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阳明山上的白色欧式华宅灯火通明,当火红的夕阳染上天边之际,一个通宵的派对正式展开,服务生忙碌地穿梭在别墅与游泳池畔之间,派对上无限量供应着六星级饭店的高级餐点和名酒,供人好好品尝。
一个个俊男美女打扮得活像伸展台上的模特儿般令人眼花撩乱,身上的礼服无一不是出自名牌大师之手,像极了孔雀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华宅内衣香鬓影,华宅外名车随处可见。
有时华宅的主人兴致一来,就会发帖邀三五好友狂欢热闹一下,而今天也是如此。一早临时起意的召集人马,到了傍晚时分,派对上所需要的一切就已打理妥当,效率十足,派头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个临时决定的盛大派对。
派对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美女如云,而是本身就是个发光体的主办人,纵然在一群俊男美女的包围下,仍是一枝独秀、众所瞩目。
白色的手工衬衫随风飘扬,长腿随兴地倚着墙壁,脚下踩着意大利名牌鞋子的男子,因为身旁的人讲了一个笑话,薄唇微微一勾,漆黑的眼瞳染上一抹笑意,一张本来就够招蜂引蝶的俊容,更加丰神俊秀。
他是天之骄子,他是名门之后,他更是首席的花花公子,集聪明、英俊、富有于一身的完美男人。
他从小就被女人包围,也乐于享受女人的宠爱,长大后更是不遗余力,完全不负他花花公子之名。
他不养情妇,因为他从不缺女人。
他不想结婚,因为他从不想定下来。
要他结婚,还早得很呢!
招呼了宾客一圈后,独不见一人,俊逸如神祇般的男人一个旋身,踅回华宅的二楼书房。
单手推开半掩的门扉,他半倚着门,含笑睇着站在窗边欣赏后院风景的好友。「你干么躲到书房来?难不成别墅里的美女们还比不上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吗?」
英俊的男子转过身,浓眉一挑。「是没有,不过至少花花草草不会发出可怕又尖锐的笑声。倒是你这个少东,还不出去『接客』吗?冷落贵客不是主人该做的事。」
华宅主人裴东少,别名「少东」,正好是他名字的颠倒,年轻而俊美的脸庞轻扬着笑容,走向好友低笑道:「我不是正赶过来『接客』了吗?韩家大少爷我可是惹不起的。」
好样的!竟然说他尽地主之宜是「接客」?!他若不反将一军,他就不叫裴东少!而他现在「接客」的对象,指的当然就是眼前这个一身书卷味的男人。
「去你的!」堂堂韩氏企业接班人的韩阿瑟,笑骂着伸手搥了好友肩膀一记。他才没兴趣当东少的「恩客」呢!无福消受。
「咦?莫非是韩少爷对于在下的服务不满意?那你要不要抓龙呀!还是要我帮你放洗澡水?对了,如果你还想要额外的服务,请记得付十倍的价钱。」裴东少唇角不怎么正经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很暧昧地拐了下韩阿瑟的手肘。
温文儒雅的韩阿瑟轻笑了笑。「我终于知道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要开Party了,八成是最近压力太大,神经错乱了。我等一下会Call道士过来帮你作作法、收收惊。」
「那你最好叫个美艳无双的女道士来,那么我就任她摆布。」
「你会任人摆布?!我看是她会被你那张舌粲莲花的嘴给摆平。」韩阿瑟才不相信。
「你说的地点是在床上吗?」裴东少莞尔一笑。
韩阿瑟没好气地睨他一眼。「玩那么凶,小心得爱滋。」
「你也不差呀!好哥儿们。」物以类聚,不然怎么会是他的死党呢!
韩阿瑟摇头道:「施主,我已经浪子回头了,请别想再带坏我了。」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别逗了。」裴东少半靠着桌缘,下巴努了努摆在办公桌面上翻到一半的美女写真集。「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由于双方的家族是世交,他们两个几乎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从幼儿园连手把妹开始,两人干下一箩筐的坏事,所以绝对有韩阿瑟的分。
韩阿瑟将视线从桌面上抽回,星眸含笑,帅气地搭上裴东少的肩膀。「我说呀,当好友比自家人还要了解自己时,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呀!」东少简直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般难缠。
「你会改邪归正?!你去骗鬼吧!」打死东少都不会相信,因为本性难移,不过他比较想讲──狗改不了吃屎。
「哈!」韩阿瑟黑眸熠熠发亮,自负地笑了。
「阿瑟,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了,不去跟大家热闹一下,晚一点来个夜泳如何?」裴东少前一阵子忙个半死,决定今夜好好放纵一下,不然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韩阿瑟故意大声叫道:「什么?你要裸泳?!早说嘛!我马上去跟那票哥儿们说,到时候楼下那票名媛淑女恐怕会流口水流到死喔!我还真是造福人群哪!等等去收门票,一人一千。」
「欠扁!一人只收一千,我未免也太廉价了吧?没一千万不脱。」裴东少继续笑骂道:「话说回来,如果真要裸泳也不是不行,不过兄弟我是不会漏掉你的。」
想陷害他,不要说门都没有,连一片木屑都找不到。
韩阿瑟立即抽回手。「虽然我的身材好到让你嫉妒,可是要找垫背的话千万别找我!我知道你饮恨好久了,要不是我改『吃素』,否则首席花花公子还轮不到你呢!」
「你这花和尚,会吃素才怪……」嘿嘿!等一下把韩阿瑟灌醉,搞不好他会来一场火辣的脱衣舞男秀呢!
两人越走越远,嘴上却仍得理不饶人的一来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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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映在一张绝美的脸蛋上。
「对不起,让妳久等了,我已经拿好了。」一名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他坐回敞篷车的驾驶座上,迅速地发动引擎。
驾驶座旁坐着一个绝色的美人,漂亮的双眼被一副浅咖啡色墨镜掩住,却依然掩不住她那张漂亮的脸庞。
他们今天晚上接的是同一件Case,因为肯特忘了拿一样重要的东西,而等一下的工作地点又离他家很近,于是她就陪他回家拿东西,再一起到山下的摄影棚。
美人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屋子,里头隐隐约约传来浅浅的笑声,她轻声问:「肯特,你的邻居一向交游广阔吗?」
肯特踩着油门,跑车咻地一声飙上道路,他微笑接口。「妳猜对了!他们八成在开Party,才会那么热闹。」
美人儿看到前方两旁车道上全停满了名贵轿车后,下了一个评语──
「看来你的邻居不是科技新贵,就是名门之后了。」这一长排的名车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身在名牌汽车的拍卖现场。
车子经过肯特邻居家的正门,全黑的铁门、白色围墙和高大的树木挡住了不少风光,不过那幢白色的洋房可是美轮美奂的,难怪外头的排场那么大。
肯特轻轻耸肩。「我不认识他,不过妳也没猜错。先前有个比较熟的邻居跟我抱怨过,说这间豪宅的主人曾经举办圣诞派对,闹到次日凌晨五点还没结束,他们通知管区的警察来管,结果警察只是来看了一下,就草草地安抚了他们,转头却对那屋子的主人必恭必敬的。事后大家才知道,这栋豪宅的主人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后台超硬,连警察都得罪不起呢!结果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二世子喔!」她拨开眼前飞扬的发丝道。
「大概吧!不过他也没想象中的差,打从上次叫警察来过之后,他们很少玩到半夜,加上他那一排只有他一幢房子,占地大约有几百坪的面积,只要他们不是玩到疯了,或者是人全都挤在游泳池那边,晚上我们是听不太到声音的。」
原来现在他们的人大多聚集在游泳池畔,难怪可以听到一些交谈声。
「我还以为住在阳明山上是很清静、很幸福的呢!」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呃……在一般情况下是很清静。」肯特轻咳一声笑道。
她也笑了。所以今天是特例喽?!
他趁着红绿灯的空档瞥了身旁的超级大美女一眼。「不说他了。倒是妳,搬去那个公寓住了两天,觉得如何?还住得习惯吗?」
她颔首。「嗯。租一层楼才八千块,环境安静,地方又大,算很不错了。」
肯特一脸受不了的惨叫。「环境安静是正常的,因为那个地方闹鬼耶!根本没几个人想去住,房租当然很便宜。」闹鬼的地方想租一万都嫌太贵,但九这个数字在习俗上又有一点点的不吉利,所以房东只好咬着牙降价成八千元,不然哪能租出去?
而她明知道那里闹鬼,却还坚持搬进去,真教人不放心。
「没闹鬼的!住我楼上的朋友说那只是谣言,谣言十之八九都是假的,你瞧,我不是住得好好的吗?」她这两天可是吃得饱睡得好,完全没有撞鬼或被鬼压床。
「八成是妳八字重,才会搞不清楚状况。就算闹鬼是假的,妳那幢公寓的位置是那条巷子的最后一间,又没什么路灯,妳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住在那里,实在很危险。」说没什么路灯还真是太客气了,那个灯光昏暗又破烂的路灯,看起来像极了风中残烛,彷佛下一秒就会寿终正寝了。
「哪里会危险呀?一来我长得不危险,二来不会拳脚功夫,我可是『安全』得很。」她骄傲地仰起下巴,得意洋洋道。
她哪里不危险了?肯特睨了眼前刚拿下「第一名模」头衔的大美人,心中觉得她实在没有资格讲出那句话。
不过她如果是蛇蝎美人的话,光靠美色就足以把男人耍得团团转,幸好她不是那种女人,不然他也不会把她当亲妹妹般疼爱了。
「妳别想转移话题,那一招对我没用。」她那张笑脸或许可以迷倒别的男人,但对他不管用,因为他早就对她免疫了。
美人儿垮下肩膀。「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路灯暗了点没关系,地处偏僻也没关系,这样我才不会被邻居认出来。」
「今年最风光、最知名的广告女王,竟然住在又小又破的鬼屋里,说出去都没人信!」虽然肯特不是长舌的人,但还是忍不住跟她抱怨。
肯特口中的广告女王──南雅,漂亮的红唇一勾,微笑道:「房子的功用不就是可以住吗?而且它不破,也不算太小,只是外表看起来旧了一点,正好近年来市场流行复古风,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呢!」
肯特瞥了她一眼。「我看妳还是搬过来跟我挤一挤吧!」
「真的不用啦!你的好意我收下了。」挤一挤?肯特还真是客气,他住的可是阳明山上的别墅耶!他搬新家时她就已经看过他的房子了,根本一点都不小,四房二厅二卫,一个人住够宽敞舒服了。
「真拿妳没辙。」当南雅坚持一件事时,还真难去说服她呢!算了,搞不好不用多久她就会后悔了,好歹那也是一间鬼屋嘛!「要是妳哪天住不惯那一间破屋子,一定要跟我说,我客房等着妳,不收房租外,还免费附赠香喷喷的早餐。」
讲起来好笑,外界的人看南雅这个超级名模,都认为她聪明绝顶、才貌双全。他承认她某些时候是很聪明,反应也很快,但实际上她却是少根筋的傻大姐,而且太善良、太容易相信人了,就连她哥哥把她该继承的遗产花光了,她一句怨言也没有,还帮她那个笨哥哥说话,他真是输给她了。
「是的,肯特爸爸,我记住了。」她忍不住取笑国内目前最知名的化妆师一下。肯特的确很关心她没错,只不过他也太爱大惊小怪了,简直像她第二个爸爸了。
「爸爸?!天呀,我还没那么老吧?不可能、不可能──」肯特立即把车子停在路边,仔细从后视镜中审视自己英挺出色的俊容,看看有没有长出任何细纹,不然她怎么说他像她爸?!他明明是三十岁的黄金单身汉啦!
天才肯特!
南雅看到他那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完全没想到他会将她的玩笑话当真。
肯特又是一声惨叫。「妳还笑我!呜……我该不会这几天工作太操劳了,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呀?」一定是皮肤不够细致、不够光滑,今晚他一定发起狠做全身的美容,明天肯定又是英俊年轻的大帅哥。
呃……不知道他临时推掉今晚的工作,会不会被大老板海扁呢?
不能再笑了,她再笑下去,肯特就要切腹自杀了。「肯特,你误会我的话了。我叫你爸爸,不是你脸上多了几条皱纹,而是你唠叨的程度很像我爸爸啦!」
肯特这下子反倒像只孔雀,骄傲自负地拢拢帅气的头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妳不会早一点说!真是吓死我了,害我差一点想冒着被砍头的命运,晚上罢工呢!不过我一定要先特别声明,我只不过大妳区区五岁,要当妳爸爸还不够格,而且我也不是唠叨,只是关心妳,OK?」
「是~~小女子受教了。」肯特果真不愧为化妆师,爱美也就算了,居然连年龄也要计较,真是小气巴拉的!殊不知肖想当她爸、她哥的人,可是一箩筐呢!
「嗯,这还差不多。」肯特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踩下油门。「好了,继续上路。等一下先去吃好吃的,免得晚上没体力工作;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店,那个上等牛五花真是好吃到我现在都快流口水,包准妳也会爱不释口,口水流满地……」
南雅被他嘴馋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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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俊逸非凡的男人搂着女人的纤腰,温柔地吻上她的脸颊,最后落在红唇上。
女人轻轻喘息,努力从他缠绵的热吻中保持一丝丝的清醒。
男人嘴角那抹足以颠倒众生的完美笑容,早让女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眼中闪着爱心状,连他在她耳边讲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拚命点头。
她早听说过他这号人物,在宴会上第一眼见到他时,她的心跳就加速了一百,然后眼中就只有他了。
这么合作呀……他说要地,而她很爽快的同意,男人唇角不由得多了一分邪气。
他这张俊脸还真是罪过呢!本来他今天是代替临时有事的父亲参加世伯公司二十周年庆的酒会,刚和世伯打完招呼,就遇到了这位美艳的大美人,于是他就把人拐出酒会,准备好好温存一番。
「酒宴才刚开始没多久,这里又跟宅子有一段距离,应该不会有人过来。」男人笑容满面的保证并把她压向木椅,但这时他却突兀地轻拧了下眉头。
女人草草地点头。
「相信我吧!」他停在她肩上的右手抬起,正要将她颊鬓的发撩至耳后,但耳边却传来沙沙的声响,让他的手硬生生悬在半空中。
他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了!
欸,这个时候宅子里的人不是应该忙着互相巴结对方、热络地大做公关吗?是哪一个白目的人这么早就来花园乱逛?
依他看来,八成是他那个一板一眼的万能秘书兼全能保镳来搅局的,剩下的两成才可能是某个不识相的路人甲……但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打算停手。
女人不明白他为何要突然停下动作,抬眼看着他思索的表情,耳中也不小心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她深吸了一口气,张大杏眸慌乱地问:「你也听到脚步声了对不对?」
也?拜托~~他老早就听到了,只是不想理会而已。
又是沙沙两声,脚步声好死不死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让他想否认都觉得是睁眼说瞎话。
「对,不过那不会影响到我们,距离还很远……」再荒唐的事他都做过,顶多他等一下再叫那个不识相的人滚开一点就行了。
「不行不行!」女人害怕地摇头,没空听完他的安抚就惊慌失措地推开他,眼眸舍不得地在他的身上留恋,忍痛跟他挥手告别。「真的很抱歉!下次、下次确定只有我们两人时,我再奉陪。」
她还没开放到可以在第三者面前做爱做的事,就算美男子当前也不行。
「妳──」看着快到手的美艳美女宛如跑百米的选手,咻一声就溜得不见踪影了,裴东少一脸的不敢置信,只能扼腕地倒回木椅上。
不会吧?!这是从他开始懂女人后,第一次失手。
他被女人甩了,还被放鸽子……这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耶!
与其说他欲火还没平息,倒不如说是他的颜面挂不住。如果被他死党韩阿瑟知道了这件事,铁定从床上笑到床下,从今天笑到明年,偶尔还会三不五时就拿这件事来取笑他。
他当下发誓,打死都不跟韩阿瑟说这一档事,甚至连半个字都不会提到。
吐血,吐血,再吐血!他身上一丁点的欲念都没有,只剩下一肚子的鸟气。
男人单手半撑在木椅上,斜睨着右上方的方向,准备瞧瞧是哪个不识相的人,一直在这附近走来走去的,还不小心破坏他的好事,打破了他战无不胜的完美战绩?他绝对会把这个人用力地记在心上,并且三不五时狠狠地咒骂他一番。
如果来的人是他那个该死的万能秘书,那他铁定要亲手宰了他,然后再大卸八块,丢到太平洋里去喂鱼。
突然有只手从他身旁那排约莫半个人高的树丛上伸出来,裴东少的大掌迅速地扣住并且用力一扯,准备把来人给甩在地上,结果却意外发现被他抓住的手竟然有着极细的触感──这个人竟然是个女人?!
裴东少的心思一转,在对方的惊呼声中,他只好用力一扯,硬生生把她拉向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则搂住她的纤腰保护她,免得她跌下木椅。
可恶!他本以为可以小整一下他那个永远面无表情的万能秘书,没想到来搅局的人竟然不是他?!而为了不让她摔得狗吃屎,他只好牺牲自己的胸膛当垫背了。
淡淡的馨香窜入他的鼻间,柔软的身段正亲密地重迭在他的身上,他突然觉得偶尔当一下肉垫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
他定睛一瞧,就看见一双清澈明亮的美眸,和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庞;这位美人儿虽然轻蹙蛾眉,却依旧赏心悦目。
南雅频频蹙眉,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她只能按着额头,心跳紊乱不已。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在穿过树丛时,会突然被人拉住手,害她在以为自己撞鬼而发出尖叫时,又跌在一个温热的身体上。
没事的,既然她的手摸到的是一副温热的躯体,那就绝对不是被恶鬼抓住,也不是撞鬼了……她努力安抚着自己,免得一颗心被吓得魂飞魄散,不过心跳还是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俗话说恶人没胆,但怎么连她这个善良的老百姓也是吓得皮皮挫,只差没把一颗心吓得跳了出来?
「妳没事吧?」极为悦耳的男性嗓音附在她耳畔轻声响起。
「应该是没事……」南雅只顾着平抚自己的情绪,差一点忘了她身下还有一个舒服的肉垫呢!
她仔细一瞧,意外地看见一个容貌出众的美男子,因而屏住呼吸。
男人剑眉星目,黑发如墨,面如冠玉,衣冠楚楚,综合以上这些优点,就只能用「超级美男子」五个字来形容,而且他脸上还挂着足以颠倒众生的迷人笑意。
裴东少对自己的长相一向很有自信,女人第一眼看到他绝对是被迷得神魂颠倒,说不出话来,所以他对于她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脸上不免自负地挂上最魅惑人心的笑容。「妳有受伤吗?可以站起来吗?」
「嗯。」南雅调整呼吸后,目光再次盯着他唇边的笑容,最后下了一个批注──这个人还真爱笑,连这种时候都笑得出来,大怪胎一个。
她才想推开他,好站起身来时,他却已经率先坐起来,连带的让原本躺在他怀中的她又跌回他的怀中。
他双手扶高她的纤腰,好方便她站在草地上。
南雅挑起柳眉,睨了他一眼,站好后又退了一步才开口。「谢谢。」
她有一点怪他的多此一举,毕竟她又没受什么伤,也没有虚弱到不能自己站起来;不过看在他的手还算规规矩矩的分上,她还是对他道了一声谢,虽然她实在不喜欢陌生人对她动手动脚的。
「不客气。」裴东少再次笑容免费大放送。
南雅差一点醉死在他的笑容之中,连忙收敛心神,努力不看他那像是会勾人的黑眸。
整体而言,他的长相只能称得上是「祸害」两个字。要不是她在模特儿圈中看多了俊男帅哥,不然肯定会跟花痴一样对他猛流口水,她还是找个比较安全的话题吧。
「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招惹到你吧!」或者应该是说她忙着找遗落的东西,根本没看到他,当然也不可能去招惹到他。
今天南雅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上个月代言过这家厂商的商品,所以今天才会受邀参加这个酒宴。
「总之,这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是我失礼了。」裴东少随口搪塞,优雅地站起身,这才发现她的身高颇高,就算扣掉她脚上的高跟鞋,还是超过一百七十公分。
深邃的黑眸再次扫过她的脸,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大美人真是愈看愈耐看。
「哦!」南雅蹙了一下眉,懒得追问下去,决定赶快把东西找到后闪人。
「对了,这里离宅子有一点距离,妳来这里做什么?」他挑眉轻问。
他不难猜到她是受邀前来的客人,再不然就是以携伴名义过来的,只不过他个人比较希望她是前者,而不是有了男伴或男友了。
南雅并不知道他的身分,不过看他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再加上一身手工打造的礼服,似乎有一点来头,万一他还是酒会主人家的人,那她一个人在院子里乱逛确实有点古怪,她当下决定解释清楚。
「其实是我刚才才发现我的耳环掉了,才走回来这里找看看,因为先前我跟朋友有来这里逛过。」
「哦!原来如此。」裴东少视线落在她的耳垂上,发现她的右耳有一个泪滴样式的蓝宝石耳环,而她小巧的左耳上面果真没有任何装饰品。
南雅懊恼地蹙着眉。「我已经从宅子里一路找到这里来了,再找不到的话,恐怕是被人捡走了。」这副耳环是别人借她的,如果找不到,恐怕就要赔对方一副耳环,可是这副耳环上头的蓝宝石价值不菲,这一赔她的荷包铁定会大失血了。
裴东少的视线迅速地扫过四周的地面。他之前过来这里时,忙着和美人卿卿我我,根本没注意地上有什么东西,不过这一看倒让他眼尖地瞥见一道银光。
他嘴角一勾,单手插在裤子口袋上,帅气得像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儿。「如果我帮妳找到了,我可以要求一个小小的奖赏吗?」
「什么奖赏?」南雅不知道他想要求什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狮子大开口,一脸警戒地望向他。
「妳的芳名。」温柔的黑瞳中,染上一抹笑意。
「咦?」南雅不免有些错愕。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什么都不要,只想要知道她的名字……他真是够特别。
「没有否认就是同意了。」裴东少走了几步,在另一边的树丛间拾起一样东西后,踅回她的面前,把手摊平,上头正是她遗落的那只蓝宝石耳环。
「我的耳环。」南雅本能的想伸手去拿,他却收手。
「妳的名字。」裴东少浅笑着重复一次。
拿耳环威胁她?!真恶劣!不过只要一想到那只贵死人的耳环,她立即举手投降,反正一个名字也不值什么钱,犯不着跟自己的荷包过不去。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不是不认识她啊?否则怎么会一直追问她的名字呢?
「南雅,南方的南,雅典的雅。」她边报上名字边注意他的表情。
「南雅?挺不错的名字。」裴东少轻声复诵了下。
他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不认识她耶!算了,那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的耳环!
「我的耳环。」南雅立即伸手向他讨回东西。
「嗯。」裴东少应声伸出手,不过却越过她的小手,探向她的左耳。
南雅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倒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别动,不然我怕伤到妳。」裴东少在她耳畔低语,体贴地帮她戴上耳环。
「你……」南雅又气又羞地僵在原地,怕自己一动,他会扎伤自己的耳朵,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而她只觉得自己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鼻间不时传来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而耳朵又感受到他的频频吹拂,虽然她知道那是他的呼吸,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为什么我要像一尊洋娃娃任你摆布,由你帮我戴上耳环呢?
「好了,耳环这不就还妳了。」裴东少站起身,仔细地看着她左耳上的耳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南雅轻吐一口气。
该死的!她的耳根一定红透了。
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很好看,但还真是有点讨人厌!因为她一向讨厌别人对她动手动脚,而他没经过她的同意就碰她,教她怎能不生气?
南雅本能地轻碰了下左耳。「你真是多此一举。」他戴耳环的技术真好,没有扎痛她,不过她的脸还是臭得很。
「举手之劳。」为美人服务,荣幸之至。
「哼!」南雅冷哼了声,长发一甩后就直接闪人。不过在她转身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差一点跌倒,幸好她反应够快,最后还是完美的告退。
裴东少灼热的视线尾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宅子的另一头。
他薄唇一掀,轻抚着完美的下巴。
奇怪了!今天他这张桃花脸竟然也会失效?!这还真是难得呀!
她叫南雅是吧?他记住了。被他记住的人通常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另一种则是……会被他热情的招待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