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筱玟,你应该看过我吧?”她眨着媚眼,使出勾魂术。
没有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眼前这个帅哥,还是她头一次极欲想勾引的男人。
“你姓陆?”
师耀宗仔细打量她,不太确定她是不是一年前他在美国遇到的‘她’。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和‘她’都是姓陆,这是否有什么关连呢?
“别告诉人家,我可是不随便让人知道我的本名的。”陆筱玟挨近他身边,娇声低语。“以后有别人在场,就叫我‘雪佛妮’,私底下,你可以叫我筱玟。”
“雪佛妮!?”噢,原来她就是这一年来,红透半边天的模特儿!
要不是克安常看报纸,和他略提过雪佛妮,说不定,他连雪佛妮是什么都不清楚哩!
娱乐版的新闻,他可是连翻都懒得翻!
“真坏耶你!还装出一副讶异的表情。”陆筱玟斜眼笑道:“别告诉我,在今天之前,你根本不认识我。”她仰头大笑着:“哈!我想,你不会是那种虚伪的男人吧?”
没错,在她还未表明自己的身分之前,他的确不知道她是谁,不过,他也懒得去辩解。
站起身,他四下观看,快速的浏览屋门的陈列设备后,他步上阶梯,想了解房子的大概结构。
“等我!”
见他上楼,陆筱玟急急追上,深怕一转眼,他就会溜走似的。
沿着铺盖红色地毯的长廊走,只要有门,他大手一碰,一间间地推开它们。
“这间是小客厅,这间是书房、这是衣物间、这是客房……”陆筱玟紧跟在他身后,一一解说。
长廊的尽头,一扇白色镂花的门一开,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一张有如童话中的公主睡床。
女性闺房,不任意擅闯!
反射性的关上房门,转身欲走,却让一双白皙的柔荑给压住了胸膛。
“怎么不进去看看?别忘了,你可是我请来的保镳,你有义务要保护我的安全。”露出暧昧的笑容,陆筱玟那婀娜火辣的身躯,几近贴在师耀宗的身上。
浓呛的香水味侵入鼻中,师耀宗反感的推开她。
被当场拒绝,陆筱玟先是一愣,而换开怀的大笑,认定这男人,绝对值得她费心去勾引。
朝夕相处,她就不信他能忍得了多久,拿起手机,她愉快的向新合作的经纪人,询问今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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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宗,我真的不希望你去。”
强克安紧抿着双唇,脸色黯淡。
“你太多心了。”师耀宗抬起眼,嘴角一牵。“何况,我们已经答应了人家,侦探社重的就是信诺,不是吗?”
“可是,雪佛妮她是公众人物,跟在她身边,你随时有可能被记者拍照上报,这样一来,你的行踪不就完全披露,这一年来的刻意隐藏,不就……”
面对同伴的心焦如焚,师耀宗仅是淡然一笑。
“我想,我还是喜欢过那种向压力挑战的日子。”
“这是个很烂的借口。”强克安不留颜面的指控他。“你是想替天龙报仇,是不是?”
苍鹰、天龙、虎神,曾经是轰动美国数年的东方三大杀手;在一次危机任务中,天龙被炸得粉身碎骨,有了警惕的苍鹰和虎神,当下决定脱离杀手生涯,回台湾重新过新的生活。
“难道你不想吗?”师耀宗反问着当年美国官员,人人闻之色变的虎神——强克安。
也许是常常注意时事新闻,一些政要的面孔,他都熟记在脑内。所以,每回出任务的对象,泰半都是政要官员。
“就算替天龙报了仇,那又如何?不过是又多伤了几条人命罢了!”强克安垂下眼睑
“天龙死得太惨,当他被炸弹炸得弹到我面前,那粉身碎骨的模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师耀宗紧捏着拳头,内心紧揪不已。
“如果不是艾克森故意走漏消息,天龙不会……”强克安难过的说不出话。
人心终究还是险恶的,尤其是利字当头,更加彰明较着。
当年,有人出了一千万美金,要他们三人连手除掉新上任的美国总统。这项任务原本就艰距,加上他们的对外联络人艾克森,因为想独吞一千万美金,转而向总统的随身侍卫告密——
悲剧发生的太快,还好平时他们就训练有素,加上敏捷的身手,俩人才得以迅速地全身而退。
“多活了一年,算是他上辈子烧香祈福来的。”师耀宗目光灼灼,盯着桌上的传真机,想到以前艾克森总是用传真机当通讯。“我会亲手杀了他,替天龙报仇的。”
“如果艾克森向各界放话,说你就是‘苍鹰’,恐怕你的麻烦,会多的让你无法分身去对付他。”强克安不卑不亢地提醒。
“我无暇对付,还有你,不是吗?”最冷静的人,未必就最能沉得住气。师耀宗相信,强克安想替天龙报仇的心,绝不会亚于他。
“你就是吃定我了。”强克安无奈的叹口气。
“谁叫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患难兄弟!”背起行李,师耀宗潇洒的迈出侦探社的门口。
终究忍不住爆发了!
一年的平静生活,已不复再,面向阳光,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又会回到以前的枪林弹雨。
报了仇后,如果还能庆幸的活着,真的,他会安分的做个好国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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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天!爱婶,您为什么不叫我?”
陆羽薰急急忙忙的奔下楼,双手不得空的将长发盘在发顶。
“我的眼镜——快,爱婶,帮我上楼去拿!”
“小姐,你明明没有近视,为了二小姐,你却刻意戴那副难看又粗俗的眼镜,白白糟蹋了你的一双明亮大眼睛。”佣人爱婶为小主人不平地叫道。
“我都要迟到了,您就好心点,别再念了!”陆羽薰对于自我丑化,一点也不在意。
反正自己又不像筱玟的职业,必须每天保持得美美的,何况她也不希望下属成天只注意到她的脸蛋、身材,那对办公效率,会有反效果的。
“你是老板的女儿耶!”爱婶边走上楼,边叨念着:“董事长人在美国,他把分公司交给你管理,你算是公司的主权者,理当有弹性上班的权利。”
话声甫落,爱婶人就走下楼来了,办事效率之高,连她这个被公司下属封为女强人,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佩。
爱婶什么都强,连叨念功夫也是一流。没办法,谁教她是元老级的佣人,被老奶奶训练的,口濡沫染之下,自然也承袭了老奶奶的唠叨。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爸妈坚持不让爱婶留在美国服侍他们,原来是怕爱婶打扰了他们的清闲。
“弹性上班也要有个限度,您看,现在都已经十点了,真丢脸,我怎么会睡那么沈!”末了,不忘借机责骂管家婆一声:“您也不叫我,真是的!”总算逮着机会,反斥老管家一次了。
“我……我看你昨晚熬夜,房里的灯,还是我四点起来时,才看你熄掉的,我……之所以没叫你,是因为……因为怕你睡眠不足呀!”爱婶期期艾艾地。
不忍心看老管家在自己的戏弄下,深深自责,陆羽薰俏皮的吐吐舌。
“爱婶,别当真,我逗着您玩的!”
看到羽薰眼底的戏谑,爱婶带着又宠溺又责怪的语气说:
“差点让你吓出病来,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呢!”
“我什么时候生您的气了?”
“谁晓得呀,这阵子你一直忙公司的事,早出晚归的,回来也不大见你笑,也许你真的太在乎董事长交给你的事业。”
“我当然得在乎,家里就只有我和筱玟两个女孩子,筱玟已经和爸爸决裂,决心不管公司的事,我是长女,当然公司得由我来扛。”
“那你也得多注重身体。反正我闲在家里也没事,不如午餐我亲自给你送去——”
“再说吧,我得赶去公司,再见!”
仓皇的拎了皮包,不理会爱婶的高声叫喊,陆羽薰开着她的红色朋驰跑车,飞快的绝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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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找我,哦,忘了告诉你,我叫苍鹰。
平稳的车速,冷气拂掠着她脂粉未施的白皙脸庞,再一次,她耳旁又响起那个冷然的声音。
红灯亮起,她踩住煞车,脑里又将一年前在美国的那一个夜晚,重复倒带。
那晚,她刚上完艾咪老师教的中国刺绣,一条花色手帕,绣上了‘陆羽薰’三个字。
说来也好笑,自己是地道的中国人,却反倒让洋老师教起中国的传统女红,若不是父亲坚持要她在攻读硕士学位之际,也不能忘记该学些中国的本土技艺,恐怕至今,她还不知道,刺绣原来是件很快乐的事。
她才想着,要把自己多日所学的成果,拿回家给爸妈看,突然一个踉跄身影,由小巷中拐出,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一个中国男子!
满身的酒味,让她反射性地退了一步。她想,如果换作是金发碧眼的男人,她一定避开不理,但他是中国人。
她之所以确定,是因为他说了一句:“滚开!”
绿灯亮起,她缓缓地开动车子。
她没有依言而做,因为她看到他的手掌有伤口,鲜血一滴滴地流出。
“你在流血耶!”她想,他大概醉得忘记疼痛,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在流血。
他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末言,只是冷冷地反瞪她一眼,眼神彷佛在控诉她的多事。
“你是到美国来读书的吧?”他的模样很年轻,所以她如此猜测。
未得到他的响应,她续道:“你不该堕落的,也许你一个人只身在异乡会觉得生活很苦闷,但这些都只是过渡期,会熬过去的。”
他仍是对她的话不予置评,径自蹲下身,将头垂在两脚之间。
“如果你真的觉得日子很苦闷,你可以来找我谈天,有个人陪你说话,我想,你的心情会好些。”她也蹲下身,拿出她第一件刺绣作品,拉起他受伤的手,将手帕绑在他手上。
盯着手上的手帕好半晌,他才将视线移至她脸上。她以为他终于敞开心房,嫣然一笑,想将他落寞的情绪化解掉,但他却不领情地站起身,并且旋身就走。
她失望的盯着他的背影,出乎意料地,他又回过头,但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有事找我——”瞅着她诧异的表情,他又补充道:“哦,忘了告诉你,我叫苍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