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若子跑了,她就觉得自己的彩色人生变黑白了。难怪那天,她眼皮直跳,卜到的都是那种教人想哭的烂卦,原来是她的若子贵人走了。
“唉……”看一眼又望着窗外天空的戚格律,珞亚又长叹了一声。
只是,不管她哀叹了多少声,戚格律一声也没注意到。或许,他根本就没发现,这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唉——”珞亚很有耐心的再长叹一声。
呃?还是没反应?戚珞亚一边盯着戚格律看,一边直敲着下巴。是她哀叹的太小声吗?
“唉!”这次,她特别加重音。只是,不管她怎么叹气,就是不见格律转过身关心她一下。
想到若子一走,所有工作又自动绕回她手中,她已是越想越呕了,现在再见到自己被彻底忽略,就算她再有耐性,也要发飙了。
“唉唉唉唉唉!”她气得跑到戚格律面前,对着他叫出连声哀叹。
“你做什么?牙痛吗?”戚格律拧眉看着突然冒出来珞亚。
“我头痛。”终于得到注视的戚珞亚,双手向后往他办公桌一撑,跳坐上桌。
“去看医生。”转回身,格律坐进皮椅打算继续工作。
“我……我手痛!”她双眼一瞠。
“我记得松江路上有一间中医推拿。”他抬头看珞亚一眼,顺手就把她推下桌面。
“我……我屁股痛!”摔下桌的她,气得鼓起两颊,猛吐着气。
“那该看什么科?”格律皱着眉。
“你!我眼睛也酸痛。”她嘴角抽搐。
“就叫你没近视不要戴眼镜,你就是不听话。”戚格律拧了眉,抬手摘下她的平光眼镜。
“我……我嘴巴也很酸。”红咚咚的脸颊开始抽动。
“你怎么一身都是病?”戚格律终于有了担忧之情。他不知道珞亚的健康会这么差。“你赶快去大医院挂号,做个彻底检查好了。”
“你!我的心好痛……”她真的无力了。
“怎么回事?以前从没听过你有心痛的毛病。”珞亚的话,教他一惊。他不想再失去若子之后,连惟一的妹妹也——
只是,心痛?他的心好像也微微的抽痛着。因为若子的离开,教他的心似没了活力,而一再的揪痛。
愕然发现自己又想起已离开台湾两个多月的若子,他猛地甩了头告诉自己,现在需要他注意关心的是珞亚。
“哥,我就快死了……”戚珞亚垮下了肩膀。有这么一个不懂妹妹想法的大哥,她也许死一死会比较痛快点。
“你?”看到珞亚突然萎靡的神态,戚格律急忙站起,拖着她就要往外走。“走,现在就去医院。”
“干嘛要去医院?”珞亚甩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哥,你嘛帮帮忙,行行好,让小妹我拜托一下下,可不可以?”
“你?”看见珞亚又很有精神的模样,格律虽然比较放心,但还是对她的话感到不解。
“我没病痛啦……嗯……不对,我全身都痛……耶,不对不对,我不是真的病痛啦,我是……我是……”珞亚说得连自己都迷糊了。“哎呦!我到底在说什么呀!哥!你不要因为若子离开,就变得这么钝,好不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听到若子的名字,戚格律脸色一变,全身紧绷。
“我……”想了一下,珞亚终于记起自己想说什么。“我想说若子不在,没人分担我的工作,所以我头很痛;若子不在,我整天要坐在椅子上,看电脑打资料打到手抽筋,坐到屁股痛,看到眼睛会酸痛;还有,若子一不在,我要接的国外客户电话太多,所以,我讲电话讲到口很渴,嘴巴也很酸,这样你清楚了没?”
敛下眼底的一丝异样,戚格律走回座位坐下。
“你刚说心痛,就快死了,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不是若子的问题了,而是你的关系。”她撇着唇角。
“我?”
“对!就是你的关系。”戚珞亚心情不爽快的发出抗议。“若子跑了,我损失也很大耶,我都还没找你麻烦了,你干嘛一副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啊?”看格律这模样,她不用大脑想,也知道原因。
他双眉紧拧。
“只是,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这么在意若子,那干嘛还要答应跟那个深恭香代结婚?”戚珞亚眼一瞟。“虽然说联姻有联姻的好处,但是,为大日企业放弃自己在意的人,还是不划算吧?”
只要一想到前些天,深恭香代以戚家人自居,对着公司其他职员颐指气使的样子,她看了就不爽快。
要不是她也姓戚,恐怕也会让那女人给欺负了。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叫哥去把若子给找回来,这样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而据她早上出门前,所卜到的卦象,这些天,她可是会有好事连桩,乐翻天。所以呢,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几天,缠住格律,再伺机而动。
“嘻……”想到好事会连桩,珞亚顿时得意忘形,笑得花枝乱颤。只是——
她突然止住笑声,睨眼瞧看与自己一块生活二十多年的哥哥。
“哥——我们当兄妹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你刚居然还以为你妹妹我是病美人?麻烦你,下次有人向你问起我们的关系时,你就直接说不认识我,免得别人深入问起我的事,你会一问三不知,这样,我会觉得很丢脸的。”戚珞亚很不屑的扬起下巴。
对她的嘲讽,戚格律在微摇头之后,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呃?”顿时,戚珞亚瞠大眼。不对!真的不大对。
依以前的例子,大哥应该要先瞟她一眼,瞪她一眼,再仗着自己是大哥的身份吃定她,然后再像使唤小妹一样,使唤她做一些她不喜欢做的事。
但是,他现在居然没有……他真的转性了……戚珞亚眼睛越瞠越大。
对她明显的嫌弃,戚格律不是没听到,只是,他好像已经没什么精力,可以应付珞亚的故意找碴。
山口若子离开之后,他觉得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引起他的兴趣;也似乎,在若子离开后,他的情绪就已经没什么高低起伏。
转头望向窗外,戚格律不经意的低唤一声——
若子……
* * *
森田龙司按下内线,唤来近日一直在躲避他的山口若子。
“前些天我和你提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他以钢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办公桌面。
看着眼前日渐消瘦的若子,他就不知道她以为在他的公司里,能避他多久时间。而既然答应回他公司工作,也不该这样对他。
好歹,他也是上司;好歹,他也是很有诚意的向她求婚。再怎么说,她总该给他一个答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躲着他。
他是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若子与戚格律究竟为何分手,但,既然她人又回到日本,那就是属于他的范围;而他现在又恰巧急需一个新娘,他当然希望若子能忘掉之前与戚格律的事,答应他的求婚。
想到父亲几日前,以森田集团亚洲区执行长的位置为条件,要他尽快结婚的事,森田龙司满心不悦。若不是他身边有能力受到父亲肯定的若子在,那他岂不是真要听从父亲的意思,与岩仓贵子结婚了?
一想起那个一看起来,就没什么大脑的岩仓贵子,森田龙司的心情,就一再的往下沉。
“对不起——”她垂下了头。“我不能答应。”直长的黑发,随着她摇头而微闪出一道柔亮光泽。
她原不想再与龙司有任何联络的,但是机缘一事真的很难说。因为,在她回日本那天,就意外在机场碰到刚回国的他。对她以分手二字,简单带过与格律感情的结束,龙司也没多加探询。
所以,在他开口问她要不要回公司,而她也想为肚子里的孩子多存一些钱时,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森田集团的薪水一向高于同业。只是,她没想到龙司竟又突然向她求婚。
“为什么?”他拧眉。
“这……对不起,我……”她抿紧唇,再摇了头。
“你还忘不了他?”他问。
“怎可能忘得了?”她抬起头,淡淡一笑。“我想,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和他曾有过的日子。”
“若子,我不想追问你和他之间的事,但是,嫁给我对你来说,并没有损失,不是吗?”她的拒绝,让龙司有些气恼。“嫁给我,你日子一样可以过得舒适,一样可以很快乐,他可以给你的,我一样也不会少,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他。”她接过龙司的话。
“若子——”她简短的几字,教他沉下脸。
“如果你爱过,就多少能体会我的心情,但很可惜,你是个不交心、也不懂爱的男人。”若子对他一笑。
她知道龙司有些生气了,只是,她还是要告诉他。
“嫁给像你这样,只想要女人为你付出所有,最后却无情离开的男人,日子会很苦。”
龙司愤地瞪眼看她。
“你!这世界上有太多像我这样的男人,难道,我们都不能结婚?都没人肯嫁给我们?”他是不怎么想结婚,但是,当若子直言道出他对女人的无情时,却教他不得不辩解。
“不,你们当然可以结婚,还是有很多女人愿意嫁给你们,只是,愿意的理由是什么,就不一定了,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们不是为自己的爱、为自己的心,而是为你们所拥有的一切。”她说的明白。
他冷下脸。
“你们男人可以为各种理由娶自己不爱的女人,女人同样的也可以为一些理由,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因想起格律,她神色黯然。
听她这样说,森田龙司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你同样也可以找到理由,嫁给不爱的我,不是吗?”
“我没有任何理由需要嫁给你;龙司,你该去找别……”若子话还没说完全,就因腹中一阵反胃,而猛地打住。
她脸色一白,即捂住嘴,转身跑出办公室。
见到若子又脸色苍白,捣住嘴跑出去,森田龙司一惊。这情形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之前问她,她说是胃不舒服。但是仔细想想,她真的是胃不舒服吗?认识她也有两、三年的时间了,以前他就不曾看过她有这样类似反胃想吐的现象出现。
反胃?想吐?突然,森田龙司推开座椅,急追出去。
迫于想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森田龙司直接追她进入化妆室。听到她一阵阵干呕声,森田龙司因胜算不断增加,而扬起唇角。
她说没有任何理由需要嫁给他,是吗?那——他就帮她找。森田龙司身靠白色磁砖,唇角噙笑地看着不住干呕的背影。
见若子已停止呕吐,转开水龙头,双手捧水往自己脸上泼撒,森田龙司伸手抽出一旁的纸巾递给她。
突然递过来的纸巾,让若子愣了一下,转过身。
“没事了?”他笑问着。
“嗯。”她点了头,伸手接过龙司手上的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水滴,“谢谢。”
“那我们可以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他笑着说。
“你——”她惊讶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在自己明言拒绝之后,龙司竟还坚持着。只是,他的坚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必须辞职。
这阵子她孕吐的厉害,肚子也明显大了起来,若再待下去,只怕她未婚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这里正孕育着她与格律的孩子。若子眸光温柔,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若子,该回神了。”看见她出神的望着腹部,龙司露出胜利的笑容。
“对不起。”发觉自己失态,山口若子微红了脸。
“没关系,我会体谅你的。”他的笑容始终没换过。
“你?”她不懂龙司的意思。
“我们回办公室谈。”森田龙司以眼示意,要她和自己出去。
“龙司,我就做到这个月底。”一走出化妆室,山口若子就开口提道。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办公室走。
“我很抱歉才回来没多久,就要辞职,但是我有理由,而且当初,我答应回来工作时,也已经事先告诉过你。”她继续说着。
“你走不了了。”他边走边说道。
“什么意思?”若子一愣。
停住脚步,森田龙司转过身,对她扬唇一笑。
“刚才,我已经帮你找到必须嫁给我的理由了。”他笑得胸有成竹。
“理由?什么理由?”她拧眉。
“你怀孕了。”心中的得意,教龙司止不住一再上扬的唇角。
看着眼前顿然又苍白的脸孔,与睁大的眼,森田龙司相信,她终究会答应的。
或许这婚姻,她会答应得很勉强,但是,勉不勉强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要的只是她的答应而已。
想到与若子结婚,不仅可以甩掉岩仓贵子那个花痴女,将来,还可以让戚格律的儿子喊他一声爸爸,教戚格律难堪,森田龙司不禁狂笑出声——
“哈哈哈……”
* * *
“深恭小姐,戚先生现在很忙,没……”助理秘书一脸为难的挡在总裁室前。
“很忙?他忙多久了!?”从下榻饭店来到戚氏企业的深恭香代,怒道。
想到格律到现在,还不让她搬进他的住处,她就已经够火了,现在她有事来找他,他居然还没空理她?真是太过分了!深恭香代气红了脸。
“他忙很久了,因为,公司这阵子较忙,所以……”助理秘书赶紧搬出用了不下数次的理由。
“我每次来你都说他很忙!”深恭香代声音尖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呀!你有问过他要不要见我吗!?”
“戚先生是真的很忙,虽然你说你是戚家未来的长媳,但戚先生交代说,他没空见你。”助理秘书有条理的回答深恭香代所有问题,最后还很有礼貌的加上一句:“还请深恭小姐不要让我为难。”
“你!”一听到是戚格律不见她,深恭香代脸色一变,抬手就推开她。“滚开!我要进去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推开门,深恭香代腰一扭,就踏进总裁室。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小的助理秘书,竟然告诉我你不见我!”她尾音上扬,盛气凌人。“你说,你是真的这样交代她吗?”
戚格律一抬头就看见助理秘书被推向一边,他以眼示意她退下。至于出现在眼前的深恭香代,他则连看也没看一眼,即继续手边的文件签阅工作。
自从知道戚格律可以为事业跟若子分手,深恭香代对自己未来在戚家的地位,已经是有恃无恐。
所以,不管是对谁,她骄纵的个性显露无遗。不管是对外人,还是戚家人,她一样从不拿正眼瞧。只是——
一见戚格律毫无表情的面容,她还是有些忌惮。压下方才的不快,深恭香代同时也记起自己这些天来一直找他的目的。
“律,前些天我爸爸打电话告诉我,他明天会顺道从美国接戚爸爸和戚妈妈回台湾,和你一块讨论婚礼的事情。”
深恭香代态度一变,声音一转,马上又展现出娇媚温柔的模样。就在她靠向前去,想偎近他身边时,旁边的一个异样引起她的注意——
这些天一直缠住戚格律,等待好时机的珞亚,一听到深恭香代突然嗲声嗲气的声音,立即蹲下身子,直撩拨着地上的长毛地毯。
“咦,珞亚你也在这里。”一见未来的小姑也在,深恭香代故作热络的出声招呼。“你在找东西吗?要不要我帮你找?”她蹲到珞亚身边。
“好啊好啊。”看她一眼后,戚珞亚又继续翻找着地毯。“你的声音害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快帮我找找。”
“你!”深恭香代红着脸,倏地站起身。
“我怎样?”戚珞亚随之站起,斜着眼将她从头到脚看一遍。
她就不懂,大哥为什么要为这个女人而放弃若子。依她的眼光看来,这个深恭香代从头到脚,没一点比得上若子。
“珞亚,看在你是律的妹妹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希望你以后对我的态度要礼貌一点。”强忍住气,她表现出豪门千金的风范。
“呦!这是在训诫我吗?”戚珞亚瞟她一眼。“你以为你谁啊?”
“珞亚!我可没有惹你,你不要——”她脸色乍变。
“是啦是啦,你没惹我,是我看你不顺眼,怎么样?”戚珞亚双手往腰上一叉,摆出一副准备吵架的架势。
其实,深恭香代是没惹过她啦,照理讲她是不该这样不给她面子。但是——
每当想到深恭香代是依仗家世背景,利诱爸妈和格律答应联姻,她就感到不屑。
今天,可让她找到机会发飙了。
哼哼,好事果然来一桩了。戚珞亚睨眼瞧她。太久没吵架,她都快觉得自己口才退步了。
“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想靠家世背景嫁给我哥?你是断手缺脚还是丑不拉叽啊,要这样硬赖我们戚家?”
“戚珞亚!”深恭香代怒火上升。
一想到若子会走,全是因为深恭香代出现的关系,珞亚就不想对她客气。而如果能把这女人骂得滚回日本,她就放鞭炮大肆庆祝。
“干嘛,要膜拜我吗?我的要求不多啦,一切就照我们台湾规矩来,每天早晚三炷香,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九步一叩,从大门到大厅距离不远,就短短三百公尺——而已。”她一口气,飙完一大段,而且不NG。
“你这个死丫头,敢这样对我!你当心我跟我爸——”深恭香代终于破口大骂,只是,她还没骂完,珞亚又——
“死丫头?哈!”戚珞亚大笑一声。“没关系,你尽量的叫、用力的叫、大声的叫,因为本小姐我食衣住行样样自己来,没丫头可以死。倒是你——”
珞亚忽地瞟深恭香代一眼,黑溜溜的眼睛一转。
“死女人!”在深恭香代还来不及反应时,戚珞亚出其不意朝她咒骂一声。她戚珞亚牙尖嘴利,骂人一向不输人。
“死丫头,你居然敢骂我!你……你……”深恭香代气得直指着她。
“骂你死女人又怎样?别以为有大日企业当靠山,就了不起。那是我哥笨,以为事业可以当饭吃、当床睡、当女人疼,所以才会笨得答应这件婚事,害我被牵连而累得像条狗一样。要是我——”戚珞亚越说越气。
她好不容易才有若子可以帮她分担工作的。现在可好了,若子人一走,她不仅不能跷班,还得接下若子在时,所做的国外事务联络工作。
这些新仇旧恨,她若不跟深恭香代清算清算,她戚珞亚就改名叫秋田,给她当狗叫。瘪了嘴,她恨瞪祸首好几眼。
深恭香代被她横眉竖眼的模样,给吓退一步。
“要是我,我就呸!我呸呸呸,我九九八十一全部都给你——”珞亚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逼进,最后,她往香代脸上大叫一声——“呸!”
“戚珞亚!你太过分了!”急闪过戚珞亚呸来的口水,深恭香代怒转过身,向戚格律讨公道。
她怒跺着脚。“律,你看她——”
戚格律拿笔的右手,倏地紧握,关节泛白。对深恭香代,他——心生怨恨。啪地一声,笔应声折断。
若非不想正面与她撕破脸,他绝不会现在还让她站在他的地盘上。而珞亚什么都吃,就是死不吃亏的性子,则教戚格律因深恭香代居于弱势的情形,而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让珞亚整整她,只能算是给她一点小教训,否则,若真教他动怒了,那就不会只是口头上的耍狠。只是,珞亚刚才所提起联姻的事,却教他……
扩展事业版图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他却从珞亚的言语间听出,她对他作法的不满?
他知道自己是为事业出卖婚姻,但是现在……为什么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香代以前也跟过他,那与她结婚,应该不是一件多难接受的事,那为什么自从答应联姻之后,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盯看桌上的报表文件,戚格律低头思索自己心中的疑问。
能壮大戚氏企业,他是该要兴奋的。
“戚格律,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进去?”香代因没得到他应有的重视,而扯着他的手。“你妹妹一直在欺负——”
“出去!”甩开她的手,格律硬从齿间挤出二字。
听见他恶声,深恭香代得意的转身面对戚珞亚。
“还不快出去,我和律还有正事要说,没空理你。”她骄恣地扬起下巴,对珞亚扬声叫道。
“哈!是你该出去吧?我哥可没说任何欢迎你的话。”戚珞亚嗤笑一声。刚才,她可没漏看大哥眼中对深恭香代的厌恶。
“你!”深恭香代恶狠地瞪她一眼,转头就向戚格律挑拨言道:“律,你看她一点也没把你放在眼底的样子,你再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哪天她就——”
啪地一声,戚格律猛地拍桌站起。
“我叫你出去!”原似一湖死水的情绪,早已让深恭香代的出现,激得怒潮汹涌。
虽然,他为事业答应联姻,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看见深恭香代。因为,若不是她挟带着大日企业的家世背景出现,他和若子不会就这样分手。
他不该因一时的权势诱惑,而……他狠眼瞪向深恭香代。
“你!”他的眼神,教深恭香代打了个寒颤。
“我答应和你结婚,就只是因为大日企业,所以,你最好少出现在我面前。”他黑眸阴冷。“就算以后结婚了,你还是给我滚远点,不要教我再看到你!”
“好!说得好啊!哥!加油啊,千万不要让那死女人在我们戚家地盘上撒野。”乍听格律对香代的警告声明,珞亚忍不住鼓掌叫好。
“你们两个!”她一双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想想人家若子她多温柔、多讨人喜欢、多懂事、多体贴,在台湾的这段日子,帮我们戚氏做多少事,倒是你……”戚珞亚不怀好意的说着。
“你!”听到她提起山口若子,香代十指紧掐。
“啧!就看你常来公司东叫叫西吼吼的,不会帮忙也就算了,还处处给人难堪,还摆出一副鬼架子,拜托!你摆给谁看啊?真是教人讨厌。”
珞亚觉得今天好像已经骂够本了,因为,她喉咙好干。走到格律桌前,她拿起桌上已被喝了一半的开水,边喝边走向一旁的沙发坐下,准备看戏。
瞥看格律阴沉的脸庞,珞亚希望这次煽的火够大,最好是大到可以让他放弃联姻的想法,直接叫深恭香代滚回日本。
当然,如果她运气能再好一点,说不定……嘻嘻嘻……想到若子有可能再回来帮她做牛做马,戚珞亚忍不住掩嘴窃笑。
香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愤转过身。
“戚格律!你怎么可以让她这样对我说话?你别忘了,没有我,大日企业不会为你们戚家……”骄纵的个性,禁不起一丝难堪。
“大日企业!”戚格律脸色难看地从唇缝间喷出四字。
“对!就是大日企业,我爸爸的大日企业可以帮你将事业扩展得更大,让你们戚氏……”她再次想借家庭背景,抬高自己在戚家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