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泰国人坐在隆则的办公室里,神情放松地。
“白川先生,不知道您上次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泰国人涎着笑脸,“如果我告诉您是谁暗中跟台湾黑道交易的话,您就会跟我们合作吗?”
“嗯。”隆则神情自若地一笑。
泰国人眼见生意就快谈成,眉飞色舞地道,“我从我的台湾朋友那儿套出,跟他们合作的是白川先生您底下的花头组。”
隆则眉心一拧,神情严肃。
虽然花头已脱离鹤会自成一派,但毒品这种生意还是他所无法容许的。
他打着鹤会的名号跟台湾黑道交易毒品,当然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让自己在交易时有更大的空间及更好的筹码。不过他这种作法,却也让鹤会背上了贩毒的黑锅。
难道堤真她到福冈卧底,为的就是这个?她是不是以为他就是贩毒集团的幕后首脑呢?
峰子跟花头走得极近,她跟花头贩毒的事是不是有所关连?
“白川先生,”泰国人打断了他思绪,“那我们能谈生意了吗?”
“货呢?”
“都在这儿。”泰国人打开他们带来的皮箱,里面全是分装好的白色粉末。
隆则撇撇唇角,哼地一笑。
“在你们来福冈之前,是不是没做功课?”他睇着眼前的几个泰国人。
“咦?”他们一怔。
隆则眼底闪烁着强悍又狡黠的光芒,“鹤会是不碰毒的。”
“呃?”泰国人一震,霍地站起,“你……你是什么意思?”
“不急。”他一笑,若无其事地往沙发里一靠,“我先给各位介绍个朋友。”
他话刚说完,一名约莫四十几岁的健壮男人从阳台处走了进来。“这位是中央警察署的春名署长,”他笑睇着惊慌失措的泰国人,依旧气定神闲地说,“他比我更有兴趣跟各位做生意。”
其实在一接到泰国人要来找他的消息的同时,他已经联络了春名署长。
并不是他跟警方关系多密切,而是因为他主动透露泰国人到福冈贩毒的讯息给警方。
虽说一开始是半信半疑,但一向嫉恶如仇的春名还是来了。
“白川你……”泰国人惊恐地就要夺门而去。
但他们还未跑到门口,外面埋伏着的警员已经冲了进去。
见警方荷枪实弹,泰国人自知难逃法网,几个人纷纷举起手投降。
“通通带走!”春名指挥着警员将几名泰国人及桌上的皮箱带走,然后转而望着依然坐在沙发上的隆则,“谢谢你的合作。”
他一笑,淡淡地道:“警民合作,应该的。”
尾随着峰子的座车,堤真来到了“花”。
因为前门有人守着,她绕到后门,希望能找机会进入。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花”的后门没有关,而且也没有人守卫。
不过“花”的后巷狭窄,又没有灯光,也许这就是花头组认为不需要派人守着的原因吧!
潜入店内之后,她悄悄地前往花头的办公室。
虽然这儿她只来过一次,不过在第一次被带进来时,她就已经仔细地观察了这儿的环境。
很快地,她发现了花头的办公室入口;不过,在办公室门外有两人站岗,她并不能直达门口。
她在办公室的四边走道探勘了一下,终于在后边发现一个气窗口。
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去,透过气窗口,她隐约看见里面的情况,也听见了里面每个人的声音——
“这批女孩很普通,进不了我的店。”一个粗哑的男性声音响起。
“土本,你太挑剔了吧?”花头啐了一记,“这些女孩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你就别刁难我了。”
“唔……”土本是鬼龙会的一个角头,专开妓院的。
“你在考虑什么呢?”花头问。
“你不是不知道,最近警方查得很勤。”土本续道:“要是被逮到我雇用非法打工者,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唉呀,那是你看管得不够牢。”花头笑他,“要是我……”
“你?”土本打断了她的话,反讥他,“听说你先前也让一个女孩跑掉了,而且她还差点儿跑到白川的地头上去,不是吗?”
花头尴尬又羞恼地道,“那是因为……”
“哼,”土本哼地一笑,“要是被白川发现,我看你就真的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我才不把他放在眼里!”花头悻悻地道。
“别死鸭子嘴硬了。”土本语带揶揄,“要是真的不怕,你哪要那么紧张地去追?”
“土本,你……”被人嘲讽,花头忍不住恼了起来。
“花头,我们这么熟,你也不用死要面子,我了解啦!”
“你了解个屁!”花头恨恨地道,“我花头组早就脱离鹤会,他管得了我?”
“别把话说得那么满,谁不知道你现在还打着鹤会的名号谈买卖。”土本也不怕得罪花头,径自又说:“我说真的,要是白川知道你贩卖人口,又用毒品控制她们的话,他真的会杀了你。”
“你怕他?”花头不满地道。
土本撇唇一笑,一脸不在乎地,“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有点怕。白川那家伙是什么狠角色,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当时继任鹤会时搞得福冈翻天覆地,我可没忘记。”
“他现在搞什么企业化,就像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还有什么好怕的?”花头装腔作势,就是不肯承认自己也顾忌白川隆则三分。
土本也懒得跟他说,只是哼地冷笑。
他们的对话,堤真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而她也终于在此时相信了隆则告诉她的话。
原来一切都是花头在搞鬼,隆则他根本就是个局外人。
看来峰子之所以欺骗她,说隆则是花头的顶头老大,全是因为这件事她也有份。
他们实在阴险得令人恨憎,居然将所有的坏事都推往隆则身上……
“你!”就在她忖着的同时,一记惊愕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她一回头,只看见一名男子正惊讶地站在她后面。
“你是谁?”那男子大喝,立刻引来其它花头组的手下。
堤真也不啰嗦,她一跃而下,一把将欺近的男子摔了出去。
她这一出手,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个普通女人,于是更加戒慎。
此时,外面的骚动惊动了办公室里的花头及土本,就连土本带来的手下都冲了出来。
堤真自知必须尽快逃离现场,否则她的处境将会变得相当危险。
她赤手空拳地对付那一个个逼近的对手,企图在最快的时间里冲出重围。
“妈的,这妞儿很厉害……”
“拿下她!”
花头组的手下层层将她包围,个个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这里是怎么了?”此时花头及土本也赶了出来一探究竟。
看见堤真,花头眼看一亮。“是你?”
花头并没有忘记堤真,毕竟她不是那种让人过目即忘的女人。
“哼,”他哼地冷笑,“你跑了还回来?真是自投罗网!”
“花头,你那些肮脏事,我都知道了。”堤真怒视着他说。
花头微怔,满心狐疑。
一个普通的女人无法赤手空拳地对付一票男人,更不会在逃掉后还偷偷跑回来。直觉及本能告诉他,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
“你该不会是只警犭吧?”花头哈哈大笑,“太好了,我还没尝过女警的味道呢!”
“花头!”堤真眸光强悍地嗔瞪着他,“我会抓你回去的。”
“你作梦。”花头说罢,手儿一挥地指挥手下向她进攻。
虽说她拳脚俐落,又精通各种搏击技艺,但时间一拉长,总也觉得体力不济。一阵对打下来,她气喘吁吁地。
突然,有人自她身后轻拍了她的肩膀。
“呃?”她一惊,猛地回头,“峰子……”
在她看见峰子站在她身后的同时,背脊处传来一阵强烈的电流——
“唔!”她身子一麻,脑子立刻恍惚,“你……”
话未出口,她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瘫倒在地。
举止优雅而缓慢的峰子拿着一支电击器,唇边是冷酷而阴沉的美丽笑意。
“峰子,还是你行!”见堤真被峰子以电击器击昏倒地,花头猖狂笑着。
峰子抿唇一笑,“花头,她是你的了。”她说。
天神鹤会总本部
隆则的座车刚驶到大门前,川西就迎了上来。
“会长,”他挨在车窗旁,“那些泰国人都……”
“都处理了。”他知道好奇又老是担心他安危的川西想问什么。
“噢,那就太好了。”川西松了一口气,笑了。
“快开门吧!”他微皱眉头催促着,“我还有好多事要静下来想想。”
川西抓抓头,不好意思地道:“是。”
等着大门完全开启的同时,川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对了,会长,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隆则蹙眉,“有什么你就说吧!”
他把川西看成推心置腹的兄弟,但川西对他还是敬畏如神明般。
“是这样的,”川西犹豫地道,“上次您不是要我找个人跟着那个小姐吗?那个人告诉我说……”
“说什么?”
“说他看见那位小姐跟着峰子的车,出现在‘花’附近。”川西说。
隆则一震,“她跟着峰子的车去‘花’?”
“是啊,”川西又说:“听说她在峰子的店里上班。”
“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堤真是卧底警察的事,他没让任何人知道,为的是保障她的安全。
可他想不到她离开这儿后,竟到峰子的店里去上班。
她跟踪峰子的车直捣花头的地盘?
这真是太乱来了!她把日本的黑道看得太简单了。要是她被花头逮着,花头会如何对付她是可想而知的啊!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他急问川西。
“大概有一个小时了吧!”川西慢条斯里地说。
“该死!”听川西说有一个小时左右,隆则忍不住咒骂出声。
川西一怔,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会长,我……”
“立刻调动川西组、藤卷组的人马,我要去找花头。”他毫不迟疑地部署着。
“会长,怎么了?”川西见他神情冷肃、眼底有着腾腾杀气,不禁胆寒。
“我要灭鼠。”说完,他将车掉头,急驰而去。
望着他的车绝尘而去,川西怔愣了一下。
旋即,他回过神来,立刻抓起电话打给藤卷,“藤卷,你快找齐人马到‘花’。”
“去花头那儿做什么?”电话那端,藤卷疑惑地问着。
“别问了,会长已经先去了。”
为什么要调动鹤会的精锐部队直捣花头的地盘,其实他也不太清楚。
不过,既然会长已下达命令,他就只有遵照办理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