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上楼梯,站在木屋外按电铃,等了许久,裴妍雨才来开门。她站在门后看着他,憔悴的神情掠过一抹惊讶。
“经理?”她沙哑地开口,几天没说话,嗓子有些干涩。
陆延世为她稿木死灰的脸色而蹙起眉来,“经过,来看看。”
他说,见她身后一室幽暗,连一盏灯光都没开。“你……没事吧?”
她这模样,跟他平时在公司所见到的、跟上次一起吃饭时,聊着韩剧、韩国明星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完全不同,他没见过这样的裴妍雨。
裴妍雨垂下头去,有点慌张。“不好意思,我请假太多天了。”她礼貌性地招呼,让了个距离请他人内。“里面坐。”
陆延世踏进屋里去,她随后点亮灯光。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顾屋内的装饰摆设;她倒杯水放上他面前的桌面,在他对面坐下。
陆延世盯着她,片刻后开口:“是生病了吗?我看你脸色很差。”
“不是。”裴妍雨摇摇头。
“唔。”他淡应一声,她似乎不想多说?但她为了什么请假?
视线一瞥,注意到茶几上摆了只菸灰缸,他略考虑了下才问起:“呃……你抽菸吗?”
裴妍雨循他视线看去。“没有。那是……”她回答,话说了一半却又止住;提起向飞翼,她的心会痛。
陆延世表情狐疑地等待她说话,见她眉宇深锁,遂不再多问;他环顾四周,陆续看到一些该是属于男人的东西,于是了然。
记得她说过独自租屋居住,但门边却摆放了儿双男性的鞋子。看来,若不是有同居男友,就是男友常在这儿出没。
“我明天就销假上班。”裴妍雨双眼低垂,有几分歉意。因失恋就影响上班,也不是她愿意的,她知道这样不对。
“嗯。”陆延世点点头。虽然很想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失魂落魄,连班都没去上,但他不是喜欢探人隐私的人,她想说自然就会说吧。
对她的感觉,在这阵子以来慢慢改观;跟她吃了儿次饭,他觉得她的身分似乎不再只是他的员工而已,他开始把她当朋友,并且想关心她。
不过他来到这儿,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裴妍雨,我有件事跟你谈。我弟第他……下个月要从国外回来了。”说毕,陆延世观看她的反应。
“嗯?”裴妍雨虽然诧异,但表情还算平静。他要回来了?那又怎么样?随后她才慢吞吞应了声:“喔。”
陆延世继续说明。“他回来之后,自然会安排在公司工作,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你有什么看法?会觉得尴尬吗?任何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尽管公私不该混淆,但他仍不禁顾虑着她,不知道……她是否收拾好内心、已不介意那段过去?
“他是你弟弟。”她苦笑。“经理不需要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助理,而顾虑我的想法,我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伟大到足以影响经理的决策。”
他虽然曾经伤过她的心,但今日她的心已经不会再因他而受伤,自然不会有任何感觉。尴尬是必然,但不至于造成工作上的困扰;如今会令她受伤、会影响着她一切的,只有向飞翼。
陆延世松了口气,从她认真的述说的语气中,得知她的想法。他的荒唐弟弟带给她的影响,未如想像中严重,何况她现在已有亲密的男友,他想,这层顾虑是多余了。
“你不在意是最好,如果觉得仍然会影响你,我可以安排你错开与我弟弟共事的机会。
下一季公司有个年度考核,你的资历符合推甄条件,我可以帮你申请在职进修到美国受训一年,回来以后就可以升迁到秘书部门,你愿意吗?”
“经理……”裴妍雨既意外又感激,她一个小助理,竟然可以得到经理这般厚爱,能有更好的升迁机会,任谁都该把握。
“我……虽然不知道经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过,我会考虑,过阵子再给你答覆好吗?”
到国外进修?这样,就会离开这里,离开向飞翼,或许,这对一个失恋的女人来说,会是很好的疗伤方式。
“嗯。”陆延世点头,偏头想了想之后,慢慢开口说道:“裴妍雨,一直没有告诉你,对于我弟弟对你做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经理……”他这样,她更觉得抱歉。“若真有对错,也是他与我之间,不该是你跟我说抱歉,经理又没有做错事情。”
“嗯。”他点头。“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表达出来。”
“要是全天下的人,都像经理这么善良就好了。”裴妍雨扯唇幽幽一笑。
见她近乎落寞的神韵,陆延世很迷惑。但愿她能主动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短短几天,就变得这么忧郁?
他的视线在她屋中打转,试图从她生活的环境,挖掘一些蛛丝马迹。视线停在一旁的餐桌上,他开口欲带起话题。
“很漂亮的斗鱼。”他望着两只小鱼缸中、那两条红、蓝的鱼儿。
“嗯。”她看向鱼缸,蓦地难过感伤。“不过,主人不要它们了。”两条斗鱼是向飞翼黄的,他不要她,也不要它们了吧!
“男朋友养的?”陆延世大胆猜测。
裴妍雨抿唇,也抿住悲伤与刹那间的心湖翻腾。“嗯。”
“请假是因为男朋友?”他又问。
她又咬了咬下唇,才轻轻点了个头。
“失恋了?”他想,他已经接近正确答案,从她脸上掠过的难堪、与眸心的一阵挣扎,已能看出此刻影响着她的,是感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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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吁了好大一团闷气,才状似洒脱地摊手点头。“我又失恋了。”
陆延世没有摆出凝重的神情,反而笑出声来。“你怎么又失恋了?”他刻意制造轻松的气氛,不想让她觉得难堪。“看来,我应该在公司帮员工开一门恋爱学分课程,或是爱情免疫课程。”
裴妍雨抬眸瞳他一记。“两次失恋,经理都知道,真窝囊。”
她自嘲地一笑、
陆延世刻意制造的轻松气氛,的确让她容易自处一些。
“是你男友没福分,别这样说。”见她神情坚强了些,他才敢开始安慰她。
“是吗?”裴妍雨好怀疑。失恋的人,总是容易先否决自己。
“应该是我不够好吧,所以他不要我,可是……我真的很努力了。”
“既然很努力,没有试着挽回吗?”陆延世的处世态度如此,对任何人事物都该积极认真,付诸行动才算努力过。
“我……我是很懦弱的人,不懂得怎么挽回。”她困窘地舔了舔唇瓣,很不自在地承认自己的缺点。
或许,就因为她这么懦弱,她跟向飞翼之间才会变成这样,这种结果,只能证明她是个恋爱国度中的失败者。
“嗯。”陆延世只是微笑聆听,裴妍雨则浸淫在她的哀愁里。
“一直以为,只要我独立懂事,就能维持好我们之间的感情。他忙,我不吵不闹,自己找宜泄苦闷、打发寂寞的管道。
我不敢让自己的脑袋里面全部都是他,不然我会想粘他,有时候还要好辛苦地强迫自己不想他,但是,我让自己独立坚强,到最后却是更孤单……”
面对陆延世这忠实听众,她不觉喃喃地说了成串颓丧的话语。
她说了好多藏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好多不曾告诉向飞翼的细微心情,以及向飞翼所不知道的、她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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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世下楼离去时,向飞翼正踏定在家门前。
他目送陆延世离开的背影,满心狂怒火气。才分手,裴妍雨就马上让别的男人上门了?是否太不甘寂寞了?!
他挟带着冲天怒气,旋步踏上通往三楼的阶梯,但却在站定她门前时,犹豫地停下动作。
他想去质问她?凭什么?
前几天他已经开口跟她说分手,两人也已毫不相干,他有什么样的资格立场去过问她的交友情形?她要跟任何人交往,都不关他的事情。
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来,向飞翼唇边泛起自嘲的冷笑。
转瞬间,心底的愤怒掏空为一阵空白的情绪,眼眸也蒙上黯淡空洞。他什么都不是,已经不是她的情人,甚至再也没有跟她说话的立场。
焦躁地耙了耙头发,他注视着她的家门粗叹口气,然后转身预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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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雨在这时开了门,他听到声响反射地回眸。
“……”裴妍雨僵直着身子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也瞪视着她,许久不吭声。
相对无言,两人已经不知道该对彼此说些什么。
问候吗?显得太矫情;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仍是恋人?他们真的很想、很想这么做。
彼此心底都在做一场看似平静却猛烈的拉锯战。对彼此都太熟悉,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毕竟是不习惯的、还没学会怎么当陌生人。
向飞翼首先打破沉默,硬是吐了句违心的话语,强撑起他的自尊。“我上来搬回我的东西。”
裴妍雨眸底有丝受伤与失意掠过,但她还是佯装镇定。
“嗯、”轻点了点头,让出门后的距离让他人内。
向飞翼不觉气愤。她为什么可以这么不在乎?为什么不因为他的举止言行而受伤?他该死的恨极了这么坚强的她。
他跨前一步,与她错身却又挪回步履,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裴妍雨低垂头颅,长长的睫毛在凹陷的眼窝处,形成两扇落寞的阴影。
她会为了分手难过吧?是不是?他惶惶揣测。
她是忧郁的吧?是不是如他一样,在四周安安静静、失去彼此的空间里,忧郁得快要死掉,翻来覆去老是失眠?
这一刻,他冲动着想告诉她,他要收回分手的话语。“妍雨……”他的嗓音低沉,带了丝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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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起了风,拂向站在门边的她,额前秀发被吹拂开来,向飞翼伸手轻拨她那被风拂弄得零乱的发丝。
但是,裴妍雨避开了。
她以带着几分恨意的眼眸瞪规着他,很快地退后几步。
退离的脚步太急,她还踉跄地差点后仰跌倒;向飞翼上前要扶她,她却很抗拒地推开,然后转身就跑下楼去。
她在转身后旋即掉下泪。裴妍雨激动地抹着在颊边泛流、那些不争气的热泪。
他将她伤成这样,她已经脆弱得承接不下更多的意外。
他的手掌、他的靠近,会让她心跳失序。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曾经是她熟悉的温柔,但如今却讽刺得是一种残酷。
向飞要垮下肩膀、呆呆地站立。他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心中有想追上去的冲动,但是他的双脚却犹豫地没有移动。
这算什么?他自问。
自己后悔开口说分手,想挽回、想让两人回到过去,但是她却不肯接受。
她竟然因为他小小的动作而不知所措,以那样的眼神看他、以那样抗拒的速度逃离。
已经无可挽救了吧?他说出口的蠢话,的确已覆水难收。
他完全失去了她、也失去她对他的依赖,她不再需要他,也许……她预备接受那个从这里离去的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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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两人分手的事实已成定局。
裴妍雨的潇洒出乎向飞翼的预料,他不懂,她为何能够坚强成这个样子,难道她真的不再爱他,对他们的过往不再恋栈?!
她投人别人的怀抱了吧?向飞翼曾数度看到那个经理送她回家。两人已经开始交往了吧?就如同裴妍雨前次失恋时,他陪在她身边一样。
分手后,若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他依然过着他的日子,一样周而复始地忙于工作,一样吃饭睡觉,偶尔在深夜回家的路上,去那间安静的小酒馆小酌。
习惯依旧,但是……床边空了,他的生活中少了个人。
假日在家吃饭时,他会发呆看着饭桌对面空着的位置,心底觉得无比空虚。
他每天都要下意识地抬头看看三楼楼顶,不断注意着她的动静。
他时常凝视窗外,觉得远方摇曳的芒草好凄凉,他变得容易忧郁,常常一个人看悲剧电影。
他的生活,开始像是拼凑的片段;没有她,什么都不再完整。
习惯,是非常可怕的东西。他是那么地习惯兴她生活的方式,一旦习惯不再循环,就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影响了他对寂寞的忍耐度。
于是在茫然的心情下,他开始给余采衣机会。
“余采衣,出来陪我喝酒。”
他常在无法独处的时候,打电话对余采衣这么说。他知道,他的专制,余采衣从不会抗拒。
所以他们开始若有似无地交往起来。起码,他强迫自己能够快乐过日子。
高级饭店的咖啡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侍者送上咖啡,然后退离。
向飞翼挪近了糖罐,在两杯咖啡里加人一匙匙的糖。
余采衣注视着他重复舀糖的举动,然后清了清喉咙、柔着嗓音出声。“飞翼,我喝咖啡不加糖的。”
向飞翼停下动作,静静看着她。裴妍雨喝咖啡习惯加很多很多糖,她说甜甜的滋味会让人比较快乐……
“已经加了就算了,以后,希望你为我记得这一点。”
“嗯。”向飞翼低头不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教自己帮她记下这一点习惯;他的记忆,不想让另一个女人的习惯介人。
跟余采衣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佯装自己认真,佯装自己可以忘记那段跟裴妍雨的过去,佯装这段新恋情是美好的。但是,他却下意识地重复着与裴妍雨在一起的种种习惯。
心头浮上对自己的质疑,他在矛盾边缘徘徊。
他真的喜欢余采衣吗?
如果是,那么,他喜欢余采衣哪一点?因为她跟妍雨完全不同?究竟,跟余采衣在一起的时候,他快乐吗?
如果是,那么,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心心念念地想起裴妍雨,想起她的种种?
“飞翼?!”余采衣略略提高的嗓音,唤醒低思神游的向飞翼。
“嗯?”
“你在想什么?我说的话你怎么不回答?”她蹙眉,轻声埋怨。
余采衣一次次积极的邀约下,向飞翼一次次赴约,这对余采衣来说,她的爱情已被接受了,接着,就等着结果。
向飞翼吁了口气、整顿思绪。“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啊,我爸准备明年退休,你有没有意愿接下管理权?”
她以优雅的姿势举杯,啜饮一口咖啡,双眸隔着杯口观察他的反应。
名与利,哪个男人不想要?接下这种人人向往的权力,自然要付出点代价。那代价,自然就是“成为自己人”,希望他够聪明,明白她在说什么。
向飞翼当然明白。只不过,她未免太猴急了吧?猴急着要拿出利益的束缚来套牢他。
他意味深长地凝望她一眼,没有回答。
尽管他向飞翼是吉普生广告公司堂堂总监,吉普生广告的老董,虽把女儿放在基层、安排在他手底下做事,但是,她的实权与影响力却远远大于他——这是一脉相承的家族企业,弄来唬人好看的局。
她以为,他在乎。男人不都该在乎这些吗?余采衣看不出他的意愿与答案,悻悻然地继续说话。
“我跟我爸稍微提过,他也正想从公司里找个适任的人选,他是觉得我的资历还不够……”
向飞翼突然觉得厌烦。他这些年在吉普生的忙碌生涯,似乎如南柯一梦般,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当然也获得很多。未来,如果经由余采衣,他还能获得更多。
但那又怎么样?这并不能证明,努力的人必然出头的定律;功成名就原来是换来的,而交换的代价并不是因为曾经努力。
向飞翼百无聊赖地听着余采衣的名利经,突然想起裴妍雨的戏剧经。
怎么她那些无聊的偶像剧,本来让他心生芥蒂,现在反让他觉得轻松自在?至少比余采衣口中吐出的言语,更让他有兴趣。
余采衣对他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但如今向飞翼却听不进她说的每一句话。
他懒洋洋地将脸转向窗外,点了一根香菸。
抽了几口,他想起裴妍雨曾经要求他不要在室内抽菸,也数度希望他戒菸,他总是不依,依旧皮皮地在她屋内抽菸,裴妍雨遂无奈地妥协,帮他在客厅摆上了菸灰缸。
心绪恍惚,向飞翼下意识地将香菸捻熄在菸灰缸里。
那菸味才熄灭,他又再度自菸盒抽出一管香菸燃起。为谁戒呢?他在心底嗤笑着自己。
“等一下想去哪里?”他打断余采衣叨叨絮絮的言语,开始觉得不耐烦。
余采衣对他一笑,早在约会前她就计划好了。“我安排好了,七点有个饭局,把你介绍给一些人认识,全都是在广告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对你会有帮助。现在我们从这里离开还早了点,陪我去逛百货公司吧。”
向飞翼皱眉,脸色不大爽快。“已经安排好饭局?你并没有事先告诉我。”
“向飞翼,你必须知道一点,要跟我在一起,认识我为你安排的那些大人物很重要。”余采衣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对他轻声细语,她开始会以情人的身分要求他。
“我想认识谁,也要看我意愿、看我高兴。”他板起脸来与她对峙。
余采衣不容他狂纵以对。“我们如果要能长久在一起,就要改变你自己,不然我们很快就会分手。”她的大小姐个性慢慢表现出来。会这般骄傲自持,也是因为她认为他接受自己的爱情是他太幸运;她会很慷慨对待,因为她会给他名与利。
综合这些,向飞翼根本是不劳而获——得到她的爱、得到男人终其一生也追求不到的富贵名利。所以,他理当对她退让,甚至该用更多的温柔来巴结她。
向飞翼直勾勾地看着她,突然觉得,他好轻易就把她的真面目看透了—不过是个自私娇蛮的女人。
“不然很快就会分手?”他好笑地重复她刚刚说过的话,然后以奚落的眼神瞅着她。“我们有交往吗?”
“飞翼?!”余采衣狐疑地瞪着他那让人瞧不出端倪的表情。
“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答应跟你交往”他悠哉往椅背一靠,哦着抹讽意十足的笑容。
余采衣咽了咽唾沫,好生尴尬。他是刻意要恶劣椰榆她,刻意要她难堪“你最好考虑清楚,这样说话,对你并没有好处。”
她瞪着他自负的脸庞,恨恨地警告他。
“哩!”向飞翼嘻笑地应了声,那模样一十足挑衅。“那我只好别说话。”
他站起身来,抛下她走向柜台买单;余采衣恶瞪着他,好生气地跺了跺脚、快速穿过他背后,率先离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