!”
“然后呢?”
他的表情愈来愈难看。“接下来你又想怎么做?打算在我手心上画圈圈?”
“我不会了。”
“不会?”
他狐疑。
“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不会再试验传说,哪怕吸引力再大,我也不试了!”
他掬起她的容颜,凝睇住她。
“当真?”
“当真!我可不想让你咬掉我的手指头。”她开玩笑地道。之后,缓缓收敛起嬉闹的表情,正经地说着。“我不会再冀望传说的协助,因为我不想让你不开心。”她给过他太多的烦恼,该要体贴他丁。
他紧紧地凝望着她,她也迎视着他,彼此的视线交缠着,呼吸也渐渐地交错起来。
“真的,自己的幸福自己追求,我会好好经营自己的感情生活。”
她已有另一套计划。
“怜惜……”
他捧着她的脸,深情地道。“你放心,不必倚仗传说,我也会一辈子爱着你。”
“是吗?”她绽开笑容,好开心。
“是的!”他的脸慢慢靠近她,贴住她的唇瓣,承诺着。“你放心,我们会永远相守,永远相爱着……永远……”以吻封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