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爱上别人?还是我最好的朋友!”被背叛的愤怒淹没了务观的理智,让他失去冷静的判断力,“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我没有时间陪你?”
“才不是这样!你胡说八道!你根本不关心我!”她被拖进务观的房间,忿忿的想要跑出去,却被拖回来。
“他就很关心你?怎么关心?这样吗?”失去理智的务观抓住她,凶暴的吻她。
这和以往温柔甜蜜的吻不同……在他的肆虐豪夺下,紫薇被吓坏了,拚命挣扎,还是不敌他粗暴的力气。
“不要!好痛,不要!”听到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她害怕的尖叫,“不要这样!陆哥哥,我好害怕……”她哭了起来,不断的发抖,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降临在自己身上。
哭了一会儿,发现务观没有动作,她偷偷地看他,发现他正凝视着自己。
眼神是那么悲哀、那么无助,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应该恨他吧?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还试图用暴力逼她就范……但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
“陆哥哥……”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我是爱你的……就算现在这样……我也爱你啊。你不要强迫我,我不要第一次是被强迫的……”
务观捣住自己的脸,甩甩头。自己在想些什么?天啊,他就像禽兽一样……
温柔的帮紫薇盖上被子,他转身,“我去帮你拿件衣服。”
紫薇却从背后抱住他。“……陆哥哥,你不相信我?我没有跟子敬哥哥——”
“不要提他的名字!”务观发怒了。
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她。这么追求完美的陆哥哥……不再相信她了。
她终于知道,之前的眼泪有多么浅薄。现在落下来的泪,才是真正有重量的。
这种日子……她熬不下去了,不管她多么爱务观,也不管她的年纪还多么小,她也敏锐的知道,已经是尽头了。
只要和务观在一起,陆夫人就会像怨鬼般夹在他们中间。这次是子敬……下次会是谁?或者,又会是什么事情y陆夫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们甜美的爱情,就会这样一点一滴的溶蚀、崩毁——因为最珍贵的信赖已经消失了。
总有一天,他会丧失所有对她的爱……
若真是这样,那么,她想留下一些证明,一些她爱这个男人的证明。
两人沉默着,突然,紫薇的手臂松开来,扯开身上的被子。失去这温暖的束缚,务观居然觉得有点寒冷。
“看着我,陆哥哥。”紫薇的脸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她发育尚未完全的雪白少女娇躯,却在漆黑中散发出诱人的莹白光泽。
“第一次,我希望给我最爱的人。”她倾身向前投入务观怀里,闭上眼睛,不再流泪。
务观只觉自己像是在作一个绮丽的梦,像是他渴望无数次、却用强大意志力压抑住的梦——啜吻着她雪白的身躯,和她合而为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模糊了……当他进入她温暖而紧窒的体内,看着她强忍痛苦而紧咬着下唇的表情,那腻白的触感,清新而芳香的气息,教他迷醉了……
原来是这样的爱她,就是因为爱她,所以才想要更亲近她,拥有更多她的一切。想要整个占有她,所有所有……都是属于自己的。
他……是这样的爱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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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睡中醒来时,月光从没拉拢的窗帘照了进来。
原来……男女欢爱就是这个样子啊。紫薇的脸蛋微微潮红,而熟睡的务观紧紧的抱住她,在她颈窝旁平静的呼吸着。
悄悄地溜下床,她发现自己全身有些僵硬发疼。就这样了……最珍贵的第一次是跟自己最爱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遗憾吧?
她的衣服已被撕破了,捡起务观的衬衫穿上,她扣好扣子,觉得很有趣。好大,好像被陆哥哥抱在怀里的感觉。
她的笑容有些悲戚,却又有种早熟的、不属于少女的清艳。
离天亮还有点时间,先回房洗个澡吧。
才一开门,陆夫人立刻像鬼一样扑上来,她居然在门外守了一夜。
“贱女人!妓女!下流!不要脸的勾引我儿子……”她抓着紫薇,却被紫薇轻蔑的挥开。
真奇怪,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女人,自己先前为什么会这么怕她?
“走开。”她厌烦的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回自己房间。
大怒的陆夫人尾随在后,不让她关上门,挤进她的房间,指着她破口大骂,“像你这种妓女,我们务观要多少有多少,你以为他对你是当真的吗?等他厌倦了你……”滔滔不绝的骂着。
紫薇看到桌上的录音机,里头是自己听到一半的语言录音带。她悄悄按下了录音键,静静的任她骂。
直到录音键跳了起来,显示录音带已经用完了。她有点遗憾,没能全文照录。
“好了吗?骂够了没?请你出去。”
“你以为你是谁?你这小婊子……”陆夫人还想骂,却被紫薇推出去,坚决的摔上房门。
再也不用怕她了。
洗了个澡,紫薇开始整理房间。最后,静静的坐在书桌前,一面在信纸上写着,一面等待破晓。
天,总是会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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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没看到紫薇,务观的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来不及穿上衣服就冲出房间,正要敲紫薇的房门,正好她开门出来,脸上笑容灿烂。“早,陆哥哥。”
已经多久没看到她无忧的笑容了?务观有些怔然。
“呵,陆哥哥,你怎么只穿件长裤就到处跑?该吃早饭了……今天送我去上学好吗?”
甜美如常的口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昨晚他等于是半强迫她的,一思及此,他就懊悔不已。尤其床单上的那抹艳红……像是在提醒自己的罪恶。
他做了什么?口口声声说要珍惜她,却在盛怒之下要了她,万一她怀孕怎么办?
就结婚吧。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像是恶魔的诱惑。把她困在自己臂弯里吧,让她再也不要看到外面的世界。你能给她所有的幸福的……将她困在甜蜜的家中,只有你和她……
母亲总是要回美国的吧?到时候,谁也不会介入他们之间……
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安,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紫薇靠近他,深深的凝视着,然后把脸贴在他的臂膀上。
务观轻轻叹息,就算自己这样对待她……他的紫薇……还是原谅他了。
吃过早餐后,务观交代司机先开车到紫薇的学校,然后才转往公司。
下了车,紫薇不舍的望着他,眼中充满眷恋,“……陆哥哥,你还是把子敬哥哥找回来吧。”
他陡然怒火上升,“我说过,不要提这个名字!”
紫薇眼中的眷恋仍在,却涌现另一股失望。她柔顺的点点头,朝他挥丁挥手。
望着她走进校门,他突然有股叫住她的冲动,但是,司机已经把车驶离校门口了。
她在车窗外那微带悲伤的微笑,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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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上完第一堂课,教务处便找紫薇过去,说有访客。
踏进教务处,赫然发现来者是脸上贴着纱布的子敬,正笑着对她扬扬手里的牛皮纸袋。
“子敬哥哥!”她奔了过去,“你没事吧?”
“我才要问你有没有事呢。”子敬对她微笑,像是失去工作和朋友的信任没什么大不了似的。“务观……为难你了吗?”
她温柔悲凉的一笑。“……没有。”
子敬觉得有点不寻常,可却在紫薇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没有就好。这是昨天就该给你的,你父母亲的资料。”
紫薇大吃一惊,抽出里头的文件,快速浏览一遍,“……他们……”
“都是知名的音乐家。你母亲现在正在日本巡回公演。”
她没想到……这么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会是自己的母亲。
文件上约略说明了她母亲的过去——
出身音乐世家的少女,父母亲因为车祸过世,留下孤苦无依的她,让世伯收养了。
那一年,少女十七岁。
世伯的孩子正在念大学,非常疼爱这个美丽的妹妹。然而,随着岁月渐渐过去,这份疼爱渐渐的发酵成熟,只是,少女还来不及感受这份青涩的情怀,便到维也纳留学了。
留学期间,少女爱上了已有家室的老师。经过几年痛苦而缠绵的苦恋,再也无暇想起那在台湾守候的哥哥。
伤心欲绝的哥哥,和一直爱着自己的女孩结婚了,心里却一直有着少女的倩影。
“你从母姓。”沉默了一会儿,子敬摸摸她的头,“那位少女就是你的母亲。务观他父亲和你母亲一直是以兄妹相称的。”
真是……诡异而相似的宿命——母女两代都是陆家的养女。
“至于你父母亲的故事……我知道的就不多了。不过,当初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你父亲早就另有家庭了。”
“我母亲……应该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了吧?”紫薇笑了笑,低下头,“谢谢你,子敬哥哥。我不会去打扰他们的,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过去……”
“紫薇,”子敬握住她的手,“你母亲不是蓄意抛弃你的。她的事业正值巅峰,又为了你父亲的事而心碎。她将你托付给陆先生,但是陆夫人对她一直心存芥蒂,所以陆先生将你托付给台湾的好友。只是好友意外身亡,等陆先生知道这消息时,已经失去你的下落了……这几年,他们都很努力的在寻找你,你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不是没人要的……她眨眨眼睛,命令自己把眼泪收回去,“我知道。”
临分手前,紫薇紧紧的拥抱一下子敬,“请你……跟陆哥哥和好吧。”
子敬摸摸她的头,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锋,“我给你我家的住址和电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你有家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有家的。”
“我是个很幸运的人。”她笑笑的送走了子敬。
表面上看起来,她一切如常,甚至中午还跟月季一起吃饭,笑嘻嘻的,却完全没有提起陆夫人和昨晚发生的事情。
临放学时,一个男孩叫住她,“紫薇。”
她回头,只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嗯?”
“紫薇,是我不好……”男孩局促的道歉,“跟别人交往之后,才知道你有多么可爱……就算是孤儿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有人收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啊,是那个和她交往了半年的男孩。
交往?她笑了出来。一起放学,一起看看电影、牵牵小手,就叫作交往吗?从来没有爱过,怎么能叫交往呢?
“不行。”她的笑容如此可爱,“对不起。”
“嗄?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不是很愉快吗?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因为我已经忘了你的名字。”她离去,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我会忘记务观的名字吗?不可能。因为我爱过,深深的爱过。
她走出校门,从此再没人知道她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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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门口没接到紫薇,务观愣了好久。他安慰自己,紫薇应该是自己回家了……
回到家里,却依旧没看到那纤细的身影。
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骂骂她!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就在外面游荡?他按捺住狂乱的心跳,打电话给月季。
“紫薇?”月季糊涂了,“分班以后她很忙,我已经很久没跟她出去了。”
“很忙?”但是母亲告诉他,月季常常玩到很晚不见踪影……
“陆老大,你妈不是从美国来吗?紫薇说她每天都要招呼客人,没空陪我出去……”
什么客人?
挂心紫薇早上的不寻常,今天他刻意早点下班,没想到却找不着她的人,现在又听见月季这么说,他心中的不安更甚。
挂上电话,他才注意到交谊厅传来模模糊糊的麻将声。
……他需要跟母亲好好谈谈。
正要推门进去,便听到陈伯母的大嗓门,“唷,你家那个童养媳呢?我说子娟,怎么没见她出来倒茶水?我快渴死了!”
“别说那个小贱人了,简直要把我给气死!她以为上了我儿子的床就是主子了,敢跟我‘应嘴应舌’?!现在不知道到哪儿勾搭男人了……林嫂,去倒壶茶来!”陆夫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务观的手僵在门把上发抖,耳边响起子敬的话——
“你的眼睛是瞎的!”
是,他是瞎的,怎么会以为母亲改了性子,能和紫薇和睦相处呢?
回身冲上楼,奔进紫薇房间,房里摆放整齐的衣物让他放心了点。她不会离开我的……但是,这样的整齐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拉开抽屉,只见里头端端正正的放了一卷录音带和一封信
陆哥哥:
等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
你不用来找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是我最快乐、也是最伤心的时光……
陆哥哥你是大笨蛋!你怎么会以为我爱上子敬哥哥?你真是个笨蛋笨蛋!
除了你,我还能爱上谁啊?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我就是爱上你了,你却怀疑我……我讨厌你……
但是,我还是爱你的。
就是很爱你,所以不能待在你身边。我很了解你,你是个什么都要求完美的人,连手帕都要烫得整整齐齐……只要你还怀疑我,我们的爱情就不完整了。
就算我把自己整个给你,你还是会怀疑,还是会痛苦。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同样的事情会不断的发生。
然后美丽如朝霞的爱情,就会变成腐叶了。到那天,我会比现在更心碎。
我们还会重逢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最爱的陆哥哥能够幸福。
如果你让陆夫人继续这样下去,你永远都得不到幸福的。
其实我不想把录音带给你……因为我觉得,有妈妈是很幸运的事情。
所以,我不想让你跟自己的妈妈有隔阂。
不过,我希望你幸福。
你总是说我是小孩子,但是陆哥哥,你才没有长大呢。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或许我会回来找你。
我希望有这一天,但是,未来谁也说不准。
若是下次再见面,我会成为很好很好的女人,让你后悔得要死,后悔没有好好抓住我。
希望有那一天……
紫薇
信纸上有几处糊掉了,应该是她的泪吧。
务观麻木的将录音带放出来听,在语言教学之后,是母亲接近疯妇般的怒骂。
他检查紫薇的东西,她除了带走存摺和身分证以外,只带走了书包。
他将录音带倒好,冲到楼下的交谊厅,神色阴骛。
陆夫人惊愕的看着他,“……务观,今天这么早下班?”
他沉默的放出那卷录音带,听了一阵,陆夫人的脸由红转白。“这个小贱货,竟敢这样陷害我……”
“你天天邀人回来打麻将,让她招呼客人?怎么个招呼法?妈妈,你告诉我。”
“我是她婆婆!”陆夫人一拍桌子,满桌的麻将牌猛地一跳。“让她伺候茶水又怎样?这是她分内该做的事情!她跟你告状?啊?我是哪里有错?”;
“家里有佣人不是吗?!”务观吼了起来,“她不过是个还在念书的孩子,为什么要问候你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富家太太?”
“务观,你这样讲就太过分了……”陈伯母叫了起来,“你居然为了个童养媳这样跟你妈妈说话——”
“闭嘴!”务观怒视着她,把那些富家太太吓得一缩,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我家不欢迎你们这些客人!”
“这是我家!”陆夫人指着他骂,“你居然为了个小婊子这样对你妈?!”
“这是你家没错。”务观沉着脸离开交谊厅,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房间,胡乱收拾着行李。
陆夫人匆匆奔至,扑上前抓住他,“你要去哪里?我不准你走!”
务观痛心而失望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妈妈,子敬的事情也是你骗我的?所有的一切……你利用我的信任骗了我。”
“我没有骗你……”陆夫人慌张起来,“没有!她是那个贱女人的女儿,早晚会这样做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从小就勾引你爸爸,我亲眼看到的!我跟你爸爸高中就认识了,注定要结婚的!要不是她来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就会勾引你爸爸!她勾引身边所有的人,每个人都被她蛊惑了!务观,我是为了你……我要救你脱离这种不幸的宿命……”
“你没有骗我。”务观闭上眼睛,“是我自己瞎了,什么都没看到。”提起行李,他迈步出去。
“你敢离开,我死给你看!”陆夫人披头散发的追出来。
“我不是爸爸!妈妈,你醒醒!”务观吼了起来,只觉得一阵阵鼻酸,“我不是爸爸……求求你醒一醒……”
再也说不下去,推开母亲,他开车走了。
紫薇,你会去哪里?
他去找了月季,也找了孤儿院,却都没有她的踪迹。甚至报了警……看到那么多失踪少女,他的心脏一阵阵揪紧。
一个孩子,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她像是一滴眼泪落入了海洋,就这样不见了。
他无助的坐在办公室里,双手抱住头,不敢去想现在紫薇可能遭遇到什么事情。
“求求你……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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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敬还在梦中,就让母亲给拖下床。
“阿敬,太阳晒屁股了啦!有客人找你,你还睡!”七早八早的……他呻吟一声,是哪个神经病早上六点半来访客?
在母亲的眼神威逼下,他乖乖的走出房间。
“务观?”他挥挥手,觉得回去睡觉比较好。“再见。”
“子敬,紫薇在你这儿吗?”他焦灼的拉住老友,眼睛充满红丝。
“小紫薇怎么了?”子敬瞬间清醒。
“她……也不在这里?”务观气馁了,抱住头。
抢过他手中紫薇留下的信,子敬匆匆看了一遍,“瞎子!”他没好气的瞪着务观,“你继续颓废啊,继续坐着不动没关系,我自己去找。她才十八岁,你有没有想过她会出什么事情?”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务观疲惫的说。
“继续找啊!找了徼信社没有?有没有跟月季保持联络y紫薇就这么一个好朋友,不会让她担心太久的……”
对呀,怎么可以这样就放弃了?他霍然起身,冲出大门。
子敬反而坐了下来,仔细思考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或许该跟紫薇的生母联系看看?
他跳了起来,跑回房里翻资料,幸好天生的心细让他多留了一份拷贝,他拨了通国际电话到日本,很快就接通了。
“我不能告诉你紫薇的行踪。”紫薇的生母声音意外的悦耳,透过国际电话嘈杂的连线,还是如此甜美,“是,紫薇跟我联络过了……这孩子没有一丝责怪我的意思……”声音哽咽起来。
“范女士,”子敬焦急了,“她还小,需要有人照料。而且她的未婚夫快要急疯了……”
“紫薇跟我说了一些事,”范母平静了些,“我知道她隐瞒了很多没说,但是,能让她毅然决然的离家出走,应该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吧?子敬……算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幸好紫薇对我这个失职的母亲没有一丝丝责怪,我以后会负责照顾她的,你请陆先生不用担心了。”
范母挂上电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犹记得那天——
她那小女儿好不容易打电话联络上她,只是腼腆的笑,“呃……妈妈,我是紫薇……不,我不是来跟你要什么的,我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如果你需要资料证明我的身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出生医院,或者你有传真机,我可以传真我的出生证明……”
握着话筒的范母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愿意抛弃一切,只想好好补偿这个可怜的女儿。
“妈妈你别这样说……”紫薇局促的微笑,“我只是希望你帮我一点忙。我离开陆家了,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落脚。钱我有,但是我需要你收养我,让我能继续读书。”
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可以吗?我不会要求跟你见面,也不是要你给我什么,我只是希望能继续念书……”
这孩子意外的懂事,让她依依不舍的挂丁电话后,又哭了一场。
“帮我找台湾最好的律师。”她吩咐助理,眼泪不断的流下来,“我要……我要收养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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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事情总算是有着落了。
紫薇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离开陆家后,她搭公车到火车站,挑了时间最接近的火车就跳上去,这班火车是到宜兰的。
到了宜兰,她第一次自己找旅馆住宿,其实也没想像中那么困难,原以为会被拒绝呢,结果柜台阿桑连句话也没说,收下钱后,就给了她钥匙。
隔天,她再次来到宜兰火车站。
打开存摺看了看。陆哥哥每个月给她的零用钱都留了起来,数目不大,但是在她心目中已经是不得了的财产了,再加上联络上母亲,她有信心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她没问题的。孤儿院的哥哥姊姊们,一到十八岁就准备要离院了,有人去建教合作的学校,有人半工半读。她并不是温室的花朵,没问题的。
宜兰够远吗?她发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的望着台北的方向。
再也……不回去了。
在贩卖机投了罐饮料,她站在宜兰火车站里喝了起来。想哭的时候就这样仰首,咕噜噜,顺便把眼泪吞回去。
血缘是斩不断的。就算她揭穿了陆夫人的谎言,陆哥哥终究还是会原谅自己的母亲。若是她留下来,终身都要面对那个可怕的女人。
而且……已经不完美了。她可以努力弥补缝隙,但是像陆哥哥那么追求完美的人……心里永远会有阴影吧?
她不要这样。
“我会长大。”她喃喃的为自己打气,“我会成为很好很好的女人,然后让我最爱的人,再也移不开目光。”
如果……她还能爱的话。
火车进站了。隔着一段距离,一时没看清楚,似乎是往“莲花”的班车。“往‘莲花’?”她自言自语。
“花莲啦。”一旁陌生的旅客笑着,“你知道吗?花莲旧称洄澜。”
“洄澜?”
“就是水去了会再回来啊。去了花莲,就会留恋不舍唷。”
是吗?那……她就不会再想回台北了吧?
“花莲自强号一张。”没有犹豫,她买了车票。
握着车票,她拿起书包,孤独的往自己的下一站走去。
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