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和往常一样不论多晚都会亮着盏灯,而沈诗音也依旧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候他。
她笑脸迎他,他满怀愧疚。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早点回来,可是公司今天开会。」他真诚地道歉。
她却只是温柔摇首。「没关系。要不要吃宵夜?」
她不仅不在意,还为他准备好了宵夜,他一面吃,一面觉得难受。
隔天,他刻意取消了晚上的应酬,要早点回家,没料到研发中心忽然警铃大作。担心实验室设备出问题,他这个研发副总自然留下来亲自坐镇指挥。
第三天,一场早就答应的校园演讲又耗了他一晚上。
连续三天,他夜夜迟归,她却毫无怨言,有时看电视,有时看杂志,平心静气地等他,
他觉得对不起她,有违对她的承诺。想了想,他对她提议。「我想这三天不算好了,我们从明天开始吧。」
「不用了。」她新奇地看他,彷佛觉得好笑。
「可是我这三天都没能赶回来陪妳……」
「真的不用了。」她柔柔打断他。「我只是说,你这一个月内要尽量赶回来陪我,没说一定不能加班。你这几天是真的有事,不能怪你。」
她不怪他,可是他怪自己。
他辜负了她的爱,她五年的全心付出,如今她只不过要求一个月的美好回忆,他竟还不能完整给她。
他真的懊恼。
第四天,他吩咐秘书安排将下午与秦敏蕙所带领的CIS工作小组的会议提前两小时,五点半前便结束讨论。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秦小姐。希望你们下个月初就能提出最后定案的简报。」
「没问题。」秦敏蕙一口答应。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请告诉小刘,他会处理的。」
「OK!」
「那今天就先到此为止,散会吧。」语毕,他收拾完桌上文件便往私人办公室走,不肯多浪费一分一秒。
秦敏蕙跟在他后头。「方副总,今天我们小组成员打算找间Pub放松一下,你和小刘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有应酬吗?」
「我要回家。」他随口应道。
秦敏蕙脸色一变。她跟着他进办公室,带上门。
「这么急着回家陪老婆?」她背靠着门,讽刺地望他。「真不晓得你们搞什么?都要离婚了还上演这种甜蜜夫妻的戏码!」
「我不是跟妳说过了?」他低头整理公文包,「这是诗音提出的条件。」
「我知道啊。」她看着他匆忙的动作,益发不满。「我只是觉得这条件很奇怪,明知道你跟她早就同床异梦,还强迫你陪她演一个月的戏,真不晓得那个沈诗音心底打什么主意。」
「她只是希望留下一点回忆而已。」
「回忆?」柳眉不屑一挑。「你真的相信?」
「诗音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女人。」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穿上。
「她很单纯。」
「是啊,她最好真的如你想象的单纯就好了。」
听出她口气的讽刺,他不再答腔,提起公文包,往门口走。
她轻移莲步,挡住他去路,伸手勾住他颈子,烟媚的美眸圈定他。「如果我要你今晚陪我,你肯不肯呢?」
「别这样,敏蕙。」他皱眉。「妳明知道我不能。」
这冷淡的响应惹恼了秦敏蕙,她芳唇一抿,想发作,却又碍于方醒亚端凝的脸色。
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现在跟他耍脾气,说不定反而将他推回他老婆身边。
她咬了咬牙,聪明地压下心头怒火,只踮起脚尖,温柔地啄吻一下他的唇,然后性感地贴向他耳畔。
「你要记住,醒亚,我的心是属于你的,千万别忘了。」沙哑的嗓音宛如魔咒。
他僵住身子,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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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七点,方醒亚便回到家,沈诗音从厨房走出来,好惊讶地望着他。
「怎么这么早?」
「嗯,今天没什么事,所以我就准时下班了。」他微笑回答,习惯性地将公文包递给她。
「晚饭还没好呢,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也好。」他脱下西装外套,扯松领带,一路走回卧房。
她跟进去,拉开衣柜抽屉,取出内衣裤和一套休闲服,整整齐齐地搁在浴室外间的置物架上。
「换洗衣服替你放在这里了。」
「好,谢谢。」他点头,已不客气地当她面脱衣服。
健硕的胸膛刚裸露,她便霎时红了脸。
结缡五年,照理说她已看惯了他的裸体,但也许两人已数个月不曾有过肌肤之亲吧,她忽然觉得不自在起来。
她转身。「那我出去准备晚餐了。」
她仓皇举步,敏感地察觉到身后两道锐利的眼神,她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闪进厨房里。
她心绪凌乱,握着菜刀的手微微发抖,一不小心划过指尖。她愣了愣,好一会儿才记得打开水龙头,冲去鲜红的血珠,然后她翻出医药箱,在伤口贴上OK绷。
「冷静点,诗音。」她喃喃告诫自己。
别这么慌慌张张的,就跟平常一样,他是丈夫,她是妻子,一切照旧。
「别紧张。」她低声鼓励自己,回到厨房,继续做菜。
十分钟后,她完成了最后一道红烧鱼,四菜一汤端上桌,装盛得漂漂亮亮,菜色和瓷盘的花色相映成辉。
隔开餐厅与客厅的矮柜上,有个水晶花瓶,瓶里插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瑰,一旁,还点了盏熏香灯。
这熏香是檀香味的,醒亚不爱浓郁的花香,也讨厌甜甜的水果香,可她记得有一回,他陪她到庙里上香,告诉她那缭绕在庙宇的香气很特别,能让人心清净。
她从此记住了,他爱檀香。
「煮好了吗?」忽然扬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啊,好了。」她急忙回眸一笑。「你先坐,我去盛饭。」
「嗯。」方醒亚坐下,看了看桌上的料理,全是他爱吃的,心中一动。他转过视线,发现了插在花瓶里的白玫瑰--这玫瑰,是她自己买的吧?她喜欢白色的玫瑰?
他微微蹙眉,试着想忆起他是否曾送过她白玫瑰,却想不起来。
别说白玫瑰,这几年他根本很少送她花,他觉得送花不实用,宁可送她珠宝首饰。
沈诗音盛了两碗饭端过来,他接过其中一碗。
「妳喜欢白玫瑰?」
「嗄?」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很讶异。
「那个。」他指了指花瓶。
她这才恍然。「喔。那是……」明眸闪过一丝犹豫。「一个朋友送我的。」
「朋友?」方醒亚瞇起眼。哪种朋友会无缘无故送一束花?
「对啊,他知道我喜欢白玫瑰,所以特别送来给我。」
「特别?」他眼皮一跳。他不喜欢这个字眼。「妳这朋友是男的吗?」
「嗯。」她点头,眼见他脸色忽然一沈,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是社区的管理员啦,他女朋友开花店,有时候花卖不完,他便会买来做人情。」
原来只是社区管理员啊。
方醒亚释怀,这才拾起筷子。「原来妳喜欢白玫瑰。为什么不告诉我?」
「嗄?」她又是一愣。
「我若是早知道,就可以买来送妳。」
「不用啦,你不是说送花不实用?」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妳喜欢啊。」他理所当然地应道。「妳从没告诉我妳喜欢白玫瑰。」
她闻言,筷子一凝。「我有说啊。」
「什么?」他没听清。
她有说啊。
沈诗音涩涩苦笑。结婚至今,她不知买过几束白玫瑰回家了,自然也曾告诉他她喜欢,只是他从来没听进耳。
她心情沈郁,默默进食。
他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深思地注视她几秒,忽然瞥见她受伤的手指。
「怎么了?」
她茫然扬眸。「什么怎么了?」
「妳的手。」他搁下饭碗,拉过她贴着OK绷的手指。
「喔,这个啊,刚刚切菜时割到手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他低声责备,皱眉看了那受伤的手指好片刻。「痛吗?」
「不痛。」她抽回手。
「妳手受了伤,明天就别做饭了吧。」
「没关系的,只是一点小伤……」
「我们出去吃吧。」他微笑地打断她。「妳想吃什么?我去订餐厅。」
「不用了。」
「意大利菜怎么样?还是法国菜?或者妳想吃日本料理……」
「我说不用了!」她语气尖锐。
他愕然。
她彷佛也为自己的激动吓了一跳,脸色发白,嗫嚅许久才说道:「你不必特别讨好我,醒亚,只要像从前一样就好了。」
他深深凝视她片刻。「难道我以前都没带妳上馆子吃饭吗?」
「嗄?」
「如果我真的很少带妳去,我道歉,不论工作怎么忙,我应该还是要带妳出门走走的。」他柔声道。「妳也不用想太多,就当是老夫老妻偶尔一次的约会如何?」
约会?她跟他?
沈诗音心悸,低落的情绪忽地飞扬,她脸颊发热,垂眸点了点头。
方醒亚有趣地看着她那宛如初恋少女的娇羞神态,唇角不禁扬起。「快吃吧。」
「嗯。」
接下来,两人静静地用餐,虽然只偶尔交换寥寥数语,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流动着一股平淡温馨。
刚吃完饭,方醒亚便接到一通实验室打来的电话,负责主持计划的经理传了一份报告到他的电子信箱,希望明天早上能跟他讨论。
挂断电话后,他陷入犹豫,沈诗音却看出了他的心思,体贴地说道:「没关系,你去忙吧。」
「对不起,诗音,是公事。」
「我知道。」
「我明明交代过他们,晚上尽量不要烦我的。」他半无奈地叹气。
「你是上市公司的副总,手下管那么多人,哪可能不理他们死活呢?」她幽默地眨眨眼。
「可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切如常就好。回到家后继续处理公事,也很平常啊,我不会怪你的。」她嫣然一笑,顺手递给他一杯刚泡好的人参茶。「快进书房工作吧。」
他接过茶,看着她温柔的笑容,胸膛泛起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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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醒亚瞪着计算机屏幕。
不知怎地,他觉得很烦躁。
以往只要埋首工作,不论有多少挂心的事,他都能专注无旁骛的,可今晚,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
一份报告,他看了大半个小时没看进几页,几个专有名词来来回回在脑中游荡,就是搞不定方向。
该死!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
不知诗音在做什么?她洗好澡了吗?在看电视吗?
他忙着工作无暇陪她,她真的一点也不怨吗?
回到家后继续处理公事,也很平常啊。
耳边回荡起地方才对他说的话,他心一拧。
没错,这几年他在公司一步一步往上爬,工作量永远繁重,就算不留在公司加班,回家后也经常要在书房里工作到半夜,即使人在家里,也不见得能跟她多相处几分钟。
她从不怨吗?当他忙着工作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方醒亚猛然深吸一口气。他忍不住了,他要去瞧瞧她!
他一口灌完人参茶,端着空杯走出书房。
客厅里,灯亮着,电视音量开得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沈诗音坐在沙发上,一面看着电视屏幕,一面低头做笔记。
她在看什么?
他蹙眉,瞇眼往电视瞧去,这才发现她看的是旅游探险频道,屏幕上,一个男人站在丘陵边,示范着异国风味的料理。
沈诗音专心地看他每一个步骤,记下重点。男人做菜的姿态很随兴,不时来上几句冷笑话,但她似乎看得很开心,偶尔会心一笑。
做罢料理,男人将锅里奇奇怪怪的食物递给一个当地人品尝,那人脸色怪异,却客气地直赞好吃。
沈诗音看了,又是噗哧一笑。
方醒亚奇异地看着她微笑的侧面。
有这么好玩吗?
接下来,节目将镜头带到当地的风光,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当屏幕上出现北英格兰辽阔苍壮的山景时,他听见她逸出一声轻叹。
她前倾身子,仔细地凝睇画面每一个细节,神情满是向往,画面淡去后,她失望地敛眉。
方醒亚忽然心悸。
她很想去吧。这几年,他去欧洲出差多次,自然也曾到过英国。
他怎么就没想过带她一起去呢?
他自责地皱眉,看着她趁着广告时间拿起一本商业杂志阅读,认出那本杂志和今早秘书拿来给他的是同一本,更加懊恼。
这家杂志在这一期针对元海科技做了个专题报导,其中有一篇是他的专访。诗音之所以会看这本杂志,一定是因为想更了解他的工作吧?
她对他如此用心,他却……
「醒亚!」沈诗音发现他站在身后,惊讶地轻呼。
他连忙定神。
「你出来倒茶吗?」她视线落下,停格在他手中的空茶杯。
不,他是出来看她的。
「是啊。」他略微尴尬地应道。
「还想喝这茶吗?」她盈盈起身,主动接过茶杯。「还是我替你换一杯别的?」
「不用了,妳别忙。」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定定看她。
「怎么了?」她被他看得芙颊生晕。「我脸上该不会有什么吧?」
「不是的。」
「还是……」她从眼睫下看他。「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是有话跟妳说。」他严肃道。
她一凛,僵住了身子。「什、什么话?」
她好像很紧张,这么担心他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话吗?
他心一扯,黯下脸色。他默默看她,好想问她怨不怨?问她为何会如此爱他?他不值得她一片真情,她难道从没想过离开他吗?
「妳要不要出去玩?」千言万语,化为一句突然的问话。
她一怔。「什么?」
「我们出国玩好不好?」他提议,语气近乎急切。「日本、欧洲、美国,妳想去哪里我就带妳去哪里。」
明眸不可置信地眨了眨。
「妳说,诗音,妳想去哪里?」
「怎么忽然这么说?」她犹豫。「你工作那么忙……」
「我可以请假!」
「怎么可能?」
「我工作这么久,从没请过长假,董事长不会不准假的。只要我开口,他一定答应。」他握住她的手,孩子般讨好地问她:「妳说吧,诗音,妳想去哪儿?我带妳去!」
她沈静地望他,半晌,唇角苦涩一挑。「又是因为歉疚吗?我说过你不必这样的啊,醒亚。」
轻柔的声嗓带着一丝淡淡的、淡得几乎让人错过的幽怨。
可是方醒亚听出来了,他有些高兴,却又难受,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只是益发激动起来。
「让我对妳好,诗音。」他捧住她的脸,极认真又极歉意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妳,我很想对妳好一些。」
好藉此弥补他对她的亏欠吗?
沈诗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涩涩地微笑,眸底弥漫朦胧雾气。
他真是个可恶又自私的男人啊!就算要离开,也要走得潇洒,不愿负担她的怨与恨。
可是她还是好爱他,也想让他爱她……
「让我对妳好一些,好吗?」他柔声问。
她点头,一颗眼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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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计划进行得还顺利吗?」电话另一头,传来徐玉曼的关切。
沈诗音握着话筒,一手卷着电话线,甜甜一笑。「嗯。」
「嗯?这什么意思?代表很顺利吗?」
「嗯。」沈诗音还是这么一个字。
「呵,听听妳的声调!」徐玉曼嘲弄她,由这简短的应话听出太多属于女性的甜蜜与娇羞。「我想一切一定顺利得不得了吧?方醒亚对妳很好喽?」
「他对我……是不错。」
「怎么个不错法?说来听听。」
「这个嘛。」沈诗音抿着唇,眼神清灵闪光。「我们两个昨天出去约会。」
「约会?」
「他带我去吃一家很棒的泰国菜,吃完饭去参加电影的首映会,看完电影开车去山上看夜景。」
「哇喔!哇喔!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很晚了,我们就回家啦。」
「嘿嘿嘿。」神秘地笑三声。
「妳笑什么?」
「没事。」徐玉曼忍住笑。「妳继续说啊,回家以后怎样?」
「妳还想怎样?」沈诗音娇嗔。
「少来了!」徐玉曼逗她。「我看回家以后才是重点吧。」
「什么重点?」沈诗音装傻。
「别装了啦!」徐玉曼才不吃这一套。「经过这么浪漫的一夜,妳老公怎么可能什么都下做?是男人都会上的啦!」
「夏蓉!」沈诗音窘迫地喊。她要不要说得这样露骨啊?「才没有呢,妳别乱说!」
「老实说,你们昨晚应该热情有劲吧?妳『性』福吗?」益发露骨。
「夏蓉!」嗓音又高几阶。
「老实说,今天早上他有没有抱妳出房门?临出门前有没有来个法国式热吻?」
「什么法国式热吻?妳别想得那么色啦,只是亲亲脸颊而已。」
「喔喔喔,这么说果然有喽?」
「夏蓉!」濒临爆发。
「好好好,不逗妳了。」眼见计划顺利,好友生活美满,徐玉曼又高兴又得意。「我就说吧,只要妳肯做,这招一定有效。」
「嗯,谢谢妳。」沈诗音真心地道谢,顿了顿,又犹豫地开口。「不过我总觉得他是因为愧疚才对我这么好。他大概是想,反正是最后一个月了,就让我留下美好的回忆……」
「本来就是要他这么想啊!这正是这个计划会成功的关键呢。妳想想,就因为他觉得愧疚,才会对妳所做的一切感受更深刻,更注意到妳对他好的地方。」
也因此,她的柔情攻势也才会见效吧。
「好像满有道理的。」沈诗音沈吟数秒,也颇觉同意。「以前他从不知道我喜欢白玫瑰,前几天终于注意到了,还有啊,他还说月底要请休假带我去旅行。」
「看吧!男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粗心大意的,妳得对他们使点小伎俩,点醒他们。总之这方面妳听我这个『恋爱教祖』的话准没错啦!」徐玉曼自吹自擂。
沈诗音噗哧一笑。「这会儿又成了恋爱教祖啦?不是说过别这样叫妳吗?」
「人偶尔也要趾高气扬一下嘛。」徐玉曼不以为意。「反正妳是我的手帕交,不会拆我的台啦!」
「妳确定我不会吗?」
「妳敢!哼哼。」徐玉曼张牙舞爪地冷哼两声。「看我以后怎么对付妳,死丫头。」
「是,奴家不敢,万万不敢。」沈诗音笑着假装臣服。「请夏蓉娘娘恕罪。」
「要我恕罪也成,那妳可要乖乖听本宫的话。」徐玉曼也不客气,顺势摆出六宫之主的架势。「哪,既然第一阶段的计划成功,妳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沈诗音一愣。
「喂喂,妳不会忘了吧?本宫的吩咐妳也有胆忘记?」徐玉曼假作不悦。
沈诗音却完全失去了玩笑的兴致,唇畔笑意一敛。「我没有忘,夏蓉,只是……一定要那么做不可吗?」
「怎么?妳觉得不好?」
「我是觉得好像有点过分,」沈诗音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醒亚会生气吧。」
「就是要让他生气啊!」徐玉曼笑嘻嘻。「愈气愈好,愈气才表示他愈在乎妳。」
「可是--」沈诗音还是很犹豫。
「别龟毛了!一句话,妳到底想不想挽回方醒亚?」
「当然想。」
「那就干脆点,方醒亚不是嫌你们的婚姻太过平淡,让他腻了吗?那就给他来点重口味的。」徐玉曼不怀好意地压低嗓音。「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吃下去!」
沈诗音沉默片刻。「我该怎么做?」
「别急,我来安排。让我想想,嗯,妳的生日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