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次拥妻入怀,在耳鬓厮磨间感觉到她的温暖,童啸寒才肯相信他已寻回今生挚爱的妻子。
当他领着下属凯旋而归,准备接下来返回中原了结昔日仇怨时,不料竟得知妻女已离奇失踪一年,巨浪般的后悔登时将他淹没。
他后悔,后悔当年执意报仇,将妻女推离身边。
后悔让他的妻子虚度青春,为他漫长等待到最后,竟得到无法重逢的结果。
更后悔自己是造成一家失散的元凶!
妻女失踪的消息彻底打消了他报仇雪恨的念头,若非接下来发生的怪事,他会立刻抛弃一手打造的啸龙堡,回转中原。
是巧合,还是刻意设计的圈套?
在体力不支的妻子无法负荷过多的激情,累得俯躺在他身上昏睡过去之后,欲念尚未平息、以至于无法成眠的童啸寒这才分了点心,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指腹贪恋地沿着欧阳水若裸背的脊线轻抚,即便陷入沉思,他仍不放过任何偷香窃玉的机会。
这一觉,欧阳水若睡得并不安稳。
半是过度的激情让独守空闺十五年的身子酸疼不适,半是觉得一切恍如梦境,生怕梦醒人去,只是昙花一现的不安;而背脊不时传来的麻痒炽热更令她无法不在意。
嘤咛一声,她恍惚转醒,「啸寒?」
「我在。」童啸寒为她调整更为舒适的姿势搂着。「吵醒妳了?」
「不。」欧阳水若绽放柔美的笑靥,偎进丈夫的怀抱。「只是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真的回到我身边。」
「不会再分开了。」
「真的?」
「待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一家三口回啸龙堡,从此不再踏入中原武林。」他承诺,「这次,我说到做到。」
欧阳水若在他怀里点点头。
「我信你。」她说得毫不迟疑。
童啸寒苦笑。「我多次食言,妳还这么轻易相信我,真傻。」
她摇头。「真正傻的人是你,总是为难自己,一肩担下所有的事,就是不肯分给旁人。」
他吻她。「我心甘情愿。」
「我也一样。」柔白的手捧住丈夫的脸细细瞧着,柳眉凝愁。「你瘦了……」
「也老了。」他笑说,不再带愁。
「如果你老,我也是。」欧阳水若改握住他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约好的。」
童啸寒搂抱爱妻,闭上双眼欲眠,妻子却开了口。
「啸寒……」
「嗯?」
「事情还未结束,不是吗?」他们夫妻分离十五年,为的不就是一朝为家人报仇雪恨吗?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我已过了好勇斗狠的岁数,不会单独行事的,水若。」此时此刻,他衷心希望与妻子分享一切,包括他将来的做法。
他相信,当他们一家回到啸龙堡后,他们夫妻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倾听彼此过去的十五年。
「培植势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与身为武林盟主的孙直斋相互抗衡。在陇西闯出一番名声后,我让非言派人回到中原,暗中追查孙直斋的一切,武林盟主的推选一直以来便以武功、人品、声望为先,打败他的同时也必须让武林人士心服口服,才能永绝后患。」
「你……还是要与他单打独斗?」还说不会单独行事!
「这是必然的,水若。」搂紧她,深深吸进她身上的药草清香,童啸寒终于道出未曾告诉她的另一项事实。
「孙直斋是我爹的师弟,我必须替我爹与他对决。」
「我不懂这和你必须与他对决有何关系,我也不想懂。」对仇恨,欧阳水若依然不感兴趣,依旧避如蛇蝎。
「这种事懂愈少愈好。」
「也许你会笑我胆小、笑我懦弱,但我一点都不想恨,一点都不。」
「妳并不是胆小,也非懦弱。」他爱怜地吻着她,续道:「这是仁慈,我相信岳父、岳母地下有知,也会希望妳行医济世多过报仇杀人。」
后者,让他来做即可。
「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平安,我们一家三口能共享天伦。」
「会的,我保证。」
「我相信你,但难免还是会觉得不安。」
「我明白。」童啸寒怀着歉意搂紧她。
为他担心怕是这一生永远卸不下的悬念了。欧阳水若认命地暗叹,蓦地想起女儿,水眸微忧地仰视丈夫。
感觉到她凝望的视线,童啸寒低头。「怎么了?」
「满意我们的女儿吗?」她有些担心地问。
提起十五年不曾见面、一碰面就擦枪走火的女儿,童啸寒笑了。
「她的倔强像我,至于容貌……」童啸寒蓦地收口,想起自己还没见过女儿的真面目。
但他心想,有如此天仙绝丽的母亲,他们的女儿应当不会失色到哪里去才是,他并不急着见到女儿的庐山真面目。
并非他无情,而是童家人的秉性如此,重视终生伴侣更甚于一切。
欧阳水若被他脸上难掩的得意逗笑了,没想到他会欣赏他们女儿的无礼,果然是父女!
「我不是在说这个。」
「不然呢?」
「玉昭不肯姓童,坚持从母姓。」欧阳水若有些抱歉地看着他。
「我想我明白其中缘由。」童啸寒不以为意地一笑。「她在替妳出气,教训我这个失职的丈夫。」
「才不──呀!」他突然压上来的灼热身躯,引得欧阳水若惊声低呼。「你、你做什么?」
「妳说呢?」他反问,唇已热切的吮吻上妻子颈侧,在先前造成的狂野青紫上,再添新痕。
「等一──」
「等?」童啸寒轻咬她敏感的耳珠,他知道如何点燃妻子的热情。「我们都等了十五年,还不够吗?」
「你、你……」欧阳水若烧红了脸。「方才不是……你、你不累?」
一问完,她立刻推开他,拉起锦被盖住自己。
天,她竟然问这种羞死人的问题?
「方才累得睡着的人是妳。」他连人带被搂紧,提醒道。
「啸寒!」锦被下传来模糊的娇唤。
不容她说不,童啸寒忽然拉开锦被,再度吻上激起他所有渴望的身子。
「妳我分隔十五年,不,就算在一起生活十五年,我依然要不够妳。事实上,水若,我永远要不够妳。」
「你你你……」欧阳水若羞得说不全一句话,身子感染了他的灼热,犹如被抛进火炉中一般,燥热不已。
「呀……」
情动的惊喘全数淹没在似要将她吞噬殆尽的热吻中。
之后,便是满室旖旎春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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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童啸寒步出房门,不见昨晚被制在院中的女儿,俊颜上毫无惊讶反应。
能摆设奇门遁甲作为见面礼的女儿,就算有运行真气冲破穴位的武功修为,他也不会有太大的诧异。
唯一有的只是疑惑他的女儿师承何处?
「起得还真早啊。」沙哑的嗓音从左侧后方飘来,有点酸。
「轻功不错,已达行走不留足音的境界。」
「被你称赞一点都不值得高兴。」欧阳玉昭嘟嘴道。
童啸寒转身,又看见当初在逸竹轩看见的老妪脸皮。「妳想继续易容下去?」
他还是无法看见女儿的真面目。
「我高兴。」欧阳玉昭看看他身侧。「我娘呢?」
「还在睡。」薄唇勾起别具深意的微笑。
老妪脸皮立刻绽红。「你──」
相较于她的慌乱,童啸寒显得相当平静,颇有闲情地打量脸皮上的红晕。
「能透出红润色泽,妳这人皮面具倒是做得精细。」
欧阳玉昭送上鬼脸,让老妪苍皱的脸皮看来更形狰狞。
已被识破,她也不故作老态,只是──哼,她为什么要称他的心,让他看见自己的模样?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她偏不!
童啸寒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好半晌,突然开口:「普天之下,能怪我、怨我的人只有水若。」
言下之意是:女儿,妳还不够格。
欧阳玉昭何等聪明,气得差点跳离地面三尺高。
「普天之下,有哪个人会抛妻弃子十五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晓得反省?简直是狂傲、跋扈、自私、任性!」
「的确。」童啸寒很干脆地承认了。
她欧阳玉昭长这么大──其实不过十五岁,还没见过这种明知做错事,还一脸问心无愧的人。
厚颜至极还想当她爹?门儿都没有!
而童啸寒下一刻说出的话,又成功地激怒了女儿:「妳不该擅自带水若离开环玥书院,若是出事怎么办?」
哼!「我会这么做,当然是有自信能保护我娘。」
「意外总是发生在最有自信的时候。」童啸寒幽幽的说。「多年以前,我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什么代价?」她随口问,并不是很想知道。
童啸寒毫不隐瞒地说了:「将刚有孕的妻子送至千里之外,无法陪在她身旁照应;更失去与妻子一同迎接孩子的到来,共尝为人父母的喜悦,我甚至还不曾见过自己的女儿一面──妳说,代价够不够惨痛?」
沉默半晌。
「哼!」欧阳玉昭乍然惊醒,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就范,想都别想。」
「我并不在意。总有一天,妳会就范。」
「想得美!」再送他一个鬼脸,欧阳玉昭嘴硬地不肯承认自己心里有种败北的感觉。「狂傲!」
这句话让童啸寒想起年少时与妻子交往的记忆。
「妳娘也曾这么说。」
欧阳玉昭立时目瞪口呆。
天!她发现眼前这个「宣称」是她爹,但似乎不急着要她认祖归宗、叫他一声爹的男人,有张相当厚的脸皮。
为什么跟娘说的都不像?
她的小脑袋回想着母亲对父亲的描述,她说她的爹是世上最温柔最体贴的人;娘会不会是哪里说错了?
她的爹──不不,她可还没承认他是她欧阳玉昭的爹!是这个人,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体贴,一点都不好!
「娘为什么嫁你?为什么甘心等你十五年?为什么没有人抢着娶娘?」
像她娘这般的天仙绝色,即便已为人妇,一站出去还是能倾倒众生,怎么会没有人来抢呢?真是太奇怪了。
「我只能回答妳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没有人胆敢冒死觊觎我童某人的妻子。」童啸寒敛笑冷道。
「若有呢?」她偏要挑衅。
两道锐光闪过冷冽如冰的眼,童啸寒不介意让女儿看见他浴血多年后,眸中无法消弭的肃杀气息。
「若有,下场不是重残,就是死。」
闻言,欧阳玉昭抿紧唇,不再开口挑衅。
童啸寒又撂下后半句:「而我很少让人重残。」
换句话说,他经常让人死……
一股寒意没来由的打从背脊冷上她的后脑,败北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
她不喜欢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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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久别重逢,欧阳水若衷心感谢上苍怜惜。
然而父女交锋,却成为她近日另一个头疼的问题。
「哼!」一如之前几日,欧阳玉昭在发现自己斗不过父亲的时候,总会以此作结,夺门而出。
这次也不例外。
「啸寒。」欧阳水若自侧厅步人大厅,黛眉深锁,很是伤神。
童啸寒拉爱妻倒入怀中一同就坐,严峻的表情在见到她之后柔和许多。
在她面前,他毋需板脸,笑是自然而然、也是唯一的表情;温柔体贴的举措则是不自觉的习惯。
这恐怕就是十五岁的欧阳玉昭再怎么聪明过人,也不甚明了的男女情爱了。
「你明知她还小,孩子心性甚重,何必激她?」
「她身怀诸多绝学,不激,怎知她底限在哪里?」
「你……都知道了?」
「不!」童啸寒必须老实承认。「只知大略,并非全部。她懂医术,想必是出自于妳的教导。」
「嗯,她从小就跟着我研读医书。」
「奇门遁甲、五行八卦,调息心法、轻功身法──为夫就只知道这么多;若想知她武功到达何等境界,恐怕得比画过后才知。」
「不行。」欧阳水若立刻打断他,坚决反对,「哪有做爹的找孩子动武来着?而且玉昭还是个女孩儿。」
「以她的过人资质来论,同辈中再难找到能出其右之人。想必『找』这个组织是出自她手吧?」
欧阳水若点头。「一年前,我答应玉昭离开环玥书院,没想到她竟带我前来西安住进逸竹轩;不久后,我才知逸竹轩为她所有,除了古物买卖,也做替人寻物的生意。」
「果真与『找』脱不了关系。」真是别出心裁的想法。
「你与玉昭令我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部是肉,都是她最爱的亲人。「你故意激她,难道就只是为了一探她的资质底限?」
「我无意让妳伤心。」童啸寒解释:「妳应当明白,我们的女儿气我将妳们母女二人送至江南,十五年来不曾闻问。」
「那是情非得已。」
「但这毕竟是事实。」拍抚她的背脊,大有哄她安心的意味。「她气我,所以将妳带离环玥书院;但她十分重视妳,所以命手下的人见到龙啸剑,务必传话好引我出面寻妳。同时,她也在试探我是否有资格让她喊我一声『爹』。」
「你们父女真是一个模样。」
「没错,她有我的死心眼,所以对我十五年来对妳们母女不闻不问一事,这股怨气短时间内很难消弭,这点我并不意外。」
听完他的话后,欧阳水若坐直身子,以便与他对视。
「你满意我们的女儿吗?」她再次问出重逢那晚并未得到真正答案的问题。
童啸寒以毫不掩饰的笑容作为回答。
欧阳水若见状,舒了心,柔顺地偎进丈夫怀里。
「妳将她教得极好,为夫深信,假以时日,我们的女儿会是令中原武林头疼不已的人物。」
头疼不已的人物?
欧阳水若霍地坐直身躯,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说他们的女儿。
门外潜伏不知多久的黑影则突然跳起,叩的一声清脆响声之后,就见黑影矮了半截,迅速消失。
「呵呵!」童啸寒难得地笑出声。「带着伤药去看看我们的女儿吧,想必此刻她非常需要。」
那一下应该撞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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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欧阳水若去女儿所居的别院想找她谈心,孰料竟只看到一纸留书。
「天!」她惊呼,立刻奔回房。
正欲出房门寻妻的童啸寒才开门,便接住正要冲进房的她。
「怎么回事?」
「玉昭留书出走了!」柔美的丽颜急出泪来,凄楚的神情足以让天地随之同悲。「都是我,都是我这些日子冷落了她……」
童啸寒拥紧她,一手接过女儿的留书──
夫妻缘再续,女儿变很闲;
看爹很讨厌,只有离家去。
勿找!
玉昭笔
「哈哈哈……」
欧阳水若看着不曾大笑的丈夫,惊讶得连眼泪都被吓停在眼眶中。
「啸寒?」
「呵呵呵……」
「你、你还笑得出来?」她不懂,女儿气他们夫妻冷落她愤而离家,他却在看了留书之后破天荒地大笑出声?
这对父女总是令她手足无措。
「我笑的是从她的留书中可知,她已经承认我是她爹了。」这才是令他开怀的主要原因。「妳说我怎会不开心?」
欧阳水若再次细读,那句「看爹很讨厌」也令她失笑。
「这丫头……」
「别担心,我会派人寻她,找到之后暗中保护。」虽然童啸寒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但他必须让妻子安心。
对于这个宝贝女儿,也许他还未了解透彻,但他并不认为她独自在外游历会有麻烦。
他相信,有麻烦的会是中原武林才对。
他的话成功地安抚了欧阳水若,可另一件令她忧心的事随着女儿出走,连带提醒了她。
「玉昭离开,而你也将离开……」她想起他曾说过必须与当今武林盟主对决一事。「为什么我最亲最爱的人都……」
「我们一起离开。」
「咦?」
「我们离开西安城,回啸龙堡。」
「你不报仇了?」
童啸寒摇头,执起她的玉手轻吻。「当我得知妳们母女失踪一事,我最先感到的是后悔,后悔自己执意报仇害得我们一家三口无法共享天伦。」
「啸寒?」他这话的意思是──放弃报仇这件事了吗?
「妳真傻。」童啸寒忽然扯她倒进自己臂弯,先是深深一吻,接着口气转凶:「妳怎么会以为我不知道妳每晚看着我、为我担心落泪终至彻夜难眠?又怎以为我不会发现妳泪湿的枕巾?」
再重重一吻,口气依然凶恶,神情却温柔得醉人。
「我以为我可以狠下心视而不见,但我做不到。我执着于报仇的死心眼已让妳为我虚度了十五年的青春,更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我不想再让妳委屈伤心。」
「你真的不想报仇了?」
「我想,但我可以舍。」他露出一丝苦笑。
「我不是妳,无法像妳这么宽容,但我至少可以做到离开中原、远居陇西,眼不见为净。只要他与唐门不来犯我,我也不会犯他──水若,这是我所能让步的最大底限了。」
闻言,欧阳水若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的点头。
她没想到他竟愿意为她舍弃报仇的执念,真的没想到!
「这样妳是否可以随我回啸龙堡了?」
「嗯、嗯。」她一再点头,噙在眼眶的泪珠禁不起晃动,成串滴落。
他的水若,果然是水做的。
「答应我,以后别再哭了。」
「只要你别再让我伤心。」
「我尽量。」见她瞋目,童啸寒赶紧解释:「我们夫妻不适合承诺,总会食言,所以我只能说我尽量。」
「那么我也只能尽量不哭了。」
「水若……」他轻叹,唇抵在妻子额角,情不自禁地低喃出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会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我有没有说过我爱妳?」
臂弯中的柔软身躯蓦地一愣,缓缓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气息因过度激动而紊乱。
「不!你没有。」
「我现在说是否太迟?」
「是。」他诧异的目光逗笑了欧阳水若。「早该在十五年前──不,是在更早以前,你我初见面时,你就该说了。」
听她这么说,童啸寒凝重的表情才松懈下来。
「可即便这么迟……」她忽然揪紧他的衣襟,怕他又见到她落泪,小脸迅速地埋进属于她的胸怀。「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童啸寒俯首,低低地在妻子耳畔轻诉:「我爱妳。」
她回送他几记粉拳,语调哽咽:「这句话,你欠了我好久好久……」
童啸寒托起她哭得狼狈的脸,没有以手拭泪,而是以唇吮去。
「我会还,用一辈子偿还。」
「你保证?」她傻气地问。
「我保证,这是我唯一坚信自己绝对做得到的保证。」
一如以往,他挚爱的妻子毫不迟疑地对他说:「我信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全书完】