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椅子上,用力一拍桌子,整张脸气得涨红。
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暗中整他,而且一定是见过他的人,但是他微服来到扬州,人没见过几个,更别说与人结怨,况且这人只宣布他的身份及地位,还有他要来扬州娶妻之事,并未做什么危害他的事,若对方是仇人,怎么可能只是这样对他?但若说那人与他没有过节,又为何要这么整他呢?
这几天别馆必定会挤满要来拜见他的人,让他不胜其扰,却又不能将他们赶出去。他愈想愈气,又想,在扬州只有两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一是让他借住的主人,二、是求亲的华家。
但若说是借住的主人泄露此事绝无可能,主人敬重他也惧怕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若说是华家泄的密,更不可能,因为他们应该知道若将他的身份及来此的目的暴露,必定会有许多官员和富商要将女儿、妹子嫁他,华家绝不可能冒这个险让自家小姐嫁不成他。
那到底是谁做的呢?观销红拿起早上他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的纸,纸张上的丹青笔触细致,题诗的字迹灵秀飘逸,这表示作画题字者是个笔墨十分厉害的人,才能将他画得如此维妙维肖。
他灵机一动,带着纸往外走去,来到一处闹街的肮脏暗巷里,一扇朱漆掉光的门前。
他用力敲门,然后门轻轻的被打开,从里面露出一张老脸,冷冷的道:“吵死人了,今日不做生意。”
“你可以不做天下人的生意,就是不能不做我的生意,张老三。”
那叫张老三的老人看到观销红,眼立刻发直,急忙把门打开。
“观公子,许久不见了,自从四年前就没见过你下扬州,你究竟到哪里去了?几乎是销声匿迹,我张老三已经好久没听过你‘银仙神偷’的名号。”
“我偷技输了华老人后,就遵照他的约定离开扬州,四年后才再度回来。”
“啊,原来你还是与华老人比试了,可是华老人四年前就死了,我看是你一离开扬州后就过世的吧。唉!他虽是怪人,但也是好人,只可惜不长命。”张老三说起旧事,颇有感伤。
闲话不提,观销红直接道出来意,“张老三,我知道你是鉴定字画的行家,我要你看一幅字画。当今能写出这么秀丽文字的,除了我之外,应该再也没有别人,你久住扬州,必定知道这张字画的真正主人是谁。”
“观公子,我现在住在扬州,只知扬州附近之事,若是其他地方的名家字画,我就不能给你保证了。”
张老三接过那张纸,看到上面的画像及题字,不禁吓了一跳,这个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惹观销红,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究竟是谁竟然敢惹观公子,简直是在老虎嘴上拔毛,不过画得真好,可说天下难见,的确只是稍逊于观公子你而已。”
再看一眼上头秀丽的文字,张老三忽然张大嘴巴。他认出来这是谁的字了,他虽未见过华家小姐的画,但华老人死时,就是华小姐亲自写的挽联,所以见过她的字。他吃了一惊,大惑不解的道:“这个……怎么会这样呢!”
看张老三的反应似乎已经知道字画出自谁手,观销红心喜,终于查出幕后的主使者了,他绝对要剥了那个人的皮。
“你认出来了,这是谁的字?”
张老三像是自言自语的道:“这说是报仇又不可能,毕竟四年前是华老人胜了你,但说不是报仇,为什么华小姐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这下换观销红愣住了,“你说这是华小姐的字?”
“是啊,她的字我曾见过,这明明是她的字。”
观销红的神色忽然变得凶狠,“怪不得我一到华家,隔日就传出这种消息,原来是华小姐搞的鬼!她究竟是要干什么,竟如此整我,这样的姑娘也太不像话!”
他气愤之余,一拂衣袖,立刻到华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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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总管看着来势汹汹,面容不善的观销红,不知所措的道:“观公子,请里边坐。”
“叫你们小姐出来见我,否则我就捉她出来。”
观销红看来十分愤怒,若是小姐在场,恐怕真会被他杀死。华总管又惊又怕,但他知道错在于小姐,观销红会这么生气绝对有道理。
“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
他一连重复了好几次,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观销红不耐烦,立刻推开他,直往内室冲去。华总管惊得脸都扭曲了,忙拦着他,“观公子,你千万不能这么做,那里是小姐的卧房。”“你给我让开,你说你们小姐久病不愈,我看是假的吧,带病之人岂有精力去做这种事。说,你们小姐现在人在哪里?”
观销红气势十分惊人,更别说显露出来的威仪了。华总管愁眉苦脸,直绞着手,“我早就叫小姐不要这么做,但是小姐不听,我实在没有办法呀!观公子,你该不会要取消婚事吧?”
他最担心的还是小姐的婚事,偏偏小姐硬是胡来,哪个男人受得了未婚妻这么恶整自己,更何况是观销红这样高贵的身份!
观销红冷笑道:“取消婚事还不算完,我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整我,你让开,我今日非得捉她出来问个清楚不可。”
他冲入华潋滟的卧房,虽然十分整洁,却明显的发现,这是个很久没有人住过的地方。
观销红怒道:“华总管,你还骗我,华小姐根本没住在这里。”
华总管按住头,苦恼得要命,究竟是要说真话还是不说真话?哇,他烦都烦死了。
“小姐已经很久没有住在华家,她……她……”
“她怎样,与人私奔了吗?还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连家都不敢回了?”观销红出口就没好话,毕竟在他眼里女人地位极低,而华家小姐这么整他,自然说的话更加难听。
“小姐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观公子你切莫污辱我家小姐。”华总管立即为华潋滟撇清,虽然他家小姐的想法跟做法异于常人,但她可是非常洁身自爱的。
观销红冷嗤,“清清白白的姑娘会不住在家里,她一定是犯了天大的过错才会住在别的地方,你这明显是在说谎,华总管,你少骗我了,你们家小姐在哪里,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她。”
华总管老脸一皱,虽然担心但也无可奈何,这事是小姐惹出来的,只能她自己承担了,他无奈的道:“小姐在天香楼。”
观销红来扬州后一直深居简出,所以连天下第一妓院都不知道,“天香楼?那是什么地方?”
华总管低下头,惭愧得说不出话来。小姐虽然只是为了偷些无价之宝而去当名妓,但是人家一听她住在妓院里,岂会把她想得多好?
“是妓院。”
观销红脸上神色遽变,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华家小姐会在妓院,“妓院,你的意思是她在当妓女?堂堂天下首富之女会去妓院当妓女,而我竟然是要娶个妓女回家?”
“观公子,其中有难言之隐,请你……”
观销红不仅脸色铁青,并且整张脸变得扭曲,“她在妓院里叫什么名字?我即刻去找她。”华总管看他这么可怕的神色,不敢不吐实,只怕再不说,可能还会有更大的灾祸,“华潋滟,小姐用本名待在妓院里。”
听到这个名字,观销红岂止吃惊,简直是不敢实信,她竟是天下三大名妓之一华潋滟,那代表华家小姐早在一年前就去当妓女了,这简直是乱七八糟!
他仔细的再次询问道:“是天下名妓华潋滟吗?是那个童谣说华朵潋滟,水上听琴,羡煞神仙的华潋滟?”
“是的。”华总管点头,事到如今,要瞒也瞒不住了,这一切只能怪小姐乱来,明明这么好的姻缘,她偏要把它往外推。唉!老爷死后,再也没人管得住小姐了。
一想到今日华潋滟在他住的别馆前说的话跟她的笑容,观销红气得瞪大眼。“原来今早她是取笑我来着。”
但愈是生气,他却反而冷笑了起来,阴沉的表情让人不寒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个华潋滟!”
华总管看他脸色僵凝,急忙要拉他的衣袖劝解,他却气力一使,整张檀木桌破成碎片。
华总管不曾看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心想,檀木桌若是个人,那人只怕也会碎成肉泥,一想到这儿,他就吓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观销红冷笑道:“我一生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华总管,你们小姐可真了不起啊。”
华总管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反话,而且眼看观销红大步离去,可能等会天香楼就要发生大事了!
他忍不住抱着头哀号,“天啊,老爷,这该怎么办才好?是你找的婚事,但小姐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而这个观公子的性子也是这么强硬,这两个人碰在一起,岂不是火上加油吗!老爷,你明明是这么聪明的人,当初为什么要安排这种奇怪的婚事啊?”
然而华家老爷已经死去,华总管的问话自然没有人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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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尚未来临,所以天香楼还未营业,一片静悄悄的。
观销红直接走进天香楼里,鸨母立刻迎上来,“这位公子,我们现在还没有营业呢,请晚上早一点来。”
“我来找华潋滟。”
鸨母自从三大名妓之一的云若仙被个英俊无比的王爷带走后,害她天香楼的生意瞬间少三分之一,所以只要有英俊的少年公子来找名妓,她都会先过滤一下,以免名妓又被人带走,现在看这位公子玉树临风,丝毫不输当初带走云若仙的王爷,她可万万不能再吃亏了。
“这位公子,请你改日请早,华姑娘现在还在休息,而且要见她得要有名贵的宝物或值钱的字画才行。”鸨母故作姿态为难他。
观销红冷笑道:“鸨母,我要见华潋滟,就非得现在见到人不行,你要我让你关门大吉,或是现在赶快让我见她?”
“公子,你怎么这么说呢?我陈阿娇在扬州也算是挺出名的人物,你说这种恐吓的话就以为我怕了吗?华姑娘如此高贵,只和高官富豪交游,不是你以为你长得英俊就可以见得到的。”
观销红在来天香楼的路上,怒气已经快爆发,现在根本不想再与人说话,他怒道:“让开,你不让我明天就叫天香楼关门,看你靠什么吃饭。”
“哎呀呀,这是个有王法的世间,事事都讲求王法,你以为你凶我就怕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啊?”鸨母亦生气的道:“小心我叫县太爷把你捉起来,关你个三天三夜。”
“关我个三天三夜?”观销红冷笑,“哪个不长眼的县官敢关宰相?”
鸨母张大了嘴,“宰相?你是说你是当今圣朝的宰相?”
“让开,我要见华潋滟,听见了没?”
一听是宰相,鸨母马上点头,她飞快的带路,想也知道绝不能得罪这么有权有势的人,“是,大人,请这边走,华姑娘的厢房在另一头。您也是久闻华姑娘的名声而来的吗?”
观销红登上楷梯,对于鸨母的问话不理不睬,呸!什么久闻华潋滟的大名,他是来这里向她兴师问罪的,而且最好是当场让她没面子的退掉这桩可笑的婚事,要他娶个不清不白的妓女,门都没有,而且他还要羞辱她一顿才能一吐心头的怨气。
华潋滟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她端庄的姿态跟高雅的笑容,就像是春天里的一朵小白花似的,美丽不可方物,而观销红推开门,见到就是这幅画面,但他对她的美不是那么在意,他视而不见的走到她面前,脸上神色如跳脱栅栏的暴虎一样,说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而看门被用力推开,鸨母尖叫出来,“宰相大人!这门……”
观销红沉声严厉的道:“给我出去,我要单独与她谈话。”
“但是华姑娘……”
“我叫你给我滚出去,听见了没?”
观销红回头望了鸨母一眼,把鸨母吓得全身发抖,她从没见过这么暴怒的眼神,简直像噬人的野兽一样。
她吓得陪笑脸,顺手关上门道:“是,大人,你们好好谈,我先出去了。”
鸨母走后,一室无声,观销红还未说话,华潋滟就端了一杯茶到他面前,她缓缓轻语,温柔的声音像水一般,“观大人,你大驾光临,天香楼真是蓬璧生辉。这是上好的香片,请大人尝尝。”
推开香片茶,他才不吃这一套,他是来让她好看的,现在才讨好他,他的怒气也不可能稍减,他恶声恶气的怒说:“华潋滟你在跟我玩什么把戏。”
她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依然轻声细语,把观销红当时形容女人的话重新说一遍,“我一介又蠢又笨的小女子,怎么能跟大人玩什么把戏,大人也太多心了。”
这女人竟然讥笑他,好大的胆子!观销红怒气不降反升,“你讽刺我,把头给我抬起来。”“大人不是说,女人不能直视男人的脸吗?”华潋滟又开始提当初他所说的话,但她语气轻柔,更让人感到充满讽刺之意。
这个女人简直是不要命了!他捉住她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的抬起她的脸。
华潋滟大袖一拂,整杯茶水就要溅上观销红的衣衫,他又惊又怒,立刻退后几步,才得以保持一身的清洁。
他万万没想到,华家小姐竟会武功!
华潋滟很快的坐回椅上,连头发都没乱,看起来依然美艳无比。她沉稳的发音,但刚才的柔顺全都跑走了,谁敢惹她,她绝不会忍气吞声。她毫不客气的开口,一骂就是一长串,而且连名带姓的叫他,“观销红你这混蛋,如此贬低我,难不成我还得给你好脸色看吗?我才没那么犯贱呢!”
观销红讶异至极,他这辈子不管遇到什么事,绝对没有比此事更令他震惊,毕竟从小到大,从没看过有女人敢骂男人,女人不是该三从四德而且温柔可人吗?而她的态度简直和男子一样,根本就不像个女人。
她不管观销红惊讶的脸,对他扮了个鬼脸,笑得更得意,犹如顽皮的孩童奸计得逞似的。
她还拍胸脯保证道:“嘿嘿,今早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我保证未来好几天,一定有很多很多的人找你去相亲,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绝对让你娶到天下第一大丑女。”
观销红至此才了解她的用意,“你根本就不想嫁我是不是?”
华潋滟掏掏耳朵,对他吐舌头,“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嫁你,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消息啊?”华潋滟将脚跷上桌子,斜躺在椅背上,毫不端庄的哈哈大笑,“我又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嫁你这种脑袋像石头的男人!”
观销红简真快晕倒,这个女人如此粗鲁,一副流氓样简直跟刚才他进来时见到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哪里像天下名妓,又哪里像传言中温柔如水的华潋滟了?“你真的是华老人的女儿吗?”
她白他一眼边嗑瓜子,边用瓜子壳丢他,“怎么?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我老爹的女儿,天下首富华家的小姐华潋滟,你看不顺眼就请便,我又没请你留这里。”
“不准用瓜子壳丢我!听见了没?”被瓜子壳丢到虽不痛;但是那种感觉非常不舒服,观销红气愤的怒吼道。这女人完全不像个女人的样子,哪有女人是这副德行?
“咦,你不高兴就快出去啊,我又不想招待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华潋滟冷哼一声,接下来她又说了一长串讽刺他的话,“真奇怪,明明有人说女人全都又蠢又笨,那被又蠢又笨的女人整死的男人是不是更呆更笨?而且我又没请他来,他不请自来就算了,还敢对我吼。我一来不想嫁你,二来又没欠你银子,三来又不卖身给你,你吼个什么劲啊!你吼的人嘴不酸,我被吼的人觉得耳朵很难受耶。”
观销红本来是要来让她难看的,而且要重重的臭骂她一顿,但是华潋滟口若悬河,而他也被骇着了,这个女人说话粗俗,态度随便,他一时头脑混乱,完全无法思考,不能接受竟然有女人是这副模样。
“喂,观销红你这个混蛋,有没有觉得肚子怪怪的啊?”
看华潋滟一副得意的样子!观销红神色微微一变,她该不会又要整他了吧,“你是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啊,我这个人很好心的,所以提醒你,我在香片里放了泻药,不是一点点喔,是很多很多。我知道你没喝那杯香片,但是刚才茶溅出去时,你不是喝到了几滴吗?这泻药非常厉害,虽然不会要你的命,但是堂堂宰相若是在路边……”她笑了起来,“嘻嘻!那也太惨了吧,所以我非常善良的劝你快一点回家。”
观销红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而且也觉得肚子怪怪的,他脸垮了下来。
看他垮下脸,华潋滟反而笑得更开心,而且打趣道:“你想想看,若是堂堂朝廷的宰相在路边就泻得乱七八糟的话,那岂不是难看了点,所以我劝你最好赶快冲回别馆,占着茅坑,这样才不至于会有不雅的场面出现。”
他气得冲上前,但华潋滟一点也不怕他,她站起来,仰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一时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他心头上向对女人没有好感的他,在此刻,对一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女子产生一种悸动,他居然认为这女人娇艳无比,他立刻压下这种奇妙的感觉。
因自己内心奇怪的感受,让他火气更大,更别说这女人整他,还有那些贬低他的话了。他冷冷的怒道:“华潋滟,我记住你了。”
“你以为你这么讲,我就会吓到吗?”华潋滟才不甩他的笑了起来,火上加油的道:“我等着你给我好看呢,不过……你再不冲回别馆,那可真有好戏看了。”
肚子的确愈来愈怪,观销红气愤的掉头,飞快的离开天香楼,直冲自己的别馆,但他忘不了的,是在他转头的一刹那间,华潋滟银铃般的笑声,那像针一样的挑动他的心,无端引起一阵酥麻。
他立刻告诉自己,这当然不是动情的迹象,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会看上这种女人,他是气愤,以及报复的念头在他心里激荡着,所以他才会有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对,绝对没有错,他一定要整倒华潋滟,非要看她跪在他面前服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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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后,扬州的官员跟富商均想要把自己的女儿或妹子介绍给观销红,每日来别馆拜见他的人简直是络绎不绝,让他忙得不可开交,更别说邀请他到家中作客或一块出游了。
观销红一一接受这些人的邀请,对于他们找他出游,他也都不回绝,但只开出一个条件,不论到哪里,必定要有天下名妓华潋滟作陪他才去,否则,他绝不会踏出别馆一步。
天下名妓华潋滟本就不易请得到,除非有名贵的宝物或名人的字画,否则很难见到她,现今在观销红的一句话之下,华潋滟的身价愈涨愈高,更是炙手可热。
而那些富商跟官员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纷纷拿出自己绝对不可能公开示人的宝物跟价值连城的字画请华潋滟出游,以便能邀请到宰相观销红。
有人暗地传说,观销红迷恋上了华潋滟,所以才会每次出游都必定要她作陪。
当然也有人持反对意见,因为若是观销红真的迷恋上华潋滟,又为什么自己不去天香楼,反而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见她呢?
当然整个扬州里的传言各不相同,但是华潋滟跟观销红的关系暧昧不清,是大家一致同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