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蒋的呢?”她拉住一个在花园里打扫的下人,劈头就问。
“小……小姐,谁是姓蒋的?”没头没脑的一句,谁听得懂啊?
“蒋——枫啊!笨蛋。”行凤气得在下人的耳边大叫。
叫得那名下人耳膜几乎破裂,马上意会到大小姐找的是姑爷,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嗫嚅的回道:“姑爷一大早就跟包总管到偏厅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偏厅?”那是各地商号呈报营收多寡的地方,他跟包总管去那里干什么?该不会哪个地方的帐出了问题吧!
再者,这件事情向来不是二哥管的吗?他该不会是偷懒,连这种事情都推给蒋枫去负责吧?
难怪他常常忙得没空陪她玩。
大哥、二哥真是太过分了,只想自己陪着大嫂、二嫂就好,都不想想她这个妹妹会多无聊。
生气的一跺脚,飞快的跑往偏厅的方向去。
龙行凤一进门,就看到江南一带数十个商行掌柜都聚集在偏厅里,每个人手上捧着一本帐册,神情紧张的站在两旁。
而蒋枫则是一脸冷肃的坐在主位上,详细的核阅手上的帐本,在他脚下则跪着一个不断打颤的男人,显然害怕至极。
这是怎么回事?行凤认出跪着的男人是钱庄的李掌柜,他干嘛吓成那个样子?是犯了什么大错?还是帐目不清,中饱私囊了呢?
怪怪,不得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帐本,难怪他忙了一整天还忙不完,可是他不累吗?
原本气冲冲奔到门口的脚步突然停住,踌躇着要不要走进去打扰。
已经处理到一个段落的蒋枫一抬起头来,就不经意的看到门外那道鬼祟的身影,飒冷的俊颜一哂,将手一挥,吩咐道:“事情就先这样了,李掌柜私吞的钱一律追缴回来,然后交给官府判定他的罪责,钱庄掌柜一职,交给我另派的人去接手。”
“是。”包总管接下他丢过来的帐本,用力的拽起跪着的李掌柜,拖了出去。
“蒋爷……蒋爷,原谅我这一次吧!我还有一个高堂……六个孩子跟四个小妾要养,求求您饶了我吧!”李掌柜一路叫嚷着被拖远。
“好了,其他人就将帐本送到帐房交给包总管,待我有空再一一仔细的核对。”他沉冷的下完命令。
“是。”众人吁了口气,挥动衣袖拂去额上的冷汗,纷纷退出偏厅。
踞龙堡的主子们个个精明能干,尤其是这个不苟言笑、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寒气的新姑爷,更是令人备感压迫,丝毫不敢大意。
待他们全部退出偏厅之后,蒋枫才站起来走向门口,探出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行凤。
“怎么了?娘子,找我这个相公有事?”
看来他是忘了答应过她的事情了,站在厅外的行凤美眸一翻,没好气的瞟他一眼,推开他宽阔的胸膛走进去,往他刚才坐的椅子一坐,“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我来看看小狗不行吗?”
位子上还留有他的余温,他刚刚就是坐在这里,处理那一堆麻烦的事务,那种认真的神情乍看之下,还挺吓人的。瞧见一旁摆放桌上的饭菜还一分未动的放着,可以想见他大概还没有吃饭吧!
也许连一口茶都忙得没有时间喝。
与他办的正事比起来,她急着要出去玩的事情,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是谁要你做这么多的事?我大哥还是二哥?”
“你说呢?”他笑笑的走过去,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来。 “二堡主前些日子已经到京城去了,他的工作理当由我分担才对。”
“可是也有其他人啊!一定是二哥提议让你接手的对不对?他气你当初不告诉他子亭大嫂的身分,害他误会二嫂这么久,所以故意编派这么多事情给你做,好烦死你,累死你。”真是奸恶!
“同是踞龙堡的人,分担一些事情是应该的,你不会是心疼我吧?”含笑的拿起桌上那杯搁凉的茶,送到她的嘴边喂她喝下。
“谁心疼你来了?我是气你躲得没时间让我骂。”龙行凤心虚的喊,不知不觉啜了口他递来的茶,冷冷凉凉的,有些寒口,他就是以这种冷掉的茶来果腹?
“你……你不吃饭的吗?”她故意东瞟西看的咕哝一句。 “什么?”他没听清楚的俯近耳朵问。
相贴的脸庞就在眼前,龙行凤的俏容没来由的绯红,有些气息混乱的喊道: “我……我问你要不要吃饭啦!你是老得耳背是不是?”
不禁在心中大骂自己,干什么?脸红个什么劲嘛! “如果我说想吃,你会留下来陪我吗?”他声音柔和的问。
从来没有看过姑娘家关心人是这么凶悍的,蒋枫微微的摇头。
“我……我当然不要。”行凤心绪纷杂的说,脚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站在桌前的位置。“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成亲近半个月,她从来没有同桌跟他一起吃过饭,而且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的忙,也许常常忙得忘记吃三餐也说不定。
不像她,吃饱了就闲着没事乱逛,要不然就找尽所有的书籍想把他休掉。
“好,我过来了。”坐在椅上的蒋枫笑容扩大,颀长的身躯一起,就朝她走了过去,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自己动手舀了一碗汤,递到她的面前。
“很不错的,你吃吃看,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莲子汤。”
“你喜欢吃莲子?”她最讨厌吃莲子了,所以一双眼睛直啾着眼前那碗汤问。
蒋飒点点头,知道她在抗拒什么。“你不吃莲子是因为小时候被莲心的苦味吓到,但后来我就吩咐厨房,每次煮莲子时都要把里面的心挑干净,不许再有一蕊莲心掺在里面。只可惜你后来就都没敢再尝,所以到现在还吃不出莲子的美味。”
他说的是她六岁时发生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一清二楚。
怔愕的她微张着嘴,不知不觉的吃下他喂进口径的一颗莲子,同时也记下了他爱吃莲子汤的这件事情。
“吃完这碗莲子汤,我就带你出去赏花灯。”
“你还记得?”
“当然,为夫的可不想当你的小狗喔!”
逗得她开心一笑,高兴的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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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夜,四处一片热闹景象,尤其是地广人稠的江南,更是花样百出,盛况非凡。
才刚新婚不久的苏玉涵及黎子亭当然也不肯错过这场盛会,逮到机会跟着行凤他们一起出来。
这是她扪第一年在江南过节,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嘉会盛事,两人都是满脸新奇,样样新鲜。
“蒋爷。”逛到一半,突然有一个人叫住了蒋枫,神情有些怪异。
蒋极回眸一看,竟是他半月前派往洞庭湖查探的部属,现在不但身负重伤的回来,又瞧他神色焦急的样子,像是有人在后面追杀。
连忙将他一扣,巧妙的闪人人群中。
走在前面的行凤跟玉涵、子亭她们,全然未发觉蒋枫已经不见了,直到行凤看上一件造型奇特的花灯,想叫蒋枫买下时,才发觉夫君不见了。
“奇怪?大嫂、二嫂,你们看到蒋枫没有?”
她一提,这才引起两个女人的注意,她们也是专注的看花灯,没发现少了个人。
“没有,他不是一直跟在身后吗?”
“才怪,他早不知溜到哪里去了。”行凤蹙着一对秀眉,四下找人,可是在人群里搜寻了半天,哪有蒋枫的影子,连只狗影都没瞧见。
黄牛的是小狗,他是想当半牛半狗的怪物吗?要不然怎么诺言只实现了一半?一晚的好心情瞬间消散。
“也许他是有事先去办了吧!我们陪你逛花灯也是一样。”子亭看她愈来愈不悦,连忙出声缓颊。
“是呀!这里的花灯好漂亮,各式各样的都有,真是了不起,你也来看看。”苏玉涵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穿梭在万盏花灯之间,仔细欣赏制造者的巧夺天工,希望消弭她的怒气。
可是她却鼓着腮帮子,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
“可不?虽然咱们北方也有元宵节,但就是没有你们南方好玩、热闹;在这里应该还有特别的典故,你为我们介绍介绍吧!”子亭绽着笑,极力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是心不在焉的龙行凤根本无暇领会她们的好意,一颗心全在那个突然消失的蒋枫身上。
重新思忖着该如何找出“七出之条”,好将那个出尔反尔的男人休掉。
瞧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子亭跟玉涵不用想就知道她又在打歪主意了。
“怎么?你又起那个心眼了?”王涵哀叹一声。
她想休夫的事情已经喧嚷得踞龙堡众人皆知,大家纷纷下了赌注,赌这个骄蛮小姐休不休得了夫。
才以为这两天平静了些,她把这想法作罢了而已;没想到现在又来了。
“当然起那个心眼了,谁要跟那块死木头过一辈子?”龙行凤愈想愈气,那块死木头竟然敢愚弄她,放她鸽子,看她饶不饶得了他!
别以为平常装得憨憨的,骂他、凶他、打他都一副肉不痛、皮不痒的样子,她就不会休了他,充其量只是她龙大小姐一时善心大起,暂时放他一马而已,还真以为她不会休他吗?
更气人的是,明明是他不好、配不起她,堡里的人还一味的挺他,甚至有些人崇拜他崇拜得要死,就连两个平时不太敢亲近他的嫂嫂都是偏向他那一国,真是呕死人了!
真是搞不懂!
“他不是木头人,他是疼你,对你有心才处处让着你,换了别人,才没有那么好相处。”子亭公平地说。
“他让我?我看是我让他、忍他才对吧!谁受得了他那呆憨的样子?”行凤嗤之以鼻,才不相信那块木头有什么好。
“受不了干嘛还常常偷偷的瞧着他、跟着他?”玉涵一时的笑。
行凤的脸上一红,噘着嘴嘟嚎道:“谁……谁说我偷瞧着他、跟着他?我是要找出他的‘七出之条’好休夫,休掉他这块死木头。”没好气的一哼,拔腿朝前面跑去。
“行凤……行凤,别乱跑啊!我们不认识路。”子亭跟玉涵则急忙的在后面追着。
行凤抑止不住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有一种谎言被看穿的窘困。她承认,她最近看着蒋枫的眼神是有些不一样,但那是因为成亲后,他老爱动手动脚,又常常跟她在一起耍无赖的缘故啊!又不是她爱瞧着他。
气愤的不住跺脚,愈走愈急,后面的子亭跟玉涵则不住的追着。突然,她急行的脚步停住,一双晶亮的灿眸直盯着前面的“胭脂楼”,让随后追上来的玉涵跟子亭差点与她撞成一块。
“怎么了?怎么又忽然停下来了?”子亭抚着气喘吁吁的胸说,抬头循着行凤的目光向前看去,这一看不由得也瞠大了眼。“啊!那不是蒋枫吗?他怎么跟一个男人进了胭脂楼?”
脑脂楼是青楼妓院,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一板一眼的蒋飒不像是那种会到这地方嫖技的男人。
“现在事实胜于雄辩,我看两位嫂嫂怎么护他?他又要用什么脸来面对我?”怒火烧红了她的眼,让她眼睛酸涩的一眨,忿忿然的转身离去。
“行凤……行凤……”子亭急着想去追,但又担心在胭脂楼里的蒋枫,于是转身朝玉涵吩咐道:“我跟过去看看,你赶快回去通知行天,请他立刻到胭脂楼走一趟,瞧瞧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玉涵也觉得事情严重,立刻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回去。”转身飞也似的跑去。
“希望这对小夫妻不要又出什么事情才好。”黎子亭无奈的叹息摇头,快步追着行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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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凤,开开门啊!听听我的解释。”蒋枫在凤天居门外叫着。
他试着解释已经好几天了,但为了他进入胭脂楼这件事,行凤拗了很久,始终无法消气,不管他如何解释、道歉,她就是不让他进房间,还把他赶到书房去睡觉。
那天他在逛花灯时,遇到一个全身是伤、名叫许福的手下。那是半个月前他派去勘查洞庭湖的探子,他突然负伤回来,后面又有人在追杀,于是才会不假考虑的就近找了个踞龙堡的产业避一避;没想到这一避却避出了行凤的误会,还以为他当着她的面去逛青楼了呢!
完全不知道当时的事态紧急,以及不能暴露踞龙堡身分的危险。
事后任凭他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
“走开,我不听……我不听!”龙行凤在房内叫着。
她永远无法忘记他进入胭脂楼那一幕,他怎么可以碰触她以外的女人?即使是那个女人自己投怀送抱也不行。
他是她的相公,是只属于她的。
除了她以外,任何女人都不可以接近他,连多看一眼也不行。
站在屋内的芙蓉从门缝偷偷瞧了一眼,“小姐,该打开门让姑爷进来了吗?他站在门外已经好久了。”
她家小姐脾气虽然不好,可也没见她哪次生过这么大又这,么久的气,更别说是连续好几天都不肯原谅人了。
她通常都是气完就忘了,可见这次她家小姐生的气真的很大。
窝在床上的龙行凤重重的哼了一声,将身上的棉被往头上一拉,就将整个头蒙住,把他在门外叫喊的声音阻隔掉大半。
“行凤,你听我说,那天的情形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事实上是——”
“事实上是你花心,是你的风流跟逢场作戏才对,是不是?”生气的将身上的棉被一掀,气极了的冲到门边大骂:“你以为我眼睛瞎了?没看到你抱着那个老鸨站在一起吗?”
最气人的是,那不要脸的女人还一脸得意的挑衅她,而蒋枫却一点教训她的意思都没有。
“行凤,你真的误会了,我……我只不过是进去里面办点事而已,什么事情都没有。”对于当天的事情,他已经告诉过行天,也向行凤解释了很多次,但她就是不相信。
而且她白天在湖边见到他时,也视若无睹,当作他不存在。
这令蒋枫实在不快,一双浓眉皱得快打结。
“我不听……不听,你什么地方不好办事,偏偏要办到狐狸精窝,怎么说都是不对。”行凤依然噘着嘴,负气的离开门边,想走回床上去,但是一个不小心,撞了椅脚一下,疼得她一声痛呼。
门外的蒋枫一听,立刻担心的踢门而人,冲到她的身边,“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疼吗?要不要紧?”关心的在她身边蹲下来,查看她的脚。
“你……你怎么进来了!我没有同意,谁允许你进来了?”行凤的脸蓦地一红,生气的推他。
内心里却因为见他如此关心自己而暗暗高兴。
“我听到你受伤的声音,所以进来看看。”蒋枫陪笑的说,握住她不住捶打在他胸脯上的手。
“谁要你关心了?你心里只有那个胭脂楼的花娘,只有那些卖弄风骚的女人而已。我区区一个龙行凤算什么?值得你关心吗?”她轻哼一声,用力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但蒋飒就是紧握住不放。“十个胭脂楼里的姑娘也比不上一个你,何必在意那些女人呢?”蒋枫实在拿她的刁蛮性儿没办法,只能宠溺的一笑。
没有错听她话里的酸味儿。
“呵!你少甜言蜜语,以为我是那么好欺骗、好哄的吗?反正这次不管你怎么说,我休夫是休定了!”她用手肘狠狠的撞开蒋枫,撞得他肋骨发疼的退开,然后起身跑到紧邻的小书房,拿起文房四宝就想写书休夫。
可她那笔才刚拿起来,就被一道黑影夺走了,远远的飞出窗外,蒋枫则稳稳的坐在她不及落坐的桧木椅上。
“你……”行凤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发颤。“你不给我笔写休书我就没办法了吗?哼!我踞龙堡的笔还怕少了不成?芙蓉,去给我拿百十枝的笔来!”大声的转头一喝。
可是屋子里哪有那丫鬟芙蓉的身影啊!
早在蒋枫破门而人时,她就乘机逃之天天,溜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怕事的丫鬟,下次让我碰到,绝不饶她!”龙行凤恨恨的直跺脚。
蒋枫一笑,缓缓的从椅上站起来,揽住她的腰,“别气恼她,她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好,想让我们夫妻好好的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反正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依然不肯消气的挣扎着。
蒋枫只得把她拥得更紧,才能避免她逃掉。
“干什么?你想勒死我、害我死吗?”口气虽然凶恶,但明显听得出来,她已经没有先前生气了。
她的怒火正在他的软语轻哄中慢慢的消退。
“为夫的怎么舍得害死你?我的命就捏在你的手心里呢!”将她的手拉到他的胸前按着。
沉稳的心跳声仿佛能够透过手心的温热,由他的身上传过来,让行凤熨红了脸,再次不自在的扭动起来。
“去,少贫嘴,谁知道这话你有没有跟那些胭脂楼里的女人说过?”
“当然没有,我说过,我进去哪里是办要紧的事,怎么会说这种不应该说的话呢?”蒋枫想也不想的回答。
“要紧事?”这敏感的字眼又让行凤竖起了眉毛。“是呀!你跟里面的人谈的都是天大地大的要紧事,而我谈的都是一些不应该说的话,都是小到可比芝麻绿豆的小事。”
原本稍歇的火气又起,奋力的再次将他往门外推。
“反正跟我谈不了什么要紧事,你就出去谈你跟她们的大事好了,别来找我。”又踢又打的把他赶出了房门。“踞龙堡的商号那么多,你哪个地方不好挑,偏偏挑个女人最多的妓院,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二话不说,“砰”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
这下可好,为了一句失言,好不容易开启的心门又如这扇木门般的关上了。
蒋枫急得眉头直打结,只能望着那道阻隔雨人的木门兴叹。
“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听到她的相公称赞别的女人。蒋枫,你可以说是犯了女人的大忌。”一回头,就看到龙行天跟黎子亭夫妇笑盈盈的站在窗边偷听。
当下不豫的扬起了剑眉。
“别怪咱们,我们可都是为了你们小夫妻好。”子亭赶忙再加一句话声明。
这才让蒋枫扬起的眉稍稍缓下。
“行凤的事情慢慢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到洞庭湖走一趟,协助当地的官府,把水贼一网打尽。”行天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为妹妹的不懂事重重叹了一口气。
唤着蒋枫一起离开凤天居,把劝人的事情交给子亭去办。
由负伤回来的探子口中,他们已经知道商船屡屡遇难的原因,是有一批迁徙而来的水贼作怪。对方行事乖张,出手狠毒,凡是被抢的商船不是劫货杀人,就是全部被掳进贼窟当奴隶;难怪事情发生至今,谣言频传,就是没有人知道水贼作怪的真相。
“行凤的事情不解决,我不能走。”蒋枫坚持。
“行凤在踞龙堡里跑不掉,但洞庭湖沿岸的商家则不一样,他们被水贼所扰,一些水运都无法成行,我们跟京城的货源都会受阻,损失将非常严重。”行天分析道,“而且这次除了一些商船被抢,连我们踞龙堡的船只也被劫了,所以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况且官府也透过泰王府正式向我们求援,基于道义,踞龙堡不能坐视不管。”
他也很希望亲自出马,但踞龙堡不能没有坐镇指挥的人,行云又远在京城,所以一切只能依仗蒋枫了。
“再说你不觉得太宠那个野丫头了吗?当相公的不是只要一味的疼她就好,也要适时的给点教训,让她成长一下,这才是你的责任。”
“你是想我打她?”蒋枫不认同的扬起一道眉。
“教训除了打之外,还有更好、更有用的方法。”行天含意颇深的笑着。“你该好好的琢磨一下。”
行天的话不无道理,蒋枫陷人一阵深思。
“既然如此,行凤那边就烦劳你多劝解了。”
实在不愿在彼此有嫌隙的情况下离去,那只会更增加小妮子的误会。但权衡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不得不以洞庭湖一带百姓的性命为重。
再说他确实也要改变一下两人的相处之道,分开一阵子也许会更好吧!
蒋枫无奈的想。
“我知道,洞庭湖的事就拜托你了。”龙行天语重心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