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思洛他们一行人来到于凌住的地方,在进门前,于凌又特别交代一次:"你给我记住,要是你又惹若枫难过,小心我对你不容气。"她还用手比出杀头的动作。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严思洛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水若枫。
"那走吧!"于凌点点头,随即拿出钥匙旋开门锁。
才一进门,严思洛便瞧见水若枫了,小小的她蜷在客厅的懒骨头沙发上,看起来好像睡着了般。他走近看才发现她哭的红通通的眼睛和脸庞,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想必才刚哭过没多久吧,懒骨头周围的地上还堆放许多她所包出来的新鲜"馄饨"。
他小心翼翼避过一个又一个馄饨地雷,才终于找到位置安置自己高大的身躯,他很心疼的轻轻碰了碰她脸颊,一股突如其未的思念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
他这才更清楚的发现自己有多么想念她啊!
他不管周围还有人在看,便低下头亲吻她的苹果颊,感觉到她馨芬如兰的气息,他这才真正安了心。
可是他的动作却吵醒了的浅眠不久的水若枫,她轻轻骚动鼻子,尔后缓缓的睁开眼,当他映入她的眼帘时,她很惊讶的大叫并坐起身来。
"你……"她指着严思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却也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于凌和何又丽,她很快就认出何又丽是照片中的女孩子。
"你哇啊!"一看到何又丽,她的眼泪就又迅速的汜滥成灾,她迅速跳了起来,转身就往浴室冲了进去。
"若枫,你等一下!"严思洛急着要追过去,无奈却慢了水若枫一步,她喀嚓一声就把自己反锁进浴室里头。"你听我解释啊!"他着急的朝里头喊。
"没什么好说的……我……我都知道了……"水若枫的声音里夹着浓重的哭音,当然还有捍鼻涕的声音。
"你先出来听我解释好吗?"严思洛用力的敲着浴室的门,可是水若枫说什么都不肯开门。
"你……喔……走开啦……我讨厌你……呜……"她凄厉的哭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但严思洛早已无心顾及的到,倒是于凌很认分的替自己的耳朵塞上绵花,还顺便塞两团给何又丽,"塞上吧!省得到时耳聋就得不偿失了。""若枫你别这样,你不能什么都不听就判我死罪啊!"严思洛在外头激动的喊到脸都红了,嗓子都快哑了。
"我不听……我不听……"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我们两个人是一起的,你答应过我的,难道你忘了吗?"
"我没……呜……"
水若枫的背沿着浴室里的墙缓缓的滑下来,此刻的她早已哭花了脸。
她不知道他今天来找她的目的,而且,他还带着自己的未婚妻!
她曲起膝盖坐在浴室的地板,捣紧了耳朵哭泣,但他的声音仍避无可避的从外头流进她的心里。
他来做什么呢?是要来示威还是想看她的笑话?看到她为他这么伤心难过,他的心中一定很得意吧?
但为什么他还要跟她强调他们过去曾说过的誓言,在这样一场虚假的恋情之中,那些话应该不具任何意义了。
她的眼泪像关不住的水流,拼命的往外涌,她一直的揉呀揉,把视线都给哭模糊了。 其实这几天她在于凌这早已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要和他见面了。
他是真的把她心伤透,再也补不回来,她气他的无法坚持,更恨他的滥情,从今以后,她再也再也不要理他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此一笔勾销……
严思洛在外头一直很注意坐头的动静,他一直紧悬着心,深怕水若枫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你来帮我解释好吗?拜托。"他转过去看着于凌,神情写满了紧张和对水若枫的深情。
于凌于是点点头,她仿如能看到他心中的痛苦折磨,应该是不亚于水若枫的,她走向前敲敲浴室的门。
"若枫,你先听我说好吗?有些事情你是真的误会了,就因为你太单纯了,很多事情就容易被坏人所欺骗。你先出来,让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聊整件事的米龙去脉好不好?"
"不要……呜……"水若枫仍旧是很固执的拒绝。因为太过于伤心,以至于她的脑中现在根本是一片空白。
"那我先把他们赶走,你再出来好不好?"于凌像哄小孩一样的哄她。
里头没有再传来任何的声音,于凌知道这样水若枫应该算是默许了她的这个提议,于是她转过去,无声的对着严思洛和何又丽比了比旁边,示意他们先躲起来,他们也依指示照做了。
她再走到门边,故意把门打开又关上做成假象,过了一会儿她才对着里头说:"好啦若枫,他们已经走了,你先出来听我解释啦!"
等了一下子,水若枫终于从浴室里头走了出来,她整张脸哭的湿答答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掉到了水里头。
"他……他们走……了?"她一边揉着眼睛走出来,一边抽噎的问。听到严思洛走了,她才忽然觉得有种更深的失落感出现,她行走还不稳的想找地方坐下来。
"嗯!"于凌也很是心疼的,连忙拿出面纸要替她擦干眼泪。
原本站在一旁的严思洛才一看到她便好心疼的,他立刻很沉不住气的冲出来到她的身旁,"若枫……"他伸出手要抓住她的,她这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人根本都还在,嘴一扁就又哭出来。
"连你都要骗我……"她气告的跺脚,又要往浴室里头躲。
这回倒是严思洛眼明手快了些,他冲上前以自己的半个身子卡住浴室的门,不让她把门关上,却不敢太过用力的把门撞开,深怕自己会伤到她。
"你走啦!你走啦……哇……啊……"水若枫一手用力的抵住门,另一手则胡乱的拍打着卡在门缝的严思洛。
"你走啦……哇啊……不要让……我一直打……你啦……"她哭的惨兮兮,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她换成了用力的推他。
虽然他这样对待她,但在她的心里头其实还是很舍不得他的,她会哭的这么惨的原因,有一方面也是因为连这样打他,她也会跟着痛在心里头。
于凌拉着何又丽很识相的退离他们十步之远,一方面是要把空间留给他们小俩口,一方面实在是因为水若枫的哭声真的是太有杀伤力了,再不逃走的话,就怕她这一对耳朵可真的就要废了。 而且,在经过比较了解一点何又丽的为人之后,她其实是还满欣赏她的坦率和纯真的。可看到她一脸茫然看戏的模样,她又叹了口气。
看来她得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的分析给她听,否则像她这样的没进入状况,待会是要怎么帮严思洛做"污点证人"啊?
然这头的战火可依旧热着呢,严思洛丝毫不退缩放弃的继续和水若枫解释:"你听我说,你看到的照片里头的女生应该就是何又丽吧!她是我妈妈朋友的女儿,放暑假回台湾玩,是妈妈要我一定要照顾她的。"
他接着说:"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又丽从小在美国长大,作风难免比较开放,而且我怀疑那些照片都是有心人故意拍下来要给你看,好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我不听……我不听啦!"水若枫还是很激动的摇头,眼泪呈现扇形泼洒。
事后的解释都是被润饰过后的谎言,不能相信的。
"唉!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会相信啊?"严思洛倚住门很沉痛的说。
她这样一直哭,他的心也就跟着乱了,尤其他的解释还一直被她当成屁话耳边风时,他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哎呀,你'骤开',让我来啦!"
正当严思洛拿不准办法很颓丧时,何又丽忽然冲了过来把他推到旁边,一手还巧妙的钻进门缝里头勾住水若枫的手腕,以自己全身的力量将门挤开,轻轻松松就把水若枫拉了出来,她拍拍手上灰尘。
她可是自小就学习中国武术来强身,可是长这么大这些功夫却从来没派上用场过,这回可是她第一次露一手让大家瞧瞧。
"哗!你这功夫是哪学来的?"于凌睁大眼愈靠她愈近,还一脸很崇拜她的模样。
"你……哎唷!干吗啦!"反倒是水若枫没有预料会有这样的情况,事出突然的竟让她吓的停止了哭泣。
不过,当她这时才真正面对严思洛后,刹时这段期间内所有的打击、心痛,全部又浮上心头,她想到了因为他而痛不欲生的自己,一张脸就微微的抽搐起来,所有的心绪都写在脸上。
严思洛看着她的心境、表情转折,竟也感受到她这连日来的苦了,他张嘴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她的苦痛似乎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心口闷的差点没喘不过气来。
他往前移一步想要碰触她,她却先失控的冲向前甩了他一个巴掌,"啪!"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他抚着被她用力打红了的面颊,心下却是很坦然平静的,这是他惹她伤心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哎呀!若枫你……"于凌吓了一大跳,赶紧跳上前抓住水若枫。
哎唷!代志奈ヘ变成啊ㄋヘ?她明明是要来做调人的啊,可是情况怎么好像愈变愈糟,他们两人会不会这样就闹的一发不可收抬,一拍两瞪眼?这样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阿弥陀佛--
水若枫看着自己发红的掌心,方才那一巴掌连她自己都很惊讶的,她眼儿一眨一眨的,又像要流出泪水来。
方才那一巴掌里头,包含的是她对这段感情的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对他变心的无能为力,她怔愣住,再次的又被卷入自己的伤心苦痛里头。
倒是严思洛自己先阻止了于凌的动作,他静静走到水若枫的身边,用不大不小刚好够传进她心内耳里的声音对她说:"若枫,如果打我能换来你的气消,那你尽量打我没关系。"他一手握住她细细的手腕,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
"你打我,这样我的良心也才会好过一点。"他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捶向他自己的胸口。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坏,急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给扣了住。
"哇啊!你放开我!"她忽又痛哭出声,用仅剩的一只手掩面蹲了下来。"我讨厌……你你走开……啦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了!"她很努力的才把心中的意思表现出来。
"我不走,我爱你,我答应过要一直陪着你的。"严思洛在她的身旁蹲下。看着她的苦痛悲伤,他发现自己也稍稍的哽咽了。
他们说好过要一直在一起的,虽然中间有小段路途他迷失了方向,但他终于又找回他完整的心,也找到通往她的惟一方向。
那就是爱,他从没忘记过要爱她的。
"我……讨厌……讨厌你……求你离开……"水若枫发了疯似的摇头。她关起耳朵,关起心,杜绝一切两人之间的传达途径,为了不要再被他伤害,所以她再也不要爱他了。
这样她也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哎唷!你哭什么哭,我不是他女朋友啦!"何又丽这时忽然很大声的吼向水若枫,她还运用蛮力把她的脸板起来面向自己。"他'希换'的人是你啦!"她情绪很激昂的,连严思洛都还来不阻止她。
她刚才听到于凌跟她叙述的经过,才知道严思洛早就有女朋友了,她在感受到失落之余却也开始觉得庆幸,还好没有在投入太多的感情后才让她知道真相,要不然她也不愿这么容易就放弃。
而且方才她看眼前这一男一女都在那蘑菇半个小时了,情况却一点都没有进展,就只会在那里哭呀闹别扭的,简直比没营养的肥皂剧还要再难看一万倍,她实在是快坐不住了才会又挺身而出。
不过这个年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女生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啊?怎么有人一哭起来可以哭这么久,她以为她是骆驼啊,就算是驼峰里的水也不是取之不尽的啊!反正重点是她的哭声真的很恐怖,好像有人拿金属片在互相摩擦的声音一样。 "你……哇啊!"水若枫被人这样粗鲁的对待,心里很害怕的于是就愈哭愈大声。
"我数到三,你给我闭嘴,否则就给我试试看,一……二……"才数到二而已,也不知是她凶神恶煞的恐吓真收到了效果,或是水若枫自己哭累了偷个空档休息,反正水若枫的哭声是真的慢慢就止歇下来,空间一下子少了魔管穿脑,变得纯粹许多。
"反正你给我听清楚,我只'降'一遍喔,我说,我'不系'他女朋友,是他妈妈要他这一个月陪我到处玩的。"何又丽真的只讲完这一句话就闭嘴了,她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谁叫她是害人家吵架的元凶,各人造业各人担,她也只好辛苦一点的帮严思洛洗清冤情了。
"可……可是照片里头那个……"水若枫原本要问的是严思洛和她接吻的事,可是却因为还抽气的太厉害,根本就没法把话说完。
"哦!不管你看到什么,他'都系'无辜的,全都是我主动对他做的。"何又丽叹口气摇摇手,真是造孽啊!她现在才知道自己胡搞出这么一堆飞机,不过做人要敢作敢当,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于凌刚刚跟她解释过照片的事了,根据她的形容,那些照片应该都是在她主动跟严思洛示爱的时候被拍下的。
不过这些暗里来进行的动作,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连你……亲他也是?"水若枫此时扬起还含着泪水的大眼睛,瞟向她再看着严思洛。
"对啦对啦!都'系'我霸王硬上'狗'啦!"何又丽的发音真的很不标准,不过这时候也只有于凌一个人还有心情笑了出来。 "真的吗?"水若枫这时眼神很无辜的询问严思洛,她说的全都是真的吗?
"我发誓。"在场除了她以外的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举起右手做起誓状。
语毕他们四个人都愣住了,我看你、你看我,忽然全都笑了出来,这其中又以水若枫突来的笑最为夸张。
她终于放下心来了,难过了这么多天,她还以为自己泅泳在悲伤之中都快溺死了呢!
还好,是他早一步救起了她。
"下回千万别动不动就离开我。"严思洛双手捧住水若枫的脸。看着失而复得的她的笑容,他的心中满是感慨,差点,他就要失去了她了。
然此刻他却还在犹豫着,他们才刚破镜重圆而已,他到底可不可以抱住她呢?会不会又把她吓离开他?
"不会了。"软软的声音像是撒娇也是保证,水若枫喜悦的跑向前,第一次主动依偎进他的胸膛,用力的将他抱住。
好久不见了,这久违了熟悉的他的味道。
"可是,你妈妈那边……"忽然间,她又从他的怀抱中探出头来,小脸再度变得皱巴巴一团。
"我说过相信我的不是吗?"严思洛更拥紧了她一些,"这些事情你放心交给我处理吧。"
他相信母亲并不是因为讨厌水若枫这个人才从中阻挠他们的爱情的,是他们上一代的积怨太多,已至于蒙蔽了她的心还有双眼,有朝一日,若她心中的结解开了,那么她对水若枫所有的成见也都会烟消云散了。
对于未来,他很有信心的。
"好吧。"水若枫赖在他怀里很信赖的点点头,愿意相信他所有的保证。 "我会尽力的,不会让你失望。"他是如此诚恳的向她保证,一肩扛起她所有的负担。
他轻轻的亲吻她的额头,发现自己好像怎样都爱不够她。
"好像挺碍眼的,不如我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happy一下?"于凌和何又丽眨眨眼。"然后你顺便告诉我你这一手功夫是怎么学到的好吗?"
何又丽看着眼前深情拥抱的两人,知道这儿已完全没有自己可插手的余地了,她点点头说:"Let'Sgo!"
她们俩人相偕的走了出去,将这一方小天地留给这一对才历经分离又复合的有情人。
这氤氲着情意的小小斗室,因为他们失而复得的爱而显得无限光彩。
☆ ☆ ☆
严至邦、严思洛和水若枫坐在严家大厅里头,他们方才聊起最近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严至邦这才松口将多年前他和王芷瑶以及水若枫她妈的故事全都说了出来。
"好可怜喔!"水若枫才听到一半,就迅速红了眼眶。
"你是说谁可怜啊?"严至邦问她。
"三个人都可怜啊!严伯伯和妈妈有情人却不能终成眷属,严妈妈那么爱严伯伯,可是她这么多年来却只有一个人走过。"
听到水若枫这么说,严至邦有几许感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忽略了王芷瑶的孤单,一心只偏激的认为只有水若枫她妈才是可怜的受害者。
如今物换星移,人事已非,他心中深爱的女子早就去世了,他还有什么好看不透的?
是否,他该给活着的人一次机会呢?
"小时候的记忆里头,最让我深刻的便是妈妈她的背影,你不理她,她的世界就好像空了一样,甚至也看不到我的存在。"严思洛低下头,这些话,他老早就想跟爸爸说了。
"爸爸,我和妈妈其实一直都是很寂寞的。"严思洛接着又说:"但我现在已经有了若枫,可是妈妈却仍旧什么都没有。"他牵着水若枫的小手,紧紧的。
严至邦定定地望着自己的儿子,良久,才蓦地感到自己早已泪盈满眶。
他没想到他这多年来选择的生活方式,为了报复自己的懦弱而选择一个人的寂寥,到头来竟害的他的老婆儿子同样的孤单,是他做错了吗?
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幸福,他的方法像一柄双刃的刀,终究是伤害到所有的人。
"儿子,我……我对不起……"他哽咽的差点无法成声。
"别和我说抱歉,妈才是你真的应该要道歉的人。"严思洛摇摇头。
看到严至邦这样一个大男人这样至情至性的一面,水若枫不禁好感动,"严爸爸,现在发现错误还不算迟啊!严妈妈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尤其她还对你这么样的专情。"
"妈的许多作为都只是源于她太孤单了,以至于想不开,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爸,如今也只有你能化解她心中的郁恨了。"
"是呀!严爸爸,你那么喜欢到各国去游玩,不如就带着严妈妈一起去啊!俩个人在旅途上互相扶携,你一定会发现到严妈妈有多好,进而再爱上她的。"水若枫和严思洛一搭一唱的。
严至邦看着眼前替自己好担心的两个晚辈,多年来困住他的心中的结似乎真的一点一点的解开了。
此刻他的心里忽然地惦念起王芷瑶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好好看过她,到现在,她还会恨着他吗?
"严爸爸,别想这么多了,很多机会往往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喔!"水若枫看穿他的迟疑,接着再劝他。
其实,这时的王芷瑶正好自行提前出院回到了家里,才一进到玄关地便发现客厅里正在聊天的三个人,自然也听到他们的对谈。
她很惊讶的是,从他们的聊天中,他们应该部已经知道是她拿偷拍的相片给水若枫看的事情了,自然也知道是她要离间他们的感情,可为什么非但没人怪她,大家都还拼命的替她说好话?
"是啊爸,妈虽然不说,但我看的出来她一直都在等你的,现在这个机会你不去把握,你还要妈等到什么时候?"
"严爸爸你再这样龟毛下去,我就要帮严妈妈介绍男朋友,等到她很幸福很幸福的时候,你就别欲哭无泪喔!"
躲在玄关的王芷瑶一直听着水若枫说的话,心中慢慢的察觉到一件事,她除了能很肯定她的单纯外,更能确定她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在自己对她做了这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以后,她竟然还能既往不究的担心起她的幸福来,她差点就要羞愧的掉下眼泪。
思洛能在人生旅途上寻到这样的一个好伴侣,她也就能够安心了。
也许是她快要哭泣的抽息声惊动了严至邦,他转过头来往她这儿瞧,自然也瞧见了她。
"芷瑶……"严至邦有点迟疑的喊她的名字,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曾被他身身伤害过的她。
"妈!"
"严妈妈!"
严思洛和水若枫听到严至邦的呼唤,才一同转身发现不知已在那站了多久的王芷瑶。
"妈,你怎么出院了?医生不是说你朋天才能出院的吗?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严思洛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要搀扶她。
王芷瑶刻意压下自己内心澎湃的情绪,挥手拒绝他的好意,装作面无表情的走到沙发坐下,"我住的烦了,所以就自己办出院了。"
"想回家就通知家里,下次别做这种令人担心的事好吗?"严至邦忽然说,口气中多是担心不舍的成分。
众人听他这样说都是很讶异的,尤其是王芷瑶,只见她的脸色突然转为通红,着起来很是激动的。
"妈,你怎么了?"严思洛想到王芷瑶的身体,好害怕她的病情又会复发。
众人都冲上前去关心她,她却红着眼摇摇手说:"我……我没事,只是……只是……太惊讶了……"
嫁给严至邦这么多年,别说他从没和自己说过一句关心的话,更是从没有正眼看过她了,现在,他却忽然这样说,要她如何能不激动?
"芷瑶,"严至邦蹲在她的面前,缓缓的将手拂过她的刘海,这才看清她眼里那深而浓烈的瑰丽情感。
奇怪?这么多年了,他为何会舍得看不见这样执着的她?
"这么多年来你辛苦了,然后,真的对不起你。"他缓缓的道出他的感谢还有愧疚。
听着他这样说,王芷瑶用手捂住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眼前这样深情而诚恳的男人,真是她爱又恨了这么多年的严至邦吗?
眼睛一眨,她的泪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严至邦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急,竟也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严妈妈你别哭嘛!"这时水若枫体贴的拿了面纸要替她拭泪,看他们这样,连她都感动的想哭了。
"谢谢你。"王芷瑶接过水若枫手上的面纸,一边抽泣却也一边抬起头对她友善的微笑。
心中那强烈的怨意不再,她对水若枫的偏见自然的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水若枫很是惊讶的,她发现王芷瑶不再对自己恶声严厉,是什么让她有这样的改变,为什么呢?
"你会原谅我吗,芷瑶?"严至邦牵起她的手放置在自己的掌心,抬起头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现在他的心中充满对她的愧疚,但他知道只要他愿意,终有一天这情感会变得不一样的。
"我……我……"王芷瑶满脸是泪,面对这她终于等到的、迟来的他的温情,她是那么的近情情怯。
她迟疑了一会,终究是激动的弯下身子拥抱住这个她爱了好久、也恨了好久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他日复一日的填满她的胸臆,不曾消失或远离的。
"呜……哇……"水若枫看着他们,终于也忍不住的把头理进严思洛的胸膛里,感动的号啕大哭起来。
多么感人的画面啊!她为如此大团圆的美好结局而喜悦落泪。
严思洛听着如此近距离的魔音穿脑,只是很认命的拍拍她的背,并支着她站了起来要离开。
他的爸爸妈妈终于和好了,这算起来也是美事一桩,但如果他们俩人双双毙命在水若枫的恐怖哭声之下,那可就真的挺可惜了。
他用力的拖着哭的比当事人还激动的她离开客厅,他得找一个地方好好安抚她的情绪,否则让她再这样凄厉的哭嚎下去,可能他的左邻右舍就会去报警说这里发生了凶杀命案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