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叫唤,流香越走越急、越走越快。
因为和服的下摆较窄,她又走得快,一个不小心就往前仆倒……
「啊!」她惊叫一记,但同时有一双强劲的大手接住了她。
久史将她抱在怀中,「小心……」
被他抱住,流香止不住的心悸起来。
抬起眼,迎上他温柔的眼睛,她愣住了。
看见她那娇羞得不合常理的神情,久史心里一震。
「站好了吗?」他一确定她已站稳,就迅速地放开了她。
他的心跳无端地加快,快得让他忘了他追出来的真正原因。
倏地,他想了起来,然後板起了脸孔。
「你刚才真是太失礼了。」他一脸严肃地看著她。
来不及为他抱住她的事窃喜,流香就鼓起了腮帮子,一脸不悦地说:「我干嘛要讨她欢心?」
「没叫你讨她欢心,但你也不能无礼。」虽然他觉得她今天的各项表现还不到一百分的地步,但至少也不失礼於人。没想到他刚要为「孺子可教」而暗喜之际,她竟搞出这种飞机。
「我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碰我!」
其实她是护嫉、是懊恼,因为多香子看起来跟他是那么的登对。
多香子二十四岁,有著一种她没有的成熟美。只要久史不反对,她极有可能成为他的交往对象。
「我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总之你不该那么对她。」他纯粹是依事论事,绝不是因为他对多香子有好感。
但流香可不那么想。在她看来,久史为了此事责难她,就是因为他对多香子也颇有意思。
那倒是,他眼里怎么会有她?她还是个半生不熟的高三生,既是西宫的女儿,又是夺走他继承权的「程咬金」,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这是基本礼仪,你学了那么久还给我捅出这种楼子?」亏他这么用心教导她,真是白费心机了!
「基本礼仪就是虚伪,我明明讨厌她,干嘛对她好?!」
「你才刚见到她,连话都没说过,干嘛讨厌人家?」真是莫名其妙,她跟多香子是前世宿敌吗?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不只难懂,更难搞。
「讨厌就讨厌,没有理由!」
「你……」他沉下脸,不悦地睇著她,「你真是无理取闹。」
「我是直率。」她狡辩著。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刚才是真的非常失礼,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为什么他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她却不能明白的表明心迹?
「直率?」他蹙眉,哼地一笑,「你还真是会强辞夺理……」
「我哪里强辞夺理?」她不满地看著他,「是你别有居心吧?」
久史微怔,「我……别有居心?」他实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她声线强悍地继续说:「谁不知道那个北原先生想撮合你跟她,看她对你笑得那么花枝乱颤,你根本是跟她看对了眼,所以才逼著我得喜欢她吧?」
闻言,久史傻眼。
她是哪只眼睛看见他跟多香子看对眼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啊,我是不可理喻,没有人家那么知书达礼、八面玲珑……」
「你的口气听起来不像在称赞她。」说得那么酸,白痴都听得出来。
流香气呼呼地说:「是啊,我不是在称赞她,我……我干嘛称赞她?!」
「你是怎么了?吃了火药?」他觉得她的生气完全是没有理由、莫名其妙的。
因为想不出她生气的理由,他开始对真正的原因产生兴趣。
「今天晚上你表现的还算可以,结果却在最後前功尽弃,真教人失望……」
「我知道自己让你失望,反正不管我多么努力,你也看不见,就是看见了也假装没看到!」她根本没换气地一古脑说完。
久史一怔。「你为什么那么说?」
他当然看见了她的努力,事实上,他很高兴她有这样的进步。
「难道我说错了?」她气愤地迎上前去,「你恨我,根本不希望我出现,不是吗?」
「我有那么说过吗?」他纳闷地想著。
「说什么春宴,今天其实是你的相亲大会吧?」
久史蹙眉,无奈一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相亲?如果真要相亲,也是你比较需要吧!」
流香一怔。「什么?我?」
他点头,「你是继承人,必须招婿,有机会我才真的要帮你寻觅理想对象呢。至於我……」
「我不要!」未等他说完,她就激动地大叫。
看著她激动而略显恐慌的神情,久史一愣。
「我不要什么对象,我不要!」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放不下任何人了,放不下了!
「这是必经之路,你是唯一继承人,不招婿是不行的。」
看见他认真的表情,她知道他不是在唬她。但是……她不要。
「是你自己想结婚吧?」她冲口而出,「对你来说,我是沉重而痛苦的负担,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面对她近乎无厘头的愤怒,他备觉懊恼。
「我没胡说,做我的监护人对你来说,是既沉重又莫可奈何的重担,你恨不得赶快摆脱我,不是吗?」说著,流香突然失控地拉住了他的手,大叫著:「我才不要你跟别人结婚!」
她压抑了太久,也隐忍了太久,这不是她的个性,更不是她的作风。
此时对他的眷恋像是海啸般,以排山倒海之势涌上——
「我喜欢你!」她痛快地喊出。
但在她喊出的那一际,她後悔了——因为她看见他惊愕不解的神情。
「我……」她不安地收敛起方才的狂气。「我……」
「你说什么?」她喜欢他?天啊……
这句话叫他震惊,但他发现……他竟一直期待著这句话。
不过一直以为他是舅舅的她,为什么会喜欢他?如果她真喜欢他,那这样的感情会不会根本不切实际?
也许因为她失去了双亲,才会将那种对亲情的渴望转移到他身上,然後误以为那是爱情吧!
「流香,」他无法相信「她喜欢他」的真实性,「我是你舅舅……」他试著点醒她。
流香无法体会他的用意,只以为他根本是恨她、讨厌她,以至於不能接受她。
她生气而伤心地望著他,「你才不是我舅舅……」
久史陡地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我舅舅,我都知道了!」
她知道他不是她舅舅,什么时候的事?
她甜喜欢他,是因为她知道他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是的话,那代表著什么?他可以对她所说的话有所期待?
这一瞬,久史慌了,千百种思绪在他脑海中翻滚,让他理不清头绪。
「你根本不是我亲舅舅,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她劈里啪啦地说得痛快,「你可以对我冷淡,因为我的出现让你失去了很多;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但不要拿你是我舅舅当藉口!」
「流香……」他从来不是故意要对她冷淡,而是他怕自己越陷越深。
她的出现没教他失去什么,只让他的生命更加的圆满,让他心里对西宫的不谅解及恨意渐渐消弭……
严格来说,他感谢她的出现,因为她让他感觉到什么是爱的力量。
曾经他以为恨及愤怒是这世上最伟大的能量及动力,但她出现之後,他对她的爱超越了他对西宫的恨,终於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力量,能抵挡住爱的狂放及强悍。
「我不要什么继承权,更不要招什么婿,我是姓西宫的,根本不是天泽家的继承人!」她无法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妈妈出嫁改姓西宫,所以她不能跟天泽家的祖先供在一起;我也姓西宫,所以不能继承天泽流,你要都给你!」
「你在说什么东西?」他有点搞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听起来,好像是她对他有什么误会……
「你是天泽家的养子,守著天泽流这块招牌十几年,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继承它,我不要,都给你!」
她知道当她说出一切,她跟他的假甥舅关系也就结束了,当然,他们之间也绝不会再有其他关系。
但不管结局如何,不管他会怎么看她,至少她面对了自己的感情,她说出来了。
够了,这就够了,她绝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绝不会阻碍了他的路。
眼泪自她眼中决堤,奔流。
她怱地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颈子,飞快地迎上了自己的唇——
久史陡地一震,僵直发怔了几秒钟。
而在同时,流香松开了手。「再见,天泽久史。」话罢,她不顾一切地拉起和服的裙摆,像只美丽的紫色蝴蝶般振翅飞去。
待久史回过神,发现她的身影已经穿过大马路的车流,消失在对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天空飘起了雨,春天的雨……像雪一样冷。
但她不以为意,继续在雨中缓缓的、毫无目标的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了一条霓虹闪烁的街上,因为下著雨,虽是灯火通明却有一种寂寥的感觉。
突然,有人在背後轻拍了她的肩膀。
她转头,眼前竟是穿著厚厚大衣,撑著伞的菊地。
「真的是你!」他一脸惊讶。
因为一直拒绝他的追求,因此面对他时,流香显得有点尴尬,尤其是在这种她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时候。
「菊地同学……」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这样?」他笑问。
流香下意识地瞄了一下,发现身後是一问柏青哥店。「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怔了一下,旋即笑笑,「我不玩,只是找朋友……」
「噢……」不知说什么好,她闷闷地低下了头。
菊地打量著她,「你漂亮的和服都湿了呢,是不是在雨中走了很久的路?」
她看看自己一身湿,讷讷地点头。「菊地同学,我……」
「什么?」
「我能跟你借钱吗?」向他开口实在很难,但当下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得了她。
她需要钱,她要回东京。
菊地一怔,「你说……借钱?」他微微地皱起眉心,唇角却是上扬的。
她觉得好丢脸,但她已无计可施。「是的,我需要车资回东京……」
「回东京?」他挑挑眉,「你不是跟你舅舅住吗?」她有个开名车的舅舅,人尽皆知。
「是的,不过我想回东京。」
「你舅舅不给车钱?」他狐疑地问,「不会吧?他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不是的,是因为他……」她实在不想把这些事告诉菊地,话锋一转,「等我回东京,我会尽快把钱寄还给你的……」
菊地沉默地望著她,不知在忖度著什么。
须臾,他一笑,「别说借啦,如果你想回去,我会帮你的,不过……」说著,他望著流香,「你穿这样,又一身湿,我觉得你还是迟一点再走比较好。」
「可是……」
「别可是了,我住附近,你不如先到我家,我把我老姊的衣服借你,迟一点我送你去搭车,好吗?」他一脸诚恳地说。
流香有点犹豫,脸上净是苦恼、不知所措。
「别再想了,走吧!」他极力说服著她。
抬眼望见他热心的表情,尽管流香觉得有点不妥,还是硬著头皮点头了。
正要离开,店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へ,菊地,来了怎么不进去?」
菊地露出了尴尬而懊恼的表情,沉默不语。
那男子看见他身边的流香,一脸怪笑,「新马子?」
「别胡说,她是我同学。」菊地急著解释。
「少来,每次都说是同学……」男子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这个很漂亮唷。」
「不跟你哈啦,走了。」
他快速地打发了男子,便带著流香急忙离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穿过马路後,久史就不见流香的身影,她就像当年的万里子一样消失在他眼前。
只不过当初他是个小孩,对於万里子姊姊的离开,既无力阻止,也无法挽回。
而现在他是个大人,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阻止一切可能再发生的遗憾。
听见「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他真的非常震惊,因为震惊,他的反应显得笨拙又慢半拍。
他也喜欢著她啊,只是基於种种考量,他将那爱意压抑在心底,怎么也不肯露出痕迹。
现在他终於知道她为什么讨厌多香子,原来她不是无端生气,而是因为……妒嫉。他隐隐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窃喜,因为他不是单恋。但……他真的可以跟流香发展成另一种关系吗?会不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呢?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早,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找到她。
「可恶……」在附近递寻不著她,他懊恼地咒骂著,「你就那么存心想折腾我?」
他不能弄丢了她,不管他是不是被她搞到快脑溢血、心脏病,他也要保护她。
不只因为她是万里子姊姊唯一的女儿,也因为她是他爱著的女孩。
一开始,他以为能很快地找到她,但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雨没有停,而时间也越来越晚,他意识到「事情大条」了。这里对她来说还很陌生,而她在这里也没什么熟人,她能去哪里?要是遇上了坏人,那又会怎样?
惊觉事态严重,他决定联络黑龙会紧急协寻。
来到黑龙会总本部,他不经通报地就见到了会长——岸川悌之。
「久史,今天怎么有空来?」
「不罗嗦,我要请你帮个忙。」他不多说废话地挑明来意。
见他神情紧张,岸川意识到他势必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
「帮我找人。」说著,他拿出流香的照片递给了岸川。
岸川接过一看,「她不就是你那个从东京接回来,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
「就是她。她跑了,我担心她会出事,你尽快帮我找到她,行吗?」
岸川十分义气地爽朗一笑,「那有什么问题?」说著,他立刻交代了亲信将消息传达下去,并尽快印制足够的照片供各区弟兄们协寻。
黑龙会是东北的最大帮派,前任会长跟天泽家有著浓厚交情,现任会长岸川悌之又跟久史年纪相仿而结为好友,他一开口,岸川没有不帮忙的理由。
「你放心吧,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岸川老神在在地睇著他,「你衣服都湿了,怎么搞的?」
「找她很久,找不著才到你这里来。」
「你就在雨中找她?」岸川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笑。
他微皱起浓眉,「有什么不对吗?」
岸川笑笑,「没什么不对,只是你怎么不先报警?」
「这是家事,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你太がじ厶了。」岸川撇唇一笑,「看你这十几年背著天泽流这个十字架,我都替你觉得累……」
「应该的,老爷子对我有恩。」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他跟久史从小就认识,年长久史三岁的他可以说是看著久史长大的。
五岁失去双亲而被天泽京二领养的他,是个沉默而坚强的孩子,这些年来他虽然掌握了天泽家的资产,但却凭著自己的能力创立了日东集团,且在两年内就成了企业界的一个传奇。
目前的他除了管理天泽家的资产外,本身还拥有上千亿的个人财产,就算没了天泽流这块金招牌,他也还是个钻石单身汉。
「我叫人热壶酒,给你暖暖身体吧!」岸川说。
「不用了,我酒量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岸川蹙眉一笑,「打发时间嘛,也许你还没喝醉就有好消息了呢。」说著,他遣人去温酒。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半个小时後,有人回报了消息。
「会长,找到了。」一名亲信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在哪里?!」岸川未来得及开口详问,久史已经冲到了那人面前,抓著他问。
「是一名小弟说的,他说在柏青哥店门口,看见天泽先生您的外甥女跟一个小子在一起……」
「什么?」
她在这里已经有熟识的人了吗?还是……只是个陌生人?
「他说那小子叫菊地,是角馆高中三年级的……」
「角馆高中三年级生?」听到这儿,久史稍微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她班上的同学吧!幸好不是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天泽先生,我那小弟还说……」岸川的亲信突然支吾起来,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什么?」久史警觉地问。
他看著岸川,似在犹豫著,也像在等岸川的指令。
「有什么你就快说吧!」岸川神情一凝。
「是这样的……」他表情严肃地,「那小弟说那个叫菊地的是个花花公子,自己住在外面,经常泡在夜店里把美眉……」
「你说什么?!」他未说完,久史已经跳了起来。
略有酒意的他一个箭步趋前,「他住在哪里?」
「我已经帮天泽先生您问了,在这儿。」那亲信将抄有菊地住处地址的纸条交给了他。
拿过纸条,久史转身就往外走。
「久史,」岸川叫住他,「要不要我帮忙?」
他转头望著岸川,神情冷肃而坚决,「不,她是我的……」
顿了一下,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她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女孩。」话罢,他飞快离去。
望著他的背影,岸川喃喃地道:「他是跑了外甥女,还是跑了『女人』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跟著菊地来到他所谓的「家」,流香才发现他住的是套房,而且就他一个人住。
他说要借他姊姊的衣服给她穿,是骗人的吗?
坐在离他床铺仅有几公尺的小沙发上,她不安地拧著衣角,想走,却不知如何开口脱身。
「想喝什么?」菊地问。
「呃,不用……」她婉拒他,心里只想著一件事——赶快离开。
「你可以现在就借我钱吗?」她问。
菊地睇著她,怪笑一记,一屁股坐在床上。「不是说了迟些再送你去吗?」
「我不想打扰你,所以……」
「一点都不打扰。」菊地耸肩一笑,「你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我借衣服给你。」
她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必了,我想现在就坐车回东京。」
「你急?还是怕?」他撇唇一笑,起身迅速地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上。
因为是小沙发,位置本来就不大,他一坐,等於也紧紧贴著她。
她惊羞地站起。
「西宫……」菊地抓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她急著想挣开他的手,「不知道。」
他挑眉一笑,「你知道学校里有多少女生哈死我了吗?」
流香感觉到不对劲,因为方才非常诚恳表示要帮她忙的菊地,变得不正经且反常。
「对不起,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严肃地瞪著他,「你如果不方便借我钱,那我马上就走。」
「钱我很多,别说借,就算送你都没关系……」他赖皮地抓紧她的手,「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可以……」
「菊地同学!」她非常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请你自重也尊重我。」
「少来。」菊地哼地一笑,「你跟我来,不就是有那样的心理准备吗?」
「你说什么?」他当她是什么?她可不是在路上钓凯子,然後马上跟人家上床的落翅仔耶!
「你们女生最假仙,一开始都不愿意,最後还不是……」说著,他怪笑起来。
看著他那副嘴脸,流香简直快吐了。亏学校里的女生还把他当白马王子一样,原来他只是个烂东西!
「够了你!」她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不要脸!」
说完,她转身,愤怒地欲夺门而去。
菊地从沙发上跳起,一把擒住了还来不及开门的她。「想走?!」
突然被他抱住,流香既惊且怒,「你做什么?放开!」
流香身形纤细,而菊地却是运动健将,他轻易地就制伏了她,甚至教她动弹不得。
「别装矜持了,」菊地像只欲火中烧的公狗,紧紧地抱住她,并将嘴巴凑近她脸颊,「听说东京的女生很开放的,不是吗?」
「你!」她愤怒地瞪著他。
「你这么漂亮,男朋友一定不少,搞不好你在床上很浪也说不定……」
他淫秽的言辞数流香满腔怒火,她想狠狠地给他一巴掌,但身体却完全伸展不开。
「菊地,你要是敢乱来,我就……」
「就怎样?」他嘿嘿一笑,「你自己到我的住处,难道能告我强奸?」说完,他猛地将流香摔到床上,然後飞快地扑向她。
「不要!啊……」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及掠夺,流香又害怕又愤怒。
她死命地挣扎,但她越是激烈的抵抗,菊地就越显兴奋。
「放开我,不要!」她大叫并抓了他一把。
「唔!」他的脸被她抓出一道血痕来。
他恶狠狠地瞪著她,「你讨打!」说著,他毫不留情地打了她一巴掌。
「啊!」他的力道极大,流香疼得几乎掉泪。
「你乖乖的,我就不打你……」说著,他刷地扯开她的衣襟。
「不要……」她想挣扎,但却全身乏力。
望著她颈子以下细嫩雪白的肌肤,他眼底露著邪淫的光芒。
流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遇上这种事。都怪她大意,她不该跟他走,不该……她悔恨极了。
「妈妈……」她嘴里喃喃叫著妈妈,但脑海之中浮现的竟是……久史。
突然,门板被敲得震天直响。
菊地大为光火地吼:「滚,没人在家!」
但几乎就在他说完的同时,门板砰地一声被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