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假期间雷法厉大都在书房里看书、看公文,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只是,无法预知他心中想法的白钤蓝,却让自己心底一再升起的忧惧所折磨。
因为她不知道他何时会再像新婚之夜那样伤害她,所以她只能一再与他错开回二楼的时间。甚至只要一进房,哪怕只是拿个发夹转身就要出来,她也会将房门紧紧锁上。
就这样,白天的担心,夜晚的忧惧,一再磨去她原想与他对抗的勇气。她一再
祈祷时间能快快过去,婚假能尽快结束。
终於,在雷法厉提早销假回公司上班之际,她眼中漫长的婚假同时宣告结束。
做完该做的事,钤蓝即以回白家为理由,徵询雷母及雷父的许可外出。临出门前,她向管家李叔打采公车路线。
「公车?少夫人你要搭公车?」
「李叔,喊我钤蓝就可以了。」她态度温婉。
经过几天的相处,李管家虽觉得她过於沉静,却也感受到她很努力想融人雷家的生活。
「好好好,就喊你钤蓝。」李管家笑著一张脸。
发现李管家没有刻意排斥她,钤蓝松了好大一口气。现在她十分确定除雷家二老及他几名兄弟与亲信外,雷法厉成功的掩饰住两人结婚的实际内情。
「我帮你找老爷和老夫人的司机载你去好了,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样不好,我一定会耽误到爸妈的用车时间。」她摇头。
「可是万一先生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李管家感觉有些为难。而且要是让外人知道,他们雷家太少夫人出入是搭公车,恐怕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是吗?」李管家一点也不放心。
「如果他不高兴,你就告诉他是我的主意就好。」她笑了笑。
问出需要的资讯,铃蓝即转身出门。打从一踏出雷家大厅,她就开始为过几天将销假上班的事计算往返时间。
走上一大段的路,她搭上公车先回到白家,没有多余的自怜时间,在做完该做的事後,她又搭上公车来到上班地点信大企业。
为拿捏日後的上班时间,白钤蓝特意避开同事注意,在楼梯问多逗留了几分钟时间,才又转身搭上公车。
回雷家途中,她看见一家超市,即下车采买一些日用品及蔬菜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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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集团一切运作正常,雷法厉提早下班回家。
「先生,喝水。」李管家为他倒来一杯温开水去寒意。
脱下身上大衣,抛上一旁沙发,雷法厉接过他手中的水杯。
「谢谢。」他看了眼四周。「她呢?」
「她?」李管家愣了一下,才想到他问的是谁。他笑答道:「钤蓝出去了。」
虽然自两人结婚後,雷法厉就从没开口喊过钤蓝的名字,与她也是一副冷淡模样,但看在一些外人眼底,却也只觉得两人相敬如宾,而不觉有任何不妥。
「出去了?」他皱眉。这时候她能去哪里?
这时,李嫂有事找李管家帮忙。
「你去忙吧。」雷法厉点头,挥了手让他与李嫂一同离开大厅。
在沙发坐下,雷法厉拿过二芳的晚报。突然,他听到一阵脚步。
抬头一见是她,雷法厉即起身质询--
「你去哪里了!」
「我……」手提蔬果,白钤蓝呆愣原地。她以为他至少会到晚上才回家。
「我前脚才出门,你後脚就跟著跑?怎么,你就这么喜欢往外跑,在家里待不住?」
「不是的,我有告诉爸妈……」白钤蓝猛地向後退一步,全身僵直。
「敢顶嘴!?」她话还没说完,雷法厉已恶声截断。
霎时愣住,白钤蓝紧抿唇,不再说话。
「说,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他质问道。
「我回家里一趟,去了信大,还有超市。」现在,她有问才答。
「信大?不就是你上班的地方?婚假还没休完,就迫不及待回公司宣扬自己是雷集团总裁夫人的身分?啧!还真是积极。」雷法厉讽言笑道。
「我没有。」她摇头。公司同事根本没人知道她结婚的事。
极少与同事来往的好处,似乎就是拥有一定的隐私权,没有交情,也就没人会管你家里的婚丧喜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他讥笑出声。
「信不信随便你。」她想将手中蔬果提进厨房,想尽快避开他。
「我在跟你说话,你想去哪里!」雷法厉跨步挡住她的去路。
「我……我只是想……」她惊退一步。
雷法厉这时才注意到她手上提了多样蔬果。
「谁让你去买这些东西的?」他看得出她提得很吃力,但,他就是不让路。
「我自己买的。」她动了动已经有些发麻的手。「可以让我进厨房吗?」
「我话还没问完,你哪里也不准去。」他笑看她已经微微抖颤的手。
他又笑了。紧紧抓住手中颇有重量的蔬果袋子,白钤蓝克制住心底对他的害怕,仰头看进他的眼。
「你……你放心,我从没对谁提过自己嫁的是雷集团的大总裁,就算以後有人问,只要你一天不正式对外公开,我就不会承认。」
「哼!」
「还有,虽然那天的婚礼,让新闻媒体炒得很热,但在贵集团众多保全人员的包围下,也没镜头拍到我;既然这样,就算我出去大声宣告自己是雷大少夫人,你想会有多少人相信?」她说的是事实。
雷法厉讶异她的细腻观察力。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结婚当天他是故意要高毅派人将她与媒体隔开。
「只怕我说了,大家都会以为我是想嫁入豪门想疯了。」她笑著。
而她确实是疯了,疯了才会让自己嫁进豪门。蓦地,她唇角抿著一丝苦涩。
「你那些邻居也不知道?」就算同事不知道,同条巷子的近邻一定会知道。
「他们只知道我结婚,还有迎娶车队很长,就这样而已;而且,那天是好日子,多得是新人结婚,你也不必担心他们会把我和新闻上的婚礼联想在一起。」
「现在,可以让我到厨房去了吗?」能说的她都说了,现在她只希望能尽快放
下手中的重物。
「手上拿这些,很重是吗?」雷法厉双手环陶站在她面前。
不逞强,她点了头。
「那,求我让你过去。」他似乎是随时随地都想整她,想教她低头。
「你连让个路,也要我求你?」白钤蓝张大眼,她不敢相信。
他笑而不答。
他居然连这都要欺负她!顿地,白钤蓝高扬脸庞,咬紧牙关,似想就这样与他僵持下去。只是她每多坚持一分钟,雷法厉的脸色就越难看。
突然,咚咚咚数声,数袋蔬果自她麻痛的手中摔落地。
看著落地四处滚动的水果,白铃蓝顿时鼻头一酸,灼烫的泪水,也在她微红的眼眶滚滚闪烁。急转过身,她快步奔上二楼。
居然跟他使性子!?雷法厉顿然发怒。
「你--」来不及吼住她,李管家的声音已自他身後传来。
「哎呀!这怎么有这么多水果和蔬菜?」才又回到大厅的李管家,连忙弯身捡拾。「先生,这水果蔬菜放地上不好喔,会……」
「罗嗦!」他愤吼出声。「捡起来就好,话那么多做什么!」
雷法厉气转身再度冲出门,留下一脸无辜的李管家,闷闷捡著地上的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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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所谓的蜜月旅行,没有所谓的新婚假期,长时间相处下来,白铃蓝日子过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因为她不知道雷法厉何时会再找她麻烦,她只能一再避免与他正面相遇。
她让自己跟在负责清扫大厅的李嫂身边,让自己在雷家日子过得异常忙碌,也让自己身边随时有人;除了三餐必要的碰面外,她主动自雷法厉眼前消失。
而她这样刻意的避开,教雷法厉也似慢慢的当她不存在,对她视而不见。
甚至已经计算好一切用餐时间,白钤蓝在为一家人煮好早餐,销假回公司上班的事,雷家也没人注意到。
她以包月方式租下一辆计程车,利用午休一个半钟头的时间快速赶回家中,为两老准备午餐後,再尽速赶回公司上班。
而晚上因雷家固定七点才用餐,所以下班时她就以公车代步。这样的日子,她过得有些紧张,也有些压力。
而对她一天之内多次进出雷园的事,雷园大门保全人员虽有些好奇,但碍於身分却也不敢多问。
一天假日,雷法厉侧躺在书房长沙发上看书。
「李管家,送杯水进来。」他按下一旁茶几上的电话内线,随即切断。
叩叩叩!有人敲门。
门开了,雷法厉听到一阵脚步声,往书桌方向走近。
「我人在这里,你是想把开水放--」一抬头,雷法厉这才发现进来的是她。
「对不起,我……」钤蓝手端水杯,僵立原地。
「谁准你进来的!」一见是她,他颜容一冷,坐正身子斥声道。
「李管家外出,所以我才……」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眼。
听到她的回答,雷法厉冷笑在心。想也是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主动出现在他眼』叫。
「过来!」没让她将话说完,雷法厉即冷声命令。
没等她走到面前,法厉伸出手想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不意却发现她突然向後退一步。
他拧眉,再倾身,伸长手想拿水杯。
但,她竞又向後退一步,而且她微颤的手,还差点让杯里的水溅洒出来。
掹抬头,雷法厉在她眼底,见到一闪而逝的惧意。
她怕他。
他知道是那次的初夜经验吓到她。虽然新婚第一天清晨,她性子激躁,有勇气
与他对峙,但之後她却选择一再躲开他,就因为她怕他。
只要他一靠近,哪怕只是擦身而过,她也会全身紧绷。这是他这几天暗中对她注意的发现。
但都那么久的时间了,她为什么还要怕他?自那夜之後,他又没有碰过她!
「对不起,你的茶。」发觉他只是想拿水杯,白铃蓝急忙伸手递出。
「你!」雷法厉愤抬右手。
一见他挥扬大掌,白钤蓝吓呆,瞠大眼眸。猛地,她紧闭双眸,惧待凶狠大掌朝她掴来。只是--
锵地一声,她手中水杯坠地。
「不情愿就不要装贤慧!」他怒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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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发了顿脾气,雷法厉依然无法静下心。
要不是他们三个,今天他也不会这样难堪!怒极了的雷法厉,驾车疾速冲往雷法医院。
才走进法斯宽敞的办公室,雷法厉一转身就踹上门,出声斥责--
「你们几个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不能喝酒,那天却还直劝我喝酒!?」
「哥?」乍见他一脸怒容还翻旧帐,雷法斯感到十分意外。
那都已经是前阵子的事了,要生气、要算帐,他早该发作了才对,怎会等到现在?想他刚结婚那几天,他和法祈及法言三人,还天天担心他找上门给脸色看。
「你忘了我喝酒之後,会很……很冲动吗!?」他怒极了。
只是他的含蓄说法,却让法斯为之一笑。
「我们也是担心你和钤蓝会变成一对怨偶,所以才希望你能冲动点,热情点,别拿一张酷死人的脸,来吓坏我们的嫂子。」雷法斯笑得斯文而无害。
「就算是怨偶那也是我的事,你们几个插什么手!」
「哥,我们也是为你好。」雷法斯将一切出发点归於善意。
「是吗?你们的好意,还真是特别!」他狠咬牙,恨瞪雷法斯。
见他一副想揍人的模样,雷法斯心想著是不是得找老四法言过来挡。只是……
「其实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裸奔给她看,有什么关系呢?就当是感情交流,要不然,你也可以要求钤蓝裸奔给你看。」雷法斯忍著笑建议。
他的笑,敦雷法厉咬牙切齿。
「让钤蓝知道在你威严冷酷外表下,还有这样疯狂冲动的因子,我相信她一定会觉得你好相处多了。」雷法斯一再强忍笑意。「裸奔?大哥,想想那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事。」
见法斯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年少糗事,雷法厉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对了,哥,都已经是那么久的事了,你怎现在还在生气?难不成这阵子钤蓝一直在笑你?」雷法斯蹙了眉。「如果真是这样,那钤蓝就太不应该了。」
想他们兄弟几人,都只敢在私下聊天时,偶尔提起偷笑个几次,如果钤蓝敢一再当他面取笑他,那她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雷法斯闷笑出声。
「你们以为我暍了酒,就一定会裸奔吗?」雷法厉硬声道。
「你没有裸奔?」法斯一脸诧异。
「没有。」
「真的没有?」雷法斯不太相信。因为他既然没有裸奔,那为什么还找上门想算帐?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除裸奔之外,法厉还有其他疯狂的举动。顿时,法斯懊恼起错失亲眼目睹的机会。
若早知道法厉还有其他惊人之举,那说什么他也要拿V8守在他身边。
「是没有,但是--」法厉神情凝重而懊悔。
「但是?」法斯拧了眉,「怎么了?」他的异常反应与神情,敦雷法斯察觉到事情似已出乎他意料之外。
抬手抹过一脸的阴郁与侮意,雷法厉强抑下心医难堪,简单带过新婚之夜所发
生的事:只是就算他讲得再轻描淡写,他的心却依然有摆脱不去的沉重罪恶感。
「你强暴她?」出乎意料的事情发展,敦法斯顿时愣住。
因为不管法厉与铃蓝当初结婚理由为何,既然两人已成了夫妻,那他们为人兄弟的,当然就希望大哥的婚姻能幸福而美满。
但现在,他却听到……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意。」雷法厉脸色极为难看。
「这……真的对不起,我们原只是……」对自己曾间接参与的恶行,雷法斯难辞其咎。「那钤蓝呢?她现在还好吗?」
「她?」彷似昨夜才发生的事,雷法厉对她当时遭他欺凌蹂躏的悲惨模样,依然记忆犹新。对当夜的粗暴举动,雷法厉深感懊悔,却也无法改变。
他只能任由愧意,一点一滴的浸蚀内心,只能当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如果可以,他还想忘了那一切,但她却无时无刻以惧怕来提醒他曾对她造成的伤害。而他,讨厌这样的她,他讨厌她怕他!
「她现在一看到我就躲,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不是躲,就是逃!」想起这阵子她对他明显表现出的闪避态度,雷法厉愤声道。
「哥,你不能怪钤蓝会想逃、想躲你,你想想这世上有多少女人,能有勇气面对曾加害於自己的人?现在她还有办法跟你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已经算勇敢了,不是吗?」
「勇敢?」明知法斯说的是真话,但,雷法厉就是越听越恼,也越听越火。「刚才我也只是要拿她一杯水喝而已,她就离我远远的,活像我会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这样,你还说她勇敢?」
「哥,你……」
雷法厉愤然截断他未完的话--
「她也不想想是踩在谁的地盘上,竟还笨得想逃,想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好呀,我就看她在雷家要怎么躲、怎么逃!」
「哥,你--」忽然问,雷法斯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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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法斯谈过之後,雷法厉发现心底对她的怨意,竟让新生愧意给转化成一股怒意。而那怒意,敦他更想找她的麻烦。
所以只要是星期假日,他就哪也不去,乾脆直接对上她。
想避开他?哼!他就看她怎么避、怎么闪、怎么躲、怎么逃。捏紧手中报纸,雷法厉扬唇冷笑
「去倒杯水来!动作慢吞吞的,你在做什么!」一下班回到家,他见她就喊。
不管她一整天究竟做了什么事,雷法厉只要一看到她,定是找她麻烦。
「那边给我擦乾净点!」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要你洗个衣服也洗成这样!」
「这个地板你到底有没有拖过!这么脏!」
「你这个窗子怎么擦的?竟然还这么脏!重擦!一
「去把浴室给我刷乾净点!我等一下要检查。一
「拜托!你这厨房桌子不会稍稍整理一下吗?这么乱!」
其实一切都不脏、不乱的,一切都只是他存心找麻烦,存心整她而已。深知他的故意,白钤蓝无语,只能默默承受。
这天,雷法厉明知屋外气温已低到十度以下,冷得教人发抖,他依然执意整她
「去提桶水把外边的栏杆洗乾净。」他指著二楼厅外阳台。
时值寒冬,白钤蓝忍受寒风刮过肌肤的刺骨痛感,沉默做著他交代的工作。
风,一阵阵的吹;雨,一阵阵的飘……钤蓝僵硬的擦著让雨淋湿的栏杆。
一阵强劲的冰冷寒风,自地刮起她长长裙摆,几乎要将她吹离了地。她双手紧抓栏杆,紧闭双眼,等待这一阵冷风呼啸而过。
冷风停,雨再飘……停下手边工作,钤蓝站立阳台上,任由微微冷风迎面吹。
她脸色苍白,神情冷静。
面对雷法厉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钤蓝直要自己忍耐,要自己想办法找出能在雷家生存的办法,她已经嫁进雷家就该认命的。
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认命,但……这似乎已是她的宿命。
敛下眼底的多重思绪,白钤蓝抬眼看向外边老树上,随风冷扬的白色缎带。全园的白缎都拆了,就剩它孤伶伶的随风飘。
看著它,她像是见到自己孤伶无助的将来……
「发什么呆?还不快点把栏杆擦乾净!」雷法厉手拿商经日报,靠著她前不久才清理过的沙发椅背,冷颜斥责。
「是。」回过神,钤蓝弯下身,将手中抹布浸入一旁水桶。
冰冷的水,冻得她手指僵麻。拧乾抹布水分,她再度擦起栏杆。不想惹怒他,也不想再与他起争执,她只能一再承受早已预料到的难堪。
「动作快一点!」他又怒声斥责。「你不知道现在天气很冷吗?门窗开得那么大,你是想冷死我是不是!?」
「对……对不起。」抿紧唇,逼退眼底泪意,钤蓝转身拉上落地窗,将自己隔绝在阳台之上,独自承受冻人的寒冷。
抖著已然冻僵的手,她一次又一次将抹布浸入冷水中,努力擦著栏杆。
不看手中报纸,他一双黑眼直盯著门外的她。看著在风中颤抖的纤细身子,一个想法忽然窜进他的脑子。
他会不会太过分了?雷法厉拧了眉。
只是她为什么不跟他吵?为什么要事事顺从他,像没生命的玩偶般,任他糟蹋也不还口、不还手?
以前整她时,偶尔还会在她眼底看到一丝倔傲,但现在她似乎已经让他给磨去所有尖锐刺角,决定与现实妥协。这样的她敦他整得有些心烦。
经过二十分钟时间,白钤蓝终於将阳台上的栏杆全擦拭过一次了。她转身推开落地窗门,提著水桶进入内厅。
「我擦好了。」她阖上落地门窗。
「是吗?」站起身,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边栏杆。「那叫好了?那边还那么脏,你眼睛是……」
「我再去擦。」强忍住泪,钤蓝转身就想推开落地窗,再上阳台。
才转身,雷法厉就看见她双手已然冻红。
「算了!下次再擦。」他出声阻止她的推门动作。「想让日子好过些,就给我识相点;我说一就是一,不准给我二三四。」
「是。」钤蓝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再提起,他早已警告过她的事,但如果顺从他,就能让自己日子不至於太难过,那,她会的。
「只要不惹我,不违逆我的意思,不跟我作对,我连碰都不会碰你一下。」他突然说道。
「真的?」白钤蓝猛抬眼。
她眼底的惊喜,教雷法厉看了碍眼。
「但是你别想给我在外面找男人,让我戴绿帽子!」他狠声警告。
「我不会的。」
「很好!从今以後,我要你往东,你就不能给我往西。」
「是。」她点头。
「就算我外面养了女人,你也不准给我哭闹。」
「是。」她脸色顿然苍白,但仍点头。
「就算外面的女人找上门,你也不准有意见。」
「是。」紧抿微颤的唇,她再点头。
「就算我外面有了孩子,你也……」
「是。」凝看进他的眼,钤蓝截断他末完的话。「只要你可以履行承诺,你说是就是,我绝不会再有任何意见。」
在完成爷爷遗愿嫁进雷家後,她还能确保自己免受他的暴力侵害,那她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她能忍的。看进眼前染满怒焰的黑眸,白钤蓝一再地在心底告诉自己--
她什么都可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