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设计简单、温馨的厨房,关彤发现在她离开两年後,家里的摆设并无太大异动,除了客厅多了几个小抱枕,阳台多了几盆花草外,一切仍和她出国前一样。这是她和小语、雨沛的小窝,在踏入社会後,她们三人便决定住在一块,除了彼此有个照应,更实现她们高中时期的梦想。
这栋两层楼的白色屋舍,从里到外都是雨沛一手规画设计,完全符合她们三人心中所想。
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人,显得有点安静。
在这宁静的时刻,江毅的那一记吻却突如其来的跃入她的思绪中,让平静的心没由来的一悸,她面红耳热的抬手抚著自己的唇瓣,上头似乎还残留著他霸道的气息。
他究竟打著什么主意……Stop!她制止自己再想下去,但眼前却依然浮现他温柔含情的黑眸,令她心醉神迷,那感觉不断唤起她心中某种情愫。
快被那感觉淹没理智,她用力一甩头。别傻了,关彤,你忘了教训吗?不能有那种感觉的!完全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关彤,不察後头有人悄悄靠近。
「还我命来……我好饿……」只闻一道幽怨的声音自背後响起,她倏地一惊,转身以毛巾为武器,往那「异物」扫去,正中对方的脸。
刚回到家,想来个恶作剧的席语痛得哇哇大叫,「你谋杀啊?这么对待『饥渴交迫』的我,还当我是色狼。全台湾的女人要是有你这功夫,那色狼泛罪机率就能大大降低啦!」她讥讽。
关彤好笑的看著她那张滑稽的脸,「谁叫你装神弄鬼,活该!」
席语闻言,随即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望著她,「人家肚子饿嘛!不要说晚餐了,我忙得连中午都没吃,现在又饿又累……」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我现在就帮你弄一顿美味料理,但你要先去换衣服,洗洗那脏得吓人的脸。」她嗤笑的捏捏她的脸颊。
「遵命!」
看著她转身拾阶而去,关彤自冰箱内拿出材料,熟练的做著料理。
半晌後,闻到香味的席语快步下楼。
「哇!好香哦!」她一脸夸张的大喊。
「快吃吧!」关彤将面端上桌,微笑的将筷子递给她,看著她像饿鬼的吃相,随口问:「最近诊所还是那么忙吗?」
「是啊!来的都是一些旷男怨女,无端为情愁,我都快变成爱情顾问而非心理医师了。」席语叹了口气,「其实现代人都太过寂寞,心灵过於空虚,有些人藉著爱情来满足自己,却一再重蹈覆辙的在爱情中跌倒;有的则游戏人间,嘲笑爱情,殊不知最大的输家其实是自己。
「现代人物质富足,心灵却非常空虚,永远看不透自我本质,不知精神心灵与现实生活是一体。逃尽红尘,殊不知自己即是红尘。」
看著她落寞而充满无力感的脸,关彤心有所感的扯扯嘴角道:「别想了,吃面吧。」
「哇!面都凉了,」席语一扫阴霾,低头吃面,但又忍不住碎碎念,「你啊!天生劳碌命,人家都叫你休息一个礼拜了,偏偏提早去卖命,干么?工作又不会跑掉。」
「哼!提来就有气,你不知道……」关彤有些愤恨难平,遂一五一十的将公司的事告诉好友,但她避重就轻的没提自己和江毅的暗潮汹涌,那一吻自然也绝口不提。
席语看她面有异色,沉吟了半晌,最後缓缓开口问:「就这样?那个江毅长得怎样?」
「猪八戒一个。」关彤不假思索的回答,有欲盖弥彰之嫌。
「说实话。」她不容她逃避,威严道。
犹豫一会,她才乖乖的描述,「他很高,我只到他的胸膛,五官很迷人,而最摄人魂魄的则是他的双眼,他身材硕实,整体而言还过得去啦!」
「哦?那这『还过得去』的总裁大人有没有让你献上香吻?」席语忍不住促狭她。
「凭他?要不是他强取豪夺,我……」她嘴快的露了馅,脸色尴尬,「那只是个意外,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
席语见她信誓旦旦的神情,口气和缓问:「你还是没能摆脱那段过去吗?」
「不,我早已自那深渊逃出,我只是不愿再重蹈覆辙。」她极力否认。
「逃?你逃得掉自己的心吗?那是你的过去,你或许能逃避伤痛,却逃不了一辈子。接受它,你不需要因它而自我设限。小彤,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障碍会一直横亘在那,你若不跨过去,它会是你一辈子的梦魇,让你得不到幸福。」席语言之凿凿,痛心自己的好友如此痛苦。
「聿福?我够幸福啦!有你和雨沛,有房子、有工作,我很幸福。」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克服过去,你有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并非所有男人都像他那样负心,别因过去而与幸福失之交臂。」她起身将空碗收拾、洗净。「不管如何,你知道我们始终支持你。」
席语搂搂她垮下的肩膀即上楼回房,留下关彤独自面对曾经心碎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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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忙碌的生活令关彤无暇思考自己的感觉。她其实好喜欢现下这种充实、紧凑的生活步调,自己的努力终於有了收获,她为公司举办的训练会,收到很大的回响,很多主管纷纷向她询问有关管理、领导这方面的问题,想大力整顿公司的士气精神。
而现在,她正准备好好的研究下一个挑战。虽然当初信誓旦旦的对江毅撂下大话,但她知道这件企画对公司的影响很大,若能成功,则无异是一项创新之举;若失败,非但公司亏损甚大,更会因此沦落业界的讪语,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
电话铃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回响,把沉浸在工作中的关彤拉回到现实。
「喂,我是关彤。」
「女人,你真的还在公司啊?!」话筒里传来席语惊讶的声音,「拜托,你的老板是不是有虐待狂?一连数日都得加班,公司是没人材啦?得让你这般拚命!」
闻言,她不禁微笑,「老妈子,你念完了没?好像我一年到头都在工作似的,我也不过才加班两天,哪来数日?哦,我知道了,你寂寞对不对?哈哈,没有可爱的我陪在你身边,难怪你受不了孤单。」
她的自我吹捧让席语大呼,「关彤!我拜托你少恶心了,什么寂寞?我是怕你被你老板『苦毒』耶!唉,看来美国行,不但增加你的工作能力,还让你的脸皮变厚了。」
关彤大笑,放下笔,坐在椅子上的她旋来转去,好友的关心让她心中泛起一道暖流,温抚了疲惫的心。
「别笑得像三八,早点回家,知不知道?」
她收起笑声,语气认真,「谢谢你那么关心我,我会尽早结束,回家休息。」
席语不知又咕哝了些什么,最後有些腼腆的说:「那就好,别忘了吃饭。」
收了线,关彤仍为好友的关怀而感动,脸上挂著幸福的笑容。
「你常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傻笑吗?」
突来的声音吓得她一转身,却猛地撞上厚实的资料柜,痛得她眼角渗出泪水,抚著疼痛的双脚,斜眼瞪向罪魁祸首。
一看潇洒立在门边的江毅,她的心像漏跳了拍似的,红潮霎时袭上脸庞。
江毅好笑的看著脸泛红霞的她,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原本今天晚上应陶瑷之邀,与她参加演艺界与商业界联合举办的慈善晚会,不料一向明理、从不逾越爱情游戏的陶瑷今天竟一反常态,和一位记者坦露他与她即将步入礼堂的荒唐消息。
他不愿给她难堪,对别人的询问一概否认,只说自己与她是好朋友。事後,他将陶瑷带至阳台,冷言告诉她别妄想藉流言而将他逼上礼堂。
她和他的关系就此结束。
带著不快的心,他原想回来喝杯威士忌好好安抚情绪,却讶然发现还有人在办公室,一进门赫然看到关彤笑意盎然的坐在桌前。
江毅信步至桌前,瞥一眼,满桌的文件、资料,他心知她正埋首育幼院的企画案。
「在拚命啊?」
听到他满是打趣的口吻,她没好气的回答,「是啊!谁叫我老板是虐待狂兼狡猾狐狸,苦命的我只好牺牲青春在这加班。」
「别冤枉好人,是谁当初受不了诱惑、接受挑战?」江毅反驳,不肯承认自己的确别有用心。
关彤哑然,确实无法否认是好强的自己,满口大话的担下这企画。扯一下嘴角当作微笑掩饰尴尬,她继续埋首未完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非要在这当铜像吗?可不可以移驾到别的地方供人欣赏?我没那美国时间和精力欣赏你这艺术品。」她忍不住的说。
江毅有趣的望著她,无辜的眨眨眼,「没办法,我肚子饿得咕噜叫。」他说得好像这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理由似的。
「去吃东西啊!瞪著我就饱啦?」
「你看起来秀色可餐。」他寓意深长的望著她,眼里散发出邪恶的魔力。
关彤全身发烫、心跳加速的看著他那双魔眼,困难的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清清喉咙,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泄底,她才抬头,佯装不满意的道:「你当我是火鸡大餐,还是满汉全席?小心肚子疼。」
他喉里发出的声音似是轻笑,她的幽默再次令他刮目相看。
「好,不闹你了,可以陪我用餐吗?我煮的。」
她极力忽视这非常吸引她的邀请,尤其是他亲手做的料理,但不想再让他激起心中害怕的情愫,她扯谎,「我不饿。」
瞄了一眼搁置在旁已拆封的面包和凉掉的咖啡,江毅充满笑意的看向她,「你说谎。难道你是害怕与我一同用餐?」
「笑话,我干么要怕你?」
「那就去吃饭。」他挑眉微笑,「请。」
话都说了,无法收回,关彤只好起身。
两人走入电梯,江毅按了自己办公室的楼层,她则挑眉不置一词。
电梯门打开,他步入自己的办公室,没有打开任何电灯,直接走向吧台旁的一扇门。
跟在他身後的关彤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只见他将门打开,那扇门後是一座楼梯,江毅打开楼梯间的灯,霎时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整座楼梯,她怀疑的跟他走向顶端,却怎么也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布置得温暖且明亮的住家。
宽敞的客厅没有一丝奢侈的贵气,简单的家具和鲜明的色彩,显示出主人的个性,一个大橱柜後是厨房,屏风隔开厨房与餐桌。
令人讶异的是橱柜里摆满各式各样的水晶制品,大至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小至可爱的动物造型,琳琅满目。
「我喜欢水晶透明、纯净的感觉,可以一眼就看透,如果人心像水晶那样透澈而容易看穿的话就好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透露自己的真实感觉。
「很惊讶这话竞由纵横商场的江氏企业总裁口中说出。」面对他的感慨,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只好挖苦他。
「每个人心里多少都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但我知道有些人特别容易看穿。」他一笑的看著她。
她生气的瞪他,「你都是这样招待客人吗?」自以为是的家伙。
「看情况。」
关彤气结,「既然如此,我想接下来的主菜也不怎么令人期待,拜拜。」她转身走向楼梯,在经过他身边时,头一撇的想加快离去的速度,却被他抓住手腕,顺势一带的拥入他怀中。
「你……你……」
「啧,没想到这么小的身子,竟藏有这么多的怒气、精力,小魔女,你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她浑身发抖。
「关你什么事,而且你叫我什么?」
「小魔女。」
「不要这么叫我!」她浑然不觉自己的手正平贴在他胸前,两人的动作非常暧昧。
「台湾的女人生气,都像你这么美丽吗?」江毅答非所问的说,气得她两眼一翻。
「拜托,几百年前的广告词你还拿出来讲,真耸。」
她讥笑,却在看到他带电的双眼迅速一黯时,脸一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热情的眼眸深邃如星子,仿佛要将她吞噬般。
关彤此时才发觉自己像磁铁般的贴在他身上,手抚著他胸前的西装,不禁暗自赞叹他宽阔的胸膛。这一注意,她发觉被搂在他怀里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娇小。闻著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不禁令她晕然,她缓缓抬眼和他的视线交缠,身体窜进一股电流,令她忍不住颤栗。
「我们得那么近说话吗?」她强迫自己开口打破这魔力,却无法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沙哑、性感,充满著邀请。
「你在发抖,我得保护我的客人免於感冒。」他很满意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还好不是只有他一人受这魔力所摆布。
「我不冷,」她清清乾哑的喉咙,「你再不放开我,我就……」
「就怎么样?」
「就阉了你,还不放开!」
「哇!好凶,小魔女发飙啦?」他佯装害怕的哇哇大叫,「好吧!但我有一个条件。」
看他贼贼的双眼,不怀好意的一笑,明知不该答应他,她却不由自主的点头应允。
「亲一个。」他活像撒娇的三岁小孩似的要求。
「你……你……」她张口结舌的看著他。
「你害羞啊?好吧!那我亲你好了,」说得好像他很伟大似的。「我可不担保会亲哪里喔。」他的贼眼从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而後下滑至她的胸口,令关彤全身一热。
「好,我亲。」迫不得已,她只好做出最「好」的选择,「把眼睛闭上。」
江毅顺从的迅速闭上眼,弯腰等待著。
她看了看他期待的嘴,轻轻的在他右颊上印下一吻,而後趁势飞快的逃离他的怀抱。
虽然跟心中所想差距很大,但他还是笑笑的放过她。
「太复杂的菜我不会做,委屈你吃蛋炒饭如何?」见她皱眉,他立刻问:「你不喜欢吃蛋炒饭?对不起,要你和我一起吃饭,却只能给你蛋炒饭,我本来想说上餐馆吵吵闹闹的,所以就想亲自下厨,却没想到……」他有些不知所措。
见他这窘样,她突然一笑,「既然你只会蛋炒饭,那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你确定我不需要准备胃药?」见她笑开,他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不需要,你需要的是先叫好救护车。」她的幽默使整个空间都活跃起来。
两人开心的准备食物,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怒气冲天,只有笑声还有彼此争夺「煮控权」的闹骂声。
好不容易,一盘盘美味的食物终於端上桌,由於猜输拳的江毅不能插手煮菜,只得乖乖的摆餐具并处理善後,可是他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快,反而每当关彤端一盘食物上桌时,他总是「哇」的一声,不断赞美,说自己有多幸福,而她则被他的称赞惹得娇羞脸红。
当她最後端上一盘沙拉,他便迫不及待的拿起叉子,向一盘色香味俱美的义大利面进攻,还佐以香浓的蔬菜玉米浓汤,看他的吃相好像饿了好几天似的。
但关彤却感到很幸福,她从没做饭给男人吃过,所以不知道那饿狼似的吃相会带来这么大的成就感与满足。
最後的甜点是江毅冰箱里的鸡蛋布丁,她不过将它倒扣在盘中,加上草莓果酱和罐装水蜜桃,立刻变得精致可口。
将所有食物吃得盘底朝天後,他满足的啜了一口葡萄酒,「天啊!没想到女强人的你,手艺这么好,简直是稀有动物,我应该把你绑回家的!」
关彤试图忽略这话的暧昧,敛眉微笑,「不管你拍再多的马屁,一样逃不过收拾善後的命运,所以,省些口水去洗碗吧!」
「用口水洗碗?」他做最後的挣扎。
她给他一记白眼,看著他乖乖的起身收拾碗筷,她缓缓踱至客厅,停在之前就吸引她的书柜前,浏览他的藏书,才知道原来他的兴趣广泛,从天文、地理、经济至感性的图画大全、文著小说。
她抽一本书出来,《吻了五个世纪》?她呆愣住。她没看错吧?他连这也看?是谁说从一个人看什么书就知道这人的个性,那阅读广泛的他又有著怎样的个性?一个会看浪漫小说的男人所持的感情又该是何种面貌?
她突然想到他们之前差点擦枪走火的火热场面,不禁脸色泛红。
「你要吗?」江毅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关彤整个人跳起来,双颊飞红的看向他。
他正端著两杯咖啡,一脸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原来是咖啡,她还以为……她在心里暗骂自己蠢。
「你很容易被吓到。」他做个结论。
「你还说,自从认识你,我被吓到的次数足以跃升金氏纪录。拜托你,下次出现别静得像好兄弟似的,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她连珠炮的发难,害怕他知道她刚才心里在乱想什么。
「对了,原来你会看罗曼史啊,不怕别人用异样眼光看你吗?」她拿高手中的书。
「谁说男人就不能看罗曼史?你以为只有女人才对爱情有需求吗?其实看浪漫小说的男人比比皆是,不过是有些女人自以为只有女性才懂得至死不渝的爱情,其实,有许多罗曼史、情诗都出自男人之笔,其细腻、多情绝不逊於女性,否则世上伟大的爱情著作《罗密欧与茱丽叶》又怎会出自莎士比亚之手。」
江毅的侃侃言谈让她为之语塞,第一次她的伶牙俐齿派不上用场,只能深深为他的风采著迷。
「不好意思我太严肃了,呐。」他将咖啡递给她,缓和气氛。
「不,是我存心不良,本想给你难堪,不料反而是自己度量太小。」
江毅讶异她竟能勇於承认,通常女人总是死鸭子嘴硬,非证明自己是对的,她的坦白让他心底升起一丝欣赏。「很难得,我们第一次和平相处,没想到你满好相处,也很有趣。」
「有趣?怎样也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哦?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你是所有女同事最爱谈论的话题。」见他没有插嘴,她继续说:「不管是身世,兴趣、偏好,就差没有你的照片在公司流传,简直像极了偶像明星,这才有趣。」
「我这么有魅力?」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每个女人的梦想,没有人能逃过你的魅力。」
「那包不包括你?」他的眼迸出锐利的光芒,似在试探他的猎物。
关彤逃开他的目光,调笑道:「不差我一个,我早已过了爱作梦的年纪了。」
「你那年纪都作些什么梦?」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垂下目光,黯淡的想起自己的童年。即使作恶梦也不会有人理,她能作什么梦?她唯一的梦已经粉碎了……
「在育幼院的小女孩,是否也期待她的白马王子翩然到来,为她带来爱与希望呢?」他试探而大胆的说出惊人之语。
「你调查我?!」关彤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不,猜的。」江毅缩近彼此的距离,低头凝视她受惊的双眼。
事实上是他派人去查的,他也才知道她当初知道育幼院企画案时,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很抱歉,没奖品,以後少做这种无聊的猜测,小心用脑过度,早生华发。」
江毅轻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他的热力侵袭著她全身,「谁说没奖品?你就是最好的奖品。」
说完,他便侧头印上自己的唇,品尝她甜蜜的芳唇,左手轻揽她的腰身贴向自己硕实的身躯加深这个吻。
关彤从不知道一个吻可以点燃心中的火,可以如此摄人魂魄,他的吻侵略中带著温柔,狂野中带著热情,似要敲开她的心扇,不断的占领她的心。
像隔一世纪之久般,江毅恋恋不舍的离开芳唇,低头看著脸色潮红、娇喘连连的佳人,欲望窜进体内,身上的某个部位迅速起了反应。
她也感觉到那男性象徵正抵著她小腹,从那不断散出的渴望席卷她所有感官,看到、闻到、感觉到的全是他独有的男性气息,望著他的唇,想被他占领的渴念不断升高,身体中有某种力量催促她满足自己所有的空虚。
他只看一眼她眸中的情欲,便像野火燎原般肆虐彼此的热情,他低吼一声,旋即吞噬那两片红艳芳唇,抬手覆住她小巧浑圆的胸部,感受她胸下澎湃激烈的撞击和自己互相共鸣,迫不及待的拉出衬衫,溜进美丽的蕾丝罩杯,轻揉她的蓓蕾。她忍不住轻叫出声,扬起他更炽热的欲火。
一股既痛苦又甜蜜的感觉在她体内纠缠,在他的爱抚下,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好陌生,却又如此熟悉,理智告诉关彤要推开他,但却不由自主的抓紧他,希望他解开她身体的秘密之火。
「哦!天啊!我的小魔女,你尝起来是如此甜蜜,令人著迷。」江毅在她细致的颈项印下点点轻吻,舔舐她柔美的耳弧,吸吮她的耳垂,让她不住轻颤,星眸半闭,娇声轻吟。
「我想和你做爱,从一看到你,我就知道我要你,你的一颦一笑,你的坚强、独特,不断在我心中深烙。说好,成为我的女人。」他低声乞求,知道只要自己稍加坚持,不断引诱她,便可以一偿宿愿,但他希望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而非臣服在欲望下。
他的话一字一句敲进关彤的心,理智一点一滴回流,她赫然发现自己的衬衫钮扣不知何时已解开,酥胸敞露,她羞红的拉紧衣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轻浮。
江毅叹了口气,看穿她的羞窘,抬起她的下巴,「别觉得羞愧,真正惭愧的是我,但它是如此美好,我无法因此而对你说对不起。」
看著她手指不灵活的和钮扣搏战,他抬手替她一一扣好。一种莫名的亲密感在两人心中蔓延,随著拉拢的衣襟,他的目光对她的肌肤做最後的巡礼。
「别否认我们之间的吸引力,让它顺其自然好吗?」他的头发微乱,神情有一股乞求。
但关彤无法卸下心防,望著他俊美的脸,胸中有一股刺痛。她真有这命可以拥有他吗?他说被她吸引,渴望和她做爱,不是渴望和她拥有爱情。但性不是爱,他要的只是她的身体,等激情一过,他还会被她吸引吗?
而她呢?她能只和他拥有激情而不爱他吗?天哪,为何他要的是她缺乏的?是她无法给的?若他发现他的需要无法被满足,他是否也会掉头而去,另寻他欢?
不,她不能再受一次伤,她无法承受再一次的鄙弃,更重要的是,她无法承受他嫌恶、不屑的眼光。
她痛苦的抬眼,「不,你和我之间什么都没有,那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你……」
「谢谢你的招待,夜深了,我必须回家。」不待他说完,关彤像逃命般冲向门口,直奔而出。
惊愕的江毅只能呆楞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她在逃避什么?害怕什么?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想真心以待、想探索芳心,竟惨遭滑铁卢,要不是他清楚自己的魅力,否则他还真以为她是嫌他配不上她。
闭眼感受那股欲火还在体内燃烧,他咒骂,「假绅士,你还指望别人颁奖给你吗?白痴。」
关彤,你逃得了吗?这火是你点的,自然得由你来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