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他想冲过去将那浑球拖下车海扁一顿:见他们走进餐厅时,他想去收买厨师下毒干掉他;当他们微笑走进音乐厅,他几乎要不顾一切赏他颗手榴弹,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甚至在那浑球送她回家的路上,他都妄想路灯会突然砸下来,直接命中那家伙的脑袋,让他後半辈子在疗养院度过。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只默默地守在她的身後,只因为该死的她笑得好开心!
为什么?难道她和别人在一起时真的比较快乐?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他爱她这么久後,要他退让是不可能的,他确信再没人比他更爱她、更适合她了。
「所以说什么我都不会把你拱手让人!黎亚澄,你是我的!」他在车中一直等到那男人离去,才下车上楼敲门。
而门马上就开了,显然里头的人知道他一直跟著他们。
她有些心虚却又故作不在乎,逞强的问:「你有什么事?」
「我的工作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你得赏我点空间让我过夜。」他平板著嗓音说道,自在地踏进她家。
「是吗?可是许先生不曾进来过耶!」她讶异的望著他,事实上许云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她甚至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有照约定暗中保护她。
「他当然不会进来。」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杨傲菽冷哼一声。
「所以这样不是很奇怪?」
「每个人的做事方法不同,我的原则是委托人安全第一,就算惹人厌也要留下来。」他语带嘲讽地说道,讽的却是他自己。
偏他的话听在她耳里却像在指责她似的,她更心虚了,又怕他突然发飙,只能乖乖让他留下,反正真要赶也赶不走吧!
「这样啊!那你坐一下。」她有些无措地躲回房里。
杨傲菽见她关进房里,他迳自绕进厨房找到泡面,弄了一碗坐下来祭祭五脏庙。奇怪?人家不都说气都气饱了,他怎么还有饿的感觉,难不成气得还不够吗?
「再多我会直接吐血身亡,会不会饿好像也没差了吧!」他喃喃自嘲,又大口吞著面。
「咦?你没吃晚餐吗?」她走进厨房就见他正低头吃面,讶异的问。
「当然了!」他头没抬地将汤喝得一滴不剩。
她却当成他一切以工作为优先:心中不禁百味杂陈,突然她变成只是他的工作对象,感觉真不是普通的差,但他为了她饿肚子却是事实。
她连忙打开冰箱找到一包冷冻水饺,转身问道:「下水饺给你吃好不好?」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杨傲菽淡淡的问,其实饿死了好想吃。
「哪会?」她立刻煮水下饺子。
等水开时,她想了想,又洗了一些蔬菜,准备弄个简单的酸辣汤,免得太寒酸。
杨傲菽望著她忙碌的身影,怒火一滴一滴的消散。她只不过和同事一块去听了场音乐会,他的反应会不会太过激烈了?尤其她现在是在替他弄晚餐,而不是那讨厌鬼,是替他耶!这感觉超赞的。
他不禁扬起嘴角,多希望这温馨的时刻能成为永恒。
她藉著忙碌忽视心中的忐忑。他是不是很生气?可是他自己说两人只是朋友呀!她不过是去听音乐会,他又凭什么生气?可她就是抑不住心头慌张的感觉,有种背著他干坏事的心虚感。
终於,水饺熟了,汤也煮好,可以上桌了,她不得不转身面对他。
「你有没有等到快睡著了?」她故意轻松的问。
「太饿了睡不著。」他起身帮忙端热汤,见她只拿了副碗筷,有些失望的问「你不一块吃吗?」
「我吃过了。」
「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瘦,不然喝碗汤呀!」他替她也拿了副碗筷,拉她坐下
她只好乖乖坐下,端著热汤一口一口啜饮。
「好好吃!」他吞了两颗水饺後大力称赞。
「不过是冷冻水饺,你太夸张了。」
「因为是你煮的呀!」他咧开嘴笑得好开心,又吃了两颗。
见他吃得满足,她觉得开心又有点不太好意思,连忙低头喝汤。
「好好喝!」他又一阵狂呼,一边吹著气,一边贪婪的暍著。
「很烫啦!你别喝这么急。」
「太好暍了,我实在无法放慢速度品尝。」
「怎么这样?又没人跟你抢。」见他喝到额头都冒汗了,她好笑的拿纸巾给他。
「谢谢,不过我现在空不出手擦汗,小姐你就好人做到底,帮我擦一下吧!」他痞痞地笑著。
她愣了愣。要吗?不会太亲昵吗?不答应又显得太小家子气,她一时有些举棋不定。
「怎么你连帮我一下都不肯吗?」他一脸的受伤。
「不是啦!」她嘟著嘴凑近些替他抹去汗水,才稍稍贴近他,她的心跳就乱成一团,还赧红娇颜。她连忙端正坐好。
「谢谢你!」他又继续吃著饺子,脸上的笑容好满足。
他咧嘴笑得好像得到全世界般,因为刚刚那小小的动作点醒了他,许云天是痞了点,但他说的也是真的,要这女人面对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改变战术!
「果然有点黏又不会太黏比较好!」他的笑容益发得意。
「什么?」她抬头望向他。
「酸辣汤呀!亚澄,你可以开店做生意了,汤勾芡的恰到好处。」他随口掰道。
「是吗?我煮得很阳春,没什么料耶!」她有点异样的感觉,怎么他的心情突然变了,连态度都不一样,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不正显示出你的手艺高明之处吗?」他愈掰愈顺口,终於把桌上食物全扫进肚子里,而後满足的笑望著她。
「看来你是真的饱了。」她不禁要佩服他。
「嗯!饭後再来杯热茶就更好了。」
「也好,你等我一下。」她把碗盘收进流理台,他却跟过来动手清洗。
「放著就好,我等会儿洗。」她连忙制止他的动作。
「何必呢?吃饱坐著会变胖,我等热茶时顺手洗好就行了。」
「你洗过碗?」她难掩惊讶的看著他,虽然他进了「阳光」,但他仍是天之骄子呀!
「当然了,我搬出来自己住後,什么事都自己动手呀!」他还真的洗得挺顺手的。
「是吗?」见他动作很俐落,她不禁笑了,开始动手泡茶。
「亚澄,你有没有生气?」他偏头问道。
「生气?为什么?」她讶异的回头。
「我坚持随身护卫,连音乐会都跟去了,如今还赖在你家让你招待,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怎么会呢?」她真的觉得刚刚一定发生异变了,在她紧张了半天,以为他快气疯了的同时,他居然反问她气不气?难道他真的决定放手了?
「那就好,不过你放心,我之所以会这样紧迫盯人,是因为你目前有危险,以後就不会了,真的!」他投下另一颗炸弹。
她扬起眉,心头一紧。不会了?
「既然我都承诺从现在起只当朋友,自然不会阻挠你交友,虽然这里还是很痛,」他摸摸胸口,「但我会自我调适的。」一脸「我完全以你的幸福为优先」的笑容。
她这下子连装不在乎都装不出来了,低头看著茶壶,许久才惊呼出声。「啊?泡太久了,我重新泡过。」
「那好吧!我到客厅等。」杨傲菽洗好碗,擦乾手走了出去。
黎亚澄不断在心中要自己冷静。没错!他放手对两人都好,他要调适心情,她也一样,她相信他办得到的话,那她也可以。
终于她觉得自己武装好了,才端起热茶走进客厅,却又愣住了。
这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男人,居然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她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出来,放下热茶跑进房里,抱了床棉被出来,小心地替他盖上,蹲在一旁望著他许久。
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追了她这么多年,今後少了他,只怕连空气都不一样了,推开他绝对是她一辈子中最大的损失,但她不得不啊!
她叹了气,小手轻点他的鼻尖。「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说要保护我的,居然睡死了,到底谁保护谁呀?」
她笑望著他,许久才进房间,将门轻轻掩上。
直到屋里都没有声响後,杨傲菽才张开眼,嘴角微微扬起,就刚刚短暂交手,他就明白这么做是正确的了,她早该面对最真实的自我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她的香闺,坐在床沿温柔地望著她。「当然是我保护你了,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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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找吧!任何可疑物品全找出来。」隔天杨傲菽就拉著她,努力翻找她的住处。
「怎么可能会有?」她喃喃抱怨却拗不过他,只能乖乖把东西一件件翻出来又摆回去,就当是大扫除好了。
「这里为什么不找?」他指著衣橱的某个抽屉问。
「那里不可能有可疑物品的。」她红著脸想把衣橱关上。
「不行,任何地点都不能遗漏,你也想快点结束这桩麻烦吧?」他决定自己动手比较快。
「当然了,可是这里绝对不会有。」见他坚持要打开,她连忙整个身子压在抽屉上下让他动手。
「不行!我要亲自看过才算数。」他轻松地将她抱离,单手拉开抽屉,登时吹了一记好长好长的了亮口哨。
「就说不会有可疑物品,你……干什么?」她张大嘴,看著他以指尖勾起一套性感睡衣。
「不!这太可疑了,绝对!」他的眸光闪闪发亮,还不时瞟向她曼妙的身材。
「杨傲菽!」她气呼呼的扑过去想抢回来,他却拿得更高,反手将她揽进怀里,眼睛又望向抽屉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内在美。
「奇怪?你又不肯让我追,买这么多性感内衣做什么?」
「我高兴穿什么不关你的事吧?」她终於把睡衣抢回来,胡乱塞进抽屉,砰!一声关上,已经没勇气抬头看他了。
「啊?抱歉!我一时玩得太过分了。」他咧嘴轻笑。
「算了!」她扮个鬼脸才转身睐他一眼。
「那我们继续找吧!」他又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把东西翻出来。
其实他除了闹她,也是真的想看看是不是有可疑物品,被她不知情地夹带回来了,若没有,他才能排除这项可能。
「这是什么?」他的手由她身後探过来,摸向一个小巧的磁器玩偶,看来挺像东南亚的东西。
「这是前年我去泰国时带回来的。」她僵著身子回答。
他现在的动作很暧昧耶!虽然没碰到她,但却形同包揽著她,他的气息喷在她颈项间,干扰著她思绪。
「这样啊!」他将玩偶拿在手上检查,另一手绕过她的身躯,试著想把它打开。
「这是一体成型的,而且又不是柬埔寨的东西,应该没问题吧?」她只觉得热浪不停地窜上头顶,他怎么可以这样将她困在他的胸前呢?
「是吗?那再找过吧!」他把玩偶摆回去,人也退开了。
魔咒在瞬间消失,她甚至有种冷的感觉,她是不是生病了,居然会胡思乱想?
她只好继续大扫除,可他却不时在她没防备时亲近她,令她不禁怀疑他的动机,但几次偷偷瞄他,却发现他好专注在察看他认为可疑的东西,看来她还比较像心怀不轨的人。
她大大叹了口气。
他伸手将她转个身,让她靠在柜子前,他一手撑在壁上,担心的看著她。「累了吗?」
「还好啦!」瞧!又来了!
「你若不介意我乱翻你的东西,不如我来找吧!」他把手中的一幅卷轴摆回柜子里,保持原姿势凝望著她。
「是不会,不过我找比较快吧!你又不知道哪些是我带回来的。」她有些尴尬的想挪开些。
他终於察觉她的动作了,先退开一些些。「啊!对不起!是不是我的动作冒犯你了?」
「咦?」她呆呆的望向他。
「我一定在不经意或不小心时碰到了你,对不对?」
「呃--对!」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很介意吗?若让你不舒服我道歉,真对下起!」
「你说的太夸张了,我没介意。」见他这么诚恳,她直觉的接口道。
「是吗?那就好。」他终於直起腰杆左右看看,决定这小把戏就先玩到这里,免得她真的发火。他脚跟一转,走向厨房。「亚澄,快中午了,午饭看我的吧!」
「你要做饭?」她讶异得忘了刚刚的事。
「不行吗?我的手艺不错哟!」
「真的假的?」她万分怀疑。
「等会儿你吃吃看就知道了,你慢慢找吧!有什么发现就告诉我一声。」他的声音由厨房里传来,还夹杂著开关厨柜的声响。
看来他是来真的!黎亚澄呆坐在柜子前,心跳总算平稳了,但她却满头雾水,不知道他究竟想怎样?
她又找了好一阵子,厨房里已传来香味,她一时好奇跑过去探看。
「不会吧?四菜一汤?你来真的啊?」
「居然怀疑我?该罚!」穿著围裙的他走过来,弹了她的鼻尖一记,催她去洗手。
「没想到围裙挺适合你的。」她淘气的笑了。
他睐她一眼,脱掉围裙在她身边坐下来。「吃吃看好不好吃?」
她夹了一口青菜,喀滋喀滋的又脆又入味,她不禁张大眼,佩服的看向他。
「你的眼神是在说好吃吗?」他好笑的解读。
她连忙点点头。
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他又替她舀了些麻婆豆腐。「吃吃这个,很赞哟!」
她依言配饭吃了一口,果然各种味道融合在嘴里,她已经没空说话了,又接连吃著。
他得意地夹了块鱼喂她,她秀气的咬了一口,他却大方将剩下的全吃进嘴里。见到他的动作,她才发现两人现在有多暧昧,她居然让他喂食!
「怎么?还想吃吗?」他又夹了块递过来。
「不必了,我自己会夹。」
「何必呢?我都夹过来了,快吃!我的手会酸耶!」他催著。
她红著脸,想整块吃掉却发现实在太大块了,只好又咬了一口,而剩下的依然进了他的嘴里。唔……谁来告诉她现在是怎样呢?
「好吃!真不是我自夸,食神都会爱上我,不然就是嫉妒我。」他得意地笑著。
见他没任何异样,她才稍稍安心专心吃饭,偏在她夹青菜的同时,他又开口了。
「我要吃那个!」
「咦?」她看看盘里,还很多呀!
「你看!这是包最里面的,很可爱对不对?我吃青菜最喜欢吃这个了。」他咧嘴笑得像个孩子。
「哦!那给你。」她想夹进他的碗里,却被他握住手,直接就著她的筷子将菜吃掉。
她红著脸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好又默默吃著。
偏他不时替她夹菜,还老是抢她的食物,甚至一直碰触到她,这顿饭吃得她紧张万分却又心悸连连。
该不会在他决定收手时,她却一头栽进去了吧?
杨傲菽瞧著她懊恼的模样,好想凑上前舔掉她沾著酱汁的嘴角,却不得不忍住。
黎亚澄,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杨傲菽开心地替她盛了碗热汤。「喝点汤吧!」他殷勤的伺候著。
游戏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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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今天是许先生呀!」她听到门铃声前来应门。
「本来就该是我呀!」许云天微笑进来。
「你不是从来不现身的吗?」
「有吗?我给你这样的印象吗?这也挺不错的呢!听起来既神秘又威风。」他脱掉外套坐进沙发里。
「你想喝点什么?」
「有啤酒吗?我就是进来讨口水喝的。」
「有!你等一下。」她不喝酒,但杨傲菽那家伙三不五时过来,还自己带酒来,所以她这里有不少好酒。
「嗯!好棒!我又活过来了。」许云天喝了一口,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
「对了许先生,我很好奇你平时都在哪里?」
「什么意思?」他顾著喝啤酒,口齿不清的问。
「平时都是你在保护我不是吗?那你都藏身在哪里呢?」她坐下来好奇地问。
「嗯~~躲在骑楼下喂蚊子啦!再不然就是在路边淋雨,顺便陪可怜的流浪狗之类的。」
她张大了嘴。他应该是在唬她的吧?
「呵呵!反正我有我的方法,真说出来就不神秘也不神勇了对不对?」
「原来这也有商业机密?」她失笑。
「或者你比较喜欢杨哥的护卫法?」他促狭地挤挤眼。
「怎么会呢?」她脸蛋一红,急急否认。
「没骗我吧?刚刚见到我时,你明明一脸的失望,害我还以为魅力突然消失了呢!」说著他居然拿出一面小镜子顾影自怜一番。
「许先生?」她忍不住一直笑个不停,却不敢问他的性向。
「你这是什么表情?喂?你该不会以为人家有问题吧?」他不悦的睐她一眼,把小镜子收起。
「呃,这真的不能怪我,很少男生会随身携带镜子的。」她仍藏不住笑意,只好努力辩解。
「镜子呀!那是我办案的小道具,别看它小,有时挺有用的呢!」
「原来如此!抱歉抱歉!」
「没关系,我原谅你,不过另外那件事,我就有点……」他没说完,神情犀利专注地看著她。
「那件事?」她谨慎的问。
「其实已经过去了,再提它就没什么意义,但我不吐不快,既然见到你了,总要表达一下我的想法。」他的温和消失了,换上的是严峻的神情。
「到底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吗?」她不解的看著他。
「我认识他至今五年,而他五年来心中始终只有一个人,你很清楚是谁。」
她的脸上一僵,怎么他们的事真弄得人人皆知了?
「就男人来说,这么早就痴心一人实在有点傻,我们本来都耻笑他,但随著时光流逝,他的心意却始终如一,我们再也笑不出来了,反而只剩佩服。黎小姐,这年头要遇到痴心笨蛋的机会真的不多了。」
她只能苦笑,都这样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算来你也是个笨蛋,要男人痴心是多么违反常理,甚至违反自然法则的事,而你居然幸运的遇到了,偏你不仅没放鞭炮庆祝,还一再抗拒。真要算,到底谁笨得比较彻底呢?」他微微地讽道。
黎亚澄哑口无言,也无从反驳。
「不过看他最近的表现,他也许累了吧?毕竟面对一个投入再多情感都没有回应的女人,再笨的人也有停止的一天,若是一般人早就放弃了吧!」许云天凝望著她,为了他们好,他不介意扮黑脸。
「放弃」两字再次击中她的心房。他真的放弃了吗?连他的好哥儿们都这么说,八成事已成真。
「亚澄?」唤回她的注意力後,他给了最後一击。「算来你也挺狠的!」
他的话让黎亚澄全身虚脱,张大眼脆弱的看著他,脑海里只剩一句「真的吗」不停地在她耳边回荡。
「亚澄?亚澄?」
她呆呆的回头,一张担心的俊脸贴近她。
「亚澄?」他拍拍她的脸颊。
她终於回神焦距集中後,对上杨傲菽担忧的眸子,霎时愣了愣。「怎么是你?许先生呢?」
「他走啦!刚刚还跟你说拜拜哩!你都没听见吗?」他蹙眉。
「是吗?我没注意。」
「真是的,你在发什么呆啊?害我以为你不舒服呢?我看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说罢,直接以额抵著她的额,一会儿才移开。「还好没发烧。」
「我没事啦!」
「真的?」他坐在她身边,大掌抚上她的小手,用力搓了搓。「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教人不得不担心哪!」
「我只是发呆而已!」她连忙起身,心头仍萦绕著许云天那句「你也挺狠的」,而忐忑不安。
难道她真的很狠心的对待他吗?
「你去洗把脸吧!我去泡茶。」他起身走向厨房。
「嗯!」她进浴室让自己清醒些。她想太多了,至少他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也浸受伤害的样子。
「来吧!看我泡茶的技术如何?」见她出来了,他端起热茶递给她。
「嗯!」她小心啜了一口後微笑。「好喝。」
「真的?其实我很少喝茶。」他在她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绕放在她背後。
「许先生怎么回去了?我还以为今天应该是他才是。」
「他还有别的工作要做,我在不好吗?」
「也不是,我只是问问。」
「你放心吧!我们的品质一致,谁当你的保镖都没问题的。」
「我又没怀疑。」她睐了他一眼。
「呵呵!」他只喝了口茶就放下,眼睛四下瞄了瞄,发现一旁的柜子上有杂志,立刻探身过去想拿,可惜太远了构不著,他就这么横在她身前,还不时碰到她的胸部。
「你要拿什么啊?」
「杂志啦!」他乾脆一手揽著她的腰,使力将杂志捞到手。
「真是的,拿不到告诉我一声不就得了。」
「没想到嘛!」他拿著杂志翻了一会儿,又无聊的扔在一旁。
倒是黎亚澄见他不看便拿过来翻看,可心思却不停地被许云天的话拉走。
他无聊的看著她,见她又绑起辫子,一时手痒偷偷解开一条辫子,小心地将之打散。
「啊?你干嘛呀?」她终於发现了,连忙将头发扯回来。
「你的头发很美呀!为什么要绑起来?好可惜。」
「这样比较方便嘛!」
「可是很碍眼耶!」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揽著她的腰将她箝制在怀中,接著把另一条辫子也解开,大掌在她发间穿梭,露出满足的笑容。
「你到底在干嘛呀?」黎亚澄没力了,他怎么突然就动手动脚的?
「亚澄,你实在很厉害!秀发保持得和十七岁时一模一样,又软又顺,摸起来好舒服。」
「放手啦!」
「啊!」他低头一瞧才发现她被自己困在怀里,两人的姿势有点暧味,立刻一脸的懊恼。「对不起!我好像又踰矩了。」
偏他道歉归道歉,却一点都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杨傲菽,你不是说我们要当朋友吗?你会对朋友动手动脚的啊?」她微恼的推推他。
「不会呀!我可从没对云天他们这样呢!」他有点不舍地放开她。
「我是说女的。」
「怎么可能?再说我没什么女性朋友。」他叹口气起身,拿了罐啤酒又坐回她身边。
「所以你真的在吃我豆腐?」
「呃,你要体谅我嘛!再怎么说我对你是由情人的定位,退化成朋友,总要给我点适应期嘛!」他一脸心虚又想自圆其说。
「嘻……」她忍不住笑出来,看来两人的适应期有得拖了。
「要不要喝一口?」他拿起啤酒诱拐她。
「不要!」她一口回绝。
「试试看嘛!你不是没喝过?」
「有呀!高中时喝了一口,觉得又苦又涩,就没再碰过了。」
「你试试这个,保证一点都不苦,更不涩。」他把啤酒递到她嘴边,她只好乖乖暍了一口,不禁扬起眉来。
「真的耶!」
「我就说吧!来,再一口。」他将啤酒交到她手中。
她又喝了几口才叹口气。「杨傲菽,你说我们要当朋友是当真吗?」
「当然了,我一直是说到做到的人,虽然现在偶尔……好吧!是常常犯规,但我一定会努力做到。」
「是吗?」听见他的保证,她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不禁又喝了两口。
「我说了要从朋友做起,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他的大掌揽上她的肩,很麻吉的拍了拍。
她倚在他的身上闷闷的灌著酒,将一整罐都喝光了,才喃喃自语的问:「我真的很狠吗?」
「什么?什么很狠?」见她快睡著了,他将她手中的啤酒罐拿开。「啊?喝光啦?你这个小酒鬼!」
「我是不是曾经很狠心的对待过你?」她茫然的抬头。
他诧异的盯著她,十秒钟後才确定她喝醉了,不禁微笑。「不管你怎么狠心相待,我对你的心意始终未变。」
「啊?」她更茫然了,仰头想弄明白他在说什么。
「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差!」他放下罐子,两手揽住她免得她滑下去。
「如果我真的曾经狠狠的伤害过你,请你相信那绝不是我的本意,天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在乎到我的心好痛好痛好……」她不知不觉的闭上眼,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傻瓜!」他温柔地拥著她,露出幸福的浅笑。
这些日子的忍耐,好值得好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