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慕初雪已教门则笙给穿上衣服,门被打开时,她只是吃惊地坐起身,因为她知道来人不是门则笙。
“是谁?”
“没想到你真是在这里。”说话的人是门母。
一听这声音,慕初雪连忙下床,并且立于身后的墙边。
“太太。”由门母的语调中,可以明显地听出她的愤怒,吓得她不敢多说话。
“初雪,我以为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抢走则笙的。”
“若洁?不,我没有要抢走则笙,我会离开的。”只是现在的她行动不便,而则笙又警告她别离开。
“离开?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干嘛?”
门母想着她与儿子之间的暧昧,无法忍下的怒气直朝慕初雪而去。
“太太,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马上走,别再回来。”
走?她能走到哪里去?除了则笙,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哪里还有她可以去的地方?况且她的眼睛看不见,根本走不出门宅。
“等我手术完。”
“手术?等你手术完,再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吗?”门母气愤地反问。
“我不会,我会走的,请你相信我。”
“初雪,你真的会离开吗?”
申若洁的话加深她心中的痛楚,慕初雪伤心的蹲下身子并且倚在墙边。
“嗯,我知道我的身份。”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强求过,就连昨晚她都不是自愿的,可则笙根本没给她离开的机会。
“那就现在走,别再回来。”
“若洁。”
“我会送你去医院,你可以进行手术,但就是不要让则笙找到你。”
门母一听申若洁的话,马上拉起慕初雪,“若洁,你去联络医院,我带她去收拾东西。”
才短短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慕初雪已教门家司机带至医院。
强忍泪水不让它流下,她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害怕。
“张伯,谢谢你,我可以自己在这里等医生。”
“初雪小姐,你这样我不放心。”老张一想到要将她独自放在这里,就心生不忍。他看着长大的慕初雪,就像是自己的女儿般,而她的双眼又看不见,想起门太太对她的狠心,他只能摇摇头。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一个人的。”
“那少爷怎么办?”
想起门则笙,慕初雪苦笑着,“别告诉他,反正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而且他该爱的人是若洁,我根本不配。”
“少爷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
“张伯,别再说了。”她缓缓坐下。“你赶快走,免得太太又要骂人了。”
“可是……”
“我真的很好,而且这里是医院,若是有什么事,也会有医生在,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我走了。”老张经她的一再保证,再怎么不放心也只好转头打算离开。
“张伯,等一等。”
“初雪小姐,什么事?”
“请你答应我,别告诉则笙我走的原因,就当作是我自己离开的。”
“我不能欺骗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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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答应我,他该回去继续他的演奏行程的,我不想害了他。”能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早就满足了。
当日傍晚,当门则笙与任杰飞谈好慕初雪的手术细节后,一回到家里,门则笙便发觉远在国外的父亲回来了,就连申若洁也坐在客厅里。
“初雪走了?”
一进门就得知此事的他,不能相信地连忙奔上楼朝自己的房间跑去。他打开房门,为里头的漆黑而愣住,房里哪还有慕初雪!
一会儿又见他怒气冲冲地赶至客厅,大声的吼:“初雪在哪里?”他不相信初雪会走,她不可能自己离开的。
“大哥,雪姐姐真的走了。”
当门语儿上完课回到门家时,就听到母亲这么说。
“不可能!初雪绝不可能自己离开。”门则笙瞪向申若洁,语气相当粗暴,“说,是不是你赶走她的?是不是?”
申若洁为他突如其来的话而红了眼眶,“你怎么可以这么凶我。”就算是她要慕初雪走,那也是经过她同意的。
“则笙,别这么凶若洁。”门母还是头一次见到儿子如此火爆。儿子向来顶多是冷淡,可从没像现在这样吓人。
“则笙,初雪既然走了,就别再想她了。”
门父在得知门则笙与慕初雪之间的感情时,一开始也是震惊,而后他更同意将他们两人分开,为的是要门则笙与申若洁结婚。
“我办不到,我爱她,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她。”
“什么,你说什么?我不准你跟她在一起。”门母因儿子的表白而气白了一张脸。
“我要娶初雪,不管你们同不同意。”
他打算出去找人,夜晚她的双眼根本就看不见,哪能够保护自己;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不由得泛起热泪。
“慢着!”门父大吼地阻止儿子,“你刚才说你要娶初雪?”
“爸,除了初雪,我不会娶任何一个人,包括她。”门则笙伸手指向申若洁,那眼中满是怒焰,像是指控的看向申若洁。
“则笙。”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门则笙会如此深爱慕初雪,她以为慕初雪走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会找到她的,若是我找不到她,那么我也不会再回来。”
“大哥,你不要走!”门语儿一听见他的狠话,难过得冲向他。
“语儿,大哥那架琴你帮大哥送人,随便是谁都好,别再将它摆在这里。”
“不要,大哥,那琴是你的生命。”那是雪姐姐来时,奶奶特地为大哥买下的礼物。
“已经不再是了,没有初雪,那架琴我也不要了。”
门则笙第一个找上的人就是任杰飞,他希望任杰飞能够帮自己找回慕初雪。
“初雪不见了?”
才正要离开医院的任杰飞,一接到门则笙的电话,便焦急地在医院等候他的到来,谁知门则笙一开口就是告诉他这么令人震惊的事。
“你到底在搞什么?不是要动手术了吗?为什么又让她走了?”真不晓得他是怎么看顾人的!“我会找回她的。”
“多久?”任杰飞气恼地问。
“帮我个忙好吗?”他相信初雪不会走太远,而依她的病情,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什么忙?”
“联络各个医院,看有没有她的踪影,我相信她一定正在某一间医院里。”
任杰飞开口问:“找回她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回英国。”
那里是他与初雪最美好的住处,在那里,不再有谁能干涉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放得下?”
“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任杰飞自然相信他所言不假,不再多说地联络起医界的朋友。他相信若初雪是在医院,那么他一定可以找到人。
坐在一旁的门则笙,缓缓地抽起烟来,那眼中写着不安,望向窗外的他更显落寞。
经过几日的询问,终于让门则笙找到慕初雪了。
“则笙,初雪的身子非常虚弱,你千万不要太激动。”任杰飞开车随着门则笙来到慕初雪住院的地方。
他打听的结果是门太太与医院联络,想来的确是则笙的母亲赶走了初雪。
“完全看不见了是吗?”本来还只是模糊,而今那双眼已陷入黑暗之中,就算他此时站在她面前,她恐怕也猜不出他是谁。
“嗯。”
等两人一到医院,先行与院方打过照面后,护士小姐便带他们前去慕初雪的病房。当门则笙见到自己思念的人儿此时正闭目躺在床上时,那不再是幻影的身子教他忍不住伸出手抚向她的小脸。
“护士小姐,她什么时候动手术?”
“今天。”
“那好,由我来执刀。”任杰飞这么说着。
“任医师?”
“没关系,我会跟院长说的,麻烦你去告知她的主治医师。”
“好,我知道了。”
“杰飞,谢谢你。”
“这是我当年与她的约定,我承诺会为她治好她的病痛。”说完,任杰飞不打扰他们地先行出去,他必须为接下来的手术作准备。
等到任杰飞离开后,门则笙轻吻上她的小脸,轻声唤着:“初雪。”
在他一声声的叫唤下,本是沉睡的慕初雪这时动了动,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
“初雪,我在这里,别怕。”
他握住她的小手,轻抚过她的发丝,眼中布满深情。
还以为是在做梦,慕初雪为她梦到门则笙出现在病房里而不愿醒来,可在她耳边又有一声声的叫唤将她唤回现实,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她无法辨出那人是谁,可那熟悉的气息教她马上喊出对方的名字:“则笙?”
被紧握的小手试着想要抚向他,为此门则笙松开了手,任她在自己脸上来回的抚触。
“我在这里。”当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庞时,门则笙轻轻在那上头印上个吻。“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初雪缓缓地摇头,“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傻瓜,我人不是在这里?”
忽地,慕初雪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想要抽回小手,奈何门则笙不打算放开她。
“我答应太太不再见你。”
“不准你再下这种承诺,我是个人,谁都没有权利为我做任何决定。而我想要你,我要你待在我身边。”
“但是我的眼睛……”
“别担心,一会儿杰飞会为你动手术。”
“我可以再见到你吗?”
她渴望能见到他,那英挺的外貌一直是她追随的焦点。
“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
“则笙,你可以抱我吗?”习惯他待在自己身边的慕初雪轻声地问着,她渴望他带来的安全感。没有回话,门则笙坐上床沿,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细诉着爱语:“我爱你,初雪,永远都别再离开我。”
这样的深情告白,教他怀中的慕初雪眼泪不停地落下,更是紧紧地抱住他。这样的男人,要她怎么舍得离开呢?
早在门老奶奶找她来时,就注定两人之间的情缘,她逃不开了。
一年后
在慕初雪手术完后,门则笙没询问家人的意思,马上带她回到英国,将那本已售出的房子再次买回来,就这样陪着慕初雪在家中调养。双眼早已回复视力的她,教门则笙照顾得无微不至。
“则笙,你真的要为我举办演奏会吗?”
尽管门则笙曾突然中止演奏,但了解内情的人都为他的深情而释怀,同时在得知他们两人已回到英国后,纷纷上门邀请他表演,只是都教门则笙给推拒。
“嗯,只为你。”他要慕初雪坐在台上看着他。
“可是先生跟太太知道了会不高兴。”自他们回到英国,门家除了门语儿来过外,门家夫妇皆为门则笙的行为大感愤怒,因而不愿前来。
“我不在乎。”
伸手抚过琴键,门则笙结束了今天的练习。轻拉过她,看着她双眼直视着自己,门则笙为任杰飞的帮忙而感激不已。
“可是……”
“别说话。”
在这一年里,门则笙为了慕初雪的身子着想,总是不敢太过强求她;可前不久当任杰飞告诉他慕初雪已完全恢复时,他体内的欲火就再也无法压抑。
门则笙抱起她回到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等一下,则笙。”
才想往一旁缩去的慕初雪,马上教那有力的双臂钳住她想离去的身子。
“我要你。”吻上她的唇,他将她的呻吟声完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