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要紧吗?”看著脸色惨白的柏宇彻,夏担心地问。
“不要紧。”柏宇彻摇摇头,可身体却违反语意地全身僵硬,冷汗直冒。
这里,是放置夏已逝父母骨灰的灵骨塔,在柏宇彻的坚持下,夏只好陪著他来上香,向夏的母亲告罪。像在考验他的诚意有多少,很不幸的,两位老人家住在二楼,刚好,一旁就有个视野良好的窗,可以将外头的园景尽收眼底。
去!逞什么强啊?夏翻了翻白眼。光是从一楼走上二楼那短短二十几阶的楼梯,就花了他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而从楼梯走到这儿,又是花了十分钟。瞧他目不斜视,像在拚命催眠自己这里是一楼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暗暗好笑。
“哈,拿去。”她将点燃的线香递给了他。算了,看在他这么有心的份上,就不取笑他了。
柏宇彻捉回发颤的心神,闭上眼,开始虔诚地默喃。
看著他俊傲诚挚的侧脸,夏只觉感动的温暖填满了胸臆。
世上的如意,是由不如意组成的;世上的不如意,又是由如意组成的。
她得以出国学习自己所醉心的事物,却因此而错过母亲临终的最后一面;她喜欢的人是当年促使她恨起有钱人的原因,而今,却又因怨恨释怀,让她发现了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小时候爸妈总叮咛著要她知足,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她轻轻喟叹了声,扬起一抹浅笑。
爸、妈,这样的男子,您们满意吗?夏合起掌,眼眶微微泛红地望向上头的照片。
不行,这里是庄严肃穆的灵骨塔,他不能在这里失态,留给伯父、伯母不好的印象……柏宇彻强忍著胸口的窒息感,额头因不适而冒出一身冷汗,脚步开始虚浮。
“你真的不要紧?”夏发现他的步伐颠踬,连忙上前扶著他。
忍耐力到达极限,柏宇彻已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紧。
去!还逞强!夏不悦地插起腰。“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女朋友?假如连不舒服这种事也要瞒著我的话,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好了!”说完,一扭身,就要离去。
在她软硬兼施下,柏宇彻终于妥协。“小……我很难过,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早说嘛!”夏咕哝,扶著他,往楼梯口走去。
她淡淡的馨香窜入鼻息,倚著她软馥的身子,柏宇彻突然发觉偶尔示弱也是挺好的一种享受。
“小。”他突然轻唤。
“干啥?”夏专注著下楼梯,随口应道。
“嫁给我吧!”他用温软的语气在她耳畔轻道。
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瞠大了眼,瞪著他。去!他居然在这种地方跟她求婚?!要不是顾念他有惧高症,她早就一把将他推开,掉头离去!
“小……”他又喊,虚软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他从没想过,惧高症也有这种好处。
去!简直像“那斯达克”在撒娇嘛!夏不由得噗哧一笑。
“小……”他再喊。
夏停下脚步,嗔睨了他一眼。“好吧,嫁你!”
“真的?”柏宇彻不可置信地反问,随即高兴地紧紧拥住她。
“等等、等等。”夏推开他,眼中闪过诡谲一笑,好整以暇地道,“不过,我希望这件事能第一个让我爸妈知道,走,上去吧!”耍狡猾,谁不会啊!
柏宇彻顿时哑然。“好,我去!”为了找她,他连阿里山都上去了,更何况是这小小的两层楼?!他一咬牙,深吸口气,开始回身往楼上迈步奔去。
喂!她只是逗逗他而已啊!夏哑然失笑,连忙追了上去。“等等我……”
塔外的天空一片晴朗,就如他们芥蒂尽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