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假相,和蒙骗过三人锐利的眼神,两人起码流了一缸冷汗。
眼前的三人就像评审团一样,面对他们一字坐开,双手抱于胸前,迫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并以精明锐利的审讯,问得两人“有嘴没口水”。
“新婚生活怎么样?”卫母笑咪咪地开口。
“好到后悔没从出生就跟子易住在一起呢!”莳莳做作地嫣然一笑。
“没发生口角吧?”接着是骆妈妈发言。
“怎么会呢!我哪舍得骂她。”子易“含情脉脉”地看着莳莳。
“两人一起生活还习惯吧!”卫父不放松地追问。
“我们俩就像天造地设般契合。”莳莳仍维持着甜美幸福的笑容。
“房子这么干净,是莳莳打扫的?”卫母环视一周。
“对呀!我想替她分担一点,她都不肯。希望我在家舒舒服服休息,能娶到莳莳这么‘贤慧’的妻子,真是我的福气。”说到这最让他呕的事,他捏捏莳莳的鼻尖,看似亲腻,实际力道只有两人知晓。
“哦!都是你打扫?”骆妈妈带着怀疑的眼神瞟向女儿。
“这是我应该做的。”笑容里泛着一点心虚,希望她妈没看出来。
“小俩口甜甜蜜蜜,真好。”卫父道。
“子易太宠我了,那么多的宠爱会把我溺死的。”莳莳娇“轻拍”他的脸颊,回报刚才的“亲密”。
“你值得的。”子易一脸巴不得把全世界的美好都送到她面前以取悦她的表情。演得太过了,两人一阵恶心。
“你们一定累了吧!要不早点休息!”子易瞟瞟墙上的钟,暗示时间不早了。
“我们还不累。”三人露出“慈祥”的微笑。
整治人的当然不累,被整治已经撑不住要喊救命了。
再不结束,两人就要因为过度虚伪导致颜面痉挛,恶心呕吐了。
“妈,你今晚委屈一点睡书房吧!”莳莳和子易看了眼,心底有些纳闷。
“那我们先去睡了。”说完后,子易习惯性地走向书房。
莳莳连忙拉住子易。“叫你别在床上看书,怎么又去书房拿书。”差一点就露马脚,幸好她机灵。
“各位晚安。”拖着他往主卧室走去。关上门后,紧紧锁上,就怕他们睡到一半那三人小组会来视察。
莳莳从厕所拿出他的牙刷:“回你厕所刷牙。”
等他回来时,她已经铺好他的床位——地板。不过,她很好心地加了海绵垫,睡起来不会硬梆梆、冷冰冰的。
他躺下去,小腿肚有一半露在外面。可见这个比例,是依照她的身高铺的。
“太短了。”叫他睡这儿,他情愿回书房睡沙发床。
“让我睡床上,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可是没有你的位子啦!”十四乘十六的招大尽码床,莳莳睡中间,两旁摆了一排的娃娃,还享有盖棉被的高级享受。“这是小米、阿白、狗狗。”先介绍左边的。“然后是泰迪、小黑、喀拉蛙。”再介绍右边的。
“它们可以睡我的位子。”
“可是——”她迟疑了一会儿。
“没有可是,就这么决定。”他把娃娃摆到地上,他怎么能允许,那些没有生命的娃娃待遇比他还好。
“你摆错了,喀拉蛙要睡在小黑隔壁。”她提出纠正。
他怎么知道喀拉蛙是哪只,小黑又是哪只。他堂堂八尺男子汉,居然跟一群小孩子玩的娃娃搞在一起,幸好书棋没在这里,否则他一定立刻发新闻给报社,还附上照片。
“你忘了帮它们盖小被被。”她叱责他的大意。
娃娃还要盖小被被,真高级。
全都搞定,他躺上这睽晤已久的床,结婚四个月,第一次向床共枕。
遭受一天精神折磨几乎崩溃的子易,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他竟然了无睡意,满脑子是那三人的怪异表情,似乎有什么不对,他决定找“枕边人”讨论一下。
“莳莳,我——”他换个姿势转向中间。怪了,他老婆到哪去了?
“干么?”从下面传来围困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睡上来一点?”他又不会吃了她。
“我习惯脚要勾在床底边,若我睡上来就勾不到了。”
她立即亲自示范。
这就是腿短的悲哀,这庆当初是照他的身高度订作,她当然勾不到。
跟她相处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她竟如此娇小。
“你叫我干么?”她把话题转口重点上,顺便打了个呵欠。
他猛然回神,他们是如何扯到身高上面的。
他清清喉咙。“莳莳,你会不会觉得我爸妈和你妈怪怪的?”他提出整晚的困惑。
“哪里怪?”她的左右大小脑加延脑只能浮现个“睡”字。
“他们三个不时在交换眼神,似乎藏了什么阴谋诡计,又极欲探听我们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他们那诡异的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有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我越想越不对劲!”他转头看她,希望她也有相同的发现。耶!这小女人竟然在他发表独到见解时睡着了,让他像个笨蛋似地自言自语……
他盯着她“随意”的睡姿……算了,本来就不该指望她,睡吧!明天还得应付侦探三人组。
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进入梦乡的子易被重击一拳后惊醒。他盯着这凶手,原来已不胜优美的睡姿,已转变成大字型。她的睡相还真差,他矫正好她的姿势,让自己有足够地空间和安全距离来防止她再次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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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莳,起床了。”他已经叫了N次。一点效果也没有,她仍在不为所动地睡她的大头觉。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她每天都会迟到,他可以肯定猪不是笨死是睡死的。
温暖的棉被硬生生地抽开。
“干么啦?又还没八点。”她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抗议。
“你要起来作早餐。”
莳莳点了一个头,揉揉眼睛,伸伸懒腰,伸完直接往前趴,继续睡。
“骆莳莳,起床了。”他在她耳旁大吼,并且把她拎起来丢进厕所梳洗。
莳莳心不甘情不愿地清醒过来,换衣刷牙,嘴嘟得半天高。
身为一个女人,站在厨房竟然会紧张,实在是太可耻了。
“我怕这厨房有被你烧掉的可能,所以我决定在一旁好好监督。”子易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截了当地说。
厨房是个危险的地方,尤其是有她的厨房,就像装了不定时的炸弹一样可怕。
“今天我就露一手,让你见识见识,免得让你给瞧扁了。”能力受到质疑让她口不择言地大放狂语。
“我等着瞧你会弄出个什么名堂,骆莳莳。”
“开玩笑。”她挥动着铲子,好像真有那么两下。“我可是一点也不会。”她说出她仅会的优点:打破别人的期待。
子易听到答案差点趴到地上去!他就知道不能相信她。他跟进来是正确的作法,这套厨且价值不菲,随随便便给她烧了,那可不得了。
“先煎荷包蛋好了。”这是最基本的,应该会吧!
当她打下第一个蛋,他就发现自己太“大”看她了。
果真是“一点”也不会,看她手脚慌乱的把蛋打进锅,蛋被凌虐得惨不忍睹。他接过铲子,迅速处理掉锅里的东西,起锅重新再打一颗蛋。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她低头卷着身上的围兜兜。
“那你去冲牛奶。”看她一脸小媳妇屈样,也不忍再骂她。
“好。”莳莳也恢复精神,兴冲冲地出奶粉和杯子。
“要放多少奶粉啊?”
“六匙。”子易煎好蛋,改拿出火腿和培根。
“六大匙还是六小匙?”
“六大匙。”
“水要加多少?”
“一公升。
“一公升是多少?”
“五杯水。”他开始有一点不耐烦。
“是多大的杯子?”
“你的史努比马克杯。”这骆莳莳是上天派来考验他耐心的恶魔。
“那接下来呢?”
“搅和搅和!”这话听起来像从齿缝进出的般,然后子易稍嫌用力地将火腿培根装到盘子上。
“你连泡牛奶都不会,太夸张了吧!”
“到便利商店买就好啦!”广告上强调方便的好邻居。
她为什么不养只牛?算了,牛会被她饿死。
“你把碗筷摆一摆。”他收拾厨房,完成最后的步骤。
“碗筷摆哪?”又是一个问题。
他快要被逼疯了。停下洗锅子的手,自己动手比较快。将手一擦,端菜上桌,碗筷摆好只花半分种,动作流畅地有如完美的演出,让站在一旁的莳莳看得目瞪口呆。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侦探三人组也起来了,事实上他们已经偷看了很久。
“莳莳,这早餐你一定很早就起来弄了吧!你还要上班,要睡饱一点,下次别这么麻烦,我们随便吃吃就好。”
卫母体贴地说。
“这些是子易弄的,我只是在旁边帮忙而已。”
是呀!帮倒忙。
卫远夫妇惊讶地看着子易,他们的儿子不是一向提倡君子远庖厨,这妻子一娶倒转性了!
只有骆婷紫神色自若地吃着早餐,她很了解自己女儿的能耐,没发生火灾算是大幸。嗯!手艺好,她悄悄地在心中替女婿加点分数。
“子易体贴我,坚持自己下厨。”说着说着,偎到他身边,真是唱作合作俱佳。
侦探三人组笑意更深了。
子易不自然地咳一下。“你要迟到了,还不快吃。”
莳莳耸耸肩地继续吃早餐。
“子易,你的脸怎么了?”卫母注意到儿子的脸上有一处黑青。
子易摸了摸脸上那隐隐作痛的部位。“没有什么,不小心撞到的。”他保留事实。“我瞧瞧!哎!真是太不小心了,咋秀好像还没有嘛!”莳莳侧头研究。
还不是你打的。子易在心中白她两大眼。
他拿出莳莳的眼镜、钥匙、钱包塞给她。“上班时间到了,路上小心。”
“你不送莳莳上班?”卫父有些不满。
“时间又不一样。”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开车送她。”卫父板起面孔命令子易。
制造相处机会,乃此行目的。
父亲大人一声令下,让子易心里千百个不愿全往肚里吞去。
莳莳在车边绕来绕去。
“你真的要送我去上班呀!”她眨眨眼。
“上车。”子易吼着。
莳莳坐定后,开始环顾车内。
“你的车不错嘛,你怎么买得起?”莳莳一直认为子易只是个穷职员,两人一向各过各的,互不干涉搭理,哪里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
“跟公司贷款买的。”他启动引擎。
“这跟 march比起来,谁贵?”她在椅垫上弹个几下。
莳莳对车子从没兴趣,只认得宾主,看不懂闪亮亮的四个圈圈,所以在她眼里,这台价值百万的高级车不值几毛钱。
“差不多。”他一副不愿多说的语气。
莳莳露出同情的眼神,连台三十多万的车子都买不起,还要跟公司贷款,实在是穷得太可怜了,莳莳的同情心像洪水一样泛滥。
“到了,今天下班我来接你。”不一起回家,只怕他老妈又要使出久违的轰炸式精神训话。
“为什么?”她有点纳闷。
“去买菜。”手挥一挥就把车给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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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卫大工程师。”宫书棋这只烦人的大苍蝇又飞来了。
“你没有地方可去了吗?”他烦躁地叹一口气。
“喂,你的脸怎么了?”书棋凑近研究一番。
“没有。”他遮住黑青。
“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下个月的同学会,你要带骆洗沟去。”书棋双手撑住桌面。
“为什么?”这大嘴马苍蝇准飞去宣传了。
“当初我结婚时,多轰动。你这校内第二大偶像结婚,当然也不可以太逊色。”言下之意,是自比第一偶像!
“所以?”
“所以,大家决定帮你好好庆祝。”书棋斜视的眼神不小心透露出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看来,那天他最好有别的事,真成为那些无聊人士的标靶,恐怕直接下地狱去还比较清爽。
桌上内线电话响起,子易接起。
“我是卫子易。”听完后他交给书棋。“你老婆。”
书棋立刻转成很谄媚的声调。“老婆,好、是、没问题、拜拜。”书棋站起,往门口走去。“我老婆召见我,莎呦那——啦。”出去没多久又出现在门口。“跟老婆打架打输了,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承认,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话一说完便赶紧退出。
子易摸摸脸上的黑青,不觉莞尔,一个人睡相可以不好到这种程度,实属难得。脸上的黑青外,这腿、胸、腰。肚子也无法幸免,伤痕累累。
他一整晚都在调整她的睡姿,有几次看到她的睡相,简直佩服得想鼓掌,身体一半挂在床边不会掉下去,头在床外不会脑充血,身体还可以将棉被缠成死结,睡到衣服整排扣子都打开了,不过,他可没有起邪念,而且还好心地帮她扣回去。
在父母亲来之前,他对她还抱有一点希望,直到今天,他可以完全肯定她是个家事白痴。他以后会把所有家事揽在身上,他实在不想看见高级的意大利瓷砖用松香水擦,衬衫皱到熨头熨十遍都不平,几千万买来的清乾隆夹彩唐草文梅瓶,被她一擦,碎成一片十块钱,心痛得眼泪当场掉下来,当你已经被她气得要吐血了,她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扬着天使般的笑容告诉你看开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于是在选择性等于零的情况下,他最好自己动手。
他还是想不通,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要她,就因为一时冲动想结束母亲的唠叨,他实在是太随便、太草率了,所以他随便时准备了一张上面写着“离婚证明”的纸,在气死自己之前,绝对要脱离老公这可悲可泣的身分。
近来,他老是想起这小女人甜腻的声音和纯真亮闪闪的笑脸,完了,他一定是被她气昏了,坏了脑子,才会回到家看到她,出了家门这小女人的身影又在脑子里盘桓不去,看来他的生活已被她乱个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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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在尚未眼冒金星前,子易搂着莳莳迅速退场。
“你们好好‘休息’,睡得开心些哦!”三个人贼头贼脑地笑着。
五个人全趴在同一扇门上,只是门外和门内的差别。
听不到任何动静。
莳莳把他拖离门边。
她附在他耳边且小声地说:“你想,他们会不会偷听啊?”
“你为好了,他们绝对叭在门上偷听。”要不然千里迢迢跑来这儿的目的为何。
“那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
“嗯!就照在车上说的。”
门外三个人拚了老命把耳朵贴在门上。
“喂,你们听到什么没有?”卫母沈不住气了。
“小声点,他们会听见的。”卫父轻声斥责。
“我们是不是要拿杯子来,听得比较清楚?”骆妈妈提供意见。
“也对!老了听力也差。”两个女人相约去厨房拿杯子。
“等等,你们听,里面有声音了。”卫父急急唤住她们的脚步。
两人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回,重新将耳朵贴上门,屏气凝神仔细听着门里传出的声音。
“你好美。”
“不行,我想睡了。”
“好嘛!”
“今天不想。”
“可是我想啊!”
“讨厌,昨天不是才……”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不要,人家今天特别累。”
“我一定会很温柔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还不是一样。”
“莳莳……”
“这样明天会没精神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
“子易……”
“不要抗拒我……”
“啊!嗯!哦……”
接下来就是一些让人心跳加速、血压上升、脸红脚软、十八岁以下禁止收听的暧昧呻吟。
“你啊讨厌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很喜欢呢!”
“嗯……”
听起来像是吻得神智不清。很好。贴在门上的三人,听到发此对白,心满意足地放“耳”回书房。
“孙子要叫什么好呢?”
“请妇产科权威来替莳莳检查一下。”
“你想要不要按照祖谱?”
“弥月要请谁来好?”
“要抓什么药给莳莳吃?”
“示知道预产期几月?”
卫远夫妇唇边含笑地作起黄梁大梦。
“恕我打扰二位。”他们也太好高骛远一日千里了。
“我在垃圾桶里捡到这个。”她摊开证物。
什么!竟然是……S!(S:保险套的英文简称)
卫母一下子承受不了打击,轻声地啜泣起来。
“我的孙子——”
“别难过。”卫父安抚地拍拍她。“它的效果也不是百分之百,还是有希望的。”
门内
“我表演得不错吧!”莳莳神色骄傲。
“嗯!”子易靠在床头翻着杂志。
此刻房里平如静如常,两人是坐在床上没错,但没有儿童不宜的画面。
“别忘了两个星期的家事和圣玛莉蛋糕哦!”她提醒他。
“知道。”
“对了,我为了加强效果,故意丢了一个保险套的袋子在垃圾桶里。”她颇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你说……你丢了什么?”他睁大眼睛。
“保险套啊!”她还拿出来怕他不懂。
“保险套!”他捉住她的手,禁止S开头的东西在他面前晃动。
“我是不顾尊严忍辱负重去买回来的耶!。”趁午休时拖着恩容畏畏缩缩藏头藏尾地,到情趣商店丢了钱拿了就跑才取得的。
她还真懂得“加强效果”,他母亲八成晕倒在书房里。
“怎么样?很聪明吧!”她期待被赞扬。
“是,很聪明。”帮了一个大倒忙。
“小姐说这是欧美最新样式,很多人喜欢,反正开了不用可惜,给你吧!”她把手上的保险套丢给他。
她这算在鼓励他,对她作出“某种”行为吗?
“小姐还说因为新产品促销,所以买二送一,我算算满划得来,就多买一盒,你比较用的到,都给你。”她从包包里挖出三盒。
她如此欲求不满?
算了,睡觉补眠比较实际,明天还得应付门外的那三个人。
“喂!”莳莳伸手摇刚躺下的家伙。“我明天休假耶!”
“嗯!下文是——”
“那我明天不就要孤独应战。”完了,想来毛骨惊然。
可怜的孩子,他同情她,她恐怕连一成的胜算也没,就等着被整到举降旗吧!
“你说我要怎么办?”开始紧张了。
“嘿!你别事不关已。”瞧他自扫门前雪的样子就火大。好歹管一下隔壁屋顶结霜没嘛?
“你明天照旧出门,他们哪知道你休不休假。”连这等小事都要他搞定。
也对!可是她宝贵的黄金假期,是打算用来陪周公大爷下棋的,为了三个魔头只好忍痛放弃,难过……
“好吧!那我们再约时间一起回来。”哀怨写上大大的眼瞳。
两人双双躺下没多久,某人带着惊呼弹跳起来,乒乒乓乓满室跑。
“你起来帮我一下。”素手再度袭击上翻身欲睡的枕边人。
“这回又是什么问题?”脾气随便着坐起来的身躯卯上。
“帮我对一下统一发票。”她从盒子里倒出像小山般的统一发票。“我差一点就忘了。”
“你不能明天再对吗?”他口气颇差。
“不能,这样我会睡不着。”她塞一张中奖名单到他手中。“来,你对双月,我对单月。”
他一辈子没对过这种连他半张设计图价值也没有的东西。
“我中了两千元。”莳莳兴奋地喊。
两千元!对得眼花了乱,头晕脑胀,只中两千元!难道她不懂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
“那我明天就可以去看电影、唱KTV、泡PUB、买光碟——”念了一长串。
乖乖,她把两千元当两万元用吗?
“你一个月有多少薪水?”他突然感兴趣起来。
“四万多。”
是他底薪的十分之一。
“你怎么使用它?”他老觉得她过得像奈及利亚的难民。
“四万多里,有一万元要缴我们的共同基金,有一万要存起来,还跟了两个会。剩下来的钱有多少花多少,不过每次看到想买的东西就会忘记考虑价钱,所以通常到了月底,我就变得非常穷苦。”她像模范生一样乖乖地报告。
“你都穷到了去吃泡面了。干么要存那一万。”可能小学生都过得比她还要富裕。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开一间书店,那我就可以生活在书堆里。从左边看过去是书,从右边看过去也是书,抬起头来还是书,真好。”眼神露出愉悦的光芒。“虽然一个月一万很少,也不知道要存到什么时候,但是我相信我会做到的。”
她的脑子不像他想的全都是糨糊,竟还有这么个理想。
“莳莳,那一万的共同基金,你就别缴了,我出就可以了。”
莳莳停止对发票,抬头看他。“那怎么可以,你也只是个小职员,薪水不高,还欠公司钱,不可以让你出,说好大家平均分摊。反正我也不死啦!对了,我帮你先把钱还给公司,不收利息,等你有钱再还我,觉得如何?”
“不用了,我快还完了。”奇怪,他啥时这么穷来着,而且他觉得该被支援的是她才对。
“有困难大家要互相帮忙,只要你别赖着不还,我相信你,你也别客气。”莳莳当他是客气。
“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子易很感动,现在这种人已经不多了,他心底有股暖流缓缓流过。
“那好吧!不过一万元的共同基金,说什么我都会缴的。”她非常坚持这点。
“这样好了,反正我们除了水电费,也没什么支出,基金还很多,从这个月开始,我们一个人三千好了。”既然她坚持要缴,那就降低数目,减少她的负担。
“真的吗?可不要同情我,故意骗我哦!共同基金的收支,都是子易在掌管,所以对共同基金花了哪些,剩多少,她没什么概念。
“不会啦,就这样决定了。”快速结束话题,避免她讨价还价。
“那好吗?”莳莳又低头,回去寻找她的两百万。
于易合上杂志,思索一会儿后,开口问她。
“如果你很有钱,你会要什么?”他想试探她。
莳莳手撑着头,认真的想:“我没有有钱过,所以想不出来,大概就开开书店吧!”
“那如果你一个很有钱的老公,你会怎么花他的钱,跟他要些什么?”他换个说法希望能问出心中想知道的答案。
莳莳双手搭着他的肩,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我能了解你的想法,有钱人不见得好,每天提心吊胆怕被抢、被绑架的,还会被撕票耶!所以你也别太羡慕他们。我绝对不会嫌弃你,我们要互相扶持,我开了书店,一定请你作柜台,当包书先生。”她非常有义气地把收银的风险,预留给子易。
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感人,视底音乐播放出“感恩的心”,一对夫妻相互扶持——
“哇,我又中了两百元了。真是幸运。我一定要去买ToP、买UP、买CD……
感动的画面从他眼前“刷”地消失。
睡觉吧!睡觉比较实际,他蒙着头背对她。
“你还有一半没对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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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分秒不差地在八点响起。
经过几分钟挣扎,棉被里的人非常不甘愿地起身,睁着一百斤重的眼皮向厕所报到。
老天爷,他们为什么还不走?
子易颇惊讶莳莳的自动,经过昨天之后,他还在计划要用什么极刑将她抱离被窝。
两人打开房门,与三双“关怀”的眼眸相对。
“这么早就起来啦!”
“‘累’的话就多睡点。”
“如果不行就别去上班。”
子易和莳莳呆立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看看,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年轻也要有所节制。”
“别把身体搞差了。”
听到这,两人才宛如大梦初醒。
“你们……起得真早呀!”他们该不会一整夜都在这儿站岗吧!
“来来来,早餐我煮好了。”卫母热情地牵着小俩口往餐桌走。
哇!瞧瞧这等阵仗,连皇帝老爷吃的满汉全席都被比下去了。
“你妈——一向如此吗?”莳莳在子易耳边低语。
“多吃点、多吃点,昨天那么劳累,要好好补一补。”卫父话中有话。
暧昧哦!
子易随便吃两口便起身。“今天早上有重要的会议,我先走了。”
“莳莳啊!刚才恩容打电话来问,你今天休的是年假吗?你假单上写不清楚。”骆妈妈徐徐地开口止住莳莳的脚步。
死恩容、臭恩容、专门扯后腿。打电话要看时间,难道她妈妈没教过她。
“莳莳你今天休假呀!”卫母关心地拉住她的手:“那太好了,陪我们去走走。”
“呃、啊、呜、嗯……嘿嘿!”她苦笑地望着子易。
唉!可怜,他唯一能给的就是同情,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她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乃时也、运也、命也,就——认了吧!
单打独斗的感觉真不好,她怀念起亲密战友,现在才刚过下午一点,还有四个小时他才下班。
“莳莳。”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此刻,她真恨不得自己叫阿猫、阿狗、丁一、王二,就是别叫莳莳,那她就不用痛苦地回应。
“什么事?”她的脸皮几乎要抽筋。
微笑、微笑、要微笑。
“你过来帮我们整理一下行李。”骆妈妈首先开口发话。
整理行李!
那,他们要拜拜喽!
万岁!人生的苦难就在过了!
“住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卫父道。
对呀!对呀!她心里兴奋地回应,但嘴上却说着:“怎么会呢!多住几天嘛,人多才热闹呀!”可……边说还帮忙塞衣服进行李袋。
“还是自己家住得比较习惯。”卫母说。
快走吧!快走吧!她心里简直快乐翻了。
“这里也是自己家呀!”她总得替那个枕边人“尽尽孝心”。
莳莳欢送到楼下大门,还替他们打了电话召一辆计程车。
“我们会常来看你们的。”骆妈妈来个临别的拥抱。
“一定哦!我们永远欢迎。”才怪!最好别再来了。
“莳莳啊!你是不是变胖了?”刚才抱起来骨感变肉感。
卫父闻言,盯住她的小腹。“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你怀孕了!”卫母就像吞了兴奋剂一样开心。
“我……怀孕!”这是哪一国笑话啊!
“是啊!是啊!你的肚子都凸出来了。”
“大概有三个月了吧!”
“脸圆圆会生儿子啊!”
“……”她真是百口莫辩。
“以后要小心别动到胎气。”
“要记得作产前检查。”
“营养要均衡哦!”
“要不,我们多留几天……”
“计程车来了,再见。”她匆匆把三人塞进车内。
看着黄色的车影消失,她着实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竟然说她怀孕,真是搞不清楚,她跟子易连啵一个都没有,怎么怀得出来呢!
你变胖了!
肚子都凸出来了!
有三个月哦!
脸圆圆的!
她倒带回想他们的话,可能因为变胖,才造成他们的错觉吧!
变胖!
她消化掉这两个可怕的字眼。
天!她竟然肆到让人误会她怀孕的地步。
一定是,她最近的食量大得惊人,三餐照吃,还要加上水果、点心、零嘴、下午茶,睡前还要来杯牛奶配饼干,只要是吃的,她一概来者不拒照单全收,放进肚子里消化顿积,再加上她又不爱运动,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
“啊……”
尖叫过后,她忙着在脑中思索:最佳女主“猪”角在哪里?“肥”梦丝的电话几号?
减肥!她要减肥!
莳莳洗好澡看到角落的体重机,忽然想起那三人的知,考虑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去。
天啊!她不要活了,居然重了五公斤,有三块丁骨牛排那么多的肉。不信,再量一次。磅针还是停在五十公斤。
她真的胖了,都怪她最近过得太舒服,才肥得这么快,真想把刚刚吃的那块巧克力蛋糕给吐出来。以前跟老妈在,三餐懒得煮,情愿饿死也懒得出去吃,常常饿得一身排骨,瘦得令人羡慕,多怀念以前的生活啊!
她坐在一堆减肥书中,拟写出全套减重计划和醒目标语。
第一目标四十八公斤。
第二目标四十五公斤。
冰箱贴一线、电视贴一张、零食柜贴一张、厕所贴一张,放眼望去,在任何角落皆可见到花花绿绿的标语,的确非常醒目。
“你在干么?”子易靠近点看。“第一目标四十八公斤。这是什么?”
“我要减肥。”她语重心长地说出。
“重点是?”减肥关他什么事,贴标语贴到他房间来了。好不容易送走侦探团,可以不用再忍受她的拳打脚踢,房间又被她贴成这样,谁还有心情睡觉。
“我要有决心、有毅力,有达到目标不轻言放弃。”她一手插腰,一手指向日光灯宣誓。
“请问是什么激起了你的决心?”在他的标准看来,她还营养缺乏咧!
“你妈妈说我怀孕了。”想起来就伤心,她居然像个肥肿的孕妇。
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除了照结婚照,和套戒子牵过她的手,就没有做过更进一步的接触了。健康教育课本上不是写说,牵手不会怀孕的吗?
“你真的怀孕啦!”中秋节还没到,他可不想戴柚子皮——绿帽子。
“连你也觉得我像个孕妇。”只有一个人说,还可以当成他目珠脱窗,有两个人说,那就是事实了,何况是四个。
“惨了,我真的胖到那种地步了吗?”她抱着头一屋内转来转去。
他是问她有没有怀孕,她怎么回答胖不胖,真是鸡同鸭讲,还是怀孕的人,心情都比较不稳定。
“孩子的爸爸是谁?”他想知道是谁那么好心,亲自替他戴上绿绿的帽子。
“我没有怀孕。”她气极败坏地大吼。
子易被搅得一头雾水。“那为什么我妈会说你怀孕?”
“那是因为我胖了,胖到像个肥肿的孕妇!”让人难过沮丧生不如死的五公斤。
子易上下打量她一下。“还好嘛!”
“你不用安慰我了。”她手抚胸口叹息。
“我没——”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意的人,但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之下,我们都必须面对现实,并不是欺骗自己的就可以逃避责任,它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我们,是你想骗也骗不了,它是一个事实,而我们除了认清外还得解决。”她语重心长地道。
只不过是胖了,何必发表一篇共体时艰、共赴国难的宣言。
“就算你胖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何必“斤斤”计较!”
“你看,你承认我变胖了。”她指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嫌我胖,嫌我肥,嫌我肥肿。”她开始变脸。
真是欲加之罪,他啥时说过这话来着。
“你听我说,我——”三度被打断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脸嗤之以鼻。
这回她又知道了什么?子易的耐心,还剩下零点五立方公分。
“你们男人都喜欢有曲线的美女,像我这种胖女人你们就一脚踹开,用行动排斥我,用言语刺激我,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胖,一点都不顾虑到我的自尊心。”她为之鼻酸。
天啊!他再和她这样鬼扯下去,只怕会两人一起送疗养院。
“既然想减肥,那就要多作运动,事不宜迟,赶紧到后面公园跑个十八圈的。”他在还没动手缝住她的嘴前,把她推出书房。
书房又恢复原有的宁静,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三张醒目的标语。
子易坐着静想,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告诉莳莳,这居心何在?
今晚他又回复孤枕安眠的生活了,对于不必忍受拳打脚踢和照顾小孩踢被的事,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什么却又觉得有些可惜和失落……他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