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到洞庭湖去找蒋枫了。
可是人死了都将近一个多月,她到那里又能干什么呢?就算想找寻散碎的尸块,也早被水底的鱼虾啃得精光,半分不剩了。
她究竟去那里于什么?
龙行天气急了,一边命令丁磊快马追赶,一边遣人到京城召回龙行云,一起处理洞庭湖的乱事。
蒋枫的仇要报,行凤的行踪也要找,踞龙堡的事务更不能不管;现在是极需要人手的时刻。
但是龙行天的气、龙行天的怒,龙行凤完全不知道,她一心只想赶到洞庭湖去查明真相,看看蒋枫是不是真的死了?
所以她骑着踞龙堡牵出来的千里宝马,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洞庭湖,除了中间歇下来让马儿喘口气、喝口水外,她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赶路,连骑了两天两夜才到达丁磊所说的地方,差点昏倒在波光邻邻的湖畔。
这中间全靠着一股倔强的意志力在强撑着,一种只想证明蒋枫还活着的意志力。
“姑娘,你还好吧?你没事吧?”一个路过的大婶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好心的停下来询问。
“谢谢,我没事。”行凤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在那名大婶的搀扶下,在湖边的大石上坐下来。
洞庭湖虽说是湖,却大得无边无际,坐在湖的这一处,远远望去,除了波涛汹涌的水面外,什么也看不到。
“大婶,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船可以驶到对岸?”
“船?现在别说是往来的商船了,就是靠这湖吃饭的渔郎,都没有人敢下水去。因为在水的那一端,有非常凶恶的水贼;听说不久前官府出兵围剿,还死了不少人呢!整片水面都是死尸,可怕极了!”那大婶心有余悸地说。
“死尸?有救起的活人吗?”一听到对方的话,坐下的行凤又连忙站了起来。
“活人?姑娘别说傻话了,那炮火炸得连要寻一具完整的尸身都很困难,怎么会有活人呢?大伙也是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捞完那么多的尸体。可磷喔!有些尸体还被鱼虾食了大半哩!真是吓死人了!”说着直拍自己的胸脯。
听到这里,就算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无力,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呢?她屏住呼吸,抚着起伏甚剧的胸口,依然摇头,拒绝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
“一定还有活人,拜托大婶帮我找找看,这附近是不是看过一个……”她仔细的将蒋枫的身高、长相、特征说了一遍,希望这位大婶看过他。
可是没有,这个大婶没有,连续拉住几个路过的人询问也没有。
难道蒋枫真的死了吗?
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吗?
望着波涛起伏的湖面,她的心变得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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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问不到蒋枫的消息,但是行凤不死心,她在洞庭湖畔找了处民家住下来,亲手绘下蒋枫的画像,开始日日拿画问人的生活。
她先从岸边的船家问起,然后是街上的住户、路上的行人,反正只要是在洞庭湖附近走动的人,她都一一询问,一点也不愿错过寻找蒋枫的机会。
她如此痴心的寻找,不久,附近的人都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一个可怜寻夫的女人。
渐渐的,大家都对她寄予同情和怜惜,一有神似的人出现就会来告诉她。
只是……结果屡屡失望,她寻了一个月也没有蒋枫的消息。
难道他就这么消失了吗?真的死了吗?
不……她不相信……
她不气馁的找,再接再厉的找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踞龙堡的人在她到达后的第二天就寻来了,只是见她心意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去,也只好留下来陪她。
陪她找寻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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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官府屡战屡败,洞庭湖的水贼愈来愈猖獗,不只在水上行抢,还登上岸来打劫,弄得沿岸百姓人人自危,颠沛流离。
龙行凤一手拿着画,一手拿着剑,在惊慌失措的逃窜人群中,帮忙击退滋扰百姓的水贼。她一向在两位兄长的羽翼下长大,从来没有实际参战的经验。这是她第一次举剑砍人,也是第一次看到水贼的可怕。
面对那些凶狠的贼寇,她没有半丝的怯意,反而有着满腔的仇恨,因为就是他们,才会使得蒋枫失踪,下落不明。
所以杀起这些水寇,她毫不留情,也不手软。
“救命啊!爹!娘!”一名跟父母离散的小孩站在街道中哭泣,来往的人群只顾逃命,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有心去救他。
站在一旁的行凤于心不忍,快速的杀退两名水贼之后,就跑过去抱起小孩,可是就在这时,左边的火舌窜出,右边的巷子里也杀出了一群贼兵;两相夹杀之下,行凤一时间愣傻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姐,快走。”一直留在洞庭湖陪伴她的丁磊冲过来将她拉起,奋力的跑向前方。
后面聚集一群愈来愈多的水贼拼命追杀,混乱间,她又跟丁磊走散了,手中抱着哭泣的小孩,不知要何去何从。
“娘……娘……”小孩哭得累了,揉揉眼睛声音渐歇,像是要睡着了的样子。“在这里……在这里,这里有女人。”一名水贼在小巷子里发现他们,高兴的大声呼叫,引着同伴一起围上来。
才刚喘口气要休息的行凤倏地又站直起来,全身绷紧的戒备。只是双拳难敌猴群,更遑论手上还抱着一个嘤嘤啜泣的小孩,这场战该怎么打,连她都不知道了。
而那群水贼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窘状,脸上浮着狞笑,争先恐后的攻了过去,一面开心的大叫着:“这个女人先抓到就属于谁的,谁也不许抢。”
看着水贼们前仆后继的杀来,行凤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却不得不举起剑来硬着头皮对战。
只是没有多久,立即呈现疲态的败了下来,不但手臂被砍伤了,连小孩也被抢走,整个人气喘吁吁的被压制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孩子……我命令你们放下那个孩子!”她犹自挣扎着作困兽之斗,可偏偏双臂被制,只能狼狈的趴在地上。
激动中,放在怀理的画跌了出来,滚在一个个好奇的水贼面前。
其中一人想俯身去捡,但有一只手更快的捡起了它。
随着那幅画被拿起,行凤的视线也慢慢的移高,从一双男人的蓝靴,再到被布料包裹住的长腿,漫漫来到腰际、宽健的胸膛,最后停驻在一张非常俊逸的脸上。
接地跟睛大睁地喊道:“蒋枫!”
那饱满的嘴唇、高挺的鼻子、浓郁有型的双眉,不是她日日夜夜一再寻找的蒋枫是谁?
他竟然真的还活着,而且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蒋视!是你?你真的没有死?”她兴奋的挣开压制她的男人,忘形的想跑过去,但才跑两步又被扑倒,重新制回地上。
“疯女人,你是被我们三寨主的英俊迷傻了,迫不及待的想投怀送抱吗?”水贼们一阵讪笑,大声的椰榆。
三寨主?他们在说什么三寨主?是蒋枫吗?
“不,不是。蒋枫不是什么水贼三寨主,他是踞龙堡的姑爷,是我的夫君!”她用力的嘶喊,可是没有人信她、认真的听她说。
那个被称为三塞主的男人看完那幅捡起来的画后,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嘲讽,缓缓的将画卷好,蹲在她的面前。
“原来你就是最近四处拿着画像找相公的女人,怎么?我真的跟你的相公长得那么像吗?”弯指抬起她的下巴,扬眉嗤笑地问。
龙行凤很想点头说是,但笑容拉到一半,就看见他眼瞳里的冷漠,跟噙在嘴角边的冷讽,突然间笑容僵住了,不太确定的瞪着他。
“你……你不是蒋枫?”
蒋枫对她应该是温和的,可眼前这个男人全身散发着一股无人可及的傲气,冷酷得教人心颤。
“也许你没有叫错,我就是蒋枫呢!”他掀唇一笑,拨开她脸上散乱的发丝,一窥她清丽的美貌。“或者我可以收你入房,成为你的夫君。”
“无耻!”她咬着银牙痛骂,别开眼不屑看他。
但强横的贼寇岂容她鄙视,大手用力一扳,就将她美丽的娇颜扳回他面前,惩罚性的烙下一吻。
“有个性的女人我喜欢。丫头,我要定你了!”
哈哈大笑,连同那个小孩一起押着,张狂的登船离去。
不顾她抗议的驶向她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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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凤被那个自称是三寨主的人抓上了船,一起驶往对方的贼窟。
一路上,她一直思忖着这个男人是不是蒋枫?为什么会有如此相像的面貌,却又有回然不同的个性?可是不管她如何想,想破了头,答案依然是无解。
除了在他的眼瞳里看不到蒋枫对她应该有的柔情,以及疼惜之外,其他的部分辨不出来两人的不同处。
况且她现在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双手间传来的麻木刺痛,因为他一直残酷的绑着她的双手,粗糙的绳索深深的陷进肉里,慢慢的夺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铁鹰,你回来了。”一胖一高的两个男人就站在水寨的码头处,迎接这次打劫成功归来的伙伴们。
他们一个年过四十、矮胖狰狞,另一个别是三十左右、一身书生装扮的尔雅男子,看似道貌岸然的外表,只要细瞧他那眯笑的眼神,就不难发现其中潜藏的阴鸷与深沉。
那是一个满腹心机的男人,尔虞我诈似乎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这次收获如何?”胖男子瞧了一眼一箱箱打劫来的珠宝,走进船舱内笑看着一群畏缩在角落的女人;又绕了出来。
财物多寡不打紧,重要的是他喜欢的美人儿掳来了多少。
“小弟知道大哥的喜好,所以这次专挑沿湖一带的青楼,掳来最漂亮的姑娘给大哥享用。”铁鹰面不改色地说。
“是不错……不错,果然标致。”肥虎抚着脸上的短须,似乎很满意。
可是跟在他旁边的二寨主程朔却没那么好打发,他锐利的眼神一扫,就瞧见了被关在另一间舱房的龙行凤,诡笑的唇瓣一勾,“三弟怎么专挑青楼的女人给大哥呢?是不是留了个干净的想要自己享用?”舱门一踢,人迅速的探人一拉,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了。
娇小玲珑的身材,再加上一身的狼狈,看起来实在不怎么起眼,肥虎眉头一皱,并不十分在意。
“干什么?放开我听到了没有?恶贼!土匪!”龙行凤一被拖出舱房,见到这么多的水贼头目,就气得开口证骂。
“闭嘴,不得无礼!”铁鹰冷眉一蹙,就走过去拉住龙行凤,要她识相的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们是土匪、水贼,难道还怕人家说吗?怕人家说的话就早早投降,去让官府砍头算了!”行凤气愤不甘心的叫嚣,泼辣的程度让周围所有的入都拢起眉头。
“我叫你闭嘴,听到了没有?”铁鹰咬牙一斥,抓住她的手劲倏地加大,想让她吃痛闭嘴。
但龙行凤天生倔强,明明疼得眼眶泛泪,还是不肯嘴软的闭上。
“死贼头!臭贼头!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行凤眼见骂的没用,索性头一低,毫不客气的朝他的手臂咬了下去。
铁鹰痛得眉头一皱,咬牙制住想要打昏她的冲动,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不放开她。
行凤咬得够大力了,可是铁鹰好像浑然未觉般的不痛不痒,气得她快疯了,用脚用力的踢着他的脚筋。
“你放不放开我?快放开!”
铁鹰不答,只是寒着一张俊脸,皱眉看她。
“这样的女人我不要了,老三,你要不嫌弃的话就赏给你吧!”肥虎啧啧地摇头说道。
光看她那个刁蛮劲儿,他就觉得头痛,更别说这女人一点都不对他的胃口。
肥虎兴致高昂的带着一部分手下,押着那群女人,以及一箱箱的珠宝离开,只留下铁鹰的人,以及看好戏的程朔。
“二哥不走吗?”
“我留着看你怎么处置她。”程朔别有用意的回答。
“大哥将她赏给了我,当然就是我的人了,我要把她带回我的洞窟。”说完,身子一退,就将她带离众贼人之外。
“坏人,我叫你放我下来没听到吗?你这个土匪,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惹到我了,等我回去踞龙堡,找到我相公,看我不……哎哟!好疼……”她到口的话还没有骂完,他倏地将她往地上一放。
这一放,原先受伤的脚立刻接触到地面,痛得她大叫起采。
这个人铁定不是那个木头人蒋枫,如果是蒋枫的话,绝不会对她做出这么粗鲁的动作,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脸上阴狠又愤恨的表情,蒋枫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这下子她认清楚两人的不同点了。
一个温柔深情,一个冷血无情,两个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她真是疯了才会认错。
“三寨主,你想怎么处置她?”洞窟的手下走过来问,还搞不清楚三寨主为什么对这个女人特别的宽容?
以往据这种麻烦又不听话的女人,大都是一刀解决掉,可是三寨主却不这么做。
“我要将她关在这里,驯服她。”话才刚说完,就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朝洞外逃去,一路碰碰撞撞的又摔伤了不少地方。
“你给我回来,别想逃走,回来!”身子如大鹏鸟的一纵,朝前掠去,轻轻松松的揪住那正在学狗爬的人儿,老鹰捉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脸上气得是青一阵白一阵,差点跳脚。
“你放开我,放开我!”龙行凤不顾脚伤,用力的挣扎扭打,就是想拍开蒋枫的手。
无奈人小手短,两只手挥了半天,还是勾不到身后的健臂。
“这个娘们不好惹。”小水贼忍着笑说,从未见三寨主如此气愤,而且……失控过。未免被三寨主的怒火波及,他们还是赶快消失得好。 “没事的话,小的先下去了。”话一说完,人即跑得不见踪影。
偌大的洞窟内,就只剩下龙行凤瞪着一双冒火的怒眸看着他。
“你没事吧?”口气不大好的问。
“什么没事?”她的口气比他还差。
铁鹰怒喝: “我说的是你的脚跟手,你在打斗时不是受了伤吗?难道要我剥光衣服检查才肯承认?”
“那也是你们害的!”行凤吼得更大声,“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混蛋!”心口一窒。这个男人竟然不顾她的威胁走了过来,而且在她的脚边蹲了下来,大掌脱掉她的鞋袜,握住她的脚踝。
“扭伤了,你要是放着不管,再这样跳来跳去的话,到时候跛了,吃亏的是你自己。”
行凤屏住呼吸的咬住下唇,好一会儿才忍住疼痛地问:“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水贼吗?干嘛还关心我?”
有那么一刻,她又希望起他是蒋枫来了,毕竟两人长得像。
铁鹰将她抱起来,移到内洞的石椅上坐下,低沉地说:“只要你还有活着的价值,我就有必要关心一下。”
“活着的价值?什么意思?”
“取悦我。”他险不红气不喘的说。
“无耻!”她大吼一声,就踹开他跳起来想逃走,但才一动,就又被他从后揽腰抱回,箝制在胸前。
“你就是学不乖是吧!就是不肯安安分分、乖乖静静的待在这里是吗?”铁鹰抑制的怒气全被激了出来,气得他咬牙切齿。
“谁会乖乖听一个水贼的话,还取悦他?我可是个有夫之妇,一个有相公的女人。”
虽然蒋枫生死不明,但她依然不能对不起他。
“你的相公不就是跟我长得很像的男人,取悦我跟取悦他有什么不一样?”原有的怒气在听到她说的话后,倏地消弭,反而换上一抹玩味的笑。
“当然不一样,你是无恶不作的水贼,蒋枫是正气凛然的君子,你跟他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没得比。”
“是吗?”他大大的一笑,“想不到你这么看得起他。”
“当……当然。”她有些脸红的说。
直到此刻,她也才发现蒋枫在自己心目中,竟然拥有如此高洁的形象;以往她是太轻忽他了。
如果时光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凶巴巴的对待他,一定会如其他小妻子般的温柔听话,不再欺负他了。
龙行凤眼里的黯然落寞让铁鹰沉默下来,只是以一种莫测高深的眸光,静静的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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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行凤抱着一根棍子坐在石床上,依着石坚就是不敢睡着,怕那个神似蒋枫的男子去而复返,对她做出不轨的举动。
他虽然长得像蒋枫,可是眼神、语气却与蒋枫大不相同,不但冷漠无情,还残酷得很,光看他方才的举动就知道,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蒋枫比起他,要好上千倍、百倍。
可是……若不是蒋枫,为何两人会那么像呢?会不会是血缘至亲的孪生兄弟?还是……一连串的谜团搞得她一团乱,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心里不但猜疑着那个叫铁鹰的男人,也担心着白天里的孩子,怕他落人贼人之手遭遇不测,
打有记亿以来,从来没有一天让她像现在这么烦心过;
一层又一层的疑问紧紧的包裹住她,却没有人可以解答。
“你在做什么?”石洞的木门一开,那个去向大寨主报告打劫经过的铁鹰走了进来,一脸冷凝的瞪着蜷缩在床角、死命抱着一根木棍的女人。“你向来有抱着木棍睡觉的习惯吗?”
龙行凤不悦的瞪着他,手中的木棍握得死紧,“我拿木棍是为了防你。只要你敢走过来,我就使个乱棒打狗,把你打得狗血淋头。”
她什么才能没有,捷泼耍辣,她可不比他少。
铁鹰悻悻然地扬眉一下,睇了眼那根看来有手腕粗、却不怎么结实的木棍,别说他没这兴致,他要想有什么念头,区区一根木棍一捏就碎,还能保护得了她吗?
真是个傻丫头!
“很晚了,我累了。你也睡吧!”袍褂一甩,就和衣在她身边躺下,背对着她合眼睡觉。
“你……你不能睡在床上。”她用木棍推了推他,试图把他给推下石床去。
但铁鹰就是不动,只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继续闭眼睡他的觉。
一戳不成再一戳,行凤连续在他的背上戳了好几下,就是不让他好好的睡在床上。
无奈的铁鹰坐了起来,阴郁着一张脸看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说过了,你不可以就这样睡。”看他坐起来,她又慌忙的退到石床边的角落,抓着木棍远远的戒备着。
“不可以这样睡?那你是希望我对你做点什么事吗?”邪气的一笑,冷魅的眼睛流转在她身上。
行凤一颤,生气的拿起棍子在他面前挥舞了一下,作势恫吓,“你想得美,我绝对不会让你碰我一下。我要问的是,那……那个小孩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无视于那根木棍的挥舞,铁鹰双手环胸的问。
龙行凤点点头,同时再度抓紧棍子护在身前。“当然想知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没血没心的土匪是不是会杀了他?我想知道他的安危也不行吗?”
一个无辜的小孩落在贼窟里,不担心才有鬼哩!
“如果我告诉你他死了呢?:’他戏谵地说,背靠向石壁,故意看她脸色刷白的样子。“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冷血无情到这个地步,那个孩子在上船前,我就送给沿岸的一处船家收养,相信他们会让他平安无事的长大。”
“真的吗?”她依然有些质疑。
“还是你希望我把他再劫回来,当你的面杀掉?”他说得冷残。
急得龙行凤忙摇头。“不,不要,我……我相信你就是了。”万一他说的是真话,那她惹火了他,而害死那个孩子怎么办?
就姑且相信他好了。
“话问完了,我可以睡觉了吗?”他又重新在床上躺下。
“不……不行。”他才一躺下,龙行凤又急忙拿棍子戳他的背,戳得他又重新坐起来,口气很是不善。
“你到底想干什么?”再吵,当心他动手捆人。
“你不可以睡在床上。”她还是固执的坚持。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孤男寡女,一起躺在床上很容易引起旁人的误会,为了我的名节着想,你还是睡到床底下去。”
睡到床底下去?!这个女人是在睁眼说笑?
“我不会睡到床底下,而且我也睡不习惯。”说着又要躺下。
“不,你不能睡。”龙行凤急着将他拉住,一脚踢往床底下。
“我好歹也是有夫之妇,要是被别人看到我跟一个男人躺在一起,那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可以睡在这里。”
对于名节,她可是坚持得很。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他坐在地上放声大笑,笑声大得可以震动整个石壁,让她的双颊羞得通红。“打你被掳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人会期望你能清白的走出去,你以为水寨是什么地方?和尚庙吗?”
真是个傻丫头,不过也憨直得可爱。
“我管你是水寨还是和尚庙,总之我不许你睡在这里就是了!”见他又要坐上来,慌得跳站在石床上,拿着木棍恫吓。
“累了一天,我只想睡觉,你要再恼我,当心我先杀了那个孩子再宰你。”他眼露凶光,不悦的走回床位,背对着她躺下。
真的是毫无动静的睡他的觉。
龙行凤拿着木棍站在石床上好一会儿,瞪着他的背僵持着,直到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真的沉人梦乡之后,才缓缓的坐下来,手酸的放下木棍,狠狠的瞪着他。
一整个晚上,她就坐在石床上的另一头,抱着木根不敢睡觉,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