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门乃广陵一大户,经手的产业无数,经脉遍布江南,甚至与西域一带也有生意往来。轩辕门最早是以镖局起家,再慢慢地开枝散叶,扩散至各行各业,建立了广陵首富的地位。
然而在轩辕门家业渐入佳境后,原本人丁众多的轩辕一脉却步入了现下几乎要断后的糗态。
而眼前在说话的人正是轩辕老夫人,在一旁打瞌睡的则是轩辕家仅剩的唯一血脉——轩辕颉。
老夫人久等不到回应,恼怒地瞪着他吼了起来:「我在同你说话,你竟给我打起盹来了?」
轩辕颉挑起眉,微掀长睫,粗鲁地打了个呵欠。
「娘,真非得要纳妾吗?」他抬高双臂向上伸展,适时地活动筋骨,不知该拿他这个娘亲如何是好。
天天若是念上一回便罢,然她不是;每见着他便得要念上一回,而且似乎愈念愈带劲,倘若见着他不念上一回彷佛对不起她自个儿似的。他迎娶正室都还未满一年,犯得着这么着急吗?
况且他的正室衣蝶恋的性子可是野得很,倘若他真纳了妾,说不准轩辕一脉会提早断嗣,因为他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说来也丢脸,但他还真是打不过她。
她可是黄山凌波阙凌波老人的嫡传大弟子,尽管年纪比他小了三岁,可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又是凌波老人唯一的女儿,遂他在拜师学艺之际,还得窝囊地喊她一声师姐……
这师姐可不是叫假的,她的武学造诣奇高,他连一次也没赢过她……可谁说男女之间非得用武学决一胜负?
武学输她,但他仍旧俘虏了她,把她给拐进了轩辕门,是不?
「不纳妾的话,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咱们轩辕门断嗣绝后吗?」老夫人一抬手,随即劈碎了他搁着双臂的云桌,让他险些躲避不及。
「娘……谁说不纳妾,咱们家便得绝后来着?」见娘亲的心情不佳,轩辕颉聪明地闪到一旁,将迥拔的身躯斜倚在花几上。「我同蝶恋成亲尚未一年,孩子的事情压根儿不用急嘛。」
他并非排斥纳妾,只是他并不觉得对现下的生活有何不满。
蝶恋的性子烈归烈,倒是十分知道进退,又懂得如何伺候娘亲,这样的媳妇儿有什么好嫌弃的?
至少他是挺满意的,当然,若不是喜欢她的话,他又岂会迎她入门?
倘若可以,他是极不愿为了纳妾而逼走蝶恋;依他对蝶恋的了解,只要他说要纳妾,她不是二话不说转头便走,要不就是趁他睡时往他胸口刺上一刀,除此以外,绝无他法。
「你不急,我急啊!」老夫人起身将他逼到角落。「要是轩辕门在我手上绝后,你要我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你爹?」
「爹都已经死了,你何苦想那么多?况且……我不想因为纳妾而失去蝶恋。」
「你这孩子说那是什么话?你是被蝶恋给迷住了不成?居然为了她而不愿纳妾?」老夫人气得几乎要掐上他的颈项,倘若不是顾及还要他传子嗣的话,她早就掐死他了。「当初要你迎她入门,不过是想要利用她身上的极阳之气,看看能不能破除咱们轩辕门单脉相传的邪风,然你却迷上了她那一张脸……本以为她的生辰八字可以让咱们轩辕家的子嗣更加兴旺,孰知她的肚皮却是恁地不济。」
「娘……」谁说他是为了这个才娶她为妻的?
「我不管,横竖我已经替你把事情给安排好了,今儿个晚上你就给我到梅苑,同我亲自替你挑选的姑娘圆房。」老夫人不容置喙地道,绝不允许任何人拂逆她的意思,尽管是她一手拉拔长大的独子亦同。「至于蝶恋……我已经差人先把她给支开了,你放心去,犯不着怕她恼怒。」
「娘,你、你现下算是先斩后奏吗?」啧,刚才还假意探他口风,她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压根儿不管他到底愿不愿意。
「这个家由我作主,我说了算。」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