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眉跟前几次一样,只喂了一声,就把话筒交给颢云,存心不跟他说话。
那日分别后,他们没再见过面。刚开始时,他还能耐心等待,有太多事要思考;但没几天,他不耐烦了。由寂寞的深渊里喧哗上来的想念几乎逼疯他。
更可怕的是,他无法像以往一样流连花丛,挽着社交美女应酬,共度什么香艳夜晚了!
自从吻过月眉后,满脑子都是她的形影。焦灼的渴望令他欲火焚身,而这把火却是其他女人无法平息的。
该死的,只要他有拿别的女人替代她的念头,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就会潮涌而上,害得他性无能!
最后,他弄清事实,悲惨地承认:活到三十一岁,连在最容易冲动、热血沸腾的青少年时代,都不曾真正爱恋过任何一名女子的他,居然会在这把年纪,一头栽进爱河,为个青涩、不懂风情的少女意乱情迷、神魂颠倒、欲求不满……连带影响了他的工作情绪。
他无法自欺了。他是真正爱惨月眉。
承认这点后,唯一能让自己开心、令颢云满意、不伤害到月眉的方式,就只有一个。他必须娶月眉,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人。
下定决心后,他迫不及待想告诉月眉,她却连跟他说句话都不肯。更可恶的是,颢云自到台东后,不晓得是乐不思蜀还是怎样,竟然把他这个老哥忘得一干二净,不会回家瞧他一下啊。台北和台东搭飞机很快嘛,这家伙自己不回来,也不让月眉代她回来探望,令他饱尝相思之苦!
颢天懊恼的丢下手中的名牌钢笔,心情沮丧无比。不管了!等他忙完手中这个大案子,就冲到台东把月眉抓回来,不准她再逃避。
她是他的,谁也改变不了。
嘟嘟的内线响起,颢天的秘书告诉他,富盛集团的游雅珑想见他。
又是游雅珑!
她到底想做什么?
眼光倏的冷硬起来,他要是再让她这样纠缠不休,他就不叫姜颢天了!
他要秘书把人安置在会客室,慢条斯理地看完一份文件,才去见她。
他优雅从容的步伐,像个天生的王者,看的雅珑心跳加速。她吞咽下口水,提醒自己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谢谢你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接见我。”
“有事?”他挑眉询问。
雅珑看出他眼里的不耐烦,掩饰心中的不悦,开门见山道:“据我所知,贵公司有意投入大笔资金和法国自然集团跨国合作,并成为他们亚洲区的独家代理,引进自然集团名下高科技公司所生产的环保机器……”
“你如何知道这件事?”颢天眸光转冷。
“这不算是秘密。”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自然集团近年来投入大笔金额在环保和防癌药品的研发上,以致于财务出现困难,希望能找到金主支援,又不希望沦为托拉斯公司商场利益下的牺牲品,所以在找投资对象上保持低调。你跟家兄都是自然集团的总裁尚德雷在柏克莱的同学,他找你和哥哥商量是理所当然。”
“天珑告诉你的?”
“哥哥为了婚姻自主的事,跟家父反目到美国前,曾研究过这个案子。我一直认为自然集团的研发商机无限,说服家父投入。我们只比天云集团晚提出合作协定,使得尚德雷倾向天云集团的合作方案。但这是笔庞大的投资案,为了三方的利益,我建议由富盛集团和天云集团共同出资……”
“这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姜颢天不得不把先前对游雅珑的轻视收回来。她绝不是他以为的花痴。这几年来雅珑在商场的表现有目共睹,之前他被偏见所误,还当她是承袭父荫,受兄长天珑庇护,没想到她真有两下子。
“我是诚心诚意希望贵我两方可以合作。”颢天沉默。
“这是笔高风险高利润高资金的投资案。或许你有把握吃下来,但会造成天云集团的资金调动困难,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另外还有一件事,意大利的萨特家族看中自然集团,也想要收购,你的介入无疑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他们跟台湾的黑帮擎天会有秘密来往,已经放出话来,谁敢帮自然集团,他们就不客气。”
“既然这样,富盛集团还敢趟浑水?”
“家父早年对擎天会的会主有恩。如果富盛集团介入,他们会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不采取行动。”
“哼,你以为我会怕?”
“颢天,我晓得你未必会受威胁,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跟富盛合作,不会危害到你的利益。”
“谁说的?我看准这次投资将为天云集团带来惊人利润,再说我也不想跟你牵扯不清。”
“你是什么意思?”她胀红脸。
“你心知肚明,还要我挑明吗?”
“你……我对你一片痴心,难道会害你?”
“你这样缠着我,就是害我。雅珑,以你的美丽、才华和家世,还怕找不到乘龙佳婿吗?何苦纠缠我?”
“你认为我在纠缠?”血色自她美丽的容颜上褪去。
“难道不是吗?”颢天冷漠地看进她眼里。“你每隔几天便跟我“不期而遇”,这已经严重妨害到我了。雅珑,我不爱你,过去不爱,现在不爱,以后也不会爱。为了避免双方尴尬,这件投资案你还是别插手。”
“姜颢天,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后悔见你了,你可以走了!”
颢天亲自签定和法国酒商的代理合约,这是尚德雷为感谢他伸出援手,特地帮他穿针引线,介绍了法国顶级酒庄与天云集团合作。
双方吃过一顿愉快的商业午餐后,颢天和特别助理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公司名下的宾士轿车,今天由司机开进车厂进行例行检修,颢天只好开他的BMW跑车和助理来这里签约。
电梯门打开时,颢天正在盘算接下来应该可以轻松几日,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到台东找月眉,要她答应嫁给他。
“陈,如果没别的事,我想下午就到台东去。回去后要杨秘书帮我订机票。”
“好的。董事长去台东是看小姐吗?预定几日回来?”身材瘦小的陈特助精明干练地询问。
“到那里我再打电话回来。这几天应该没事。”
“有也是小事。董事长可以安心去度假。”
“嗯。”颢天和陈特助走向他的BMW轿车。突然,颢天从眼角余光发现到一丝不对劲。第六感让他反射性地伸手推开助理,身体向右前方仆倒,但仍迟了一步。
右腿一阵剧痛,他中弹了!在颢天强忍疼痛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三名彪形大汉冲出来将他架走,丢进一部轿车内。大量流血让他陷入昏迷,接下来的警匪飞车追逐,还有连续碰撞,只让他昏沉的思绪加入更大量的痛觉而已。
痛痛痛……这样的疼痛何时会结束?他忍不住呻吟起来。他还没活够呢,可不能就此痛死。月眉,月眉……你在哪里?快来救我离开这个疼痛的地狱!
不晓得过了多久,颢天从昏迷中醒过来,伴随他的仍是只有疼痛。白色的人影从他无神的眼睛前晃过,他以为遇到鬼,忙惊吓地睁大眼,发现是个年轻的护士。
“这是什么地方?”他以为他发出的声音是雄壮威武的,没想到虚弱的像小猫叫。
“这里是医院。姜先生,你感觉怎样?”
“痛,他妈的痛死了!你不能想想办法吗?”
“我去请医生来诊断,看可不可以……”
“只要别让我再痛下去……”
“哥,你醒了?”突然加入的女性声音,熟悉的让颢天眼睛酸涩。
“颢云……”
和颢云说了一会儿话,颢天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昏睡过去。等他再度张开眼睛,惊喜地发现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心急地想起身抱住她。
“少爷,别乱动。”柔软的小手及时轻按在他肩上阻止,眼睑浮肿的水汪汪眼睛闪过如释重负,见到他醒过来,月眉心中的忧虑略微减轻。
“月眉……”他痴痴地凝视她,一时间无法肯定她的存在是属于梦境,还是现实。
“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医生。”
“不,我只要你……”再多的疼痛他都可以忍受,只要月眉待在他身边。
刺热的泪水夺眶而出,月眉小心拭去。他虚弱的模样让她忧愁、心痛。如果知道他会受伤,她会守在他身边替他承受这些,不会离开他一步。
那段分别的日子,她在山上的诊所无时不想念他。每次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总是又喜又怕,喂了一声便不敢再应答,慌乱地交给颢云来听。
心情在矛盾中打转,一方面想听他的声音,一方面又怕听到他的声音。那日他吻住她,不准她逃避,要她等待他做好决定。那段话始终困扰月眉,教她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她不晓得自己到底希望怎样。是一切如从前那样不要改变,还是彻底颠覆,把她平静的日子搅得大乱?
他有可能想明白了,要她忘了一切,当做两人间没发生任何事。这个猜测,让她夜夜心痛。已经发生的事,如何当做没发生?骚动的记忆无法被抹去;被挑动的心再难恢复平静。
另一个可能就是,他仍然固执地想要得到她。这个决定同样叫月眉难以承受。她若成为颢天的情妇,颢云定然无法原谅颢天。她不忍心见他们兄妹反目成仇,尤其是想到一旦颢天热情冷却,另结新欢,她又将抱着破碎的心何去何从?
然而之前种种的忧愁、烦恼,都比不上她接到柳姨电话时受到的打击。
天哪,她心碎、难堪又如何?只要颢天平平安安的,她变成怎样都没关系。
想到两人分开时,颢天生龙活虎,现在却伤成这样,月眉肝肠绞痛。当柳姨告诉她颢天身受重伤,她恨不能插翅飞回他身边,却只能沿路掉泪,快速地回到台北。
昨夜作了一晚的噩梦,今早迫不及待地跟着柳姨到医院,看见即使在睡梦中,颢天仍蹙着眉,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着,她好心疼。宁愿代他受苦,也不愿见他这样子。
后来听见他在睡梦中频频呼喊她名字,一颗心既甜又苦,百感交集。
“不准再离开我了。”他霸道地命令,声音虚弱。
“再不会离开你了。”将他的手贴到颊上,月眉泪流满腮的保证。
“月眉……”他轻叹,正想进一步倾诉情衷,不识相的第三者纷拥而来。
可恶的颢云,一点都不同情他伤势这么沉重,还让他的助理拿了几份文件要他签。
最最可恶的是,她居然把月眉带回家,说晚上才放她来陪他。
饱受相思之苦的颢天,好不容易挨到傍晚,等到月眉来接柳姨的班。颢天立即示意特别护士滚一边凉快,他现在只想和心爱的人紧紧相依偎,闲杂人等最好别来打扰。
“我好想你。”恨不能将她紧紧拥抱在怀啊。但可恨这副随便移动都会感到疼痛的身躯,困住他的灵魂,让他无法为所欲为。
最尴尬的是,连小便都要月眉端尿盆来服侍。
从脱离婴儿时期后,女人想看他那个部位,只有在上床做爱时。他现在虽然也在床上,但想做那件事,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唉!壮士落难到此,徒呼奈何。
好在两天之后,他恢复的情况良好,不必再成天插着针管,身体总算可以稍微挪动一下。
“唉……”他通常只选月眉在时,才呼痛。
“少爷,你哪里不舒服?”她总是温柔的询问。
“不要再喊我少爷了,月眉。我想听你喊我名字。”
“少……爷……”她犹豫地看进他认真、灼热的眼睛,脸颊烫红起来。
“我的名字很难念吗?”他严厉地将嘴巴抿成一直线,眼光微眯,无言地下着命令。
“不……是,我……”
“喊我颢天。”他诱惑地靠近,灼热的呼吸拂在她柔嫩的颊上,带着笑意的眼睛挑逗地闪烁光芒,令月眉呼吸一窒,心如小鹿乱撞。
“喊我颢天。”他再度催促,这次的呼吸更加接近,还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扶在她肩膀上。月眉失去焦点的眼光停伫在他好看的嘴唇,意识逐渐涣散。
“颢……天……”她不自禁地喊出,颢天愉悦地扩大笑容。
“再喊一次。”
“颢天,颢天……”
娇怯满含柔情的声音,喊的颢天心醉神迷。碍于他右腿受到枪伤,左手脱臼,只能伸出右手把月眉拉的靠近胸前,轻柔地抵住她如天鹅绒般软柔的樱唇呢喃:“我想你,好想你……无时无刻不想着吻你的感觉……噢,月眉,我再难忍耐……”
“别……这样,你的伤还没好。”怕压到他的伤口,月眉羞涩地提醒。
“那你亲我。只要亲一下,我今晚就乖乖的,不缠你了。”他淘气的建议,月眉拿他没法子,只好在他嘴上啄了一吻。
“差强人意。”他意犹未尽这,星眸深处闪出熠熠光辉,一点都不像受到重伤的人会有的光彩。“等我好了后,非好好教你怎么吻我不可!”
月眉被他逗的啼笑皆非,薄嫩的粉颊始终烧着红霞。
有美人为伴的生病岁月特别容易打发,为了早日痊愈,好和佳人亲近,颢天的伤势好得特别快。
脱臼的左手最先恢复,乐的他每晚都要搂住月眉亲吻。然而,仅能在夜晚见她,令他渐感不满足。腿上的伤口拆完线,他立刻要颢云帮他办出院,回家休养。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对着月眉了。
得到医生许可后,颢天如愿出院,柳姨和月眉不必再到医院轮流照顾。颢云见兄长除了腿上不方便外,气色更胜从前,双颊还略略发福呢,于是放下心和男友宋奕麟返回台东山区,把哥哥交代给月眉照顾。
女霸王跑了,家里该他作主了吧!
距离颢云回台东有一个多星期了,颢天像个被宠坏的孩子,缠着月眉,几乎不准她离开他的视线之内。
由于上回受伤时,子弹射进骨头,必须做复建治疗,月眉每天都要陪颢天待在浴室里做水疗,帮他按摩受伤的腿部,其他地方也顺便享受她软柔玉手的呵护,日子过的惬意无比。
若说颢天还有什么不满足,就是他和月眉之间,除了接吻外,未能有更进一步发展。
主要是考虑到还有个柳姨。再怎么说,柳姨是月眉名义上的养母,他不能在柳姨同住一屋的情况下,占人家女儿的便宜。所以,尽管澎湃的欲望,随着每日每夜的亲密接触,已到爆发边缘,颢天还是苦苦忍耐。
他打算一等他腿上的伤势完全恢复,就向月眉求婚,在这之前,只好暂时动心忍性喽。
可是,欲望这种东西一旦被挑起,还真是难以压抑。像现在,情况就有点尴尬。月眉在帮他做水疗,这应该是十分正经的事,偏偏他想入非非,阻止不了游泳裤里的欲望亢奋,实在是太难为情了。祈祷月眉没注意到。
“颢天……”感觉到他腿部肌肉绷紧,月眉诧异地询问,他连忙扯开嘴角表示没事。
“你应该要放轻松,才能事半功倍。”她以专业护士的立场劝告。
“我是想放轻松啊……”他苦着一张脸,“可是想归想,它不轻松下来,我有什么法子?”
“你说什么?”月眉听出他话里的暧昧,娇嗔地抗议。
“不如你过来让我亲一下,说不定就能放轻松了。”他眼神邪恶的建议。
“不……要啦。”她慌乱地摇头。
“那……我这样肌肉不放松,不会影响复原情况吗?”诱惑不成,改为威胁。
“这……”月眉拿他没辙,只好倾身把脸颊凑过去安抚他。
他香了一下仍不满足,得寸进尺道:“我要亲嘴才能放松。”
月眉恼怒地瞪他,却被他眼中专注而热情的性感张力给吸引住。她无法转移眼光,只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微启的红唇不自禁地倾向他,并很快为他所俘虏。
颢天伸手搂住她坐在浴池边的娇躯,舌头带着电流深深探进她嘴里,一时间浴室里弥漫着十足地性欲氛围,月眉的呻吟,刺激着颢天想更进一步拥有她,而他也打算那么做……
一声尴尬的轻呼在浴室门口响起,两人迅速分开。柳姨背转身,清了清喉咙。
“少爷,游雅珑小姐来探望你。”
颢天和月眉对视一眼,见她眼光退却,忙伸手抓住她。心里对游雅珑的纠缠不清,很不高兴。
“不见,我不是说过不见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吗?”他没好气地吼道。“在医院里被人参观还不够,回到家都不能清静吗?”
“可是游小姐来家里三趟了。”月眉怕他把脾气乱发到柳姨身上,连忙道。
“来几趟都一样,我就是不想见她!”欲求未获满足的男人,脾气向来特别大。颢天认为他已经够容忍游雅珑了。上回她同她父亲去医院看他,碍于游父的面子,他没发作。这女人竟然得寸进尺,到他家烦她。吃了他两次闭门羹,仍不死心。
“你今天不见她,明天她还是要来的。何必呢?”月眉见过游雅珑,看出她是那种未达目的,绝不死心的人。
“这女人!”颢天愤恨不平,胸膛不晓得是因为气愤还是刚才的热吻而剧烈起伏不休。“算了。柳姨,我去见她……不,”想到自己的腿伤,便很不情愿劳师动众地拄着拐杖下楼见个他讨厌的女人。
“叫她到三楼来。还有,等一下出去时,帮我把房门关上。月眉要帮我换衣服。”
听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活像是理所当然,月眉却羞死了。他怎么可以跟柳姨这么说?刚才被人瞧见那幕已够她羞的想挖个地洞躲一辈子,现在他又这样说,她有什么脸见柳姨?
颢天没给她时间自怨自艾下去。
“月眉,扶我起来穿衣服。”他像个骄傲的国王,伸出手要她搀扶。月眉只好认命地走过去,以瘦弱的肩膀撑住他的重量。
离开浴室,将他安置在床上,颢天却缠着她不放,搂着她磨蹭许久,才放她去帮他拿衣服。等到颢天着好装,一手拄着拐杖,一手霸道地横在她肩上走出房门,已是十几分钟后的事。
在起居室等的不耐烦的游雅珑,看到两人亲密地依偎走出,一张脸都绿了,眼睛像要喷出火似的瞪着月眉。
游雅珑这种吃醋大老婆逮到老公有外遇的凶狠表情,令颢天大为不满,本想跟她好好谈谈的心情,全被破坏了。冷峻的眼光轻视地扫向她。
“游小姐还真闲得很,三天两头往我这里串门子。”
“你……”
“我先下去好了。”月眉不习惯应付这种火爆场面,尤其是雅珑眼中的强烈敌意,让她全身不舒服。
“不行!”颢天不放开她,还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你不怕她把我这个不良于行的病人谋杀吗?”
“姜颢天你……”雅珑既心痛又愤怒,原来在姜颢天眼中,她是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
“不是吗?派了擎天会的人来对付我还嫌不够吗?若不是看在天珑的份上,我早把这事揪出来了。”
“你冤枉人!”雅珑气的脸色惨白。“之前我警告你了!擎天会和意大利的萨特家族有来往,他们是为了你插手自然集团的事对付你。我本来打算请家父为你疏通,没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
“你会这么好心?”颢天冷哼。“巴不得天云集团从此一蹶不振才是真的。这样富盛集团就是最大的赢家了。”
“颢天,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的这么不堪?我把真心捧到你面前求你眷顾,你却一再狠心践踏我。我就这么讨你厌吗?”
“我不要你的心。”他并非对她的痴情不为所动,只是他不爱她,无能也无法勉强自己。
“你……”雅珑深受打击,咬着粉白的樱唇,身躯轻颤。被人拒绝、羞辱的愤怒,混合着强烈的嫉妒,汇聚成一股恨意投向月眉。
“就因为她吗?”她不满地手指向情敌。
当她发现月眉出现在颢天的特别病房,随即派人调查。没想到这个备受姜颢天呵护的女子,不过是姜家管家柳姨的养女。一个寄人篱下的管家养女,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狐媚手段,迷惑住颢天的心?
“我游雅珑的家世、学历、才貌,有哪点比不上一个护专毕业、什么都不懂的平凡女孩?颢天,你被什么蒙蔽了,竟看不出这点来?只有我才匹配得上你!只有我才可以在事业上、社交场合上,担当得起姜颢天夫人这个头衔!”
“我不需要你这种老婆!”颢天明显感觉到月眉的退缩,握紧她的手,对雅珑怒目而视。
“你需要的!”她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自从哥哥违逆了父亲的婚姻安排离家赴美,家父已决定立我为继承人。如果你跟我结婚,两家集团可以合并,在商场上,谁能比得上你姜颢天!你受伤住院时,所发生的股价下跌、资金排挤现象,也不会再出现了!”
“既然上次打不倒天云,以后也不会!凭我姜颢天在商场上的人脉,就非得靠富盛集团吗?这次,可也没劳烦到你们出手帮忙!”
雅珑的脸色更加苍白,眼里却冒出熊熊怒焰。
没错,这次天云集团因颢天住院所引发的危机,在姜颢云请著名的投资顾问宋奕麒出面后迎刃解决。据她得到的消息,颢云和宋奕麒的弟弟宋奕麟出双入对,俨然好事将近。宋家不但和东南集团傅家有姻亲关系,还和许多商场名流交谊匪浅,有宋家当外援,难怪颢天可以有恃无恐。
可是她不甘心就此退却,尤其想到自己竟然败在什么都不如她的青涩女孩手中,更加的不平衡。她将所有从颢天那里得到的侮辱和打击,一股脑转嫁到月眉身上。
“你以为你可以掳获他,从此登上姜颢天夫人的宝座吗?”她怒不可抑,充满恨意、敌视的眼光,令月眉不寒而栗。“他充其量只是一时的情迷,等到他热情减退,你不过是他的另一个玩物而已!像他这样的男人,需要的是我这种强悍的女人。只有我才能在事业上帮助他,为他生下血统优良的子嗣。而你不过是他的玩物!”
“够了!”颢天只觉得掌中的小手渐冷,月眉那对充满热情、天真的眼眸,光芒尽失,娇躯瑟瑟抖颤起来。他心疼地拥紧她,想把己身的温暖输给她。“游雅珑,其实你不过是个心胸狭窄、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我姜颢天不爱你,更不会娶你,请你离开!”
他最后的一段话,重重粉碎了雅珑的心。多年来的痴心,换来的,居然是这么不堪的结局!梦,早该醒了。其实从他一再地逃避她,情人一个换一个,就是不接受她,就可以明白他对她的无情、无心,偏偏她还一厢情愿的以为颢天只是爱玩,心还定不下来,想以痴心感动他。没想到他根本视她如草芥!
“我心胸狭窄、被笼坏?”她凄惨地低笑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中充满空洞的恨意。“若不是这样,我怎会心眼狭窄到眼里只有你这个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姜颢天,你不懂爱!我诅咒你会爱上永远无法爱上你的女人!”
她踉跄地奔向楼梯,颢天握紧月眉的小手气的脸色青白。天杀的诅咒,他压根儿不相信!可为月眉头揪紧,心情忐忑不安?
他低头审视月眉,发现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上,似乎戴上了一层看不透的面具。最能反映她心里想法的眼眸,被一片朦胧的雾霭所遮蔽,看不清里头的情绪。
他心急地握住她尖瘦的下巴,深深看进她阴暗、死灰般的眼里。
“你爱我吗?”
浓雾散开,深刻的情感如潮水汹涌,颢天放心了,俯下唇在她两边的眼睑各印上一吻,沿着柔嫩的面顿寻向她的唇。
“我只要有你爱我就好。”他深深地吻着她,没注意到月眉眼角滑下的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