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恕如往常般一早就起来,很规律的盥洗、更衣,来到饭厅吃早餐,然后准备吃完早餐后就去上班。
这时言氏夫妇已在吃早餐了,言恕跟父母点了下头便坐下来用餐,偌大的饭厅沉默得令人发闷。
言恕言恕……真是给儿子取错名字了吗?使他个性如其名的「严肃」,言母在心中感叹,唉!
「言恕,你看这只手镯好不好看?」言母把手腕移到儿子眼前。
他瞟了一眼,「嗯。」
言母早已习惯儿子的一号表情,自颐自的说给他听,「这手镯是伊琳送我的生日礼物,难得她这么有心,每年都记得我的生日,对了,你们认识多久了?」
「大概有七、八年吧!」言恕回答。
「都这么久了,你怎么从不带她回家来?」言母看着闪耀的手镯又问。
言恕不以为然的皱起眉,「她人在关岛的福尔摩莎工作,没事叫人家跑一趟做什么?」
「那就把她调来台湾啊,岂不方便?」
「等等,为什么要带她回家来?为什么要把她调来台湾?」言恕终于听出端倪,不解地问。
「你们不是在交往吗?分隔两地要见面多困难。」
「妈,我们没有交往,全是饭店的人在谣传,妳别道听途说。」言恕很认真的回道。
言母困惑了,「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在交往。」
「绝对没这种事,我和她认识这么久,要交往早就交往了,不用等到现在。」他跟伊琳虽然很熟稔,但只有同事情谊而已。
「那……她怎么常送我礼物,又常打电话问候我?有没有可能她喜欢你?」她期望地看着儿子。
言恕却说:「她那个人就是这么多礼,又懂交际手腕,妳别乱猜。」
言母还是不死心,又开口了,「儿子呀!妈看这女孩既美丽又聪明能干,或许你可以考虑……」
「不考虑!美丽又聪明能干当福尔摩莎的员工就够了。」意思是他不打算娶这样的女人。
砰!原本边吃早餐边读报的言祖康,突然把手中的咖啡杯重重放下。
「怎么了?」言母看向丈夫,发现他脸上凝聚着一股怒意。
「这不要脸的尉子琛,不但挖走我们培训的干部,现在又抄袭我们的活动企划,还登全版广告,哼!明天我就把他们香格里拉的高阶经理全挖过来。」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说话已全无理智。
也难怪言祖康恼成这样,尉氏的香格里拉酒店集团与言氏的福尔摩莎饭店集团,是饭店业界的两大龙头,彼此交恶已久,少说也有二十年以上。
两大集团经营属性相同、实力相当,刚开始只是商业竞争,后来不知是从谁开始的,不但互相挖角,抢走对方所培训的人才,还互相抄袭模仿对方的企划活动,例如香格里拉酒店成立「商务中心」,服务繁忙的商务旅客,福尔摩莎饭店马上成立「商务俱乐部」,提供高级个人化的服务。
或者,福尔摩莎饭店宣称有十间各具特色的中西美食餐厅,提供宾客完善精致的餐饮享受,香格里拉饭店便硬是挤出第十一间餐厅来。
如此年复一年的针锋相对,日趋激烈,已成了王不见王的局面。
甚至有意无意间,还透过媒体广告互相较劲,言祖康强调福尔摩莎饭店走的是精品饭店理念的休憩空间,气氛闲适迷人,典雅温馨,以攻击对手的华丽冷调。
而香格里拉酒店也不甘示弱,标榜顶级的尊宠和奢华,提供精致个人化的贵族享受,暗讽对手像游客众多的度假村。
「哎呀!这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当心你自己的血压升高,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言母瞄了儿子一眼,只见他不为所动,不气不恼的继续吃早餐。
「他他他……们压根是针对我们福尔摩莎,我怎么能不气?」言祖康面红耳赤,恨不得以自己的怒火去烧了香格里拉。
「怕什么?他们要挖角、要抄袭就尽管来,我们有言恕这张王牌,再厉害也挖不走。」言母安抚道。
提到儿子,言祖康面色稍缓,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没错,光是这个他们永远都赢不了我,言恕,对不对?」
「嗯,企业总是有竞争,才会进步。」言恕似乎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但很中肯的回答。
言母露出骄傲的神色,得意的说:「可不是,我们一个言恕,就足以巩固福尔摩莎五星级饭店的领导地位了。」
因为言恕从小醉心厨艺工作,毕业于闻名世界的蓝带餐饮与旅馆管理学院,精通中西美食,得奖无数,年纪轻轻已是国际级名厨,有人称他「天才厨圣」,业界封他为「九星名厨」。
不少国际政要名流,来台湾指名下榻福尔摩莎饭店,就是慕言恕之名而来,希望就近品尝名厨的手艺。
所以喽!这张王牌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也是福尔摩莎的唯一继承人,言祖康根本不用担心他会被挖定,光凭这一点就比香格里拉强多了。
想到这儿,他的嘴角渐渐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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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个早晨,窗外飘着细雨。
尉乐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一爬起来便去照镜子,指着镜中的自己说:「真不晓得妳到底是发哪门子花痴,竟然就这么给他煞到了?」
这样似乎还无法表达她澎湃汹涌的情绪,她抓起电话按了一组号码。
不久,电话那端接通,她立刻激昂的开口,「尉布熊,我昨晚又梦到那张脸了。」
尉布熊打了个哈欠,才回道:「妳每天晚上嘛都梦到那张脸,有什么好奇怪?」
尉乐兴奋的告诉他,「可是,这次感觉特别的真实,我有预感我们会重逢。」
「妳嘛帮帮忙,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妳怎么对那个男的还念念不忘啊?」
「你有没有这种经验,只见过人一面就印象深刻得终生都忘不了?」
「妳说的是谁?上帝还是撒旦?」
「男人,一个很帅的男人!」至今她没忘过他的五官长相,甚至越来越清晰。
尉布熊无奈的干笑道:「我知道,一个很帅、很好看、很有型的男人嘛!好莱坞影城很多,妳又何必念念不忘、朝思暮想的?」
说真的,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会对那个男人这样念念不忘,但自从那天起,她就觉得心里头少了什么似的,没有他就补不回来。
「也许,他就是我那个Mr。 right……」如果再有机会让她碰到他,她绝不可能再错过他。
「尉大小姐,妳美丽又多金,追求者都得排队领号码了,还选不到中意的吗?」
「不,除了他,我谁都不要!」也许这样很傻,但她却在相遇的那一瞬间,知道他就是那个人,那个她今生该等侯的人。
「好好好,那个人有福了,承蒙尉大小姐青睐,还死心塌地的非君不嫁,就不知道人家娶老婆了没有?」尉布熊泼她冷水。
她听了暴吼,「昆布熊!」
呜……这是她最担心、最害怕、最不安的一点,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真是的!
「快七点半了,我得赶去学校,今天教授请假,我得代课。」他这个助教可忙得很。
他正要挂电话,尉乐却叫道:「等一下!」
「什么事?快说!」
「今晚是『饭店旅馆同业周年晚会』,你要当我的男伴。」不等他答复,她抢先挂断。
「喂!喂……」又是这样,强迫他中奖,偏偏他就是拒绝不了她,大概从小就惯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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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来到晚会会场,尉乐就后悔得想落跑。
这里除了身旁的尉布熊,没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她长年住在国外,刚毕业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她能认识谁呀?正因为这样,尉子琛才义正辞严的要她多认识同业人上,坚持要她代表他来。
这时,会场上掌声如雷的响起,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上台去。
「有请福尔摩莎饭店的厨艺总监,言恕先生致词。」王持人以十分崇敬的语气迎接道。
「谁呀?这么受欢迎!」尉乐心中好奇不已,自然朝那男人多投注几眼,不料她的视线再也离不开了。
尉布熊回答,「那是妳的死对头,福尔摩莎的继承人。」
然而她却呆若木鸡,什么都听不见,连台上的言恕说什么也听不见,耳中只有嗡嗡声响。
「乐乐?乐乐?!」尉布熊看着她的表情,她这模样似曾相识哪!
顺着她的视线,他看向台上的言恕,脑中灵光一闪,「妳在哪儿见过他?」
好不容易尉乐才痴痴的说:「他他他……叫言恕,听到没有?他叫言恕!」
「人家本来就叫言恕,样子也挺严肃的。」他没好气的回道。
她眼中闪着晶亮,「你认识他?」
「他是厨艺界的顶尖人物,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字,不过,今晚倒是第一次见到他。」
「这么有名?」尉乐直盯着言恕,眼神充满了爱慕与思念。
看到她的眼神,尉布熊更觉得不对劲,果然,只听见她说:「我终于找到他…… 他?那个他?!」
「乐乐,不是吧?」他不太相信这种机率,在人海茫茫中,从一个都市到另一个都市,不期而遇。
「我就知道,我们会再见的。」她难掩兴奋,小脸散发着光芒。
「会不会认错人了?」尉布熊希望是如此。
每晚都梦见这张脸耶,她信誓旦旦回道:「绝不会!」
他不放弃的又说:「可能只是相似罢了,世界上还有人长得像美国总统柯林顿、有人像英国女皇。」
尉乐回头瞪着他,「不、可、能!好不好?」
「为什么不可能?」他有点不服气的反问。
「言恕这样帅,这样的人才举世无双,谁敢、谁有那本事长得和他那么像?」
唉!她根本就是理智丧失,完全不按逻辑思考。不要和失智的女人争辩!
尉布熊心中一叹,担心地问:「妳打算怎样?」
「嫁给他。」尉乐回答得直截了当。
「不行!」
「那他嫁我也行。」她依然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
尉布熊翻白眼提醒她,「别忘了他姓言。」
「我知道啊!即使哪天我得了失忆症,也不会忘记他叫言恕。」尉乐眨眨眼,很有信心的说。
「知道还想嫁给姓言的?」他开始怀疑她还沉浸在美丽幻境中,什么都没听进去。
「谁说我不能嫁给姓言的?」她粗鲁地往他头上一拍,老大不高兴。
「妳老爸!」这样说,不懂也该懂了吧?
「老爸最疼我了。」关于这一点,她很有把握。
他快被她打败了,「言恕是福尔摩莎的厨艺总监,福尔摩莎耶……妳再想想看,那是香格里拉的死对头。」
「不过是福尔摩莎,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不是常挖那边的人,干脆把言恕挖过来香格里拉。」
受不了!真受不了!
尉布熊摇头说:「任何人都可能被挖过来,就只有言恕绝不可能,天塌下来他都不会过来香格里拉。」
「哦──」她懂了,露出无限崇敬之意说:「没想到他这么有骨气,不受金钱利诱,啊!我果然没爱错人。」
尉布熊嘴角抽筋,「妳根本爱错人了,他……」
「他结婚了?」她恐慌地瞠大眼,抓住他的肩猛晃。
尉布熊被摇得眼花撩乱,「没……没听说过,但问题比这还槽,他姓言,是福尔摩莎的继承人,听懂了吧?」
尉乐眼中的陶醉逐渐被惊惶取代,言家和尉家势不两立,那她和言恕……
「懂了喔?」他总算松了口气。
这下,她真的懂了,失望的说:「所以即使我老爸答应,他老爸也不可能答应。」
「对极了。」他很欣慰的点头如捣蒜,「不管谁的老爸都不会答应,他们结了二十多年的仇,天天杀气腾腾,恨不得打垮对方,所以趁着一切还没开始,妳最好死了这条心。」
呜……怎 那样歹命,好不容易与Mr. Right重逢,两家却是宿敌……突地,她双手握拳,无比坚定的说:「不!我要嫁给他。」
「还要嫁他?人家肯不肯娶妳还是问题咧!」尉布熊用膝盖想也知道结果了。
但她非常坚持,「我会让他娶我的。」
「什么?」
「只要让他爱上我,一切就好解决了。」她相信爱情的力量,可以改变一切、扭转乾坤。
「妳想怎么做?」他有预感,这个天真乐观的尉乐,肯定要为爱情吃尽苦头。
「当然是先让言恕认识我,看我的!」她眨眨眼说,拨了拨如瀑般长发,步伐轻盈地朝言恕走去。
「等等!」尉布熊一把拉住她,「妳就这样过去?」
「不行吗?」她看看自己的打扮,粉嫩的薄纱小礼服衬出她苗条身段,既性感又可爱,没什么不妥呀!
「唉,小姐,妳是够美的了,但妳准备用什么身分跟他交往?」
「呃……」也对喔!向「仇敌」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恐怕会被他漠视、仇视、敌视,更别说交往了。
他见她犹豫,加把劲劝道:「所以,妳还是打消这些蠢念头,免得到时候呕气又伤身……」
「来了……他他他来了!」
尉布熊的手臂一紧,被她掐得好痛,原来尉乐的梦中人正朝她的方向定过来,他手挽着脱下的西装,沉稳敏捷的步伐令人想起森林中的黑豹。
我……我……好想你!她在内心吶喊苦,怀着一份悸动,怔怔地微笑看着他。
五、四、三、二……咦?
下一秒,尉乐满脸错愕,言恕竟然视……视而不见的与她擦身而过,他还摆出一张冷漠的扑克脸,完全忽视、漠视她的存在,叫她禁不住槌胸顿足、痛心疾首。 呜……不要不理我!她无助地望着他的背影祈求着。
「瞧,天仙美女他都视若无睹,美人计不管用呢!」一旁的尉布熊摇头叹息,可以想象她的情路坎坷指数又增高了。
可──
纵然他再严肃冷漠,仍不失他的男性魅力,尉乐看得瞇起双眸,忍不住又意乱情迷,她想他一定常常运动,所以他强健的体魄因为身体的挪动,而牵引出优美的线条。
真想摸摸看是什么感觉。
蓬裙下的一双白皙小腿,不由自主地迈开跟在言恕身后,她亦步亦趋的盘算着该如何超越到他面前?用哪一句开场白最恰当、自然又令他印象深刻?
突然他停步,回头。
呵!她立刻踩煞车,该不会被发现了吧?她连忙低下头拉拉裙襬,然后偷偷瞄向那双长腿,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再偷偷往上睨,发现他锐利的目光盯向她左后方,她后面有什么让他看得如此专注?
尉乐缓缓转身一看,原来他正盯着自助餐枱上的食物,只见他走过去伸手拿了一只餐盘,夹了其中一道鱼排吃。
才嚼了两下,他略皱眉心摇头,她见机不可失,走向前低声问:「这菜怎么了?」
「盐巴不对。」他放下餐盘回道。
尉乐瞪着煎得金黄酥脆的鱼排,就觉得好美味,不明白地问:「怎么不对?」
大概盐巴不多了,太咸吧!
这时一名身穿厨师制服的男人,飞快来到言恕面前,恭敬地问:「言总监,这道菜有何不妥吗?请多多指教。」
言恕回道:「这鱼排用含有海藻香气的海盐调味,应该在煎好之后才洒上,透过热气逼出盐香,而不能太早下盐,以致久煮香味尽失。」
「是是是,谢谢言总监的教诲。」那厨师感激的鞠躬,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
而一旁的尉乐正想继续话题,言恕没等那厨师鞠完躬就走了,连正眼也没看她一下。
呜……枉费她费尽心思,在他身前身后晃来晃去,结果他眼里只有那盘下不对盐巴的鱼排?!
「怎样了?」尉布熊过来探问。
她扁嘴,忍着哽咽问:「布熊……我是不是比一块鱼排都不如?」
「妳要跟鱼排比什么?」他一脸狐疑。
「我问你,鱼排和我给你选,你选谁?」她换一个方式问。
他毫不迟疑的回道:「鱼排。」
「你……」尉乐大受打击的指着他,下一秒又自怨自艾道:「我对男人而言,就那么没有魅力吗?你说!」
尉布熊恍然大悟,拍了下额头,「原来是这样,妳是我妹妹,我要妳干么?不如吃块鱼排比较实际。」
真是的,他拿起餐盘夹了块鱼排尝一口,猛赞道:「好吃,嗯……」
「言恕说不好吃,盐巴下得不对。」她引用言恕的评语。
他又吃了第二口,「不会啊,咸度刚好。」
唉!管他是咸度还是盐香,她最在意的是如何接近言恕,截至目前为止,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啊!
「喂,别吃了,帮我查言恕。」尉乐蛮横的抢下他的餐盘。
「都说了,言恕是福尔摩莎的继承人,错不了的,再怎么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同情地看着她。
「笨啊,我是叫你查他有什么嗜好?平时做什么消遣?最重要的是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懂吗?」
「又是我去?」他为难又不甘心的指着自己。
她杏眼一瞪,「你是我哥,你不去谁去?况且你念的是餐饮科系,要查他应该不难。」
这真是件苦差事,不是言恕难打听,而是尉乐太难缠,他知道她一定会三不五时追问他有什么消息没有。
三天后,尉布熊终于带来消息,但他一见到尉乐,吓了一大跳,「哗!乐乐,妳怎么搞的?两眼无神,精神恍惚,整个人瘦了一圈。」
她白着一张脸回道:「没事。」
「说啦,什么事?」
「唉!」她悠悠吐了一口气,然后苦恼地紧抿红唇。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完全失去理智了,整个人、整颗心都为他撼动不已,心跳也越来越快,胸口更是缩得好紧,差点都不能呼吸了哩!」
「啧啧,情况严重喔!妳完了,染上了所谓『一见钟情』的绝症。」
「我这绝症足足一年多了,该怎么医才好?」她病恹恹地趴在桌上。
尉布熊取出一迭数据,「真是傻女孩,为情所困是不会死的,喏!我带来言恕的消息了。」
「真的?」尉乐精神为之一振,整张小脸鲜活起来第二章
听完尉布熊对言恕的简介,尉乐半是欢喜半是忧心。
欢喜的是言恕目前没女朋友,忧心的是他除了工作和上健身房,什么地方都不去,生活规律得要命,这样子她该如何接近他才好?
「喂,熊──」她撒娇地摇晃尉布熊的手,「你也去健身房练肌肉,借机认识言恕,混熟一点再介绍给我认识。」
「为什么又是我?」他就知道膛了浑水,想撇都撇不清了。
她双手扠着腰,生气的质问道:「那是专收男会员的健身房,我进得去吗?」
「好好好,」他真是怕了她,却不得不提醒,「即使我肯去,最大的问题是妳身为尉子琛的女儿,要如何跟他交往?」
「唉──」她双肩无力的垮下,身为尉子琛的女儿,就注定与言恕无缘吗?
他拍拍她的肩,劝道:「这是天注定的,谁也改下了。」
尉乐把头埋在双臂里,再度陷入苦恼中。
耳边只听到尉布熊说:「他这个人枯燥乏味得很,除了工作和上健身房,几乎没有其它的娱乐,即使出国也是为了出差。」
「不过,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对不对?」尉乐崇拜地问。
「那倒是,据说他七岁那年做了一道『萝卜味噌芫荽姜汤』,食材非常的东方,却以西洋蔬菜浓汤的作法烹调,气味浓郁又清新,口感十分特别令人回味无穷,深受许多名厨的赞赏。」尉布熊读着数据夹的文字。
「再说。」她还想多听一些,也算是一种安慰。
「他的创作无国界,全按照自己的构思与灵感,选取世界各地的素材,在自然、清新、健康又不失美味的原则下,做出风格独具的菜来。当时最令那些名厨震慑的,除了他对食材与技巧能掌控得如此细腻,更佩服他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功力。」
「还有呢?」她追问。
「他这辈子活到现在,得奖是稀松平常的事,才三十岁就当上厨艺总监,绝不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他在法国期间就有一项傲人的资历,一般主厨最高级为三星,但因为他是法国三家三星级餐厅的主厨,而拥有『九星名厨』的封号。」
「还有呢?」
「没了,听说他这么厉害,却从不收学徒,人家怎么求都没用。」尉布熊有些惋惜道。
「我决定了。」尉乐倏地一拍桌子。
呵──他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看着她,惨了,大难临头啦!
「我们就混进福尔摩莎工作,这是唯一最快、最有机会认识言恕的方法了。」唯今之计她决定先接近他,用时间慢慢磨,也许会磨出个方法来。
「不要啊!」他惨叫一声。
「哇!怕什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一点气概都没有。」她很卑鄙地睐他一眼。
「这跟男人气概没关系,妳为爱情牺牲,我是为了什么?」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这样壮烈牺牲不值得呀!
「你当然是为了我这个亲爱,至爱的妹妹喽,这样还不够吗?」她不讲理的时候,还是可以搬出一大套道理来。
「万一被福尔摩莎的人认出来怎么办?」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万一被识破,将会如何惨死在敌营中了。
她老神在在的说:「不会啦!我刚回国没人会认得我。」
「那我咧?」他也是血肉做的嘛!
她端详他一会儿,很笃定的道:「安啦,你一向只在餐饮学术界,没那么容易被认出来!」
「那妳要怎样跟大伯交代?他肯让妳去追言恕吗?」这是最后的挡箭牌了,就不知有没有用?
尉乐伸出小手捏他的脸,很放心的说:「我自有办法,你去执行你的任务就好,想办法让我们一起混进福尔摩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