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她马上直奔五楼,打算向好友争取自己未来的平静生活。
火速冲进柳悦勤的办公室,不料却扑了个空,单心羽连忙转向梅若彤的办公室,一样没见到人,见状,她气急败坏地转往大厅。
「小梅和悦勤都还没来吗?」
她抓住一名助理就问,没注意到自己抓狂的模样已经让助理瞪大了眼睛。
「我们在这儿。」柳悦勤的声音由她的俊头传来。「一大早就急着找我们,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梅若彤走了过去,不着痕迹的拉下她抓住助理的手。「你在急什么?没发现你吓到人了吗?」
经梅若彤一提醒,单心羽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摸了摸脸,绽放一贯的浅笑。
「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急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话是对着助理说的,单心羽的「补救」让助理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小梅、悦勤,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单心羽努力的保持冷静,笑得也很有气质。
「进我办公室再聊吧!」
柳悦勤带着两人进入了她的办公室,门一关,单心羽的真面目马上又露了出来。
「我不管啦!随便哪个人去都好,就是别再害我了!」
「没头没脑的,你究竟在说什么?」梅若彤有听没有懂。二大清早别又发疯了。」
「你以为我爱吗?」单心羽瘫在沙发上,看来十分颓丧。「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她又怎么了?」梅若彤问向柳悦勤。
「不知道。」柳悦勤耸耸肩。「又在抱怨缺男人了吗?」她这副弃妇样和之前是没什么两样啦,可是她所说的内容却不太一样。
「谁在抱怨缺男人啊!」单心羽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我现在是在抱怨被一个男人给缠上啦!」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梅若彤笑道。
「心羽,被你嫌弃的男人是卫律师吗?你们怎么了?」
「我们怎么了?」单心羽茫然的重复柳悦勤的话。「我快被他逼疯了啦!」
她的话没头没脑的,让其它二人就算想帮忙也无从帮起。
「我一会儿还有课要上,恐怕没时间听她说了。」
如果又要「指引」心羽说话,恐怕得在这儿耗上一个小时,而她的课也就别上了。
「小梅,你先去吧,我来!」柳悦勤很勇敢的担下责任。
在梅若彤对她投以一记同情的眼神后,柳悦勤看向单心羽,决定以「简单」一点的方式来问她。
「不要想太多,直接把你的困扰说出来。」
想搞清楚心羽在抱怨什么,就得明确的切入主题,并且要求她不经思索、立刻回答。
「我讨厌那个男人!他老是爱拿我的『真面目』威胁我,还批评我的一言一行;昨天和他去吃饭,他又在那里唠叨,嫌我吃得太文雅,谁跟他一样野蛮啊!动不动就说我『假』,我是哪里犯到他了?」
单心羽很听话,自然而然地把心里所想的事全说了出来。
「这样啊。」说了半天,重点就在于心羽的「表里不一」罗!但是堂堂一位名律师,管这种小事作啥?难不成他真的如此嫉恶如仇,见不得别人有一点点的行为偏差?
「悦勤!」单心羽无力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好友。「你好歹也帮我骂骂他嘛!亏我说了这么多,你却全然不当一回事。」哀怨的朝柳悦勤一瞥,单心羽继续抱怨:「还不都是你和小梅啦!说什么凭他的身分地位,他绝对不会对我怎么样,害我傻傻的信以为真,跑去和他打交道……」
「等等!」柳悦勤打断她滔滔不绝的抱怨:「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好歹也帮……」
「停!」她真的很想从心羽的头上打下去,看看能不能把她打得正常一点。但是和心羽认识了四年,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重问一次,简单的回答我,卫以衡对你做了什么?」
「他做了很多啊!威胁我啦、要我陪他吃饭啦、要我拿下面具啦、要我……」单心羽努力的回想着。
「停!」柳悦勤第三度打断她的话。「没有严重一点的吗?」
「严重一点的?」单心羽一愣。「我刚才说的不够严重吗?」
柳悦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如果她真的回答了也只是给她难看,引发下一波抗议罢了。
「直接回答我,他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逾矩的举止?」
「有!」单心羽相当配合的点头;君子绅士都不该威胁淑女,更别提当着淑女的面嫌弃她了。
问出来了吧!柳悦勤点点头。
「什么情形,说来我听听。」
「呃……这个……那个……」单心羽颇为苦恼。
啐!认识这么久了还装清纯,柳悦勤真的很想把她丢到门外。
「用大脑想、用嘴巴讲。」柳悦勤瞥了她一眼。「算了!那我来问你,你只要回答有没有就可以了,这样行吗?」
「可以。」单心羽很快的点头,心想:这种是非题很简单。
「好。」柳悦勤想了想。「吃完晚餐后,你们就各自返家了吗?」
「没有。」
没有?该不会被拖去饭店了吧!
「你们做了吗?」柳悦勤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
没有经验的单心羽,完全听不懂柳悦勤在问什么。
「做什么?」
「做爱啊!」
柳悦勤翻了翻白眼,非要她把话讲得这么明白吗?
「悦勤!」单心羽的脸全红了。「怎么可能啊!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哪有可能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停!」柳悦勤头痛得再度喊停。「没有就好。下—个问题,他有对你上下其手吗?」未了,她再度提醒:「记得!答『有』或『没有』就好。」
单心羽很认真的回想着,当她倒卧在榻榻米时他虽然故意横在她上方,但他有用手撑着身子,没压着她。而后虽然他抱得她不太能喘气,可是他的手也很安分的没乱动,这个……
「没有。」他只是要无赖地抱着她而已,没有对她上下其手。
闻言,柳悦勤皱起细眉。「那……他有吻你吗?」
这次单心羽的反应更快了。「没有!」
「牵手?」
「没有,谁要和他牵手啊!」
相对于柳悦勤沉重的心情,单心羽越答越快乐,因为柳悦勤所问的问题越来越不需要思考了。
柳悦勤不说话了。
连手都没牵?那她凭什么指控卫律师对她「怎样」了?
「没问题了吗?」
单心羽一脸天真的看着神情凝重的柳悦勤。
「我问你,你有没有忘了说什么?例如:卫以衡对你所做的『坏事』?」不可能,一定还有什么才对。
「他一直都很坏啊!」单心羽不明白柳悦勤为什么要这么问。
「好!我知道了。」柳悦勤发觉是自己不够聪明。「我这么说吧,你觉得昨天,他做出最令你难以忍受的是什么事?」
「有很多耶……」
「『最』难以忍受的!」柳悦勤再次强调,再不找到问题点,她不是立刻赶人,就是气得谋杀好友。
她最讨厌花了时间却没办法把事情处理好!
「哦!」单心羽发觉好友的情绪异常暴躁,于是乖乖的点头。「大概是他故意把身子横在我上面,不让我爬起来的时候。」
「你要从哪里爬起来?他又是怎么横在你上面的?」柳悦勤脸部肌肉抽搐着;他们是上哪儿吃饭去了?
「榻榻米上,我不小心往后一仰就躺在上头了。」单心羽为了避免因表达不清楚而惹怒好友,于是很努力的在沙发上表演当时的情况。「当我想爬起来的时候,卫律师就把手撑在我的头的两侧,不让我起来。」
这个白痴!「刚才怎么不说?」
「我没说吗?」单心羽傻愣愣地问。
「然后呢?」这两个人总不会就一直维持那种姿势吧?
「然后?」单心羽回想着。「然后我就想,反正他也不会主动放过我,干脆自己翻个身可能还可以快些坐起来,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可是没想到那个死皮赖脸的男人居然乘机搂住我,还不肯放手。」
柳悦勤突然发现她方才的问题都是白问的,这个女人就算真的被「怎样」了,恐怕都还不这么认为。
搞什么啊!都被人家抱住了,她刚才居然还表现出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她是白痴吗?
「悦勤?」单心羽觉得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不说话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他还有约你见面吗?」柳悦勤问。
「没有。可是他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的,他才没那么好心咧!」而且她们的官司还要仰赖他,不是吗?
「如果有,你就先别去,我会找个时间去找他。」再继续问下去也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想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是直接找男主角谈谈比较恰当。
「真的?」她真的太高兴了。「换你去喔,我不要再去找他了。」
「好啦,就先这样吧。」和她谈正事真的很累。「等我问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再来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做。」
「好!」对于悦勤与小梅,她可是百分百的信任。
真希望厉害的悦勤能帮她解决这件事,让那尊瘟神能自动离她远一点!
老天保佑、上帝保佑,悦勤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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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出乎单心羽的意料,卫以衡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仿佛消失了一般。
经由梅若彤打听后才知道,他手头上似乎有一件重要的案子进入了最后的诉讼程序,整间事务所陷入了忙碌紧张的气氛中,而他自然也没空来逗单心羽了。
但是,单心羽并没有因此而好过一点,因为在她身上发生了另一件「惨案」。
事发地点是单心羽的办公室,沙发上坐着单心羽、梅若彤和柳悦勤三人,只见三只纤细白晰的小手凑得很近,而后爆出一阵狂笑。
梅若彤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我真不敢相信,十一连败耶!」她笑眯眯的收回手,看向一脸不敢置信的单心羽。「改天教教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辉煌』记录。」
「大局已定,你节哀吧!」柳悦勤将手上的三张邀请卡放到单心羽手上。间你自己调配,人有到最重要。」
二人说的话,单心羽似乎一句也没听见,她只是木然的看着自己摊开的手,不明白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了!她已经一个星期没能准时回家,过她糜烂、舒适的居家生活了。
更可怕的是,随着她们收到的邀请卡越来越多,她猜拳猜输的比例也越来越高,现在正是破记录的十一连败!
十一连败?
十一连败!连败?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背!而这次的「翻本」计画,换来的居然是连赶三场的悲惨下场。
「小梅、悦勤,可不可以……」她被动的收下那三张邀请卡,抬起水汪汪的大眼……
「少来!」梅若彤第一个拒绝她。「愿赌服输,老天既然安排了这么『神奇』的结果,我们还是照办比较好。」
这是幸灾乐祸!单心羽开始感叹自己交友不慎。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转向柳悦勤。「亲爱的小勤……」
「别叫得这么肉麻!」柳悦勤冷静的表示她不吃这一套。「机会我们也给了,会有这种结果也是注定的。」原本她真的是好意,见心羽已连输十次,这次干脆一次赌上三张邀请卡,没想到她真的背得这么彻底,还是输了。
「心羽啊!」梅若彤拍拍她的肩。「说真的,你最近的运气真的很差,改天记得去拜拜、求平安。」
「小梅——」单心羽无力的嚷着:「人家已经够衰了,你还忍心落井下石?这样算什么好朋友嘛!」
「我可是关心你,才会这么建议的喔!」
梅若彤连忙替自己辩解,可她脸上的笑容却让单心羽难以相信她的关心是真心的。
「不过这件事真的很诡异。」柳悦勤仔细地端详着单心羽,想看看她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对劲,要不然怎么会十一连败。「猜拳这个方式我们施行已久,从来也没见谁曾输得这么惨过。」怪不得她老是觉得最近轻松许多,原来那些烦人的交际应酬全让心羽去了。
「十一连败!」梅若彤摇摇头,既佩服又好笑地道:「这种记录真的很难打破耶!」
以往三人「中奖」的机率都差不多啊,怎么最近却改变了?
「别说了!我也很不敢相信好吗?」单心羽看着手上的三张邀请卡,不禁想哭。
参加这种宴会,浪费自己的休息时间、加长自己的工作时数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参加这种「高级」宴会,代表她的行为必然要有所节制;这也就代表了无论宴会上的食物有多美味、多吸引她,她也只能夹那么一点点「鸟食」,而后优雅的穿梭于宾客之中。
天啊!谁来杀了她吧,那很痛苦耶;而且只去一场就算了,今天居然还得连去三场,说不定今晚她连那么一点点的「鸟食」都没空吃,打完招呼就该赶赴下一摊了。
她怎么会这么歹命啊?
「不敢相信是正常的。」梅若彤拍拍她的肩,安抚道:「去拜拜吧!别忘了求个平安符,看以后会不会好一点。」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就连她想帮忙都使不上力,就算她愿意放水,结果也很难改变,心羽最近哀得好象真的中邪了。
「心羽,你最近有没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啊?」忍不住的,梅若彤想到了那种会令人心里发毛的事。
「不该去的地方?」单心羽瞪大了眼。
「不用想了!」柳悦勤怕她们会越扯越远。「小梅,别闹她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现在是农历七月嘛,防不胜防罗!」梅若彤耸耸肩,表情乱认真的。
「真的吗?我是……」
「没有!」
柳悦勤再次打断单心羽的话,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单心羽怱的一喊。「一定是因为『那个』啦!」
「哪个?」梅若彤好奇得很。
「就是那个赖皮男啊!我一定是被他的衰运给牵连到了,要不然为什么以前都好好的,在认识他之后,我的运气就犹如滑雪般的急速掉落?」十一连败耶!这可是她从未有过的经验。
「赖皮男?」梅若彤笑了出来。「你说卫以衡啊?」
「就是他!」单心羽点头。「一定是他这尊瘟神带衰我的。」
「你想太多了。」柳悦勤只能这么说。「我想卫律师没有这种『神力』!而且你说是他带衰了你这也不对啊!据我所知,他的运气好得不得了,他打官司还没有输过呢!」
所以,心羽的十一连败,绝不能算到他身上。
「也许就是因为我替他承受了霉运啊!」单心羽很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认识你以前就幸运得不得了,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梅若彤相当中肯的否定她,心羽分明是在「牵拖」啦!
「好了!心羽,我想你还是去研究一下今晚的时间该怎么分配会比较实际一点。」柳悦勤提醒她。「小梅,你去帮她打扮啦!」
「我……」单心羽觉得手上的邀请卡顿时变得沉重无比。「你们真的这么狠心?」一人赶三场,很不人道耶!
「真的。」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完,梅若彤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来吧!我一边替你打扮,你一边想,要不然你肯定来不及。」
「我不想去啦……」
单心羽的哀号声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消失了,她马上又变回那位气质不凡的高贵美人,摇曳生姿地尾随着梅若彤离去。
柳悦勤目送她们离去后,也很没良心的笑了出来。
十一连败?真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