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昨晚是怎么回到家的,但最悲哀的是,她没忘记把那座旋转木马音乐盒带回来。
她好想扔掉它,却万般不舍。
想来想去,她打了一封辞职信,再把音乐盒打包起来,拦了车到公司去。
, “这是给你的,这个……请你交给总裁。”舞茉把东西全交给徐杰。
徐杰一看是辞呈,立刻问道:“总裁知道吗?”
“我是你的助理,他没必要知道。”她尽量轻描淡写,仍掩不了负气的语调。
“那我不准你辞职。”徐杰听出端倪来,自然不肯答应。
舞茉不禁苦笑, “不管你准不准,我都决定辞职了。”
“为什么?”
他问。
“因为……想换个环境。”她答得口是心非。
徐杰猜测的问道:“是因为总裁?”
她咬着唇摇头。
“舞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万分关心的追问。
“我、我……”望着他关心的眼神,舞茉一阵心酸不已。
同事间都有关怀之情,而她与薄震宇的关系,远比不上同事情谊?
“说来听听,也许事情并不是糟到非辞职不可。”徐杰猜想这与薄震宇脱不了干系,只好先安抚着。
此时,外头却有声音传来,“唷!你这儿变得有人味了,种了盆栽,还养了一缸鱼,怎的,受啥刺激了?”
舞荣立刻认出这声音就是昨晚那位薄小姐,她不想冤家路窄,黯然转身想离去,但回头一看,薄震宇和薄霜霜已经走进来了。
“咦?小助理也在啊!”
• 她见到舞茉就语带讥讽。
“薄小姐,刚回来一定很多地方想去吧!有没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徐杰站出米打圆场,并将舞茉的辞呈交给薄震宇。
薄霜霜扯出一抹微笑,算是礼貌的回应了徐杰,一双媚眼全放在薄震宇身上。
舞茉再也不想受这种刺激,只想赶快离开,但她的目光一样放在薄震宇身上,收也收不回来。
因为他很快就要和薄小姐结婚,她害怕再也没机会靠这么近看他。
然而,当薄震宇看了她的辞呈,却说道:“我不准你这样无理取闹。”
一句慰留都没有,竟还冷静有理的编排她的错?舞茉气炸了,亏自己还离情依依。
她受不了他的淡漠,大吼道:“我才不是无理取闹。”
他还很严肃的责问;“那又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因为……你到底爱不爱我?”最后,她问得好哀伤、好凄苦、好心痛。
薄震宇脸色一沉,目光乍凛,“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从不说爱她,她以为有一天“真爱无价”会感动他的,但来不及感动他,她就被打败了。
他残忍、无情、冷酷……还该死的至都用在她身上。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是她自作多情忍不住要跟他纠缠,只要能做他唯一的那个女人,一切她都甘之如饴。
显然,她太自以为是的高估了自己,有谁可以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而无动于衷的?所以,活该只有她独尝失望、伤心的滋味。
“我知道……我问了个蠢问题。”舞茉虚弱的自嘲道。
如果真爱是无价、真爱是牺牲奉献、真爱是不求回报,那么,她为什么要心痛、要伤心?
“舞荣……”她哀恸的声音,骤然令他心痛。
她仰首望进他眸里,苦涩的说:“你赢了,你是对的,真爱是有价,如果得不到你的爱,我会痛苦、会绝望、会不甘心,我错了……”
自始至终她都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当她含泪离开的那一刻,薄震宇照例没有挽留她,可见她还低估了他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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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舞茉又本能的看向对面的高级公寓,这次她看了很久很久,突然,她发狂的奔了过去,一口气跑进薄震宇的屋里。
她开始翻箱倒柜,把她的衣服、内衣裤、牙刷、梳子、丝袜、拖鞋、化妆晶、CD光碟、书本杂志……一古脑扔进大大的垃圾袋里。
原来,这段月子她已经是“住”在这儿了,她不舍的在屋里绕着走,跟每一个角落说再见。
他们曾在这张沙发上疯狂做爱;曾依偎在地板上听音乐;曾流连在阳台上看星星;曾在厨房把香槟喷洒了一地…
然后,她又走到他的车库做最后“巡礼”,他共有十二部车子,每部都有一个位置摆放,而她却始终摆不进他心里一个小小角落。
他爱他的车多过爱她,不!或者说他根本没爱过她,可恨的是,她一直、一直不断的以为自己可以感动他,有一天他会爱她。
为什么还不放手?放手吧!也放过自己。
但她却妒恨起这些比她“幸运”的车子,心中蓦地兴起恐怖的念头。
舞茉冲回屋里,拿了车钥匙关掉所有的警报系统,决定让自己放肆一次。
“砰!锵锵!”
她用榔头奋力一敲,车子的玻璃应声碎裂,接着是引擎盖翘起,车身全是凹痕脱漆。
砸烂他的车还不够,舞茉把心一狠,连车子内的零件也拆下来,名贵的皮椅割成碎片……
等砸到不行了,她还握紧榔头喘气,看着一排废铁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筋疲力竭伪回家去。
开门时,背后有人靠近问道: “白舞茉小姐吗?请留步。”
她循声回头,看见两个中年男人盯着她,“你们……”
其中较年长的一位,说道:“这位是程其胜律师,我是宏富集团前总裁薄仰天的管家宋祈,我们是代表薄老爷邀请白小姐去薄家大宅一趟,可是,这几天我们一直试着联络你,都联络不上……”
“等等,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舞茉大吃一惊,差点吓得腿软。刚刚才砸了薄震宇的车子,薄老爷马上就来找她算账?!
“我们绝对没弄错,”程其胜出示手中文件严谨的回道:“经过严密的调查,白小姐的身份是自家的养女,二十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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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位坐着轮椅,手上插着点滴的老人正打量着舞茉,“孩子,你站过来一点。”
程其胜示意她往前移步,“小姐,这位就是你的亲爷爷,薄仰天老先生。”
薄仰天虽然面容干瘦,但从炯炯的目光,不难想像他平时的威严,“你就是舞茉?”
舞茉轻声回道:“是的,爷爷。”
“你肯原谅我?”他颤抖的噪声,显示出有多激动。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爷爷宽心养病吧!”舞茉握住他干瘦的手掌安慰道。
“唉!是我的错,当初要不是我的偏见与固执,就不会害得你父母早逝,而你流落在外受这么多苦。”他回忆往事,充满了悔恨。
“不!爷爷别这么说,这些年我的养父母视我如己出,给我家庭温暖,我一点苦都没受过。”她微笑道,不愿见到老人家心怀愧疚。
“很好,看来你的养父母把你教养得很好,他们给你充分的照顾和爱,让你有一颗宽容的心,这也是我这辈子最欠缺的,才会因为门户之见,逼走你母亲,害你父亲自杀,最后,我竟然残忍得把一切过错算在你母亲身上,继续逼得她走投无路……”薄仰天闭上泪眼,迟来的觉悟已无济于事。
这些往事,舞茉事先已由程其胜的转述,了解当年的往事,只不过事发突然,她还有些疑幻似真的不实际感。
“老爷,”宋祈忙劝道;“现在把舞茉小姐找回来,应该高兴才对,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对……”他辛酸的点点头,“我时日无多了,能找回舞荣,应该高兴才对。”
这时,佣人恭敬的上前禀报,“大少爷和三少爷要见老爷。”
薄仰天摆摆手,不感兴致且略带苛刻道: “告诉他们,我现在还好得很,还没到宣布遗嘱的时候,叫他们回去吧!”
接着他看了舞茉一眼,又叹了口气,“要他们这星期六全都回来吧!也该让舞茉认识他们。”
“老爷,您也该休息,别太费神了,舞茉小姐的事来日方长。”宋祈招来看护,将薄仰天送回房里。
望着他的背影,宋祈似有感而发道;“舞茉小姐,感谢你对老爷的谅解,让他晚年有所寄托。”
舞茉腼腆微笑的回答,“他是我爷爷,毋需说什么谅不谅解的。”
“难道你一点也不怪他拆散你父母,导致你沦为孤儿?”
宋祈追问。
“也许我父母会怨恨他吧,但我一直过得很好,没有必要恨一个抱病的老人家。”舞茉想起了徐杰曾说的,薄震宇在他一手造成的恨意下成长,相信有太多人恨他,但她却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她并不打算加入恨他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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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都市光影流动,薄震宇更是感到寂寞,一闭上眼,就会出现舞茉甜美的微笑。
回到屋里,她曼妙的胴体仿佛就横卧在床上向他招手,空气中弥漫她的气息,一日三餐少了她陪伴,他就完全失去食欲。
他想她想得都快要发疯发狂了……
这全拜爱情所赐,爱情令他愉悦、令他痴狂、令他迷失,也令他禁不住的着魔了,所以,他一不小心就让舞茉进驻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的心……
爱情也太可怕了,即使以往能让他止痛疗伤的工作,也宣告失效,他每天几乎是枯坐在办公室发呆。
“别告诉我说你会难过伤心,你根本不该……”
徐杰突地住了口,瞪着回头看他的薄震宇,叫道:“你真的这么难过?双眼无神、面容沮丧,还像老了十岁咧!上次离婚也没见你这样过。”
没错,他从未见过薄震宇这副德行,就算穿着笔挺的西装,也掩盖不了他的失意,记得那次闹离婚,他眼底只有生气、愤怒和暴躁,而不是这副失魂落魄模样。
薄震宇没说什么,也不否认。
徐杰咳声道:“你根本不该让舞荣误会你和薄霜霜的关系,为什么不解释呢?我也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接近那个女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其实,我也不懂,舞茉的‘真爱无价’令我很不安,我不晓得该和她如何发展下去。”他痛苦的把十指深深插入发问,感到前所未有的胆怯与软弱。
“就因为这样,你才害怕的想找别的女人,分散你对舞茉的感觉?”徐杰同情的看着他。
薄震宇低头默认了。
“你爱不爱她?”这家伙做什么事都精明果断,唯独对感情放不开。
“我……不知道,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却又害怕关系太亲密、太依赖。”他抬起头,眼神是少见的迷茫。
“但不可否认,她是个好女孩,而且是很爱你的好女孩,
看看这座音乐盒,我都能感受到,难道这还不够感动你吗?”
徐杰看到桌上的旋转木马音乐盒,都忍不住要对舞茉肃然起敬。
“就因为她太好了,我爱不起。”他甚至怕自己会伤害了舞茉。
“爱不起?”徐杰霍然大怒,骂道:“妈的!不是你爱不起,更不是舞茉好不好的问题,说穿了,你不过就是害怕自己受伤!你太自私了,从一开始你就已经在伤害她了。”
薄震宇僵在那儿,他无法否认徐杰的指责,但舞茉的“真爱无价”如此的专注坚持,确实令他无端的害怕。
“每个人最终都会死,结果是一样的,但活着的过程每个人未必相同,有人活得平庸无奇、有人活得精彩绝伦,也有人
活得刻骨铭心,但机会只有一次;你永远不知道你会错过什么,然而,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总比到时候完全失去了,再也没得爱好吧?”徐杰拍拍他的肩。
他看了徐杰一眼,似乎很讶异他这番话,像个战鼓擂动他的心。
然而,沮丧依旧袭击着他,“但我已不再相信爱情这种捉不到、摸不着的隐形玩意儿,这年头哪有人会为爱结婚的?为恨离婚倒是见多了。”
”那只是你一次的婚姻失败,对感情有所偏见,难道舞茉就活该受罪?”徐杰频频为她抱不平,但薄震宇却眼色莫测,低头不语。
有些事旁人再怎么劝,当事人想不通也是没用的。
徐杰爱莫能助, “薄老爷下令了,星期六要回去大宅聚餐,应该是要向大家宜布舞茉的身份,到时候你就会见到她了,好好把握吧!不为那些恩怨财产,为了你和她的幸福。”
他保持缄默,伸手拨动旋转木马音乐盒,让它发出优美的旋律,俊脸浮现一抹少见的脆弱。
薄震宇永远记得,那晚薄仰天因为他的成绩不理想,愤而把他心爱的音乐盒扔进熊熊烈火中——
“你太令我失望了,整日沉溺往日的亲情而无心于课业,那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薄仰天一向严苛,即使那年他才十三岁,正是渴望关爱的年龄,也没有例外的要符合他的苛求。
“为什么我不能怀念自己的母亲?”薄震宇不服气。
“因为怀念过去只会削弱你的意志、妨碍你学习的能力,怀念过去只是弱者的行为,只会害了你。”薄仰天残酷的要求,根本不考虑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但薄震宇却不能接受亲情遭到这样的批评,反驳道;“不是这样的,我妈妈才不会害我,你根本是变态,自己不愿想起儿子,却要求每个人都要跟你一样!”
也许是薄震宇的忤逆,更因为他敏锐的观察力和犀利的言词,而令薄仰天震惊不已,因而促使他要好好“栽培”这孩子。
他毅然抄起与薄震宇相依为命的音乐盒,扔进火炉里,烧掉他唯一对母亲的思念凭藉与快乐。
从此,薄震宇对薄仰天又敬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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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大宅灯火通明,比起往常多了点活力,佣仆们来回穿梭,比平常更加忙碌了些。
今天是薄家聚餐的日子,全员到齐正襟危坐着,气氛有些肃穆。
而薄仰天心情愉悦的出现在大厅,舞茉就陪在他身旁,任谁都明白,是这个以嫡亲孙女身份进入薄家的女子,令长年不苟言笑的老人,自内心发出了微笑。
“大家都到齐了,很好,我现在正式向大家宣布,她就是和我失散多年的孙女舞茉,以后她就是薄家的一员。”薄仰天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神色比往常和悦许多。
舞茉对大家点头致意,发现薄震宇神色自若而冷漠,看她的跟神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薄仰天又依坐序一一为她介绍,“这位是你的大哥薄震雄,三哥薄震豪,二哥薄震宇,还有霜霜,她比你长两岁,是你姐姐。”
“舞茉妹妹,”薄家三少爷薄震豪优雅的举杯,“欢迎你回家,敬美丽的舞茉妹妹。”
薄震雄也跟着举杯,阴沉笑道:“今天能一家团圆,都多亏了震宇啊!二弟,我敬你,还是你厉害,做什么事都比我们快一步,找到舞茉妹妹功不可没,难怪爷爷最喜欢你。”
没有人听不出这番话充满了敌意,然而,薄震宇却置若罔闻,但舞茉心中猛吃一惊。
因为这表示薄震宇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他一直都不跟她提呢?
“哼!”薄霜霜跟着冷笑,“大哥,你要说什么我是管不着,但你所谓的‘我们’别把我给扯进去了,我今天只是回来看爷爷而已。”
“噢!我都忘了,你跟震宇是同一阵线的。不过,现在有舞茉妹妹,恐怕你在震宇的心中地位不保呀!”薄震雄嘿嘿狞笑。
“你……哼!”薄霜霜好像被他踩到痛处,气得偏头不说话。
他这话好像早已知晓她和薄震宇的关系似的,又好像在暗示薄震宇和薄霜霜关系不寻常……舞茉极为困惑。
“哈啊!大哥又来了,别老是把二哥说得心机深重又没良知嘛!”薄震豪却瞎起哄,吊儿郎当的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二哥的能力的确比我们俩都强啦!他当上宏富的总裁,我早就心服口服了。”
这正是薄震雄的最痛,他狠瞪着薄震宇说道:“能力强的人往往不见得靠真本事。爷爷,请恕我直言,你不怕有人为了私利而不择手段吗?”
“哗!大哥,你这种说法未免太可怕了,难不成二哥会找个冒……”薄震豪本想说冒牌货,却碍于薄仰天越发凝寒的脸色,改口说:“找人冒充骗爷爷?”
薄震雄冷冷盯着薄震宇和舞茉,“这很难说哪,什么文件证明都可以做假,毕竟科技进步了嘛,把证件弄成二十年前的模样,谁不会呀!”
薄震宇置若罔闻,薄震豪却惊叫道:“不,我不相信二哥是这种人,而且舞茉长得美丽又善良,怎么看都不像这种人。”
“这种人的脸上不会写着坏人两个字,依我看哪,爷爷和舞茉妹妹应该做一次DNA鉴定,以免造成遗憾,你说,是不是啊舞荣妹妹?”薄震雄阴沉的指控道。
舞茉处于这种明争暗斗、冷嘲热讽的场面,已经很不习惯了,此刻,听到这些话不由得瞪向薄震宇。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是这种人。她不相信薄震宇会利用她来冒充薄仰天的孙女,可是,豪门世家的尔虞我诈,竟让她也怀疑起自己的身份了。
她受不了这种气氛,忍不住说道:“如果大家质疑我的身份,我愿意和爷爷做DNA比对。”
薄震豪继续嬉哈瞎闹着,“舞茉别认真啦,话又说回来,二哥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爷爷也不是省油的灯,找人冒充是不可能的嘛!哈哈……”
“哈你的头!你不说话没人嫌你哑巴。”薄霜霜厌烦的用手肘擅他。
可薄震宇真的很能忍,自始至终不吭一声,连脸色都维持一贯淡漠,只顾着品尝餐盘里的美食。
“够了,”薄仰天显然沉不住气了,喝道:“舞茉的的确确是我的孙女,今天我心情好,谁也不准破坏气氛。”
果然,一脸奸险的薄震雄抿嘴不语,流气不羁的薄震豪不敢再瞎闹起哄,冷傲淡漠的薄震宇依旧故我,而骄矜的薄霜霜不时对舞茉投以敌意的眼光。
安静的气氛反而变得更诡异,彼此之间暗潮汹涌。
好不容易饭局结束了,薄仰天推开餐盘起身,命令说道;“震宇,你跟我到书房去。”
他们离开后,薄震豪立刻坐到舞茉身边,不知何时,他手上多了一大束玫瑰。
“舞茉,送你的。”
刚才一阵冷箭乱射,舞茉已经够头疼的了,这些“花样”
她很不适应,以致她瞪着那束花不知要不要接过来。
“嘿!你手脚挺快的嘛,急着讨好人家啦?”薄震雄又开始冷嘲热讽。
“大哥,说话不必夹棒带棍的,即使我要追求舞茉也是光明磊落的事,才不像有人故意抢别人的老婆这么卑鄙。”薄震豪立即反唇相稽。
原来就是他!
舞茉不由得看向薄震雄,只见他脸色一阵青白,拂袖离去。薄震豪露出无害的微笑,继续向她示好,“这只是表示我的一点心意。”
“啧啧啧!也不知是哪一点心意,你可要小心点了。”薄霜霜带刺的对舞茉说道。
“什么小心不小心的?别说得那么可怕。舞茉,别听他们的,我最欣赏鲜花配美人了。”薄震豪甜言蜜语的把花放到她手上。
舞茉却想到薄震宇从没送过她什么,即使一朵花也不曾,不禁傻傻问道:“为什么一定要送花给我?”
“你没听见大哥说吗?二哥为了家产不择手段,三哥当然也是为了你的钱喽!”薄霜霜不屑的冷着脸。
“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薄震宇!”薄震豪脸色难看极了,嘴里仍不肯放过薄震宇。薄霜霜也反唇相稽,还激动起来,但你们都是同一个目的,想想没把握讨好爷爷,怕分不到家产,就把脑筋动到她身上。也对啦!那些家产迟早全都归她的,得到她的人就等于得到一切了。”
这些话令舞茉倏地想起徐杰的话:她是薄老爷的嫡亲孙女,只要你娶了她,薄家好几百亿财产就是你的了。
当初她还以为薄霜霜就是那个可以让薄震宇拥有几百亿财产的薄小姐,如今她惊觉自己才是那位薄小姐。
, 思及此,舞茉全身抖了起来,一阵寒意从背脊直窜上脑门。她无法相信他们口中的薄震宇是如此的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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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薄家大宅餐叙后,舞束再也澄见过薄震宇,但她心里想的、念的全是薄震宇,以及薄家兄妹的话——
直指薄震宇是为了那些财产,才接近她来讨好爷爷。
难道过去他对她没有过一丝真心?太多的疑惑令舞茉忐忑不安,直想找薄震宇问个清楚,但薄震宇似乎有意躲避她。
不知是第几通电话了,依旧没人接听,她只能无助的听着铃声,祈求他赶快接电话,但一分一秒过去,她的眼泪只有越淌越多。
所以,舞茉忍不住跑去找薄震宇,但去了两趟他都不在家里,舞茉只好跑到宏富去。
徐杰见到她颇为惊喜,“你来了,舞茉……不,现在应该称呼薄小姐才对。”
舞茉苦笑,“连你也这样,我宁愿做以前的白舞茉。”
“你……尝到身不由己的滋味了?”徐杰拍拍她的肩,半开玩笑道:“总裁最有经验了,叫他教你几招应付他们吧!”
“他在里面吗?”提到薄震宇,她的心情就沉重起来。
薄震宇却突然站到门外,冷冷瞪视她说:“想问我在什么时候发现你的身份吗?问我是不是对你的百亿身价很有兴
趣?坦白告诉你,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你接近,当然是为了薄家的财产。
现在我已经把你交还给爷爷了,功劳比谁都大,重要的是我和爷爷谈好条件,所以你也没利用价值了,以后少来烦我。”
“不是这样的……”舞茉望着他顿时红了眼眶,他是那么样的疏离。
“不是这样引那是怎样?”他眼眸闪过一抹忧郁,但很快又被冷漠掩过。
“我……”
舞茉因他的冷漠而再度心碎。
他脸色阴郁,又道:“你别又来告诉我‘真爱无价’的真谛,只有你这种笨女人才会相信这些,哼!谈情说爱还不是为了身边的好处,否则谁会费那么多心思?说穿了,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舞茉捂住差点失声痛哭的嘴,颤声问道:“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忘了?我说过我很坏,也很会玩女人的。”他的声音很轻,却令人战栗。
“我这么爱你,为你不计一切,你竟然这样冷血?”舞茉捂住胸口。
薄震宇仰头嗤笑,“这就是你不上道的地方,自以为有多伟大,少来了,霜霜就不会像你这么麻烦,男人喜欢不麻烦的女人,懂吗?”
“我懂了。”她含泪点头,苦涩万分的说:“你唯一想做的就是你不愿爱上任何女人,你根本不打算再爱人了,我说得对吗?”她的声音虚弱得只剩下低喃,可是他依旧听得很清楚。
“明白就好,我最讨厌纠缠不清的女人。”他一直想做的就是爱她,但爱情真的很辛苦。
“我绝不会再麻烦你了。”舞茉强迫自己转身离去。
他的话、他的表情瞬间令她心碎虚弱,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伤人的冷酷眼神了,那会令她灰飞湮灭的。
徐杰想去追她,却被薄震宇拦下,“让她去吧!”
看见他的表情比刚才的舞茉还要痛苦,徐杰摇头,“你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绝不是你的本意呀!”
“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她不受伤害。”薄震宇正色凛容道。
徐杰瞪大眼,“你是说……薄老爷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