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忆芯低头看着那五张牌,三张J加上一张黑桃8、一张K。
这个牌型是叫葫芦吗?不!不对!葫芦是三张一样、两张一样的。
“三条。”她总算说出正确的名称。
得到正确答案后,凌子尘在她的樱唇上烙下一个吻做为奖励。
岳忆芯贪恋地用舌头舔舐他留在她唇上的暖度。只有在她答对问题时,他才会这样温柔!仔细回想这些天来,他对她似乎越来越冷淡了……
“再看看,这是什么牌型?”凌子尘没注意到她还在发呆,又摊开五张牌要她分辨。
梅花2、4、7、 9、 10?这是什么牌型?
思考了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猜测道:“是顺。”
“是同花。”凌子尘毫不掩饰他的愤怒,以淡然的冷漠语气回应她。
她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多天下来,她连普通的牌型都记不得,要他怎么训练得下去?
幸好她还有值得地投资的潜力,否则,就算她的身体对他有股不可思议的吸引力,他也会把她赶下船去。
龙扬号上不留没用的人!这是他一贯的做事方针。
岳忆芯自然看不出凌子尘闪烁的眼神中藏着什么样的想法?只晓得她的失误让她没能得到鼓励的吻!
真是失望极了!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依恋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唇,回味他刚才所留下的甜蜜。
自从与他有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后,他便开始对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这几个星期以来,她并没有再进过他的房间。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他众多的“表妹”之一,她必须和别的女人轮流分享他。
有时候见到他搂着其他的女人,她会像个吃醋的小女人般直接表露出她的不满。虽然她才十七岁,但她也懂得这种醋意的表现就叫做“嫉妒”。
然而,爱情就像是一剂强力的鸦片,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上了瘾,所以即使她心里早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在他轻柔低语地唤着她、靠近她时,她仍然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五张相同花色的牌叫同花,五张连续数字叫做顺,五张相同花色又连续数字的叫同花顺,这样明白了吗?”凌子尘按捺着心中的不满,再一次钜细靡遗的向她讲解牌型。
这样简单的事情她怎么学不会?该不会是故意装傻吧?
“嗯。”岳忆芯点点头。其实这些牌型听起来很简单,但真正看到牌的时候,她又无法辨别了。
没办法,都怪老爸和老妈的家教太严格,从小就不让她碰这些和赌博有关的东西。在上龙扬一号之前,她连扑克牌都没有玩过,对牌型大小的概念全是凭着她自己的直觉。
“我再把大小顺序和你说一遍,花色的大小顺序是黑桃、红心、方块、梅花;牌型的大小顺序是同花顺、柳丁、葫芦……”凌子尘不厌其烦的重复提醒,希望她能加深记忆。
唉!为什么她非得懂这些东西呢?岳忆芯在心里暗叹着。
“都记起来了吗?”凌子尘说完一遍后问道。
“嗯。”岳忆芯敷衍的点点头。反正他也不会现在就把她叫去赌场测验,谎言就不会被拆穿了。
“那我问你,梭哈里面最大的一张牌是什么?”凌子尘马上提出问题。
“是……”好像是同花顺?岳忆芯正想开口回答时,突然又不确定的愣在那里。
糟糕,同花顺是最大的牌型,那最大的一张牌是什么?
等了片刻还没等到正确答案的凌子尘终于忍不住了,地以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岳忆芯。“我说过,只有有用的人才能留在龙扬号上。”
岳忆芯难过地低下头,原来她在他心中是这么的没有用……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她总是记不住?
凌子尘看见她一脸受伤的表情,心里也跟着一阵揪痛,他赶紧改口安慰她道:“你要加油,我对你相当有信心。”
迟来的鼓励总比没有好,岳忆芯抬头看见他带着微笑的脸庞,也跟着微笑起来。
只要再加油一点,她就能留在他的身边了!然后,她希望他只爱她一个人,每天晚上只有她能进入他的房间。
希望那一天能赶快到来!她在心里暗自祈祷着。
即使今晚她依旧得回到自己的房间,任他拥抱着其他的女人……
☆
刚刚结束一场激情的男欢女爱,凌子尘毫不眷恋地起身,抽出一根香烟后点燃。
“老板,你爱她吗?”他身旁的女人从后面拥住他,肌肤上还泛着一层汗水。
“什么?”凌子尘猛然将嘴里的烟拿开。他什么时候爱上谁了?
“就是那个叫做岳忆芯的小鬼嘛!”女人嘟着嘴说:“那个小鬼根本就不配当老板身边的女人嘛!”
凌子尘听到这句话,立刻将她推开,以凶狠的眼神瞪着她。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对不起。”女人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刻战战兢兢地道歉。
“滚!”凌子尘将她的衣服踢到一边,示意她离开。
当房中只剩下他一人时,他随着枭袅升空的白色烟雾陷人沉思。
他爱岳忆芯吗?
真是笑话!他只是看上她的天才和她还算稚嫩的美丽罢了,那种感觉绝不是爱!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是如此,当她噘起粉嫩的双唇,用水汪汪的瞳眸瞅着他时,他心里怎么会产生一阵阵莫名的波涛?而且,见到她伤心时,他也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安慰她……
唉!他是不能对她有感觉的,这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吗?但他却仍是不经意地陷入自己一手在布置的爱情陷阱中,不能自拔。
难道这就叫做“爱”?
不知沉思了多久,敲门的声音突然将地唤醒。
“谁?”
“老板,有人送信来给你。”
凌子尘这才回头瞥了一眼挂钟,原来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
他赶紧穿上衣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
龙扬号的负责人:
您好,我是渤海号的负责人任可应,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一海难容二船”,为了独霸海上的赌场事业,改日我将登船拜访,还望指教。
任可应上
凌子尘看完信后,愤怒地将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现在的赌界新人都这么大胆吗?竟敢随便地挑战前辈的权威?
即使他继承龙扬号才不到几年的时间,但起码他经营得有声有色,怎么能让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毛头小子给看扁了?
当他正生着闷气的时候,岳忆芯走近他的身边。
“今天不用上课吗?”她小声地问。
“不用了!”凌子尘大吼一声,将怒气都转移到她身上。
岳忆芯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他这么不高兴?
凌子尘晓得自己不该迁怒于岳忆芯,他瞥了她一眼,却又说不出道歉的话。“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上课。”
吩咐完后他迅速走向办公室,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是做好预防措施,以免那个任可应真的跑来砸场。
“所以,从现在起大家都要提高警觉……咦,小吴呢?”宣布完因应的办法后,凌子尘才发现没有看到梭哈的台柱小吴。
“老板,小吴今天休假,昨天就下船了。”
“哦?”凌子尘蹙起眉头。这样一来,梭哈的台子就没有人顾了!
算了,今天就别开那台好了。
“今天停靠的目的地是哪里?”凌子尘又问。
“高雄。”
“好,散会。”凌子尘示意大家离开。
☆
岳忆芯在甲板上迎风沉思。好久没有见到爸妈了,她真的好想念他们喔!
虽然她都有按时向家里报平安,让爸妈知道她的行踪。但她还是想偷偷溜下船,回家看一眼。
凌子尘发现她孤独的站在甲板上,轻轻唤了一声,“小芯?”
“老板。”听到熟悉的叫唤声,岳忆芯赶紧回头。
“怎么了?想家吗?”凌子尘搂着她的肩膀问。她应该很想回家吧!
“嗯。”岳忆芯毫不掩饰自己想家的情绪,诚实地点点头。
凌子尘的心头突然有股异样的感觉,虽然她只会离开几个小时,但他却觉得非常不愿意让她离开。
“你赶得及在晚上十点前回来吗?”他放开她的肩膀,淡淡地问。
“时间可能太赶了。”岳忆芯的眼中抹上淡淡的苦恼。一来她没有交通工具可以来回往返,二来她家离港口还有一段距离。
“你可以回家,但能不能在一定的时间内赶回来,就看你自己了。”凌子尘以冷冷的语气说道。
岳忆芯有些失望,他的意思是—如果她来不及回来,那他就不等她了!
没想到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连稍待片刻的价值都没有!
“不了,我不回去了!”谁教她要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不要后悔!”凌子尘为她的选择松了一口气,立刻转身走回船舱。
因为他怕自己再待在她的身旁,又会对她起了不良的企图。
为什么他对她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并不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孩,梭哈学得一塌胡涂,目前仍只能靠运气赢钱,甚至她的床上功夫也比不上其他的女人……
该死!他用力地捶了一下舱门,想把这些恼人的问题抛开。
他凌子尘这辈子除了钱之外,什么都不爱,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个温床的工具罢了!
至于岳忆芯,她是个有潜力的赚钱工具,自然地会对她特别关爱一点。
对了,就是这样!
想通的他整理好自己的领结,准备晚上再来大捞一笔。
下午三点钟,龙扬号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这位客人,我们晚上六点才正式营业喔!”经理好心的解释。
“我知道,我是来讨教的。我是渤海号的负责人任可应,拜帖应该送到了吧?”任可应微笑的鞠着躬。
“你好。”凌子尘接到经理的通报后,立刻走出舱房。他一边和任可应握手,一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从他神采奕奕的样子看来,他的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但他的嘴角却泛着诡谲的笑容,使人感到他的城府颇深。
不过凌子尘已在社会上打滚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任先生,如果你想玩的话,请你晚上六点再过来吧!”
“不,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讨教讨教的。”任可应拍拍手后转头唤道:“小吴。”
听到这个名字后,凌子尘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得力的手下出现在任可应的身后,但他仍是勉强装出镇定的模样。
“小吴,原来你是趁着休假当墙头草啊?”他讥讽的说。
“嘿!凌老板,挖角这种事情在赌界可说是见怪不怪了,你说对吧?”任可应回了他一句,“我们就比梭哈吧!”
凌子尘顿时面色凝重。他清楚得很,在这艘船上,没有人可以用梭哈赢得过小吴!
“凌老板,如果你不想比的话,那就麻烦你签下这张契约书,保证以后龙扬号只在新加坡以南航行,不会停靠在新加坡以北的港口妨碍我做生意!”
凌子尘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决定放手一搏。
“去叫小芯过来。”他吩咐道。
“老板?”经理有些犹疑的望着他。
“我叫你去就去,不要啰嗦!”凌子尘紧抿着下唇。虽然岳忆芯的技术还不纯熟,但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
岳忆芯跟着经理走进赌场,才刚踏进去,就感到空气中凝结了一股沉重的敌意。她怀疑地看了凌子尘一眼,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任先生,这是我方的代表,她叫做岳忆芯。”
“小芯,你陪小吴玩一把!”凌子尘决定不告诉她真相,以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好。”总算到了验收的时刻了!岳忆芯在脑中复习着各个牌型的大小顺序和排列方式。
“看来,你果真找不到人了呢!”任可应不屑地瞥了岳忆芯一眼,然后以自信的口吻问:“凌老板,你是要采三战两胜呢?还是一战决胜负?当然罗,我想不管怎么比,我都赢定了!”
凌子尘被他挑衅的语气激怒了,挑挑眉后说:“我们就一战决胜负!”
“凌老板,你决定用这样的方式,不再考虑一下吗?”任可应自觉已经稳操胜算了。
“当然。”凌子尘不在乎他的挑衅,只是附在岳忆芯的耳畔说道:“尽力就好,输了也没关系,要是你赢了,我就送你一份礼物。”
就算只能在新加坡以南航行,他也认了。因为要他把全船的前途都压在她的肩上,实在是过分了一点。
“嗯。”岳忆芯心里扬起一股暖暖的甜意,心情放得更轻松了。
“老板?”经理担心的喊了一声。难道要把一切赌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不顾其他人的抗议,凌子尘耸耸肩说:“发牌吧!”
任可应偷看了一眼小吴的第一张底牌,黑桃Q。如果能拿到同花顺就好了!
果然,小吴接下来所开出的牌面是黑桃K、黑桃J以及黑桃10。
只差一张黑桃A了,希望小吴的最后一张底牌就是它!
任可应心里不断祈祷着,但当最后一张底牌发下后,他发现小吴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偷瞄了一眼岳忆芯面前的牌,梅花3、方块9、黑挑7。
她的牌怎么也看不出有牌型,顶多只有一对嘛!
“请掀开底牌。”
庄家说完后,小吴率先掀开底牌,原来他那张底牌是方块5。
什么牌型都没有!任可应倒抽了一口气。
但幸好小吴最大的牌是黑桃K,如果她手上也没有任何牌型,那她就输了。
“小芯,把底牌掀开吧!”
经过凌子尘的提醒,岳忆芯这才以俐落的动作掀开两张底牌。
还好,她什么牌型也没有!
正当任可应稍微松了一口气时,却听到小吴惊讶的大叫:“天啊,怎么有这种事?”
“怎么了?”任可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最大的一张牌——黑桃A,正摆在岳忆芯的桌面上。
“任先生,胜负已经分晓,你请回吧!”凌子尘难掩心中的兴奋。
事实再一次证明,小芯不愧是赌王、赌后的女儿!
“不公平,你们一定是诈赌!”任可应不愿服输,“这样好了,这一局由我做庄,我们再比一次!”
“任先生,请你不要那么……”“输不起”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岳忆芯就拉住他的手。
“老板,既然他想玩,就让他再玩一场吧!”第一次在台面上享受到胜利的果实,她还想再多赢几次!
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凌子尘只好点头答应。
反正,如果这一场输的话也只是打平,何不干脆让她藉此多增加一些实战经验?
☆
第二回合开始——
“发牌吧!”凌子尘示意任可应停止切牌的动作,赶快进行下一场赌局。
小吴和岳忆芯两人默不作声地翻牌,到了最后一张牌,岳忆芯看了看小吴的台面。
方块7、黑桃7、梅花7,他至少有个三条的牌型。
她瞅了一眼自己桌面上的牌,一对5一张红心N,盖着的底牌是梅花10。
希望下一张牌是黑桃M或方块M,这样她就可以赢他了。
就在她喃喃祈祷的同时,最后一张底牌发下来了,她瞥了一眼后赶紧将它盖住。
完蛋了!输定了!她手上只有两对,根本就赢不过三条。
她绝望地将牌拿在手上,学着电影里看来的动作拚命地搓牌,希望会有奇迹出现。
“请掀开底牌。”庄家喊着。
没办法了,电影里的动作究竟只是个骗人的花招罢了,她认命地将两张底牌都掀开来。
只见小吴惊讶地站起来喊道:“不可能的!”
明明方块10就在他的手上,怎么会突然跑到她那边去了?
岳忆芯听到他的惊呼后才睁开眼睛,吃惊地发现自己原本拿到的方块3竟到了小吴的桌上。
真是奇迹!她竟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换牌的技术!
“哼,算你走运!”任可应拉着小吴转头就走,嘴边还怪罪着,“你不是说龙扬号上没有人能赢得过你的梭哈吗?”
“我也不知道啊!牌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到她那边……”
☆
解决了麻烦人物后,凌子尘牵着岳忆芯一起走出赌场。
“好了,现在你赢了这场比赛,你希望我送你什么礼物呢?”他柔声地问。
岳忆芯紧紧攀住他的脖子,经过这场比赛,她几乎要虚脱了。
“怎么了?”凌子尘楼住她的纤腰。
“抱我!”岳忆芯顾不得害躁地乞求着。
“现在?”现在才是傍晚的时候,赌场都还没开始营业呢!
“就是现在。”岳忆芯坚持地说。
凌子尘点点头,轻柔地抱起她。既然这是她要的礼物,他只有顺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