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鑫,你昨天的新婚之夜是怎么操人家的呀?”
“老婆!”拓跋刚连忙捂住她的嘴大喝。“鸟咧,你一个女人家怎可说这么粗野的话?”
“死拖把,你那么用力干么?想闷死我好讨小老婆啊?”黎琪扯开他的手虎啸。“我还有更粗野的话没问出口呢!”
“你——”拓跋刚没辙。
“我怎么样?”黎琪抬头挺胸,插腰嘟囔。
“别闹啦,蓉蓉好像醒了耶。”闻晓虹依照往例权充和事佬。这对麻辣情人唷,有事没事就爱杠上几句。
他的音量大到死人都会被吵醒,白舞蓉失笑地想。才眨着浓密的长睫毛、徐缓地睁开眼,王佑鑫担忧的煦眸立即映满她整个瞳孔。
“你好点没?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不饿?”他着急地问了一串,温柔的指头划过她的发丝。
“我怎么啦?”要不是已看穿他的假面具,他于今所表现的含情脉脉,会让她迷惘感动。
“你晕眩了一下,虽然前后仅有数秒钟,但是阿鑫拔腿相救的精彩镜头,全逃不过我的法眼。”黎琪抢白。她贼忒地晃着手里的照相机,滚滚的财源已在她脑里的收银机内跳跃。
“老婆!”拓跋刚知道她爱钱的毛病犯了,他以老鹰抓小鸡之势,揪住她的后襟,把她拎到一旁去。“别打扰人家夫妻恩爱。”
恩爱?好讽刺的字眼!白舞蓉略扯嘴角,发出几不可闻的冷笑。
也难怪他们误解;王佑鑫紧紧搂着她坐在沙发上,那亲热的模样连她瞧了都快醉了,可惜事实是残酷的。
“我没事。”她挣出他的怀抱,怕会被他宠出习惯。
“真的没事?再躺着休息一会儿嘛。”看见她倒下来时,王佑鑫想不到自己会那么紧张,幸好他手长脚长,否则她前脑勺马上又要添一包。
“真的没事,大概是南部的天气太热。”白舞蓉坚持坐起身。
“噢。”臂弯瞬时空了出来,王佑鑫依依不舍地嗅着她的余香。
此落寞的景象看在明眼人的眸底,拓跋刚忍不住搔乱王佑鑫的头发,以报往日他们动不动便拿他的庞克短发出气之仇。“鸟咧,嫂不高兴喔,是不是昨晚没努力伺候人家呀?”他侧首暧昧地问白舞蓉:“这小子强不强?”
“老公,你好色哟。”黎琪闻言赧颜。
白舞蓉更是当场红了脸,糟就糟在他“强不强”的部分,她恰好是昏睡状态,对她成为女人的重要一幕,她完全没有印象。
王佑鑫则是皱眉地回击。“喂,拓跋刚,闭上你的鸟嘴。”
揽过白舞蓉的纤肩,他又柔下声来。“别理那家伙,他向来吐不出好话。”
“嗯。”如果他不是演戏,那该多好……她幽幽地垂下头。
“拓跋刚,收敛一点嘛,你害蓉蓉很难为情。”在演艺圈处久了,闻晓虹的察言观色功力可是一流。
“拓跋刚?”白舞蓉猛地抬起头,她指着一身黑色皮衣皮裤的拓跋刚叫道:“倘若我没记错,你是享誉国际的钢琴家,而他……”柔荑跟着指向闭目养神、脸孔比女人尚要清秀俊美的时焱。“他是闻晓虹的丈夫?”
他们的照片和结婚的消息,在报章杂志曾引起很大的轰动,两男非凡的英姿令人过眼难忘,怪不得她一直感到他俩很面善。
“没错,没错,我是死拖把的老婆,想必你是本报的忠实读者,怎么样?姑娘我的拍摄技巧很棒吧?”黎琪也不管人家是从哪儿晓得的,一律视为是她的八卦造福了大众。
“你有脸讲?”拓跋刚赏她一记爆栗,并对白舞蓉解释道:“她贪家人之便,谋不才之利,硬把咱们的皮相申请专利,故坊间会出现的照片,全是她出卖我们的成绩。”
“自己人嘛,计较那么多做啥。”黎琪面无惭色。
王佑鑫大笑,他进厨房拿出一盘甜甜圈。“这种热闹,怎不见班杰明?”
班杰明是“七圣”中的“天璇”,乃电脑鬼才,最爱扯他的后腿。
“语嫣小嫂患思乡病,他陪她回娘家。”闻晓虹傍着时焱的胳肢窝内。
“老大伊恩和大嫂虽在花郁国,但他们要我代传祝福。”温文儒雅的“开阳”霍旭青忽然出现在门口。
“鸟咧,大律师,你还真的赶来啦?”拓跋刚笑脸迎接。
“是呀,能让阿鑫闪电结婚的奇葩,我再忙也不愿错过。”霍旭青彬彬有礼地向白舞蓉问候:“白小姐,我是霍旭青。”
“我看过你,美国时代杂志上一期的封面,你帮洛杉矶的华人赢了一场大官司。”白舞蓉盯着器宇轩昂的霍旭青,心想,怎么王佑鑫认识的全是名人?
“蓉蓉,你这样我会吃醋喔。”王佑鑫半开玩笑的话,引来众人的哄堂,末了,他问:“水柔不来?”
“天玑”水柔是“七圣”主事者中惟一的女性,职业是医生。
“她去支援法医的工作,听说这次的凶杀案很令警方头大,水柔在尸体中验出颜料之类的鬼东西……”谈到八卦,黎琪兴致勃勃的小脸便炫着光彩。
“咱俩说好的喔,你平常爱怎么玩我都不干涉,但绝对不准去采访与命案什么有关的鸟事。”知妻莫若夫,拓跋刚丑话先说在前。
“我又没说要去插一脚。”黎琪吐吐舌头。“我只是想,蓉蓉是学艺术的,说不定对水柔有帮助嘛。”
“咦?”白舞蓉暗诧。从他们一踏进屋起,她都一直没机会自我介绍,可他们对她的一切,包括小名和职业均了如指掌,这实在是……
“拜托,千万不要!”王佑鑫一手霸气地搂住她,一手警告地指着拓跋刚,护妻之切全在不自觉中。“麻烦你,把你那爱惹祸的老婆带开,她想玩命,可别把我心爱的妻子牵扯进去。”
“别这样。”白舞蓉羞涩地轻捶他。对于他说的“心爱”,虽知仅是戏言,但他却允许自己暂时作一下梦。
“啊,新娘害臊了,来,朝镜头笑一笑。”黎琪抓起相机猛拍。
“好啦,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霍旭青精明的双眼透过一丝疑虑,他看得出白舞蓉的面容有着淡淡哀愁,那不是新嫁娘应有的神情。
“但……”都还没开始闹呢,拓跋刚和黎琪岂愿罢休。
“旭青说的是,咱们看新娘子的目的达到了,至于其他严刑峻罚,等他们度完蜜月回台北,再慢慢算也不迟。”闻晓虹颔首赞同,何况时焱已无聊得睡着了。
“好吧!”黎琪心不甘地问王佑鑫:“说,这件事你要怎么补偿我?”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王佑鑫回得干脆。反正新闻炒得愈热,对他愈有益,而黎琪恰好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有她出马,他想不红都不行。
“好,你恋爱的过程,我要独家。”黎琪拍手称快。
“可!”王佑鑫甜蜜地吻上白舞蓉的香腮。“我俩是佳偶天成,一见钟情。”
“对……是一见钟情。”白舞蓉配合地假笑。
“够啦!”霍旭青叫醒时焱,再赶大伙儿走人。
临出门,他推推金边眼镜,斯文地向白舞蓉喟叹:“阿鑫人是有点烂,你嫁他是浪费了些。”
“少挑拨,我可是很专情的。”王佑鑫由后将她圈入怀中。
“对,但维持不了一星期。”霍旭青笑得从容斯文。
“起码我谈恋爱从不左右逢源,一次仅和一个人交往。”王佑鑫反驳。
“那是你怕人太多会搞错约会对象。”霍旭青嗤笑。“就像你怕喊错名字,一律叫她们Honey的道理是一样。”
“你是来找碴的吗?”王佑鑫磨牙,以前他们便经常争辩这些,但现在……他却不希望当她的面谈论他的恋爱哲理。
“若是要离婚,找我没错,我会帮你把他的财产剥得一干二净。”霍旭青递出名片。
“我呸!霍旭青,你生意拉过头了吧?”名片在中途被王佑鑫拦阻,他咆哮地将它撕得粉碎。
“记得喔。”霍旭青耐人寻味地朝她一笑,转身跟着众人一起离去。
“她永远不需要!”王佑鑫大叫。
门一关上,白舞蓉立刻摆脱他搁在她身上的手,砰砰砰地冲上楼。
***
“什么兄弟嘛,居然当我的面教唆我的老婆。”王佑鑫忿忿地啃着甜甜圈,仿佛它是霍旭青的肉,一盘甜甜圈不一会儿就被他解决得差不多了。
“你还在气呀?”白舞蓉下楼时仍见他念念有词,好笑地看着他,觉得有理由生气的人应该是她。
“怎么不气?那个老学究,他怂恿你离婚耶!”王佑鑫气得咬牙切齿,娃娃脸鼓得像要涨破的气球。
“有啥了不得?”她大约猜到刚刚那些名人全是他的结拜,她注意到他们腕上均戴有和他相同的石镯。他是传说中的“七圣”吗?他为何从不和她谈谈他自己?她好想问他。可是问了又怎样?“反正你我终归要走上那条路。”
白舞蓉凄笑。这本来就是两人婚前说妥的条件,现下事隔不过一、两天,她便已经动摇了,想到要和他分开,心里莫名地即有老大的不快。
“那也不见得呀!”王佑鑫顺口而出。语毕,他似乎和她一般愕讶。
“你别说笑喽。”白舞蓉苦涩地瞅着他的俊容。钟点佣人临时有事要明天才到,她得去找些事做,以免和他在此大眼瞪小眼。
“不,我不是说笑,Honey,我……”是受到霍旭青的刺激吧,他感到一缕情愫在方寸间孳长,他想要她,非常想要。
“不要叫我Honey!”霍旭青的冷讽陡然进入她的脑细胞,她痛恨王佑鑫这么喊她,那表示她和他的女玩伴们没啥两样。
“我……”王佑鑫思忖如果话没有被打断,他本来想说什么?
他要她?他喜欢她?或他……爱她?
爱吗?他爱她吗?思绪宛若蜘蛛网般杂乱,他喜欢女人,他一向喜欢女人,然而爱……他不曾考虑过呀。
“幸亏我很了解你,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嫉妒霍大哥。”白舞蓉讥嘲道。
“嫉妒?你说我嫉妒?”才第一次见面,她已经叫霍旭青叫得那么亲热……可恶!姓霍的有啥好?不过是看起来比他斯文些、成熟些、壮一些,其余的,他哪点输给霍大律师?
老天,他真的是在嫉妒,而且嫉妒得抓狂。
“好啦,现在又没外人,你何必演戏?逗弄我让你感到很开心吗?”白舞蓉不悦地怨道。她讨厌他每次都拿她当猴耍,故意装出深情款款的罗密欧相。
“我无聊、我高兴,这样你满意了吧?”满腔的热滔被她的冷水浇灭,王佑鑫扬起一把无名火。“你就那么巴不得快点和我离婚?”
“彼此,彼此。”她为什么想哭?
“太快离婚只会令双方父母起疑,因此我现在是不可能前功尽弃的,所以很抱歉,你起码还得委屈半年,在人前和我假扮恩爱夫妻。”王佑鑫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
“你放心,职业道德我是有的。”陷阱是她自己凿的,而今她是骑虎难下。
“那么麻烦我亲爱的妻子,咱俩该出去晃几下啦!”王佑鑫油腔滑调地鞠个躬,抬脸时,他手负背后,稚气的笑颜止在她面前咫尺处,充满玩味地平视她。
“我干么要和你出去晃?”白舞蓉瞪着挑战的双瞳。
“若是一直关在家里,媒体怎知我俩有多恩爱?”话虽如此,实际上他想假公济私和她出游,顺便扭转乾坤,改善她对他的印象。
“我不要。”白舞蓉拒绝。
“你的职业道德公休啦?还是……”王佑鑫促狭。“你怕和我太亲近会不小心——爱上我?”
“你臭美!”白舞蓉反唇相稽。“该小心的人应该是你。”
“谢谢你的提醒。”王佑鑫伸出健实的胳膊。“请。”
“哼!谁怕谁。”绝不能让他看轻。白舞蓉大方地挽进他的臂弯,跟着他走往战场。
王佑鑫莞尔,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真是说不准;像他,就是爱瞧她这副倔强的娇态,那吹弹可破的素肌,沁着楚楚动人的嫩红,总叫他惊为天人。
南台湾的热风拂面而过,他想,他现在“小心”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
蔚蓝的天空,澄蓝的海水,赤脚踩着台湾最南边海湾上的细白海沙,享受带有咸味的海风,欣赏圆弧状的海岸线,再多的烦躁均会被垦丁的烈日蒸散。
五百万的大伞下,白舞蓉套着及膝T恤,抹着防晒油,盘腿坐在荫凉处。
“走嘛。”王佑鑫拿着刚买的浮潜装备,不断地劝诱。
“不不不。”白舞蓉斩钉截铁地摇着头。她是标准的旱鸭子,像现在这般望洋兴叹她就满足了,若要再进一步——对不起,没得商量。
“你该不是不会游泳?”王佑鑫扯着使坏的笑。
“你羡慕?”这种事逞不得英雄,但她又不愿正面承认。
“小姐,你生在海岛耶。”藏在善良脸下的邪恶因子,不忘崭露头角寒碜一番。
“台湾是农业起家,试问王先生,你会耕田、插秧、播种吗?”白舞蓉伶牙俐齿地驳斥。
“耕田、插秧倒是不会,‘播种’却是我的拿手专长,只是我这个人一向不随便。”他肃然危坐,俨然在阐述什么经典大道理。
“你……龌龊。”白舞蓉躁热了双颊。
“传宗接代乃神圣之事,你怎么说是龌龊呢?”他拉住她,哄着。“不过你不会游也好,我才有表现的机会,来,乖,把外衣脱掉。”
“我不要。”白舞蓉抵死不从。
“你里面不是有穿我买给你的比基尼?”王佑鑫用食指勾开她的前襟,明目张胆地向内窥觊。
“啊……色鬼!”白舞蓉尖叫地捂住领口,妍红是她此刻惟一的颜色。
臭男人!就是因为他替她准备的是比基尼,她才不敢脱,当初若不是他威胁要帮她换,否则她说什么也不会穿上这种“有,等于没有”的省布装。
“所谓食色性也,要不然,我先示范好了。”王佑鑫调皮地扬着剑眉,嘴里吟着暧昧的曲儿,扭腰、摆臀,附加妩媚的神态,再以脱衣舞男之姿,将休闲衫缓缓地脱掉,不时还抛来秋波。
“哈哈。”白舞蓉忍不住被他的表演笑岔了气。
“漂亮的小姐,赏点小费吧!”他抖着肩膀和胸肌,弯身对她耳语,并蓄意拉开裤头,抓住她的皓腕作势要塞进去。
“哇!”白舞蓉吓得花容失色倒爬了好几步,她的惊喝惹来他的大笑。
“看好啦!”音乐越哼越令人想入非非,王佑鑫一拉一蹬,便把裤子踢飞至旁,只剩下紧身的萤黄色三角泳裤。
他开心地踮脚转一圈,才坐到她的侧边,禄山之爪顺势攀住她的柳腰。“有没有物超所值,值回票价?”
拍拍耀眼的小裤裤,他得意地说:“咱们穿的是情侣泳装喔。”
“……”白舞蓉根本讲不出话来。昨晚他亦是仅着内裤,可那时是三更,能见之物均蒙了一层夜色,不似现在……他的逼人性感,坚实硕伟的体格,俊雅悠扬的微笑,与男性雄赳赳的特征,在在逃不过白昼的拨明。
心颤的频率逾越应有的速度,输送上来大量的血液,冲红了她皎洁的冰肌玉骨,她娇羞地别开脸,不敢正面瞧他。
“轮你了啦!”他耍赖撒娇地缠着她,她的含羞带怯让他永远瞧不腻。
“我又没说要你示范。”白舞蓉嗔叱。
“好贼喔,把人家我的都看光光了,才在说NO。”毛毛大掌迫不及待要帮她剥卸所有的防护罩。“怕什么?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见过,况且我相信我挑衣服的尺寸和眼光,绝不会错的。”
“不要!”好在此块海域是他的私人戏水之地,浪涛的啸声压过她的低呼。
“既然如此,我只好——”明的不成,来阴的,他出其不意含住她的耳垂。
“嗯……”一阵痉挛快速窜入她的体内,她浑身酥软地瘫在他的怀里。
细细碎碎的吻,蔓延熨遍她丝缎般滑脂的玉颈,王佑鑫趁她错愕失神之际,熟稔地褪去她的外衣。
鲜少曝光的欺霜雪肤,立刻无所遁形,萤黄色的贴身比基尼,只覆住她的三点重要部位,完美的剪裁恰好烘托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那圆润的丰胸在她浓密的发丝间呼之欲出,平坦小腹中的肚脐眼,可爱得令他想啄食,系于骨盆两侧的蝴蝶结,简直是诱人去拆除。
美,她真的好美!
“你……你……大色鬼——”察觉被骗,白舞蓉羞愤地用双手遮遮掩掩,口吃了半晌,骂出来的仍是那句没啥杀伤力的老词儿。
“不好。”王佑鑫讷讷地晃着脑。他发现他选衣服的眼光太好了,但强烈的占有欲不容许别的男人来分享这片春色,故他才会无端冒出此言。
“……不好?”白舞蓉以为他在嫌弃她的身材,不禁又赧又怒,恨不得用沙把自己埋起来,她挪出一手欲抢回外衣。“还我!”
岂料此单手护胸的动作,俾使她的上围更为突出,其挑逗之功不是喷几道鼻血便能解决的。“噢……”欲望如海水的涨潮般卷来,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的起伏处,想继续昨夜未完成的欲念。
“不要……”她的推辞全让他纳入口中。
他以炽烫的火掌膜拜她婀娜窈窕的玉躯。阳光虽烈,却比不上他的热情,白舞蓉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抵御的意志,身体很自然地做出下意识的回应,虽说笨拙,但那份青涩反而益发引爆男人的垂涎。
他恋栈地吻着、抚着,直到远方刺目的闪光触动他的警觉,那是照相机长镜头受日照产生的折射——他险些养了别人的眼。
“我们回家。”王佑鑫急忙翻身挡住她的胴躯,不让她的香艳被人猎取,再用大浴巾把她裹得像肉粽,然后东西也不收地打横抱她上车。
***
一路无言地由海滩回来,王佑鑫在进门后打破沉默。“那儿有记者。”
“所以你才……”白舞蓉霎时明白,她抱着身上的浴巾,有诉不尽的耻辱。
原来他不过是在表演给媒体欣赏,好制造些有声有色的话题,而她竟傻到以为他和她一样投入。原来……原来……她又再度成为他的笑柄,他怎能那么轻易玩弄他人的感情而不变色?他……
泪河不自觉地滑了下来,她怨怼他到底有何魔力,居然能次次让她出这种糗?她和他在一起不过才几天而已,但悲喜交集的心情起伏,却远超她之前二十多年来累积的分量。
“怎么啦?”串串珍珠滴入他的一池春水,吹皱了平静的湖面,搅出波波涟漪,他疼怜地为她拭泪。
“不要碰我!”白舞蓉避开他的关切,柔软的心已严重受到伤害。
“Honey你……”王佑鑫软腔软调。
“Honey、Honey,我不是你的Honey,我也不想做你的Honey,我……”她痛恨这个名词,她要做他的惟一,她……不,她对他……她什么时候对他……
噢,不!她爱上他了,她怎么可以爱上他?
“你哪根筋不对呀?”王佑鑫被她骂得昏头昏脑。女人不是都喜欢男人用“宝贝”、“亲爱的”来昵喊她们吗?起码他遇到的均是如此啊!
“我就是全身的筋都不对,才会蠢得和你合作,受你利用。”情窦霍然明朗,白舞蓉却无应有的喜悦。原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有的只是苦涩。
“你不会是‘大姑妈’来了吧?”这乃解释雌性动物情绪不稳的最佳理由。王佑鑫庆幸他是男生,不用每月折腾一回。
“你大舅子才来了呢!”老天爷为何要和她开此玩笑?她开不起的,她没有本钱啊,它为何这么残忍?“王佑鑫,你不要把每个女人都当成笨蛋!”
“你到底想说什么?”两弯鹰眉蓦地攒成麻花状。王佑鑫百思之后得到了结论,他嘿嘿地邪笑。“难道你是怪我刚刚——没完事?”
“你……”大朵浓烟自脑门轰出,白舞蓉目皆欲裂。“霍大哥说错了,你不是‘有点’烂,你根本就是‘非常’烂。”
“我不准你提他!”油嘴滑舌当下肃然刚愎,王佑鑫没料到自己有一朝会吃同袍好友的醋。“我偏要提,我还要找他帮我办离婚……对,我要离婚。”白舞蓉穷声嚷嚷。她早该和他撇清关系,如今也不会沦落到失身又失心的困厄。
“不准,不准,我不准你离婚!”拒绝,根本不需经过大脑的裁夺呱啦脱出,王佑鑫一脸急躁哀戚,好像他才是怨妇,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离开!
“你是我什么人?我管你准不准。”碍于身材比例输了一截,白舞蓉站上楼梯的台阶与他对峙。
“我是你丈夫。”王佑鑫瞠着烨眸,阴森森的语调瞬间就把她的武装瓦解。“你听清楚,我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你别忘了我们结的婚是假的。”白舞蓉又往上站一阶,企图居高临下来加强她的勇气。
“你也别忘了,在法律上,咱俩是货真价实的夫妻。”王佑鑫鞭辟入里地直指要害。
“那又怎样?我高兴离婚又不犯法。”白舞蓉昂首抬胸,她就不信这里的宪法,有哪一条是规定人民不得离异。
“岳父岳母呢?他们可能就没你高兴吧?你想想,搞不好全世界都晓得我们结婚了,你这立刻离婚,只怕媒体会说得很难听唷。”王佑鑫知道她是孝女,揪住她的弱点,哼哼嘿嘿好不惬意。“当然清者自清,我是无所谓啦,倒是你父母的脸恐怕就……”
“你威胁我?”气势随即矮了几十公分,可恨他说得没错,她父母在教育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类绯闻在他们这种书香世家是不被容许的。
“我不是威胁,我仅是分析事实。”语毕,王佑鑫专横跋扈地一把将她扛在肩膀,往房里走去。
“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你放开我!”白舞蓉竭尽所能地捶打踹踢,然而一双花拳绣腿对他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义,想不到他看似无缚鸡之力,实则铁骨铜皮,敲下去会疼的反而是她自己呢。
“我们现在就来洞房花烛夜,让这场假婚姻变成表里一致。”王佑鑫提足蹬开门,不客气地甩她上床,大手一抽,便把碍事的浴巾扯掉。
“不要,你别……”她不是早就和他圆房过了吗?怎么他还要……不行!只要他一碰她,她便会迷醉在他的感官欲网中。他对她没有爱啊,她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沉,她必须把伤痛减至最低。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往昔他不论再怎么轻佻,但绝不失翩翩儒雅,于今他制住她的手脚,通身全是粗蛮犷悍的凌厉狠鸷。
“不要,求求你,我不离婚了……不要……”白舞蓉被他的冷峻吓得嚎啕大哭,她的自尊已被他践踏得支离破碎,她不要再忍受又一次的糟蹋。
她的惊惶失措像盆冰水当头浇下,令王佑鑫顿时清醒不少。
天啊!他在做什么?他对她不是有异于别的女人的珍惜吗?为何他总是让她生气和畏惧?他在女人堆里素来很有一套的,而何以那一套在她面前老是吃瘪?
他摇首长叹地放开她,接着颓坐一旁。“去洗个澡,一会儿下来吃饭。”
白舞蓉几乎是用逃的跑进浴室,还不放心地落了锁。
王佑鑫无奈地搔搔头,然后决定他也该到隔壁冲个凉,看能否使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